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領(lǐng)著房子的主人來到那面山墻,指著上面的煙囪說道:“現(xiàn)在有兩個辦法來破掉你家現(xiàn)在的風(fēng)水局。一個是你扒掉煙囪,改到別的地方。還有一個就是,等我?guī)湍惆堰@兩棵樹伐掉。但是需要等。在沒砍掉之前,恐怕小影還會回來。”
男主人點(diǎn)點(diǎn)頭,“回就回吧,畢竟這里也是她的家。如果她要是投胎了。我們就徹底失去這個女兒了。我還是等大師幫我伐掉這樹吧。”
我聽他說得悲戚,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們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很復(fù)雜的心理,這邊很想念女兒,那邊又怕女兒的鬼魂。還希望女兒早日去投胎。
“好吧。那你等我的消息吧。”我跟他說完,就帶著羅翠離開了他的家。
現(xiàn)在他家的兇局不是問題,只要解決了壵墳之地那邊的事,這里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把重心放到那邊。在赫連雙沒來之前,我決定晚上再去一趟那個兇宅,看看那官轎到底是怎么個兇法。
但是這次去,我就不能再進(jìn)到那兇宅里了。
因?yàn)榈綍r候我當(dāng)局者迷,在那轎子里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里面還不能沒有人,沒有人的話,那就是個空轎,野鬼是不會抬轎的。
我把這個情況跟羅翠一說,羅翠把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雙七,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全力配合你,但是這人命關(guān)天的事,你可別想著我,我可不敢去那兇宅里,萬一魂魄被晃出來了可不是小事啊。”
我心里好笑,這就是越是行家,越是害怕。羅翠給廖光明干鴿子好多年了,也聽我說起過轎子屋的厲害,所以他有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去觸碰那轎子屋的。
我原本也沒打算讓羅翠去住進(jìn)那轎子屋。因?yàn)榈侥壳盀橹梗疫€沒有十足的把握去處理這件事。我昨天在那轎子屋里,如果沒有陰陽守宮,我自己都會折在里面了。
但是那轎子屋里還必須有個人,哪怕是個假人。
我問羅翠,這村子里有沒有扎紙活的人?
羅翠很聰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問道:“怎么?你想找個紙人當(dāng)替身?”
我點(diǎn)點(diǎn)頭,“你又不去,我只能找紙人了。”
羅翠嘿嘿一笑,“原來你也沒打算讓我去,是嗎?這個扎紙活的人,本村沒有,不過鄰村我知道有一個。而且那人是扎紙世家,手藝精湛,如果你要用,我可以讓人去做,順利的話,傍晚之前應(yīng)該能趕出來一個。”
“好。你記著我的要求,我要一個凈面童男,毛竹為骨,三血穿魂,桃核做心,紅衣素褲。”
羅翠雖然見多識廣,聽我說了這么多要求,也感到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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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復(fù)了一遍我說的話,就電話打過去了,讓人按照要求去做。做好之后送到村長家里。
打完電話,他問我:“雙七,你說那個扎紙活的能明白你說的話嗎?”
我笑了笑:“你不是說他家是扎紙世家嗎?我這些要求,他一聽就明白,你放心吧。”
羅翠苦著臉,“可是你把我給說糊涂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凈面毛竹的?雙七你跟我解釋解釋唄。”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玩意就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扎紙活的,特別是那種祖上傳下來的行當(dāng),都會明白這種做法。通常出殯用的是普通的紙活,那些多數(shù)是面子活,扎起來給活人看的。而我要求的才是真正的紙活,可以帶入陰間的那種。凈面童男,就是讓他扎好一個童男之身,但是臉要給我留出來,由我自己來畫。這樣我就可以通過自己的手筆,讓那童男去扮演各類的人。”
羅翠點(diǎn)頭,聽得很是認(rèn)真,此時恐怕他已經(jīng)不再把我當(dāng)成一個新手了。也許在他看來,我在相宅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甚至不輸于廖光明了。
“至于毛竹為骨,是讓他用竹條做骨,而不是木條做骨。相對于木條,竹條更具靈性,帶有竹魂。三血穿魂,就是讓他將雞血、狗血和母牛血三種血混合起來,將那做骨用的竹條在里面浸泡半個時辰以上。這樣這紙人就帶著魂了,當(dāng)然他的魂魄是假的,是那三種動物合成的假魂。”
羅翠聽著十分驚訝,“我的天,這里面還有這么多說道?”
