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50章 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

迷茫之中,似走入了無邊無際的沙漠。

驕陽似火,熱辣辣的感覺讓她全身上下都在流汗,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卻看到不遠處有個模糊的身影在不停的向前奔跑。小羿,她的小羿……

腳步已邁不動,可她還是拼著老命在一步一步向前挪,明明感覺要抓到孩子的衣角了,可他咯咯一笑竟又跑出了很遠。華青弦大急,拼命地喊著小羿的名字,他終于回過頭來,只是那一笑,滿嘴是血。華青弦大駭,慌亂地撲了過去,可是,就在她緊緊抱住小羿的那一刻,他突然像是空氣一般,驟然消失。華青弦攤開手心,看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突然便凄厲地尖叫了起來。

“啊!”

滿頭大汗地醒來,華青弦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便已明白自己是在做惡夢。翻身坐起,她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種心有余悸的感覺太真實,讓她差一點便喘不過氣來。

“娘親,你醒了?”

這個聲音?華青弦猛地回頭:“小羿,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我勒個去……你,你你你你你……你是哪個星球來的?”

華青弦正忙著檢查自家寶貝兒子有沒有受傷,猛然間卻看到他身后跟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乍一看去,嚇得她三魂都有兩魂快出竅了。尼瑪,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頭發(fā)長得快拖地了,胡子多得都看不見臉了,還有那一身獸皮樹葉的,扮相簡直比印地安酋長還牛逼。

只是,中原也有這玩異?確定不是從某外太空坐飛船來的?

“娘親別怕,他不會傷害你的。”

被兒子的一臉鎮(zhèn)定給驚到,華青弦扯了兒子到一邊,無比認真地問道:“兒子,你和他很熟么?”

“不熟。”

一聽這話,華青弦炸毛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不熟你跟他走?娘是怎么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也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這世道不太平,人販子那么多,萬一人家把你拐去賣到山溝溝里了,娘要到哪旮旯去找你啊?”

“娘親,吊子溝本來就是山溝溝里,再差也不過如此了。”小羿無比淡定地說著,說完又看了看那印地安酋長,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釋道:“娘親,他不是人販子,他只是認錯了人。”

“認錯人也不能隨便把人抓來啊!”說到這里,華青弦猛然間似又想到了什么?又瞪著眼睛去瞅那怪人:“是你把我打暈的?你想干什么?把我們母子抓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做為一個曾經(jīng)的大腕,華青弦自問扮起來還是有幾分氣勢的,但是,可是,但可是,可但是,她面對的不是一個正常意義上的人,而是一印地安酋長。所以,當她鼓足了勇氣露出一臉兇悍的眼神時,那人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回她以更為兇悍的一記眼刀子。

于是乎,華青弦慫了,第一回合便敗下陣來。

“那個,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兒需要召喚我們至此?有話可以好好話的,不用親手綁架這么麻煩。”

許是華青弦的態(tài)度讓那印地安酋長覺得有些意外,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那眼神太兇殘,刷刷刷地就跟紅外線似地在她身上掃來又掃去。就在華青弦感覺他即將要撲上來將自己撕成碎片,生吞活剝了的時候,那印地安酋長又開口了:“是你兒子?”

“嗯!”

老老實實地點頭,華青弦下意識地又將小羿摟得更緊了,萬一,這老怪物發(fā)狂了的話,她也不知道以不能擋住。好在,她這小身板雖然肉不多,但骨頭也夠啃,實在不行,也只能……

“親兒子?”

“親兒子。”

繼續(xù)老實地點頭,華青弦下意識地將小羿撥到了自己身后,隨時做好了,迎接吃人惡魔的準備。

“你確定?”

挑眉,華青弦的口氣頗有些意外:“您這是什么意思來著?我未必連自己兒子還能搞錯?”

聽到這話,那人似是失了全身的氣力,一下子便垮了下來,便是連那眼底的精光,也都在傾刻間消散于無影。他用昏黃的眼珠悲傷地看了看華青弦身后的華羿,沮喪道:“所以……我真的……認錯人了?”

