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要是我今晚上就開始想你怎麼辦?你說放寒假幹嘛要放這麼長的時間?以前我挺羨慕和期待放假的,可爲什麼今天卻突然不喜歡了呢?”謝天宇跟在彭嬌嬌的後面,嘴巴一停不停的碎碎念著,邊說還樂呵呵的看著彭嬌嬌的背影,剛纔不敢說,現在卻有勇氣開口說話了。 彭嬌嬌心裡噗通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砸到了,佇立了幾秒後,又開始往前走去。只不過被寒風吹到的臉上,是羞澀的紅色。 “我也不知道,其實,現在我也不想放假了,尤其是寒假,又挨著過春節,唉,春節好無趣的,跟著我爸媽走那麼多親戚家去拜年,好煩的。”彭嬌嬌擡腳踢中一塊小石子,擡頭看了看愁雲慘淡的天空,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對呀!我就討厭拜年,哎呀愁死了,見誰都問我考試考的怎麼樣,真煩人。”謝天宇彷彿是找到了共同語言,暢快的吐出心裡對春節的不滿。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無關痛癢的發著對春節的牢騷,一前一後聊的津津有味。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學校門口,此時學生已經減少了許多,不過學校門口依然是熱鬧喧天。 “那我走了,拜拜。”彭嬌嬌的回頭朝謝天宇擺擺手,臉上閃過一絲遺憾。 “嗯,慢點,呵呵,提前祝你春節快樂!”謝天宇咧著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笑得特憨厚。 彭嬌嬌看見謝天宇的樣子笑出聲來,“你好傻呀!”說完,扭頭走了。 看著彭嬌嬌的倩影逐漸走遠,謝天宇從口袋裡掏出煙,剛要點上就看見不遠處閃過了教導主任紀林生的影子,嚇得他急忙把嘴上的煙拿下來握在了手裡。 他走到大門口,一股無窮的力量忽然催促著他再去看彭嬌嬌最後一眼,此刻他感到愛情是一種魔幻的東西。在彭嬌嬌走後,他的情緒突然一落天丈,像是從他身上取走了某一個部件,讓他說不出什麼滋味,但卻是相當的難受。 他看見彭嬌嬌上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在她敞開車門一隻腿要伸進去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倆人四目相對,彭嬌嬌只是本能想回頭看下,卻沒想到謝天宇能站在校門口目送她。於是朝他調皮的眨了下眼睛,謝天宇一下笑了出來,垂著的手不被人發現的做起了拜拜的手勢。 帕薩特轟的一聲,沒幾秒便拐彎不見了。 謝天宇此時情緒更加的低落了,長這麼大,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感覺。 爲什麼我現在就開始想念了呢?在學校裡的時候我爲什麼就沒有這種感覺,反倒是離開後更加痛苦。我這是怎麼了?初戀就是這個樣子嗎?其實,我應該早去找她,一起好好聊聊。不過她給了我電話,今晚回家我就打電話給她,和她說說我現在送走她之後的心情。哎呀,我怎麼這麼難受。 謝天宇心裡開始千言萬語起來,他邁出校園的大門,走到了路對面的一棵楊樹下面。掏出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呆滯的吐出一口煙霧。這時天空陰沉起來,幾片雪花無意的飄落下來,一片輕輕揚揚的落在了謝天宇面無表情的臉上。 “下雪了,真是離別的好天氣啊!”謝天宇哼笑一聲,摸了下臉上已經融化了的雪花。 他突然想起一首詞,自送別,心難捨,一點相思幾時絕?憑闌袖拂楊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他抽完最後一口煙,心想我應該把這首詞念給彭嬌嬌聽,打電話的時候念給她,她聽到後會不會高興呢?應該會很高興吧,這樣算是浪漫的吧。書上不都這樣寫嗎?男生給女生朗誦情詩,女生聽到後通常都會笑的樂不攏嘴。 謝天宇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往教室走去。 在校門口的一輛公交車內,王大波看見往學校裡走的謝天宇後,眼神禁不住的瞥向了相反的方向…… 謝天宇哼著歌曲來到了教室,一開門差點被裡面的煙霧給嗆出來。 “我cao,你們抽多少煙啊?”他悶悶不樂的把門開到最大,“把窗戶打開,你們要自焚啊!” 聽到謝天宇的話,高一的一個學生立馬走到窗戶旁邊,把兩個窗戶全部打開了,寒風如同泥石流一般涌進教室,屋裡頓時空氣清新了好多。 “宇哥回來了,這就是宇哥,叫大哥。”範騰飛看見謝天宇後笑臉相迎的介紹到,並吩咐另外十幾個學生喊謝天宇大哥。 “大哥。”十幾個人齊刷刷的聲音震動著整間教室,這令謝天宇毫無準備的輕輕暈眩了那麼幾秒。 “這怎麼跟黑社會似的呢!”譚大偉甩了下額頭的劉海,小聲的對身旁的張鑫說道。 張鑫只是傻呵呵的笑,沒有搭理他。 謝天宇走到後排自己的座位坐下來,眼神不停的閃動,是緊張還是激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張班長,放假期間我們這樣在教室裡玩不算是違反校規吧?”謝天宇放鬆了下心態,打趣的看著張鑫。 張鑫坐在一張桌子上,聽完謝天宇的話後,他擡起一隻腳搭在了另一張桌子上,“違反個屁,不過,宇哥,校規還不讓早戀呢,宇哥你剛纔去送嫂子送了一上午啊!哈哈。” 大夥都哈哈大笑,這讓謝天宇的臉上是紅一塊兒綠一塊兒。 “去你的,cao。”謝天宇笑罵道。 笑聲過後,謝天宇站了起來,指了指範騰飛說:“騰飛,你讓弟兄們都靠前一下,既然你們都願意跟我玩,那我就和你們談談。” 十幾個人呼啦的都擁到了後頭,劉金、徐華等幾個人站在了謝天宇的旁邊,一字排開,在他們面前的是那些高一的學生。黑壓壓一片人,讓外人一看還以爲哪個老師在給大家上課呢! 謝天宇提了提嗓子,然後咳嗽一聲,對這些人講道:“我叫謝天宇,可能你們都不認識我,呵呵,其實呢,我真的不想和你們認識。當然,範騰飛和朱毅騰說你們非要跟我混時,我是很不喜歡的。不過後來我想了想覺得你們也挺不容易的,從臨南市跑到這裡上學,又經常受排斥和欺負,這是我看不過去的。人不管在哪裡都不能被人欺負,只要咱們不去招惹誰,但是別人招惹咱們,騎咱的脖子上拉屎的話,咱就不能容忍,必須找回公道。總之,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