我呵呵一笑:“當(dāng)然,隨便一個古老的行業(yè)里,都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東西。這都是瑰寶,都是財(cái)富,可惜有很多都已經(jīng)失傳了。我們相宅師也是一樣。”
“那核桃為心,紅衣素褲呢?又是什么意思?”羅翠問道。
我看了一眼羅翠,糾正他道:“大哥,不是核桃,是桃核。果實(shí)之中,桃子的形狀跟人的心臟最為相近,所以桃核一般都用來做紙人的心臟,有了心的紙人,會更逼真。至于紅衣素褲,也都是給這紙人賦予更多的靈性。”
聽完我的解釋,羅翠點(diǎn)點(diǎn)頭:“雙七,我服你了。那這段時間就等著吧,我相信天黑之前,那紙人就能送來。”
我和羅翠,在村長家里,喝著水等待送貨。
果然,在傍晚來臨前,有人用白布裹著一樣?xùn)|西來到了村長家。
羅翠付了錢,沒想到這紙人居然要了一個大價(jià),讓羅翠很心疼。我知道這種東西,會扎的人不多,所以賣的是一個技術(shù)錢,給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
羅翠送走了來人,伸手就要去揭那白布,被我及時地制止了。
“羅大哥,先別動著白布。白布是將紙人和外界隔離開來,如果揭開了,紙人的魂魄就跑了。”
“那要什么時候揭?”
我擺擺手,“走,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到了轎子屋,就可以揭開了。”
我抱著那白布裹著的紙人,帶著羅翠,再一次去了那塊壵墳之地。
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我抱著紙人進(jìn)了那個轎子屋。
羅翠在外面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jìn)來。
我將那紙人放到屋子里的床上,一下子扯去了白布。
里面露出了紙人的全貌,從身形和身高上判斷,果真是一個童男。
頭上梳著抓髻,上身穿著紅襖,下身穿著白褲。
而臉上五官清晰,但是閑的有些木訥呆板,雖然眼睛是睜著的,但是看著跟死人似得。
羅翠一看,大驚,“雙七,這不對啊,他們弄錯了吧?這也不是凈面啊?”
我搖搖頭:“你理解錯了。我要他把臉留出來,不是說五官,而是……”
“而是什么?”羅翠盯著我,問道。
“羅大哥,雖然不用你自己親自在這轎子屋里過夜,但是你需要接我一點(diǎn)眉心血。”
羅翠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那沒問題。”
我掏出古龍木刺,在羅翠的眉心刺了一下,一滴血冒了出來。
我掏出朱筆,將那血抹了去,就勢在那紙人的眉心處,抹了一筆。
這時那紙人的眉心,多了一道血紋。
說來奇怪,隨著這道血紋,紙人的五官也顯得生動活泛了許多,眼睛竟然看著也有神了。
羅翠見了,問道:“你這是用我的血做引,將紙人身上的靈氣帶動起來了?”
我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聰明。正是如此。我昨天已經(jīng)在這屋子里被招過魂了,所以我的血也不能用了。所以我才會委屈你一下。”
羅翠擺擺手:“沒說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差不多了。現(xiàn)在這紙人也有了自己的假魂了,在鬼魂看來,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人。完全可以做一個替代品。
我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經(jīng)漸漸黑下來了。
我們不適宜再在這轎子屋里呆著,我趕緊拉著羅翠,離開了屋子。
我特意看了一眼那兩條溝壑,發(fā)現(xiàn)雖然白天沒有再下雨,但是那溝里的水卻一點(diǎn)也沒有少。
這樣的話,這轎子就依然成立。
我們離開了轎子屋方圓三十米的距離,干脆蹲在了地上,靜待著深夜的到來。
這時剛剛天黑,時間還早。
我看到那轎子屋的方向平靜得很,很難想象就是這么一間屋子,竟然蘊(yùn)藏著這么大的兇局。
等待是辛苦的,由于前一天晚上剛剛下過雨,所以地面上顯得很泥濘。
我們百無聊賴地等著,我估計(jì)怎么也要到子時,才會有動靜。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個小時,我的腳有些麻了,便站起了神,活動了一下四肢。
但是就在這時,我突然發(fā)現(xiàn),在地面上,出現(xiàn)了點(diǎn)點(diǎn)的磷光。
就像是在地面上遍布了很多鱗片,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點(diǎn)點(diǎn)的星光。
我捅了一下羅翠,讓他看地面上的變化。
羅翠也站起來,看到這幕場景,也是吃驚不小。
從他的表情變化來看,他似乎對這地面的變化也疑惑不解。
我蹲下身,仔細(xì)觀察那磷光。可是就在我靠近那磷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光唰地一下,就不見了。
羅翠試了一下,也是如此。就好像在那地面下,有這么一種東西。我們靠近那東西,它就像是躲著我們一樣,遁入到了地下。
當(dāng)我們離開一點(diǎn),它們又從地下冒了上來。
這些到底是什么東西,在這壵墳之地的下面,居然還有這種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