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問我,倒不如說你這個玉樹臨風、聰明絕頂較會看形勢,我一見楊允文問的這些問題,就已經掌握了他的心理,當下抓住了他所關心的要點,變被動為主動……”唐衍笑嘻嘻的看著秦禹的緊張相,緩和了一下氣氛,一臉得意的準備繼續吹。
“打住!說重點!”誰知道秦禹絲毫不給面子,一臉鄙夷的表情,唐衍有些委屈的抱怨道:
“老婆,你怎么能這樣?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老公當時那勝券在握的威風樣子么?”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怎么從人質變成了客卿!”秦禹不理他,繼續打擊。唐衍說的沒趣兒,也就不再浪費功夫,開始說著那天被楊允文帶走時的情形。
原來下大雨的那天,也就是說唐衍被帶走的那天,由于唐衍的身體才剛剛開始恢復,免疫力還很低,被雨淋了一下,便開始不停的打噴嚏、燒,等到楊允文將他帶回香格里拉的時候,他已經變得疲憊不堪,昏昏欲睡了。
也許是看唐衍還有利用的價值,楊允文也就不能讓他死掉,所以便請了硯詔門里面的郎中給他醫病,而這中間楊允文曾經去看望過他,并且問他都聽到了什么,唐衍摸不清楚狀況,當然不能隨便開口,于是便開始裝瘋賣傻的答非所問,這個時代又沒有測謊儀,那郎中又說不出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么淋了雨就變瘋,所以只醫好了他的傷風感冒,其他便敷衍說是燒給燒糊涂了。
后來楊允文將唐衍安排在他自己府中的一個單獨的院落里面,并且讓那個郎中和另一個小童來照顧他,而他本人便接連很多天都沒有出現,這中間,唐衍曾經企圖逃走,但是那小童幾乎是形影不離,并且能看出來,那個小童的武功也不低,至少比他厲害,唐衍只好放棄這個念頭,雖然想老婆想的要命,也只能另覓時機。
后來,有一天晚上,唐衍已經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窗外有動靜,隱約看見一個黑影飄過,那個小童臉上一肅,便追了出去,唐衍還當是秦禹雇了高手來救他了,連忙將衣服穿戴完畢,準備跟著跑,誰知道他才剛剛打開門,就見那黑影飄了過來,蒙著臉跟唐衍打了一個照面兒,立馬轉身跳出了院子。
自己看守的人,被不明身份的刺客近了身,那小童已經駭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一寸寸的將唐衍的身體摸了一個遍兒,問他有沒有事,那小童顯然不知道黑衣刺客是什么身份,來此的目的,唐衍心里也很迷糊,可是更讓他迷糊的是,那刺客的那雙眼睛,自己竟然是非常熟悉的。
小童大概是擔心唐衍再有什么閃失,自從那件事情以后,更是對唐衍寸步不離,就連給他送的飯,小童都要先試吃。如此過了兩三天以后,楊允文便回到了府中,也帶回了一個唐衍比較熟悉的人,就是七叔。
唐衍這才恍然,原來那天晚上和自己對視的那雙眼睛,便是七叔的,焦灼中帶著些許的關心的眼神。可是七叔也會武功?七叔跟楊允文也有關系?為什么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是了,楊允文是李瑁的人,七叔也是李瑁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他們之間興許早就認識也說不定,但是從七叔關切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不會害自己的,唐衍心中雖是這么想,可是心里終歸是有些不爽,表面上卻也不敢大意,依舊不動聲色,畢竟他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什么抓他,就僅僅是因為他偷聽到了楊允文和李大人的秘密?那最好的辦法不是應該殺人滅口?還花著精力養他醫他干嘛?看樣子事情肯定不是這么簡單!
果然,楊允文一臉微笑的坐在了唐衍對面,溫言道:
“唐公子這病準備什么時候見好?”
原來這個老死不死一臉壞笑的傻x早就知道自己是裝的,唐衍明白了這一點,當然也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暫時不會有危險,既然人家已經開口了,自己一直裝傻不說話也就沒有什么意思了,于是便非常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笑道:
“楊公子什么時候放唐某回去,這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誰知道楊允文笑的更加邪門兒:
“那就十二月初七好了,唐公子和秦姑娘成親的第二天,在下便放了你!”
