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喇嘛的認(rèn)知,大多是在武俠小說里。
在那些小說里,對喇嘛的形容并不好,多是一些生猛。邪惡的角色。但是接觸了一些喇嘛,卻讓我感覺到他們真的是一心向佛,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禮,聲音不高。動作舒緩。
紅衣喇嘛側(cè)在一邊,我一步就跨進了禪房,并且喊了一聲,“同志們。我回來了……”
我并沒有等來那幾個人的回應(yīng),我先是來到了我和張真仁的那個隔間,卻發(fā)現(xiàn)床上空空如也,張真仁根本就不在屋子里。連那個向?qū)В嗉膊灰娏恕?
我心里一驚,急忙又竄到了赫連雙和沐曉顏的隔間,同樣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在我離開禪房的這段時間里,他們也同時都失蹤了。
“人呢?人呢?”我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便發(fā)聲喊了起來。
那個紅衣喇嘛也很意外,幫著我找了一會,后來在隔間的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
我抓過紙條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寫的都是藏文。
我將那紙條遞給紅衣喇嘛,紅衣喇嘛拿過紙條看了一遍,臉色有些變了。
我一看心里一驚,這紙條留在了這間禪房,顯然紙條上寫的應(yīng)該是他們失蹤的線索啊。紅衣喇嘛臉色不對,難道是他們都出事了?
我急忙抓著紅衣喇嘛,問道:“快說,紙條上說什么了?”
紅衣喇嘛看著那紙條,說道:“你別急,他們現(xiàn)在還沒事。只是這紙條上寫的是百魔林……”
“百魔林?那是個什么地方?”
“百魔林是伽楞寺東邊五里左右的一個林子。由于那林子里生長的都是一種白骨樹,所以在當(dāng)?shù)乇环Q為百魔林……”
我抓起身上的巨吃劍,就準(zhǔn)備沖出門去,到百魔林去找他們。
紅衣喇嘛卻一把拉住了我。
我一愣,問他干嘛?
紅衣喇嘛擺擺手,“你先聽我說完,你再決定去不去,好不好?這百魔林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那是周圍十幾座寺院里的活佛虹化之地。”
我點點頭,“虹化,我知道。不就是活佛坐化的地方嗎?那又有什么特別?”
“百魔林是活佛虹化之地,同時也是聚陰之地,白天進去還好,到了晚上如果還沒走出百魔林,就會被陰氣襲身,百魔林里戾風(fēng)刮起,會將你的肉身吹散。”
聽紅衣喇嘛一說,我點了點頭,“啊,我明白了。你們的活佛所謂的虹化,應(yīng)該就是倒了圓寂的時候,去百魔林受那戾風(fēng)吹,直到吹散了身體,吹干了血液,而后虹化的吧?”
紅衣喇嘛不置可否,只是說:“活佛虹化,佛祖親歷,豈是我等能參透的?我只是告訴你,那百魔林不是一個尋常的所在,而且對方把地點選在百魔林,肯定也是有目的的。你這一去,注定是危機重重啊……”
我擺擺手,“別的別說了。我同伴失蹤了,很可能就在百魔林,無論怎么樣我都要去的,謝謝你的提醒。”
說著,我提著巨吃劍,按照紅衣喇嘛的指點,順著伽楞寺的東邊跑了下去。
我穿著那身紫紅色的袈裟,只能將那袍子提起來。我也不知道跑出去多少距離,只是順著道路瘋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的處境如何,生怕自己晚到讓他們受苦。
終于,我看到了前面出現(xiàn)了一片樹林。算算距離,大概也夠五里了,這里顯然就應(yīng)該是紅衣喇嘛所說的百魔林了。
我跑到距離那樹林還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先是扶著膝蓋大口地喘氣,身上的汗唰唰地往下淌。
我喘了幾分鐘,身上才稍微緩過勁來。我注目觀察那片樹林,據(jù)紅衣喇嘛說這樹林里的樹木叫做白骨樹。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樹木的確和我所見過的任何樹木都不同。
這些樹木扎根在地下,樹干很直,樹皮是白色的,有些像白樺。但是和白樺不同的是,這些樹的樹身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出現(xiàn)了一個類似骨節(jié)的東西。
所以這些樹木的形狀更像是竹子。
只是它們比竹子要粗得多,而且樹葉的形狀也和竹葉不同,顯然不是竹子。
從樹皮的顏色,再加上樹身上的結(jié)節(jié)看,的確很像是白骨。看來白骨樹的稱號,來的也的確是名副其實。
我站在那百魔林的外圍,雖然此時是白天,氣溫還算很高。但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從那百魔林里吹出來的陣陣陰風(fēng)。
那陰風(fēng)吹到身上,像刀割的一樣。
我站在百魔林的外面,喊了幾聲。我把他們幾個的名字都喊了一遍,卻從那百魔林里傳出了陣陣的回聲。但是卻沒有得到他們幾個任何一個的回應(yīng)。
我站在外面,遲疑了一會。我不知道那紙條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幾個都在這里?我也不知道那紙條是誰留下來的?顯然留紙條的意思,就是讓我到百魔林來。
現(xiàn)在我來了,為什么對方卻沒露面?
