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夜天眼前一亮的是位滿頭棕發的少女,她渾身破破爛爛,囚服早已破爛不堪,皮膚多處潰爛,右半邊臉頰上還有一塊紅色斑點的胎記,面無表情。
見夜天緊盯著鐵籠里的奴隸,老板立馬抽身趕來,殷勤的笑著問道:“公子,您要買什么修為的奴隸?”
市場上被售賣的奴隸被分為三六九等,修為高,面容姣好,基本上都會被送進拍賣行里拍賣,而這些面容丑陋,修為底下的,則是被扔在外圍的鐵籠里被賣。
夜天微微抬起手臂,手指指向剛才的那個少女,說道:“我要一個,就她。”
老板以為來了筆大生意,但聽見只要一人時,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崩塌,他還以為聽錯了,但順著手指的方向,竟然是鐵籠里最丑陋的奴隸。
“客人,要不您再重新選一個吧,這奴隸實在太丑了,怕影響您胃口。”老板倒也實誠,面容如此丑陋,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無比惡心。
“不用,”夜天拒絕老板的提議,堅定之前的選擇。
無奈之下,老板只好將奴隸領出來,推到夜天的身邊,說道:“這奴隸3靈石就好,修為也只有筑基,實在太過平凡。”老板無奈的搖搖頭,直嘆氣。
對于不認可,夜天卻無所謂,她像是撿到寶了一樣,將靈石交付后便帶著奴隸離開,回到客棧,夜天從納戒中拿了一身女裝行頭,遞到她的手上,交代道:“洗干凈換上來我房里。”
入夜,離淵守在房門口守夜,洗干凈的少女如同脫胎換面一般,站在夜天的面前。
此時,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合十的站在夜天的面前,面露羞澀。
夜天看出她的緊張,伸手安撫道:“不要緊張,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就行。”
少女微微一笑,她感覺夜天的靠近讓自己感到有些溫暖。
“你叫什么?”夜天彎腰坐下問道。
“主人可喚奴婢靈兒。”
……
靈兒青澀的臉頰上泛顯微紅,夜天察覺到不對勁,趕忙伸手,彈指彈在靈兒的眉頭間,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不用奴婢自稱,還有,我也是女人。”
說著,夜天將衣袍與面具取下,伸手將纏繞在頭上的發帶也一并扯下,露出稚嫩幼小的面容。
眼前的一幕讓靈兒驚訝的向后退了一步,沒想到面具下的主人竟是如此。
夜天若不是見靈兒對自己有非分之想,斷然不會主動暴露身份,如今,她只能給靈兒標記印記,簽訂主仆契約了。
她讓靈兒靠近身邊,緩緩的閉上雙眼,手指輕輕朝著額頭點去,嘴里默念著主仆契約的術語,瞬間,指落,契成。
“契成,只要你不背叛我,這個契約便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靈兒猛然搖搖頭,對于在地下市場遭受非人待遇的奴隸,她寧愿做夜天的仆人,誓死效忠。她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面露堅毅的看著夜天發誓:“靈兒愿永追隨主人,誓死不叛,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也已深,夜天躺在床上歇息,靈兒則守在床邊守候。
同一時間,帝都城,帝都街上正上演一副你追我趕的戲碼,為首的白衣男子跑在最前方,身后緊跟著黑衣男子四人。
時不時,四名黑衣男子找到機會便會向白衣男子的背后伸掌偷襲,暗算。
“今日您必須跟我們走!”黑衣男子惡狠狠的在后方緊追,言語威脅。
白衣男子不予理會,在帝都街上,黑衣男子紛紛遲疑,不敢動手,他們并沒有使用武技打斗,若動起手來,便會影響四周,這顯然并不是黑衣男子想要看到的局面。
“冥皇,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乖乖跟我們回去!”
冥皇見此,趕忙停下腳步,望了眼四周,有一處窗戶正雙向打開,見黑衣男子們快要追上,他縱身一躍,闖進夜天的房間里。
此時正熟睡的靈兒并沒有察覺到動靜,但夜天卻警覺性的從睡夢中驚醒,見一陌生男子闖入自己的房間,她立馬扯下床邊掛著的長劍,警惕性針對面前的這個男子。
男子看了眼夜天,又瞧見桌子上擺放著的衣袍與面具,眼神變的撲朔迷離。此時,四名黑衣男子已在客棧外來回徘徊,試圖尋找消失的身影。
冥皇對著夜天比了一個消聲的手勢,隨即走到床邊,將床簾拉下,伸手一把抱著她的腰,一同躺下。
客棧外的黑子男子,紛紛面露難堪,嘴里沒好氣的抱怨道:“又跟丟了!”
