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聽你剛才說的意思,其他人和路康盛應該是有來往的吧?那他們能不能有路康盛的聯系方式,或者說跟路康盛家里面有沒有什么聯系和往來?”賀寧聽輔導員老師這么說,知道想從他這里獲取聯系方式估計是比較難了。 шωш? ттkan? C〇
輔導員老師點了點頭:“那倒是有,你們等著,我幫你們問一問。”
說完他就開始查起了自己心目中認為會和路康盛來往比較密切的昔日學生的電話來,當著賀寧和湯力的面,一口氣打了五六個電話,前幾個人都只有路康盛自己的聯系方式,到了最后一個人才說出了路康盛父母的聯系方式,說路康盛之前跟他交代過,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方便或者不在家里的時候,父母有急事需要幫忙,希望他能夠替自己幫上一把,這個人和路康盛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關系很好的朋友,所以路康盛就向他做出了這樣的囑托。
輔導員老師為了方便起見,打這幾通電話的時候都是用的揚聲器,所以賀寧和湯力也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對方說的這一番話,并且聽到之后,臉上都多了幾分凝重,畢竟這樣的囑托可不是平日里隨隨便便誰都會做出來的。輔導員老師雖然不是做刑偵工作的,但是最起碼的常識和邏輯都還是有的,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再看賀寧和湯力的反應,心里面便大致有了數,方才他出于避嫌考慮,并沒有多向賀寧、湯力他們打聽什么,現在看來,多半是路康盛出事了。
“那你最近跟路康盛有聯系沒有?”他向對方做進一步的確認,而這個問題恰好也是賀寧他們想要知道的。
“沒有聯系,聯系不上他,我這也挺擔心的呢,不知道這小子最近這是怎么回事兒。”對方回答說,并且嘆了一口氣,稍作停頓之后,似乎也產生了一點疑惑,“老師,你怎么忽然跟我打聽這個?你問這些干什么啊?”
輔導員老師看了一眼賀寧和湯力,見他們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直截了當的回答說:“哦,是這樣的,有兩個公安局的警察過來問我,我也不清楚,所以就幫他們問問你們這幾個當初就跟路康盛關系一直比較好的人,了解一下情況。”
“老師,公安局的警察還在你那里么?方不方便讓我跟他們說個話?”沒想到對方在聽到輔導員老師這么說之后,竟然主動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行啊,沒問題,他們就在我旁邊呢,你要跟他們說話我就叫他們來聽!”輔導員老師估計肯定是有什么不太樂觀的事,賀寧和湯力也一定不會拒絕對方這樣的請求,于是便立刻答應下來,并且很自覺的拿起了聽筒交給一旁的湯力,自己對賀寧笑了笑,走到一旁去倒水喝,算是一種回避的行為,不管怎么說,警察已經介入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就對了,而他作為與這件事情沒有什么直接聯系的旁人,自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想被攪合進去太多。
湯力和電話那一頭的人很簡短的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把聽筒放回了話機上,回身向輔導員老師道了謝,然后帶著賀寧一起離開了,兩個人出了樓之后,他才告訴賀寧,方才電話里的那個人要約他們出去見面,越快越好,所以他已經答應了對方,并且把見面地點都已經訂好了。
“這個人知道路康盛的事情?”賀寧早就預感到對方應該是有什么想要和他們說的,沒想到竟然不是在電話里說,而是必須要約出去談。
“嗯,他知道不少,說是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湯力一邊大步流星的走一邊點點頭,賀寧也是一個步速很快的人,所以他并沒有刻意的放慢自己的腳步去配合她,“路康盛已經失聯很久了,并且在那之前就好像已經有了什么預感。”
賀寧一聽這話,頓時就激動起來:“太好了!原本我以為通過輔導員老師能夠要到路康盛自己的聯系方式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接下來能夠打聽出什么來完全就要碰運氣,沒有想到竟然有這么大的收獲!我現在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心臟都要跳出來的感覺,難道不是和我見面的時候么?”湯力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來,難得的竟然在這種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調侃起了賀寧來。
賀寧一愣,回過神來之后覺得臉頰微微有點發熱,握起拳頭來,沒有什么殺傷力的朝湯力的手臂上面捶了一下:“我的天啊,今天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一根大木頭居然會主動拿這種事出來調侃了?你真的是我那個男朋友湯力么?還是被什么人穿著人皮面具假冒了?我要是每次見到你都心臟亂跳,就以咱們兩個人見面的頻率來說,估計我現在早就爆血管死掉了,那還能站在這里!”
“看你太激動了,幫你緩解一下情緒。”湯力也笑了笑,他說出這種話來調侃賀寧,其實自己本身也會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們和那個路康盛的昔日同學相約見面的地點距離學校不算太遠,所以賀寧和湯力便先到了一步,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過了十幾分鐘,一個三十五六歲,看起來很精干的西裝男風風火火走了進來,環視了一圈之后,目標鎖定了賀寧和湯力,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是公安局的么?”他來到湯力和賀寧的桌旁,急急忙忙開口問。
湯力對他點點頭,也回問他:“你是方才在電話里面約我們出來見面的人?”
“對對,就是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彭程,熟人都叫我大彭,公司就在這附近。”男人點了點頭,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得出來方才他趕得很急,“我跟路康盛是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他的事情我都比較了解,原本我還一直糾結著,再聯系不上這小子,我就要報警了,但是我跟他不是什么血親,這事兒又不敢讓他爹媽知道,他爹媽已經被折騰得心力交瘁的了,歲數又那么大了,真刺激出點什么事兒來可不好,所以我就怕自己跑去報案都沒有立場呢,人家警察再不信,正好,你們就出現了!”
