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在永嘉郡主擰著手素白的手上印出一份血印子的當下,里頭就已經傳來了一聲近乎暴怒的聲音,出自于溫夙的口中,隨之那一聲暴怒之后,傳來的是一個“轟隆”的滾動之聲,再看去,便是那個女人已經被溫夙奮力的一腳踢得跌倒在地。
咬牙切齒的一腳,正好揣在了那女人的心窩子上,疼得那女人差點沒背過氣去,沒想到溫夙竟然有這么大力氣的她,當下被這么一出給驚到了。
可一想到那托盤之中成堆放著的元寶金銀,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了一臉的媚笑,再一次的想要將溫夙撲倒的當下,溫夙干脆走向了窗邊,把那窗直接打開了,想要從窗戶口跳下去。
“誒誒誒……”女人當下就急了,在那兒伸著手的拉住了溫夙的衣擺,不讓她跳下去,而在門口看著里頭一舉一動的永嘉郡主當下便急了,誰都沒能攔得住,就這么推開了這外頭的大門。
“溫夙,你別跳!”大門被推開的當下便永嘉郡主便驚聲的喊道。
聲音一響起時,溫夙便回過了頭,被這深夜里頭的冷風吹的頭腦一陣清醒的溫夙轉過頭,只惡狠狠的看著永嘉郡主,厲聲道“溫嫣然,你夠了沒有,這樣玩我很有意思嗎,你還嫌把我羞辱的不夠慘是不是,還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羞辱我,現在,連這么個老女人,你都能夠找了來,你當我溫夙是什么,耍猴呢?”
沒等永嘉郡主開口,溫夙便一副惡狠狠的模樣,橫眉冷目,怒不可遏的沖著她大喊道,永嘉郡主擺著手,在那兒無比的委屈著搖頭。
“不是她,是我讓顧靖風這么干的,你要怪就怪到我頭上。”當下,沈輕舞站出身,對著溫夙坦白著,還坐在窗口上一只腳懸在外頭的溫夙,這才回轉過神,發(fā)現在永嘉郡主的身后,還站著四個人。
“沈輕舞,你搞什么?還有你,你也是,寵媳婦兒也要有個度,我還是你的兄弟不是,你是不是想絕交?”
溫夙是徹底的怒了,毫不客氣的,現下,便是對著沈輕舞與顧靖風一頓的數落,顧靖風習慣性的將沈輕舞護在了自己的身后,對著溫夙道“輕舞只是想證明一下,你心里頭是有永嘉郡主的,雖然,永嘉郡主的方法有些過激,可她現下懷著孩子,你們兩個人總要把事情好好的說清楚,解決了才是,那是你的孩子,你溫家的一根血脈,到底是條人命,不是小貓小狗,就是小貓小狗的,也不能夠拿來這么賭氣的說不要就不要。”
“而且,永嘉郡主為了你,已經和國舅爺府鬧翻,成了一個有家不能回的人,她一個弱女子,還有著身孕,難不成,你真要讓她去睡路邊,沿街乞討不成,有什么話,好好的下來聊聊,別坐在窗邊了,這里是三樓,你畏高,若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缺胳膊少腿是小,若是沒了命,那可就是大事。”
顧靖風平心靜氣的拉開了一旁圓桌旁的杌子,請永嘉郡主坐下,就這么,這來的四個人相繼的圍坐著,就等著溫夙來坐下,清醒后的溫夙抿著唇只側過頭,看了看這三層小樓的高度,隨后干咽了一下口水之后,到底還是下了來,板著一張臉,坐在了顧靖風的一邊,順便,還丟給了沈輕舞一個恨恨的白眼。
沈輕舞毫不客氣的直接還了一個回去,兩個人電光火石之間,恨不能當下就掐起來。
“把手伸過來。”和沈輕舞無聲的廝殺了很久之后,溫夙淡淡的開了口,眉眼未抬的就這么開口,而發(fā)現,在他說話之后,竟然一個人都沒人理會他,最后,還是抬起頭,對著永嘉郡主道“你把手伸過來,我來幫你把把脈。”
永嘉郡主哦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的把手伸了過去,一副乖覺的模樣,而溫夙的手在她腕上三寸之間,把脈片刻之后,嘴唇一抿,便是一聲的長嘆。
當初,沈輕舞生肚子里有曄兒的時候,溫夙只把了脈便親口的肯定,這肚子里的一定是個兒子,現下,看溫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沈輕舞止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可看他這樣子,到底還是忍住了,就這么定定的瞧著,到底該如何。
