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正元的爸爸在他正當(dāng)年的時候也成了現(xiàn)行***,四類分子,走資派,地主崽子,因為受不了脖子上用細(xì)鐵絲掛個30斤重的大牌子就想叛逃越南,被抓遣送回來后又逃到了新疆。這混蛋投機倒把,不務(wù)正業(yè),歧視農(nóng)民。他始終認(rèn)為越窮越光榮的潮流一定會過時,算著將來還是金錢至上的天下。結(jié)果,終于讓他算準(zhǔn)了,改革開放的春風(fēng)剛吹到新疆的時候黃正元正當(dāng)年。黃正元高中畢業(yè)這年十八歲,黃正元要回家?guī)退麐尫N地,可是他老爸不同意,說;“種地比要飯還可恥!老子生你不是為了讓你到農(nóng)村種地的,沒本事讀書就給我到外面混去,混不出名堂不許回家,要是敢回來種地我就劈了你!”
一想起老爸當(dāng)初的話,黃正元不得不承認(rèn),混蛋老爸當(dāng)年混蛋的有理。
現(xiàn)在想想,黃正元的很多“優(yōu)秀”的基因都得自他老子的真?zhèn)鳌1热绮桓市钠接梗热缒懽哟螅热缍嗖哦嗨嚕热缦矚gLang跡天涯,又比如好色最讓他耿耿于懷的一點是;他父親是個帥哥,黃正元不是。不但不是,黃正元還顯得老相。說實話,黃正元長得像他媽,像極了。
說一件事就可以證明黃正元的老相;某日,黃正元到城里集市賣豬仔回來。在公交車上碰到了他老子,他老子一手夾著公文包一手拎著一串美國蹄子(葡萄)頭發(fā)上的頭油擦的蹭了锃亮,笑著跟他說;“老大,豬仔賣完啦?”在家里,黃正元排行老大,所以他老子就叫他老大。
黃正元說;“賣完了。”
他老子把手里的美國蹄子遞給他說;“老大,這葡萄好甜,吃幾個。”
黃正元一把搶過來,幾口擼到嘴里。心說;媽的,我賣了一天的豬,連飯都沒吃呢?就為了省那三塊錢的飯錢!他媽的他倒好,穿的干干凈凈的竟然還有錢買幾塊錢一公斤的美國蹄子吃!他老子看著他笑,旁邊的幾個人估計是他老子的朋友,其中一個說;“那誰,你大哥怎么和你一點都不像?像你叔。”
黃正元老爸憋得滿臉通紅,說;“這是我大兒子。”
那些家伙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說;“哥們,回去問問你老婆,你是不是搞錯了,他是不是你鄰居家老張的兒子喲?”
“****!”
當(dāng)天,黃正元老爸回家就拿黃正元他媽出氣,說她媽趁他老子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是不是跟誰胡搞了。我日!黃正元操起根棍子就跟他老子干上了。結(jié)果他老子比他還兇,拿著把菜刀追出來后來,他老子在村里的墻上寫上這樣的標(biāo)語;“兒子打老子,豬狗不如,不得好死!”到處都是。
“混蛋,王八蛋,大混蛋!大王八蛋!”黃正元看著滿墻的標(biāo)語大罵。
從此,黃正元名聲在外。從此,黃正元在別人面前就叫他老子;“那混蛋,那王八蛋。”
不過,黃正元雖然很恨他老爸但是他心底里卻是真的很是佩服他老子,那混蛋憑著一張嘴兩條腿幾乎把中國跑了個遍,當(dāng)過盲流農(nóng)民礦工賣過菜賣過偽劣電子表,開過煤礦倒過石油走私過小日本的進(jìn)口彩電。
“媽的,那王八蛋不但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會說廣西壯語,廣東白話,新疆維語,西藏藏語,牛B吧?”說這話時黃正元還是挺自豪的。
那混蛋高興時也給黃正元講他的人生經(jīng)歷。
那混蛋叫黃士仁。
那年,黃正元他老爸黃士仁和我們紅旗鎮(zhèn)的幾個村長合伙開煤礦,由于沒有處理好利益分配的問題,幾個村長合伙把他踢出了局。村長們說他一分錢沒投,所以只給五萬塊打發(fā)他走人,他不服氣,說;“是我把你們帶上路的,手續(xù)是我跑的,關(guān)系是我走的,我懂技術(shù)又是法人,現(xiàn)在出煤了你們就想蹬我,小心遭報應(yīng)。”
村長們懶得理他,一氣之下黃士仁連交接手續(xù)也沒辦,拿著五萬塊就下了山。后來黃士仁的話果真應(yīng)驗了,他下山?jīng)]多久,礦上出事了,因為不懂得管理,煤場的煤不知怎么回事就自燃了,賠的一塌糊涂。由于黃士仁沒有辦交接手續(xù),這些責(zé)任都推到了黃士仁的身上,因為當(dāng)初開煤礦是他煽動的,大家的錢也是交到他手里的,所以合伙人都追著黃士仁要錢。黃士仁是什么人,他會吃這一套?
黃士仁下山后快活了幾天后,還沒等煤礦出事,無意中就聽說北疆阿勒泰金子多,南疆的維族人買金子舍得下本錢,這中間的利潤相當(dāng)可觀。于是,他決定離開煤礦后就到阿勒泰挖金子,然后到南疆賣金子。可是到了阿勒泰他才知道,事情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金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隨便挖的,所以他選擇了倒黃金。在阿勒泰,他四處打聽終于和一販子接上了頭,他打算從那販子手里買一包黃燦燦的沙子,那販子把他領(lǐng)到一個偏僻的小屋拿出一包東西說;“這是金沙,40元一克,你拿到南疆轉(zhuǎn)手就能翻一倍。黃士仁說;“20,我全要了。”那人思量再三咬牙說道;“最低38,再低就做不成了。”黃士仁說;“30,多一分錢我都不要。”他還裝作一臉的無所謂。最后,黃士仁把身上的所有錢都買了金沙,連車票錢都忘了留。在公交車上,看到售票員過來,他假裝鉆到座位下?lián)鞏|西,這時她看到旁邊小女孩的手上戴著一個戒指,憑感覺他覺得這戒指是銅的。于是想搭腔,可是他又怕女孩以為他心懷不軌,于是他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溃弧把绢^,金子要不要?”女孩一愣,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竟然有人在公交車上公開向她兜售黃金?倒賣黃金?她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看著黃士仁一臉帥氣的臉,她還是很好奇地問;“你真的有金子?”黃士仁說;“真金,60元一克,你要不要?”我爸向女孩展示了一下懷中的包裹。女孩左右望望,低聲說;“有多少?”
黃士仁說;“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女孩好像很興奮,說;“可我身上沒那么多錢。”
黃士仁悄悄說;“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跟你到你家去交易,你可以找人驗貨,這樣你就不擔(dān)心我會騙你了。”
女孩更加驚喜,說;“真的?我一直想打一副手鏈和耳環(huán),當(dāng)然想要。”
黃士仁一聽特高興,說;“你家在哪?我跟你去。”
女孩說;“XXX市。”
黃士仁一聽,隨即搖頭說道;“XXX,太遠(yuǎn)了,我要回烏魯木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