那人卸下了一身的殺氣,華青弦也終于松開了緊抓著兒子的手。不過,看那人一臉的絕望,華青弦不由腦中一動。雖還是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這位,大……大爺……您說認錯人了什么意思?”

“他,很像我家主子。”

愕然聽到這么驚人的答案,華青弦先是一愣,而后腦子便飛快地運轉了起來。說來也怪,她腦子里屬于笙華郡主的那部分記憶都很清晰,除了她落水之后的那幾年,那幾年的記憶,總好像斷斷續(xù)續(xù),朦朦朧朧的。她甚至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生下這兩個孩子的,也完全不記得自己怎么就出了府,怎么就來了吊子溝。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也完全不記得孩子的爹是誰。

要說其它的也就罷了,可是,這么重要的事情,笙華郡主都不記得,卻也是讓華青弦有些意外的。不過,意外歸意外,不管這個男人是什么時候和笙華郡主勾搭上的,也不管笙華郡主是怎么會忘記這個男人的,只要能找到他,那么一切也都會真相大白。

所以,反應過來后的華青弦,此刻也完全顧不得那人的嚇人模樣,立馬便激動地湊了上去:“艾瑪!像就對了,搞不好那廝是他爹,快說快說,他在哪里?”

這事兒沒法子讓人不激動啊!雖然華青弦并不是嫌這兩孩子太累贅,可要不是那貨,笙華郡主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她雖然不是正版的笙華郡主,可也有義務好好的養(yǎng)大她的兩個孩子。如果能給孩子們找回親爹,姑且不論他拋棄她們的理由,至少,也能還孩子們一個圓滿的家,那她算功德圓滿了。

“死了。”

似是很艱難,但那人到底還是回答了華青弦,只是,這兩個字一出口,華青弦又抽了。所以,希望又破滅了,害她白開心了一場,還以為要解開這‘千古’之迷了呢!結果……算了,想來這倒霉催的郡主估計也就這命了,唉!

“那,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就算他死了,您也給我個話吧!說不定哪天我要帶孩子回去認祖歸宗的。”

“如果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就不可能是我的小主子。”

那話她其實也只是隨口一說的,可沒想到人家這么大反應,于是,華青弦翻了翻白眼,道:“那可不一定啊?都像成這樣了,要不是他生的,誰會相信啊?”

“我說不是就不是。”

那人突然便發(fā)起脾氣來,聲音也越來越大,被莫句其妙地吼了一通,華青弦連害怕也忘記了,激動反噴道:“不是你把我們都抓來干嘛?”

“……”

那人似是覺得理虧,瞬間便瀉了氣,卻只是不肯認,還悶悶地別開了頭去只拿個后腦勺對著華青弦。華青弦覺得他挺好‘欺負’,于是又打趣道:“老頭兒,你脾氣可得改改,萬一小羿真是你家小主子,哼哼!那我就是你們家主母,你現(xiàn)在兇我,萬一有天我那個啥了,有你好受的。”

一聽這話,那人似又被挑起了骨子里的刺,張牙舞爪道:“哼!想做我家主母,你沒那個命。”

“嗬!你還瞧不起人了是不是?我可是……可是……”好吧!她真的不能說,而且,她這幅模樣要說自己是個郡主,人家還不得笑掉大牙?哪有她這么慫的郡主的說?

“帶他走吧!即不是我家小主子,留他也無用。”

“這么晚了你讓我們走哪兒去?外面黑咕隆咚的不說,還到處是狼叫聲。”這老頭兒,太不像話了。就算綁票失敗了,好歹也該有點職業(yè)操守啊!不說把她們親自送下山去,至少也該等天亮了再讓她們走吧?現(xiàn)在讓她們走,是嫌外頭的狼崽子吃的不飽,要幫它們加餐么?