另一名男子眉頭緊鎖,擔憂開口問道:“冥皇不帶回去,我們現在回去也交不了差啊。”
“那能怎么辦,先四處找找,找不到再收隊回城領罪。”
……
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離去,冥皇將夜天抱在懷里,大氣不敢出一聲,她感覺到面前的男人十分強大,她根本不是對手。
許久,被抱著的夜天,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冥皇見此,不慌不忙的松手起身,站起身邊整理白綢羽衣,嘴里不忘連聲道歉。
“無妨,都是男子,這并無不妥。”
夜天支起床簾,走到窗邊,手指著外面對冥皇說道:“既然你已脫身,還請趕緊離開。”逐客令一下,冥皇不得不朝窗臺跳去。
走近夜天的身邊,冥皇一只手輕輕拂過她的一縷長發,靠在嘴邊,眼里滿是戲謔的望著她,說道:“那在下便不打擾小公子歇息了,就此別過。”說著,輕輕吻下便放開,轉身離去。
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夜天的內心卻發生莫名的悸動。
突然的被撩,讓夜天的心臟止不住的跳動,她手指輕輕略過剛被輕吻的發絲,掠過的肌膚都感覺到赤熱。
聽聞房內有動靜,離淵趕忙推開門,見站在窗邊的夜天,伴隨著月光的照射下,輕撫發絲,在月光下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剛才發生了什么?”離殤臉色緋紅,低下頭小聲問道。
夜天搖搖頭,她不知這冥皇是何人,不敢隨意議論,容易禍從口出:“什么也沒發生,我睡不著在想些事情,你先去休息吧。”
待離淵離開,她走回床邊盤膝坐下,打坐調息吸納四周靈氣,看樣子今夜已無心睡眠,一整晚,她都在修煉。
……
翌日清晨,帝都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夜天帶著離淵與靈兒從客棧離開,想要在帝都國長待,便需要入帝都學院學習,但每個家族只有一個名額,夜家原本內定的名額是夜天的。
但兩年前夜冷陷害,導致夜天丹田被廢,錯失機會。現在筑基中期的她還不足以與整個夜家抗衡,她還不能用這個身份回到夜家。
夜冷是夜靈的親生兒子,照老頭的說法,自己根本不是夜家的人,如今想去帝都學院入學,那便不能再用原先的這張臉,即便不改名,也不會被夜家人認出。
她轉過身去,看著離淵與靈兒,一并問道:“你們可愿與我一起入學帝都學院。”
漫無目的的修煉方式,讓夜天停在筑基中期久久無法提升,她需要一個契機,能夠合理幫她掩蓋一切的地方。
“主子/主人去哪,我便去哪!”兩人異口同聲,夜天見狀,便決心帶著兩人一同前往。
主仆三人在帝都城內先是置辦一處宅子,畢竟離學院入學考核還有三個月,他們需要通過考驗才能入學。
三個月期間,夜天將面具與衣袍都收入納戒中,既要改名換面,那便不能再用這身行頭。她將頭發梳鬢兩側,身著白色羽衣加身,眼角下點了一枚美人痣,若非特殊藥水去擦拭,絕對不會去掉。
原先稚嫩的臉,多了一份清秀的氣息,夜天拿桌上的桃花折扇順手一甩,折扇順勢朝兩邊展開,‘嘩’地呈現在開來,手持桃花扇的夜天看起來像極了柔弱文質彬彬的書生。
“主人,你變帥了!”靈兒被夜天的這幅模樣深深吸引,她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贊許,直夸好看。
夜天嬌羞的用扇子遮住面容,躲在后面笑,果然,夜天扮成男裝還是很受追捧的。
“走,隨本公子出去轉悠轉悠。”說著,將桃花扇甩手撐開,瀟灑輕盈的踏出大門。
“是!”靈兒與離淵緊跟其后,伴之左右。
……
帝都街上熱鬧喧囂,來往的商販支起一處攤位,夜天一行人站在街上,一眼望去,不遠處有一棟龐大的閣樓,閣樓最中間處有塊牌匾,牌匾之上繪有“花閣”,光這提名,不清楚的還以為是何風花雪月的之所。