我握著巨吃劍,狠了狠心,決定冒險進百魔林看看。
我緊了緊身上的袈裟,提著巨吃劍,一步一步地走進百魔林。
我順著樹木之間的空隙,鉆了進去。
進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雖然此時正值上午,但是這樹林里面卻被樹冠遮住了陽光。從樹冠上面,沒有一絲陽光直射下來。而且這里面的陰風(fēng)吹的更厲害。
我裹著袈裟的袍子,發(fā)現(xiàn)這袈裟居然對那陰風(fēng)有著很強的防范作用。我身上裸露出來的地方,被那陰風(fēng)吹得升騰,皮膚都像是要被吹裂一樣。只有袈裟罩住的地方,痛感才減輕了不少,原來這紅衣袈裟還有這個功效。
我順著這片百魔林往深處走去,一邊走,我一邊喊著他們幾個的名字。
這片百魔林的范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從外面看,這片林子并不算很大。但是我走進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走進去足有半個小時,卻依然沒有走到盡頭。當(dāng)然也沒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的身影。
我有些著急了,心里也有了不祥的預(yù)感。
而就在這時,我一聲喊過去,卻依稀聽到了有人的回應(yīng)聲。我猛地一怔,仔細去聽,發(fā)現(xiàn)那聲音又不見了。
我再次喊了一聲,然后再停下來聆聽。這次我聽得真切,真的是有人在回應(yīng)我。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極其虛弱,有氣無力的。
我趕緊仔細辨別了一下,順著那聲音找了過去。
我邊走邊喊,邊聽著聲音。
走出去大概十多米遠,迎面我看到在一棵白骨樹下,或坐或臥出現(xiàn)了幾個人。
我一眼就看到張真仁盤膝坐在那里,旁邊躺著赫連雙和多吉,而扶著樹站著沐曉顏。
張真仁、赫連雙和多吉三人,全都是雙眼緊閉,眉頭緊蹙,像是很痛苦的樣子。而沐曉顏卻扶著樹,眼睛看著我這邊。
顯然回應(yīng)我的聲音,是沐曉顏發(fā)出來的。
“你們在這里?”我喊了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沐曉顏扶著樹,勉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可能是一時心急,沒說出話來。
我走到他們近前,感覺到從他們身上依然傳出來陣陣的寒氣。從之前紅衣喇嘛的話來判斷,他們這應(yīng)該是被陰氣襲身了。
按照他的說法,到了晚上,戾風(fēng)刮起來,就不是身體發(fā)寒這么簡單了。到時候身體會被刮散,像活佛虹化一樣,在這樹林里消失殆盡。
“雙七……你怎么穿著這身衣服……”沐曉顏終于發(fā)出了一句話。
可是我現(xiàn)在哪有時間去解釋這件事,我也來不及問沐曉顏他們遭遇了什么事。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帶著他們走出百魔林,不能等到晚上。
我過去看了看張真仁他們,的確是陰氣入體,導(dǎo)致身體被封住了。只是我很奇怪,為什么沐曉顏相對來說要好的多?
我掏出幾張符紙,在多吉和張真仁的前后心各貼了一張。然后讓沐曉顏在赫連雙的前后心也各貼了一張。
這是一種集中體內(nèi)陽氣的符篆,能夠?qū)⑸眢w里的陽氣集中到符紙所在的前后心。陽氣入心,再從心臟向身體各處擴散,能夠解決陰寒之氣帶來的影響。
雖然我沒試過,但是相信一定能夠有所效用的。
果然,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大家的情況就有所緩解。
而等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赫連雙率先醒了過來。隨后是張真仁和多吉。
從醒來的順序看,我大概知道了這種陰氣入體,是因人而異的。而且是身體越強壯的,受這種陰氣之害越深。所以,沐曉顏的情況要比其他的人好了很多。
而且我覺得,沐曉顏的情況之所以要比其他的人好,是因為之前她曾經(jīng)有過高原反應(yīng)。而這里的陰氣和高反有一定的關(guān)系,沐曉顏的體內(nèi)形成了高反的抗體,所以相對而言更能承受這陰氣的襲擊。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也只能是猜測。更多的理論依據(jù),我也找不出來,也沒必要找。
見到他們醒來,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他們看起來依然很虛弱,不過由于貼了符紙,他們的情況也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