“天一亮你們就離開。”

說完這話,那人又深深地看了小羿一眼,終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山洞。

——

天水推門而入之時,阿十正小心地幫小顏掖著被子,他溫柔的動作看得天水眸光一滯,不自覺地,便多看了小顏幾眼。

“回來了。”

阿十的聲音淡淡地辯不出情緒,唯有眸間的冷然讓天水感受到幾分壓迫,他抱拳,恭敬道:“門主,找到她們了,在北山后的一個山洞里。”

“為何不直接帶她們回來?”

垂眸,天水的聲音一低:“那邊障氣太重,有幾個兄弟都暈倒了,根本就進不去。”

“帶我去看看。”

“門主,您的身體……還沒好……”

“萬物相生相克,那邊既然有障氣林,一定會有解障之物,本尊若不去,你們又如何進得那里?”世人皆知駱惜玦乃隱醫(yī)的傳人,是大晉的神醫(yī),可誰也不知道,駱惜玦這個大晉神醫(yī),還有個對外不宣的師兄,那便是蒼穹門門主。

“可是……”

“帶路吧!”

說罷,阿十起身要走,方行至門邊,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床上的小丫頭,吩咐道:“天火,替本尊看著她。”

一語出,原本藏在房頂?shù)哪橙怂查g哀嚎出聲:“門主,這,這不好吧?”

阿十回眸,一個眼神煞來,不輕不重,不冷不熱,可天火還是激靈靈地打了個顫。

——

將華青弦和小羿送至山腳,一身野人扮相的某老頭臭著一張臉不舍地看了小羿好幾眼,這才轉眸又看向華青弦,沉聲道:“好好照顧他。”

“老頭兒,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小羿他爹是誰么?”

怪老頭似是未聽到華青弦的聲音,只是繼續(xù)道:“從這里往前直走,半個時辰你們就可以到家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見過我的事,否則……”

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華青弦終于放棄了追問,改翻了他一白眼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怎么跟人家提?”

“走吧!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說罷,那人便龍行虎步的去了,華青弦看著他那略顯佝僂的背影,雙眸亦不自覺地微微瞇起。

華羿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怪老頭,直到他蒼老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才輕輕扯了看華青弦的手,問:“娘親,他是誰?”

“不知道。”

“他真的知道爹爹在哪里么?”

“不知道。”

“娘親,他還會不會來找我?”

“不知道。”

一連得了三個不知道,華羿抿了抿小嘴,神情復雜道:“娘親,他好可憐……”

可憐么?也許吧!

只是,這樣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為何為隱居山林做了野人?他真的只是認錯了人么?還是說,小羿的身世,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神秘和多?

——

回家之前,華青弦是這樣以為的。母子倆消失了一夜,家里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等她們突然回來,眾人會蜂涌而上,拉著她們又笑又哭的,告訴她們,她們擔心得嘴角起泡,一夜未睡。

回家之后,華青弦是這樣看到的。母子倆消失了一夜,家里頭無人問津,等她們突然回來,沒等到熱情的擁抱和淚水,卻等來了蘇且丞派來的官差衙役。

“華娘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將小羿朝自己身后一撥,華青弦處變不驚道:“要是我不去呢?”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帶走!”

拿她一人,卻來了五個衙役,領頭的一人一聲領下,另四個就齊齊上來要抓人,華青弦自知不敵,連退三步大喝道:“慢著。”

似是沒料到她單薄的身體里能發(fā)出這樣有氣勢的聲音,那幾個衙差倏然一驚,竟是真的不敢再動。華青弦見她們暫時被自己給唬住了,又氣勢驃悍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是強搶民婦。”

背在身后的手,拼命地給小羿打著手勢,她相信自己這聰明兒子會懂她的意思。

“華娘子,我等是奉了公文來拿你的,何來強搶民婦一說?”