這所閣樓,便是花家在帝都城內最重要的臉面:花閣拍賣行。
花閣拍賣行外早已排起長隊,只待陸續進入拍賣行內。
夜天讓離淵混進去打探,得知今日花閣準備了二十件物品要在今日拍賣,并有壓軸的寶貝會在最后公開。
想進入拍賣行,沒有邀貼可進不去,但對于現在身上沒有任何助力的夜天來說,這花閣的門無疑是不好進的。
夜天眉頭緊皺,她忽然想到什么了一樣,伸手從納戒中取出之前準備好的三瓶突破靈液與三枚渡劫丹,夜天朝著拍賣行走去,見門童在門外守著,手持桃花扇,小拇指微微上翹,半瞇著眼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道:“爺有東西要拍,讓你們管事的出來。”
在這里,無論是何身份的人,氣勢上一定要做足,否則別人連理都不會理你一下,門童仔細端詳眼前的人,外表一表人才,給人的感覺似仙非仙,一看就身份不凡,但就是就這說話的語氣也太過跋扈,但他只是一個門童,倘若不小心得罪哪位大人,他可擔當不起。
“請跟我來。”轉身門童便將夜天一行人引入內堂休息處。
三名鑒定師從幕簾后走出,每個人的胸前都別著一枚象征著花閣特征的胸章,見堂內坐著的夜天,三人走上看著眼前容貌稚嫩的少年,面露不屑,仿佛他的來到在純屬浪費自己的時間。
“你要鑒定什么?”帶頭的鑒定師語氣傲慢的問。
夜天看出此人有些不老實,嘴角突然揚起一抹邪笑,回答道:“七品靈液和四品丹藥。”說著,隨手朝桌上一揮,三瓶突破靈液和雷劫丹應現在他們面前。
“什…什么,原來您就是那位前輩啊!”三名鑒定師一看見桌上的東西,立馬一改形態,諂媚的奉承道:“晚輩們瞎了狗眼,才沒認出前輩。”說完,三人紛紛雙手腕臂,低頭行最高禮道歉。
“哦?”夜天用桃花扇遮住下半臉,低沉的疑問。
花家早些日子聽聞有位新晉藥圣的高人出現在帝都城內,只因太過神秘,暗處尋找多日也未有結果。不料今日竟然主動登門花閣,這讓三人對于剛才自己的一番失態感到十分懊悔。門童站在一旁,見情況不對,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捏碎傳音令牌,此時,他希望主事的趕緊來,否則這三位鑒定師今日之后就得收拾包裹滾蛋了。
“叫你們這能主事的管事出來!”夜天也懶得與他們多糾纏,只丟下一句話后便翹腿坐下,本不想過于暴露,但三人的態度卻讓她有些不舒適,秉著只想給他們一點小教訓,便不打算繼續深究。
不一會,聽聞有貴客前來,管事的連走帶跑一路小喘趕來,門童走上前,小聲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向管事的闡述了一遍。
只見管事神色面露驚恐,趕忙連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們的人的錯…”
夜天聽的有些煩躁,抬手制止,并說道:“別浪費時間,我是有東西要拍賣。”說著,便遞給管事的一個眼神,朝桌子上引去。
“得嘞,您先去‘天’閣內坐等著,小的這就去為您安排。”說著,一手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的物品,并示意門童將三人引進天閣里。
花閣拍賣行內共有:天閣、地閣、山閣、水閣,位列之首便是天閣,能夠入內拍賣一般都是有背景特殊或身份尊貴的人才可進入,否則有再多的錢,天閣也不會開放。拍賣行堂內采用一人一位的坐席,人群紛紛,爭議談論的聲音蓋住天閣的開門聲。
“你們快看,今日除地山水三閣,連天閣竟然都有人進去了!”一男子坐在椅子上,眼里關注著天閣的一舉一動。
“還真是,這么久了,你們猜是哪位大人物在里面啊?”另一位男子接話說。
……
眾人紛紛猜疑,夜天卻不為所動,靈兒站在一旁本想拉開幕簾,夜天透過縫隙見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這里,便示意不要掀開。