唐衍氣結,還沒怒,七叔就已經著急了:
“門主!少爺!請你們不要再打哈哈了,順七兒冒
位了!”七叔一邊說一邊匍匐在楊允文腳邊,雖然他常卑微,可是那聲音和眼神卻有一絲堅定和倔強,完全不是以往唐衍認識的那個七叔,和藹親善,且手巧聰明。門主?順七兒?怎么他們兩個是一個部門的?這楊公子還是領導?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
楊允文的嘴角動了動,瞟了七叔一眼,然后看向唐衍:
“唐公子那天在雨里想必也是聽到了不少的東西,而楊某門下的順七兒又這么冒死的舉薦你,相信唐公子必定有過人之處,那么在下便想跟唐公子請教一個問題,玉環是壽王的妃子,可是現在被皇上請去做了道士,你說這壽王該如何是好?”
唐衍聽楊允文問的這么直白,心里就暗道不好。他一門兒心思的想要和秦禹隱居,自然是不屑于趟這渾水,可是這問題顯然又不得不答,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
“皇上請壽王妃做道士只是第一步,第二步皇上要做的是排眾異,將王妃留在宮中!”這是現代電視劇中的故事情節,也是歷史將要如此演變的實況,唐衍不過是先把它說出來而已,他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可是楊允文聽在耳朵里卻不一樣,那可是父親要了兒媳婦啊!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一笑置之冷靜異常的他,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他對唐衍的話卻無言以對,因為皇上和壽王妃之間的曖昧已經不是一兩個人知曉的事情了,以皇上對玉環的寵愛,將來立她個婕妤或者妃子什么的,一點都不稀奇。
楊允文看唐衍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唐衍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
“要說這壽王爺,也確實是可憐,被人奪了至愛卻還不能表現的有任何不滿,他現在做的只能是將壽王妃拱手相讓!”看楊允文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唐衍略帶嘲弄的說:
“從‘孝’字來講,自己父親要的東西,兒子是應該拿出來孝順的,雖然父親要的東西并不合倫理,可問題是這是個皇帝父親,倫理?那就另當別論了;從‘忠’字來講的話,那就更沒說的了,身為臣子,當然是有義務也有責任博龍顏開懷了!另外,如果皇帝要的東西,壽王明明有可就是不給的話,就算是欺君之罪,這三點加起來,壽王妃是肯定要進宮的,別無他法!”唐衍闡述完自己的觀點,取過幾案上的一杯茶,一飲而進,挑了挑眉,等待楊允文的下文,他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了智囊了吧?遇到問題向自己請教分析?嘿嘿,想到這兒,唐衍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楊允文緊鎖著眉頭看著唐衍的一舉一動,這個人絕對不像是昏睡了四年的人,為什么他幾句話就把問題分析的如此透徹?而且句句話說得都那么見血?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個人一直在自己的監視之下,何以連長安都沒去過,就已經知道了生在長安的事兒?事情的演變仿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還有,他分析王爺現在的現狀,也讓人頗為嘆服!王爺的無奈與不安可不就是因為這幾點?他又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順七兒,怪不得一向守規矩的順七兒都忍不住出來說話了,如果這唐衍當真能成大事,順七兒啊順七兒,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了!想了想,他對順七兒說道:
“七先生起來吧!”然后轉頭對唐衍說道:
“如此,唐公子收拾一下行裝跟楊某去趟長安吧!”
“去長安做什么?我的家還有娘子都在洛陽,不去!”唐衍心中吃定了楊允文不會把他怎樣,所以囂張的回答他。
楊允文的臉色已經恢復到正常的樣子,眼梢挑了挑,笑道:
“唐公子,你要是不去長安,恐怕你的娘子就和壽王妃一個命運了!”
唐衍險些被嘴巴里的一口茶給嗆死:
“你說,說什么?我靠!你們這幫人,敢動我的女人?”唐衍一邊說著,一邊張牙舞爪的朝楊允文撲了過去,可還沒挨近楊允文就被七叔給架住了,唐衍真的生氣了,爺爺的,動他就不要緊,動了秦禹他就要瘋!
盡管七叔把他架的動彈不得,可唐衍還是掙扎著向前,掙扎不動是體力問題,不掙扎是態度問題,打不過是客觀問題,不打就是主觀問題!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