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箱白銀被搬出來,一件件珍寶被捧出來,堆放在院子中,琳瑯滿目,讓人眼饞又紛紛咒罵。
這個魏海川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蕭銳越看越高興,銀子越多,降臨值也就越多,他如果真能貪污一千萬兩,那蕭銳保證敬他一杯,好酒好菜伺候著送他走。
不過漸漸地,值錢的東西都被搬出來了,下面的畫風卻突然一變。
“絲綢長衫二十三件,內衣褲十件!”
“五顏六色肚兜八十二件,褻褲七十二件!”
“閨房特殊玩具二十套!”
……
艸,搞什么鬼!
蕭銳立即叫來田虎,問道:“田千戶,怎么這么多那些東西?”
田虎笑道:“殿下,魏海川七房小妾,這些內衣物分攤下去,其實每房小妾并不多,女人嘛。”
蕭銳無語了,問道:“本王不是問你多不多,而是問你怎么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抄出來了?”
田虎這才明白,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于是說道:“殿下,抄家就要抄個底朝天,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得抄出來,家產、良田一切,全部充公。”
蕭銳點點頭,心想也是,一件肚兜也值不少錢呢,滴水穿石,日積月累,自己雖然是親王,但也得勤儉持家。
只是…
“報!馬桶八個!”
尼瑪,誰把馬桶都拎出來了?哪個傻缺?
田虎也察覺到了蕭銳的臉色不好看,上去就是一腳,把拎馬桶的混球趕回去了。
到后面,抄出的東西的確不值錢了,蕭銳便起身去看看到底抄出多少錢。
“殿下,把黃金和所有珍寶、地契、房產按照市場價值,折合成白銀差不多二百三十萬兩之巨!”亨通商會的老管事恭敬回道。
蕭銳一聽,頓時失望:“這么少?才二百多萬兩!”
這才多少降臨值,才增加20分,太失望了。
幾位老管事面面相覷,也不敢說話,只能在內心腹誹這位咸王殿下的胃口真是太大了。
失望之后,蕭銳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和魏海川同流合污的家族、官員,繼續抄家,怎么也得湊夠四百萬兩,降臨值+50,好滿足一次降臨啊!
就在這時,田虎匆匆趕來,臉色有些凝色,道:“殿下,發現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卑職不敢亂看!”
“哦?”蕭銳一愣,莫非有意外之喜?
“引路!”蕭銳說完,立即跟隨田虎來到魏海川的書房。
田虎指著魏海川書桌的下面,有一個暗盒被打開,里面放著幾封信。
蕭銳目光移到書信上,扉面幾個字讓蕭銳眉頭一挑。
只見上面寫道:“隋國公親啟。”
竟然是寫給蕭景外祖父隋國公的書信,而且書信已經發黃,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他兩人八竿子打不到邊,怎么認識的?
“莫非有大秘密?”蕭銳立即來了興趣,連忙打開信紙,逐一打開,剛剛平展的眉頭又挑了起來。
將三封信全部看過,蕭銳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隋國公,你馬失前蹄看來是命中注定!”
湖州府鄭家滅門慘案雖然被宋慈翻案,并借助蕭一恒的力量對付隋國公,但是滅門慘案過去這么久,很多證據都不算證據,就算查到最后,最多牽連當時時任大理寺卿的隋國公斷案不明,滅門的慘案也不會牽扯到他頭上。
而且,一個小小的斷案不明對赫赫隋國公而言不關痛癢。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當年鄭家的滅口慘案,竟然也牽連魏海川!當時的魏海川正是湖州府的同知,慘案發生后,當時的湖州府知府被貶,魏海川升為湖州府知府,然后又調到更加富裕的杭州府,都說是他投靠了八皇子蕭景,但是眾人都很好奇,他一個普通的四品知府,又不是世家門閥,怎么可能牽上皇子的線呢?
原來,根源在這里。
這三封中,兩封是魏海川寫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沒有送出去,另一封是隋國公的回信,雖然信中沒有明確指出是隋國公參與了鄭家滅門慘案,但是卻寫出了是魏海川派人下的手。
單憑這三封信,依然扳不到隋國公,但是有魏海川啊,此人落網若是愿意指認,不亞于強有力證據!
蕭銳將信收好,道:“今日之事,事關重大,你應該知道怎么做吧。”
田虎恭敬道:“卑職什么都沒見過,什么事都不清楚,殿下請放心。”
蕭銳也沒心思欣賞抄家活動,立即和李元芳回到了金宅。
金宅中,沈萬三、郭嘉正和金正峎、金錢豹商議海上貿易,忽然間看到蕭銳匆匆回來,便料想有大事,連忙停止了商議。
金錢豹和金正峎退下后,蕭銳把書信交給郭嘉,郭嘉看過后,卻皺了皺眉。
蕭銳一愣,問道:“奉孝不覺得是天賜良機嗎?能助宋慈和蕭一恒扳倒隋國公?”
郭嘉卻問:“殿下,單憑這三封信,只能說明隋國公可能牽扯鄭家滅門慘案,并沒有明顯的證據。如今魏海川已經認罪,殿下覺得他會指認隋國公嗎?”