坐在地山水三閣的人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也好奇的參與探討。
“陳立,你說著天閣里坐著的是誰?”坐在地閣的男子,將幕簾拉開,手托著下巴,好奇的盯著天閣的方向。
“不知,不過能入座天閣,想必也不是我等能招惹的人。”坐在山閣的陳立端起茶杯,小口抿了口回道。
而水閣里的人則一言不發,不參與探討。
臺上,花家美女拍賣師開口,其聲音如微風吹拂,令在場的各位都為之陶醉,其聲雖不大,但卻能夠傳遍整個拍賣場。
“想必各位都等候已久,妾身便不耽誤時間,本次拍賣正式開始。”
拍賣師說完,第一件拍賣品便被侍者端上來。
“第一件拍賣品,乃是七品突破靈液與四品渡劫丹,兩物一份捆綁拍賣,此靈液能夠讓元嬰巔峰修士直接突破煉虛,且無任何反噬,搭配雷劫丹服下,還能在渡雷劫時將受到的傷害降低最小,此靈液出自一位藥圣之手,功效更是得到藥師工會與煉丹工會的雙重認可,近神品階,起拍價五萬靈石!”此言一出,無疑將夜天的藥液推入風口浪尖上,畢竟除了煉藥協會知曉藥圣的真實身份,花家并不知曉此人的真實情況。
對于這個起拍價,夜天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拍賣的規則是價高者得,誰出的起靈石誰就能拍下帶走。
場下的眾人紛紛坐不住了,場面瞬間沸騰起來,就連三閣里坐著的人也不再矜持,急忙拉開幕簾舉牌報價。畢竟這靈液對他們每個人身后的家族來說,無疑都是不可抗力的強大助力,就連如今整個帝都大陸,也找不到一瓶這種無任何反噬的突破靈液。
“五十萬靈石!”山閣內,陳立舉起手中的喊價牌,站在欄邊,緊盯著臺上擺放著的靈液,一口報下高出幾倍的價格,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一百萬靈石!”地閣里的宇辰也忍不住緊跟報價。
“宇辰兄弟,你這是做什么?”陳立不滿的看向宇辰,強壓著怒火質問道。
“家父已是元嬰巔峰,還望陳兄能夠高抬貴手,割愛給我。”宇辰雙手抱拳,微微低下頭行禮致歉。
陳立搖頭婉拒,并表示:“可能這瓶無法讓給你了,家父也已到達元嬰巔峰,此物我志在必得!”
對于財力背景,陳立可不含糊,臨出門前陳家可給了他一千萬靈石,在外與幾大世家公子結交面上關系,但若真觸碰家族利益,便不可猶豫,定要爭一爭才行。
“一百五十萬靈石!”陳立再次舉牌報價,僅是第二輪喊價,就讓臺下的眾人忘卻止步,不敢再報。畢竟對他們來說,這百萬靈石的價格已超出身后小家族的能力范圍,無論是比財力還是背景實力,無疑是雞蛋撞石頭。
“三百萬靈石!”
“三百五十萬靈石!”
……
陳立與宇辰僵持不下,拍賣師站在臺上見兩大世家在花閣內鬧僵,無疑是不妥,便開口直言勸說:“兩位公子不比如此爭鋒相對,藥圣帶來了三份靈液,若兩位都想要,不如以最后報價三百五十萬為準,一人一份拍下,如何?”
拍賣師的提議讓兩人的情緒都穩定下來,臺下眾人聽聞此物有三份,便想再爭奪一番,還未等他們舉牌爭奪,水閣的張浩天突然開口道:“花閣如今是看不上我張家的人了,竟只顧著向另兩位賣好,卻無視我張家!”
張浩天走到護欄旁,冷漠的雙眼狠狠的盯著正站在臺上的拍賣師,這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陳家為陣法世家,宇家為靈獸師家,這張家則是靈植世家,許多珍貴且年份高的藥材都是由他家提供,若花閣今日得罪他們,無疑是斷了這條生財路線。
“哪,哪有!這第三份正是為張公子準備的。”說完,山水地三閣扯下腰上裝有三百五十萬靈石乾坤袋,遞給了拍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