“你打算報警什么?路康盛失蹤?”賀寧開口問。
“對啊!就是路康盛失蹤的事兒!我都聯系不上他差不多有半年了!”大彭點點頭,一邊說一邊伸手招呼服務員,點了三杯飲品,“他所有的聯系方式我都試過了,電話打不通,短信和郵件發了不回,其他那些聊天賬號哪怕是八百年他也不上線一回的,我都聯系過了,都沒有回音,這絕對是不對的!這么跟你們說吧,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他跟他爹媽聯系的頻率,可能都沒有跟我那么多,所以現在連我都找不到他,那估計就沒人能找得到他了,尤其是再想一想他之前交代我的那些事兒,我就越想越覺得心里頭不踏實!”
“你先別著急,具體的說一說吧,要不然我們對情況做不到足夠的了解,咱們溝通起來也比較困難。”湯力示意他不要慌,“路康盛之前跟你交代過什么?”
“他跟我說,如果他不在a市也聯系不上,他父母家里要是有什么急事,希望我能夠幫忙的就盡量幫一幫,他跟我是最好的朋友,最能信任和托付的也就是我了,所以要我答應他。我當時被嚇了一大跳啊,問他怎么回事兒,他也不說,就光是說他現在跟我也說不清楚,就是個以防萬一,畢竟世事無常么。我也沒多想,當時還拍著胸脯跟他保證的,說他爹媽對我來說就跟我爹媽一樣,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通電話,我肯定隨叫隨到。”大彭嘆了一口氣,滿面愁容的搖了搖頭,“事后我越想越覺得這話聽著不對味兒,感覺要么是知道自己要出什么事兒,要么是得了什么病沒有得救了,否則不可能是這樣的,但是路康盛的身體好得很啊,我們去年秋天全公司體檢,他的體檢報告我可是看到過的,身體素質特別好!別說什么救不活的大毛病了,就連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都沒有。”
“你們兩個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賀寧聽了之后開口詢問。
“不是,是我們倆合伙開公司。”大彭擺擺手,“規模沒多大,一共就那么十幾個人的規模,但是收入還湊合,過得去,不算是什么富人有錢人,小康水平還是有的,路康盛平時生活習慣也很健康,不抽煙,少喝酒,不女票不賭,堅持運動,特別自律,所以我確定他不可能是出去躲債什么的,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原因,他要是那種特別不靠譜的人,我就不會多想,也不會覺得他肯定是出事了。”
“照你這么說,路康盛還真的是一個生活特別健康的人啊!”賀寧感慨。
“那當然了!”大彭點點頭,“我也不怕你們笑話,給你們舉一個例子好了。我呢,上大學以后認識的朋友都叫我大彭,高中往前的都管我叫大胖,你們知道為什么吧?因為我以前體重特別大,說白了就是胖,那體格往哪兒一戳都跟一面墻似的,所以他們不管叫我什么,里頭都愿意加一個‘大’字,后來跟路康盛成了朋友之后,他沒事兒去跑步去健身都拉著我,慢慢的我就瘦下來了,到現在來講,我的生活習慣都是他幫我養成的,那真叫一個雷打不動啊。”
“不是聽說路康盛有個女朋友,名字叫做邵小雨的,跟他兩個人一直都是秤不離鉈,公不離婆的,干什么都要在一起么?”賀寧問。
“可不是么,所以路康盛經常得晚上很晚去跑步,或者早上很早去健身,反正就是得把邵小雨要纏著他一起的時間讓出來,要不然就是邵小雨尾巴一樣的跟著。”大彭毫不掩飾的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提這個女人還好,我正想要跟你們說呢,路康盛可算是被這個邵小雨給害慘了,他跟我說過,肯定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會一時瞎了眼,看上了那個邵小雨,否則就不會有后來的那些孽緣了,我懷疑啊,這次路康盛忽然失蹤了,搞不好就是跟邵小雨有很大的關系!”
“這話怎么講?”沒想到都不用他們引導,大彭就自動把事情和邵小雨扯上了關系,這跟賀寧和湯力預期的差不多,進度要更樂觀一些。
“唉,路康盛可真的是被那個邵小雨給害慘了,不光是那個邵小雨,還有她那個腦子缺根筋的‘貼身保鏢’,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那人就是沒頭腦加上不高興,邵小雨跟路康盛兩個人的事情就已經夠糟心的了,這里外里也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的外人,他還總跟著添亂……算了,先不提他,咱就說邵小雨和路康盛的事兒,我盡量挑重點說,要不然的話,咱們估計得在這兒說到后天早上去!”
“那么夸張啊?我們之前還聽說他跟邵小雨兩個人是金童玉女一樣的存在呢,沒想到現實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賀寧點點頭,示意大彭說下去。
大彭嘆了一口氣:“哪有什么金童玉女啊,神經病癡纏女就有一個!路康盛好好的一段婚姻,愣是被這個瘋女人給攪合散了!而且到現在他前妻還因為生他的氣,不讓他見孩子呢,路康盛動不動就想孩子想的找我喝悶酒,喝醉了就哭,說他真是作孽,竟然和邵小雨扯上了關系,而且影響他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連累自己的父母,還讓自己的孩子連個完整的家庭都沒有了。”
“路康盛和他前妻在一起多久?是怎么認識的?”湯力忽然開口打斷了大彭的唏噓,插嘴問道。
“他們倆在一起可是有好多年了,十一二年有了吧,是自由戀愛,當初路康盛追得人家女方。”大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