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難道還在我面前擺譜?這是他最真切的想法。
王宇不是沒有考慮過張青還有余力,但是這似乎不是很現實,因為他是從戰斗開始看到戰斗結尾,張青到底留了幾分力他看的清楚的很。
就算給了一夜的時間的恢復,以武尊本身龐大的力量而言,這么點時間是絕對不夠的。
所以,只是略微思考了一陣子,王宇就底氣十足,一點也不害怕。
可惜,如此自以為是,正是自大自傲,總是以自己的經驗來揣測他人,看上去似乎很明智,但是殊不知天下有多少事情是一個人的經驗所無法知曉的。
張青憐憫的看著王宇,這樣的人他見的多,這才是井底之蛙。
王宇并不清楚自己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井底之蛙,相反他志得意滿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語氣輕松的說:“雖然很厭惡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人物,就是有點傻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記得放聰明一點,英雄不是那么好做的?!?
即有怨憤又有嫉妒,實際上王宇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情緒的微小變化。
以這種勝利者的姿態將他情緒發泄出來,王宇感覺到一陣舒爽,不過隨即讓他感覺不爽的是,作為說教的對象并沒有俯首帖耳,而是用一種他很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本來不準備和你廢話,”張青轉動著手腕,表情認真:“但是看到你大放厥詞,我還是忍不住想說……去你娘的?!?
王宇本來認真的聽著,想要聽聽張青有什么高見,但是猛然之間一聲暴喝,差點沒有將他嚇癱掉。
不等他心中升起負面情緒,張青的拳頭已經后發先至。
慌亂之間,王宇舉起手中的劍想要擋住。
但是本來就不是對手,更很快慌亂之間他哪里擋得???
拳頭在王宇眼中越來越大,如同遮天蔽日一般覆蓋下來。
一股沛然不可抵擋的力量,讓他驚的閉上了眼睛。
眼睛一閉,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自己如今可是在戰斗,怎么能閉眼?
慌亂間又睜開了眼睛,同一時間一股巨力從劍身之上傳來,然后握著劍柄的雙手差點把持不住,整個人更是騰空而起,直挺挺的朝著身后飛過去。
“轟隆??!”
說起來似乎很繁瑣,但是也就是一個呼吸的事情,剛剛還得意洋洋的王宇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不知道撞塌了多少無辜的樹木。
反正從張青的角度看過去,山林就像是被推土機給橫推了一樣,一道空蕩蕩的長條形空地出現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咳咳~”
灰塵還未散盡,王宇已經掙扎著爬了起來,這一擊雖然力氣巨大,但是并沒有攜帶罡氣,所以殺傷力并不夠。
王宇也就是倉促之間來不及反應,所以才會猝不及防之下被打飛了出去。
雖然看上去很狼狽,但是實際上王宇并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勢,些許擦傷幾乎可以無視。
所以回過勁來,他就飛快的爬了起來,臉上憤怒、羞愧和歡喜的神色交加。
憤怒,當然是被偷襲的之后的憤怒。
羞愧,乃是因為被人輕而易舉的擊飛,搞得狼狽不堪所以羞愧。
最后的歡喜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是站在王宇的角度來看又很正常。
是的,就是很正常,雖然被擊飛之后很狼狽,但是似乎也說明了對方飛虛弱。
武尊之間的戰斗,固然力量很重要,但是沒有罡氣的加持,也很難殺傷敵人。
畢竟不是臻至化境的武仙,對于大部分普通的武修來說,他們的一身戰力還維系在罡氣上。
所以,兩個武尊之間的戰斗,如果沒有使用罡氣的話,要么只是平常的切磋,要么干脆就是力窮。
而很顯然,現在的情況是后者。
所以王宇興奮了起來,就算現在很狼狽,但是曙光已經綻放。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還能發揮出幾分戰力?”
“乖乖的認輸吧!你要接受現實?!?
“我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不過你覺得可能嗎?”
……
心中抱著幻想,是的王宇的勁頭十足,一次次的被張青打飛,又一次次頑強的爬了起來。
因為王宇動用了罡氣,漸漸的張青單憑力氣已經彈壓不住,所以也開始動用了罡氣。
但是單薄的罡氣反倒是堅定了王宇的猜想,以至于一次次的在困境之中叫囂個不停。
張青一言不發,就像是被說中了心思一樣。但是他手上的力道也一點沒減,每一都恰到好處的將王宇鎮壓。
兩人就像是玩游戲一樣,你一下我一下。
很詭異,挨打的滿心歡喜,打人的也痛快無比,這樣的事情恐怕從來沒有發生過。
但是,如果叫王宇知道,張青之所以不吭聲,只是想要找一個發泄的沙包,就是不知道他笑不笑的出來。
對于張青來說,這樣一個堅韌的沙包真的是難得,正好最近他積蓄了不少戾氣,尤其是被亂石崗的妖族攆著跑了一路,早就是憤怒無比了。
這一下,王宇恰到好處的湊了上來,倒是讓他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地方。
兩人在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陣折騰,倒是讓里面療傷的屠勒難受極了。
一直到忍無可忍之時,一向言語不多的屠勒也忍不住出聲了:“不要玩了。”
他倒是很有信心,一點也不覺得張青是黔驢技窮。
張青聞言,才發現有一個傷員正在療傷,可見他確實憋屈的厲害,以至于都沒有考慮這么多。
不過現在也玩夠了,他干脆收手,不準備繼續下去。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被虐,王宇已經隱隱的察覺到了不對勁?,F在猛然間聽見屠勒這么一說,一顆心冰涼的直沉到底。
“不會吧?不會的,肯定不會的,”他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謬的可能排除腦外。
可惜,下一刻張青就打破了他幻想。
只見他笑容一展,用如同惡魔一樣的低語訴說:“很抱歉,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