“雖說這樣子似乎有些言語上綁架了溫先生,可嫣然現在和家里頭鬧翻了,她這兒拼死了,哪怕帶著孩子去沿街乞討,也要幫著你把孩子生下來,便是連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嫣然說了,哪怕就是你不要她,她也要帶著孩子自己一個人活,溫先生,若你實在不想被嫣然所羈絆,倒不如,好好的與她說一說,勸她把孩子打了,往后,我這兒,總會幫她尋個好的人家,人的一生總會有走錯路的時候,走錯了,改正便好,我們這兒,也沒有想要故意的拌著先生不讓先生走,先生自己考慮,我知道先生醫(yī)術高明,你親手配上的墮胎藥,遠比我們苦口婆心勸得要來的好多,你說是不是。”
在溫夙尚在猶豫的不曾說話的當下,謝睿卻開了口,一字一句血淋淋的,倒是直接掛在了點上,路只給了兩條,要么走,要么留,永嘉郡主那兒本想在謝睿出聲之后立起來反駁,卻讓謝睿用了狠盡,不準她起來,現下,陰沉著的一張臉上,寫滿了由不得她胡鬧的表情,墨黑的眼眸之中,寫盡了不容反駁。
“你現在不需要說,你只需要聽,要是你連表兄的話都不想在聽,那我現在就領著你嫂子回去,以后,你的事情我半點都不再攙和,不管你是帶著孩子胎死腹中也好,還是帶著孩子睡破廟還是睡大街,若你身無分文的真的想大著肚子在街邊生孩子,等不到你生,你就已經死了,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世道到底有多殘酷!”
“若算的不錯,這個孩子生在最冷的時候,不說你捱得到捱不到孩子出生,就是孩子出生了,你想在哪兒生,冰天雪地里,孩子怎么生,你太年輕,沒吃過苦,不懂這種滋味,所以,你現在給我聽話!”
謝睿咬著牙,緊緊的拽住了永嘉郡主想要掙脫的手,言辭鑿鑿著,當下,有滿肚子話要說的永嘉郡主,閉了嘴,是,她義正言辭,挺著背脊的說要帶著孩子自己過活時,她的底氣是很足,可現在,在謝睿這般的話音落下之后,便顯得有些心慌,要是連謝睿也不再管自己,憑她,估摸著在外頭活上十天都已經是個奇跡,更不用說,是帶著孩子一起,可現在,讓她把孩子打下來,她……
摸著此刻不曾隆起,甚至感覺不到里頭有孩子的小腹,永嘉郡主抿了唇,一臉的苦色。
而在說完這些話后,謝睿不再說話,只端看著溫夙,希望溫夙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溫夙看著面前那一臉菜色的永嘉郡主,又看了她現下一手護著自己的肚子的模樣,手自袖中不住的摩挲著,吸長了一口氣,便是一聲的長嘆。
“我溫夙一向四海為家閑云野鶴慣了的,這輩子,從來就沒打算過成親,所以一直潔身自好,就沒想過沾上女人這么一個麻煩的事情。”沉默聲里,溫夙開口,對著謝睿袒露著此刻自己的心聲,話是對著謝睿說的,卻也像是對著永嘉郡主在說一樣,話一說完,永嘉郡主的那兒,臉便已經越發(fā)的慘白。
“只她現下,腹中有了我的孩子,我說句難聽的,虎毒不食子,我自己親手做不出,把她的孩子從腹中打下的決定,可若是娶了她,我覺得自己也是毀了她,我愛四處的跑,有的時候,愛扎在這深山里頭,一年半載的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哪里能夠擔負起一個家,哪里能夠配有一個孩子叫我父親,溫嫣然,你說呢,你跟著我就跟跟個二愣子似得,半點好都圖不到,你還要跟著我作什么呢?”
溫夙自嘲著苦笑,現下自己也有點騎虎難下的那種意味在里頭,而那邊,永嘉郡主則是抿唇一笑,直截了當的說話著。“我圖你人長得好看,我只看一眼就心跳的不停啊。”
“要不然我能夠圖你什么,從我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像個怪物一樣的由你醫(yī)治時,我就想做你的女人,我覺得你就像是個天人一樣,尤其是在你治好我之后,我越發(fā)覺得,你就是我命里頭的救星,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想嫁一個我喜歡的男人,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溫夙,你不用為難,強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那你就走吧,我會讓表兄開了藥給我,決不讓這孩子綁了你,看你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好像想明白了,我從一開始就是你的累贅,所以你才這樣的不喜歡我,我現在想通了,你好像就是那握不住的沙子,我越握越緊,你只會從我手里越跑越快,倒不如揚了,反而來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