徐天寶這一時期的外交行動被戲稱為“承認”外交,主要是獲得各方勢力的承認。對外是列強的承認,對內則是各路軍閥的承認。
第一個通電表示擁護大總統的是善于在雞蛋上跳舞的閻錫山,閻錫山識時務,也擅長耍手段,連一代梟雄袁世凱也被他耍得團團轉。1912年,袁世凱當了大總統,對手握重兵的山西都督閻錫山很不放心,就設了一計,致電閻錫山說:“綏西有個土匪王英,老是沒能消滅。請督軍您親自率部隊去清剿。”同時,老袁派人趕到石家莊,一旦閻錫山違令,馬上發兵直搗太原。閻錫山接到電報后,征求下屬意見,大家都說讓堂堂督軍去剿匪,實在欺人太甚,不應理睬。閻錫山想了半天,判斷袁世凱是在找茬兒,如果違命,兇多吉少。他馬上回電:“即日率部清剿。”袁世凱收到回電,喜形于色地說:“就算我的親兒子,也不過就這么聽話吧。”袁世凱判斷閻錫山懦弱無能,把他視為親信。
徐天寶也用了差不多的手段,河南白朗匪軍由湖北荊紫關入陜,命令閻錫山出兵陜西剿匪,閻錫山任西北“剿匪”總司令,率軍入陜,并任陜西督軍。而陜西督軍張鳳翙則被徐天寶明升暗降,調入北京任職。而山西督軍則有終于徐天寶的藍天蔚出任。
張鳳翙字翔初,清末秀才,原籍河南沁陽縣。1881年生于陜西西安府咸寧縣。1902年考入陜西陸軍武備學堂。畢業后,選送日本學習軍事。先入振武學堂,后升入士官學校騎科。其間,加入中國同盟會。1912年8月,北洋政府任命張鳳翙為陜西都督。9月,“國民黨秦支部”成立,張任支部長。1913年二次革命時,張鳳翙向北洋政府妥協,反對起兵討罰袁世凱,還奉袁世凱旨意聲討孫中山和黃興,率部入川鎮壓熊克武領導的反袁斗爭,取得袁世凱信任。
1913年12月底,汪精衛終于來到了北京,帶著孫文的信見到了徐天寶。汪精衛很不高興地說道:“為什么不等孫文先生回國,就匆忙進行了大總統選舉呢?你這樣的行為和袁世凱有什么不同?”
徐天寶的回答倒也干脆,他笑道:“第一我沒有用軍警逼選,第二我沒有用公民團逼選,整個選舉過錯公開、公平、公正,甚至還有洋人觀察團監督,這就是不同。”
汪精衛無話可說,便只能呈上孫文的書信。只是這時候袁世凱都死了,信中內容已然沒有實際意義了。
徐天寶粗粗地看了看書信,笑道:“勞煩你回去告訴孫文先生,我希望他和克強先生早日回國,共商大計。他還是負責建造二十萬公里鐵路,我和克強先生訓練二十萬精兵。咱們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后,中國定然能夠富強。”
汪精衛無奈,只能默默地回到了日本。
對于孫文和徐天寶各自領導了一場討袁戰爭,孫文輸得很狼狽,而徐天寶澤輕易的獲得了全面勝利。就孫文而言,滋味是雙重的。一方面因為袁世凱的被打倒,他感到了欣慰,感到了革命目的已經達成;另一方面,徐天寶取得了全面的勝利進而掌握了最高權力,又讓他感到苦澀,他感受了無權、無作為的痛苦。同時中華革命黨很多人在攻擊完袁世凱之后,開始攻擊徐天寶,認為徐天寶就是第二號袁世凱,新政權已然是軍事專制的獨裁政權。
在日本東京,孫文找來了黃興,一起商議是否要應徐天寶的邀請回國。
“先生,徐天寶說您回去了還是主持修鐵路,這不是對您的侮辱嗎?”蔣志清很憤憤然,“我不贊成先生回去!”
“當然要回去,日本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國家,現在既然討袁已經取得勝利,對我們的迫害也已取消,我們更沒有滯留在此的理由了。”黃興很是激動,“我們應該回去建設自己的國家。”
孫文沒有那么激動,他說道:“克強說的這些都是對的。我的意思是,我們對目前這個局勢應該怎么看?對徐天寶應該怎么認識,對于我們黨應該怎么辦?這些都需要有一個全面地思考過程。”
黃興說道:“逸仙之前不是說對徐天寶有信心的嗎?”
孫文笑笑,“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黨作為國會第一大黨,理應由我們國民黨出面組閣。徐天寶越過這一程序,再次搞選舉。與法無據、與例不合。我倒認為這是一個危險地信號。他這種態度很難保證今后不會變成第二個袁世凱~”
黃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回去。不是和徐天寶爭權奪利去的,不是搶奪討袁戰爭果實的。不是為了謀求個人地權勢地位。而是希望把中國地事情辦好。總統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德者、有能力者居之。至于重新大選什么的,我是不會參與的,你們誰要參與就參加吧。”
“克強~!”孫文還想勸說黃興
“~逸仙~~沒有確實依據地推測就不要說了,怎么可以用莫須有的罪名給人定罪呢?徐天寶是怎么樣地人?就我個人地觀察而言,他既有抱負又有能力,思想也頗為進步。和袁世凱比起來,應該說還是一個革命地人物,辛亥年地成功他有很大地功勞。如果我們對這樣地人都加以胡亂猜測。只能引起輿論和人民地反感。”黃興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肚子疼~!”
黃興說罷起身離開了,結果,黃興與1914年1月18日回國,熊希齡親自到天津紫竹林碼頭引接。黃興這次到北京,完全沒有辛亥年那時候鑼鼓喧天,夾道歡迎的場面,也沒有街道兩邊站滿負責治安的軍警,一切都顯得靜悄悄。
隨同黃興一起回國的夫人徐宗漢略顯不悅,黃興不以為然地說道:“徐總統邀請我們前來共商國事,已說明來他的誠心,至于歡迎儀式等不過繁文縟節。現在執政操勞國事,哪有如此多的精力分神?這種接待方式,一來可以節約經費,二來也不會擾民,我看很好。”
徐宗漢笑笑,“你啊,總是把人往好的一面去想。”
黃興在熊希齡的陪同下來到了總統府,門外,各路記者早已翹首以待,一見黃興到來,便一起涌了上來:“此番徐總統邀請先生回國共商國事,必然事關重大,能否對輿論界稍微透一二?”
黃興笑笑,答道:“我剛剛抵京,還未來得及和總統商談,暫時無可奉告。”
“有人說徐總統在孫文流亡海外時舉行選舉是不公平的選舉,您作為國民黨元老有什么看法?您或者孫文先生會不會要求重新進行選舉?如果重新選舉,您或者孫文先生會參選嗎?參選的政治綱領又是什么?”一個日本記者連珠炮般的問了一連串問題。
黃興大道:“我不覺著這次選舉有什么問題,即便有重新選舉,我也不參加。”
日本記者不死心,追問道:“國民黨作為議會第一大黨,難道此次就不推選候選人參與總統角逐?”
黃興皺起眉頭看了看那個日本記者,隨后笑而不答,徑自走進了總統府。
徐宗漢挽著黃興的手走進總統府的大門,她低聲說道:“克強,我覺得您不該這么早就宣布退出總統競選。國民黨內部還沒有召開會議決定呢,你這種表態,逸仙聽了會怎么想?”
黃興笑著反問道:“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獲勝地把握?國民黨一盤散沙二次革命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你認為再選一次我們就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