蕭銳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魏海川已經是斬立決的罪行,家人要被流放,而如果他再承認參與策劃了鄭家滅門慘案,此惡劣罪行就不是斬立決了,而是罪大惡極,滿門抄斬!
一個家人流放,一個滿門抄斬,魏海川會選擇什么?
所以,他會咬死不承認罪行,宣稱書信是偽造的!
他已經死定了,但為了家人,絕對不會承認更多的罪行。
而且,魏海川已經認罪,是罪人,他再揭發隋國公,隋國公直接就能否決,一個罪人隨意污蔑,能是真話?
蕭銳嘆了一聲,是啊,自己光顧著欣喜,卻忘了這其中的牽扯。
郭嘉拿著書信,突然笑著對蕭銳說道:“殿下,何不去見見魏海川?”
“看來奉孝有主意了!”蕭銳看到郭嘉的表情,立即笑著說道。
郭嘉則道:“殿下,這個魏海川仗著隋國公撐腰有恃無恐,敢把這樣的書信留下來,憑他的狡猾,自然會留下其他證據。他空口無憑的指認,自然會被隋國公認為是污蔑,但如果有其他確鑿的證據,隋國公如何抵賴?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是說服魏海川拿出證據。”
蕭銳點點頭,道:“那好,下午就去見他。對了,你們海上貿易的事談得如何?”
一旁的沈萬三道:“殿下,亨通商會愿意動用十二艘最大最先進的海船,并出資八百萬兩,支持此次海上貿易。金老爺非常有魄力。”
沈萬三面露感慨,畢竟出海是非常兇險的,如果十二艘海船全部出事,那么亨通商會直接一蹶不振,直接落入深谷,想要爬起來就很極難。
“金老爺和金錢豹都是做大事的人,有他倆和沈先生在,殿下以后再也不用擔心錢財了。”郭嘉也贊許道。
蕭銳點點頭,人家既然如此慷慨,算是孤注一擲,自己若不做些什么,豈不是太寒心?
“沈先生,你去請金正峎和金錢豹叫來。”蕭銳說道。
沈萬三點點頭,立即請來了二人。
蕭銳對兩人說道:“金家如此支持本王的海上貿易計劃,本王很欣慰,你們算是傾囊相助,本王又怎么能讓你們捉襟見肘呢?接下來幾日,本王會安排杭州刺史張三千和田虎,對杭州府內所有和魏海川同流合污的家族、官員進行查處抄家,而他們的產業、田地充公后,本王會只會張三千,由你們亨通商會以低價購買。從今以后,本王希望亨通商會利用杭州府優越的地理位置和水路交通,將這里打造成一個貿易區!”
“所謂的貿易區,就是天下的好東西都要從這里周轉,然后出售到神州大陸各國各地,而你們亨通商會主導這里,到時候商會的影響力自然水漲船高,很可能成為神州大陸第一商會呢。”
金正峎和金錢豹大喜,連忙拱手拜道:“多謝殿下,小人的金家就是耗盡家財,也毫不吝嗇的支持殿下大業。”
蕭銳點點頭,笑道:“未來的規劃已經告訴了你們,接下來的事還要看你們了。”
“是!”沈萬三和金家父子齊齊應道,對他來說,真正的經商大業才剛剛開始。
下午,蕭銳和郭嘉去了一趟監牢。
魏海川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中,一臉絕望,看到蕭銳和郭嘉來了,也懶得打招呼,自己死路一條,再加一個不敬之罪又有什么大不了?
蕭銳沒有說話,只聽郭嘉笑道:“魏大人這是認命了,所以連不敬之罪都不在乎了?”
魏海川掃了一眼郭嘉,上次被郭嘉騙的團團轉,事后才知道這是位人物。
不過魏海川依舊沒有說話,甚至將頭轉向他處。
郭嘉也不生氣,而是笑道:“不敬之罪的確是小罪,不在乎也是正常。但滿門抄斬的大罪就不一樣嘍。”
魏海川臉色一變,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魏大人,現在能聊聊了吧。”郭嘉說道。
魏海川轉過身來,終于開口:“咸王殿下,還有這位先生,我已經招供認罪,還不能放過我嗎?非得逼我魏家滿門抄斬,你們才滿意?殿下來的目的我明白,但恕我為了家人無能為力!”
郭嘉卻呵呵一笑,臉上殺氣正盛,喝道:“你以為你什么都不說,你的家人就能安穩的被流放,而不會滿門抄斬?”
魏海川臉色一變,連忙問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派人刺殺的是親王,你死后,你的兒子們流放在外,若是心生怨恨,伺機報復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郭嘉聲音冷漠,帶著森嚴殺意:“你怕罪行加重,會滿門抄斬。其實我現在就能告訴你,你若什么都不做,你的家人更一個都活不了。”
魏海川喘著粗氣,嘶吼道:“我已經認罪,為何還不放過我們全家?做人留一線,何必斬盡殺絕?”
“那你為了上位,殺了鄭家滿門,就沒想過饒恕他們?為何不留一線?”郭嘉反問道。
魏海川張了張嘴,被反駁的啞口無言,最后絕望地耷拉著眼皮。
世道運轉果然是公平的,自己犯下的罪孽,終究會降臨自己身上,這也許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