斜眸,冷冷掃過眼前的幾個衙差,華青弦言詞冷徹,眸帶寒霜:“我犯了什么錯?要你們官差來拿我?”前世里,她也是見過幾分世面的人,穿到這里后只是沒想要擺她那‘天后’譜兒,如今,眼看著別人就要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她那一身的悍氣,便是藏都藏不住了。

那幾個衙役哪里想到一個農(nóng)家小寡婦身上會有這般強大的氣勢,只一個眼神,便讓他們心虛到不敢直視。只是,蘇縣丞親口吩咐下來的差事,他們也不敢不應,雖然膽寒,但仍是粗著嗓子道:“犯了什么錯你跟我們?nèi)ヌ搜瞄T便知。”

聞聲,華青弦也不說話,只淡淡瞅著那放話之人,一雙厲眸,帶著幾分慍色,竟似能穿透人心。那人被她這么一瞧,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翕動著嘴唇方要再放狠話,華青弦卻已是又慢聲開口:“我跟你去。”

那人聽華青弦松了口,心中大喜,正要讓自己的手下去鎖她,華青弦俏眸微斜,又是一記眼刀殺來:“我自己會走。”

聲落,華青弦拂袖微揚,率先而走。那五個衙差為她的氣勢所伏,竟是一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全然沒有注意到,華青弦身邊的小男孩是何時離去,又去了哪里。

——

華羿跑到村長家的時候,小顏正坐在村長家的大炕上吃饅頭,一聽說華青弦被官差抓走了,當時便嚇得哇哇大哭。村長一聽,亦覺事態(tài)嚴重,他雖是個糊涂人,可也明白華青弦不可能犯下什么大事,又想到前幾日到他們村里來了兩趟的蘇府馬車,心里也有了些數(shù)。

只是,對方畢竟是蘇縣丞,他一個小小的村長,又能怎么辦?

正為難間,驚覺身邊的兩個孩子都不見了,村長一驚,連忙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北山腳下,卻突然不見了兩個孩子的蹤跡。村長覺得奇怪,又四下找了好一陣,眼看著實在是找不著,村長抬眼望著北山一嘆,終還是垂頭喪氣地回了村。

卻說,小羿和小顏從村長家出來后,一路奔著北山而來,小羿覺得阿十定是在山里找娘親和自己,所以目標很明確,小顏雖不明就理,可跟著哥哥她也沒什么好害怕,所以也吭哧吭哧地跑著,剛跑到北山腳下,天火突然出現(xiàn)在兩孩子的面前,二話不說,一手一個,撈著兩孩子便閃到一旁的大樹上去了。

然后,他們一起看著村長沒頭沒腦地找人,又看著村長一臉失望地離去,直到村長最后走遠了看不到身影,小羿才扳開天火捂住他嘴的口,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啊!”

未料到小羿會突然出口,天火被咬了個正著,瞅著手掌上的兩排小月牙印,他氣得眥牙咧嘴著直叫喚:“小子,你屬狗的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顏扭頭一看,認出是那天在樹上見到的天火,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包子大叔,是你喔!你可真厲害,你怎么知道我和哥哥是屬狗的?”

樹很高,小羿臉色有點白,但還是隔著天火緊緊抓住了小顏的手,疾言厲色道:“小顏,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包子大叔,他吃過娘做的包子呢!”

聞聲,小羿冷冷又看了天火一眼:“有一天家里丟了四個包子,不會就是你偷的吧?”

“我怎么可能偷包子?都說了那是你們爹給我的,給我吃的好不好?”

從未見過天火,小羿自是不敢輕信于他,可是,聽完這句話后,他原本緊張的小臉,霎然便輕松了不少。這人提到過阿十,那就代表著是‘自己人’,雖然不明白他和阿十有什么關系,但,看在他們一家救過阿十的面子上,應該不會加害他們,只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提醒:“阿十不是我爹。”

“嗬!你現(xiàn)在倒是不肯認了,平時叫得可歡。”

掛記著娘親的安危,小羿不欲與他多說廢話,只反問道:“你為什么抓我們上樹?是阿十派你來的?”

“算是,也不算是,不過,如果你對我態(tài)度好一點的話,我說不定也能帶你去尋他。”

僅僅只是猶豫了那么一小會兒,華羿突然便似開竅了一般,緊緊抱住了天火的大腿:“英雄,請你帶我們?nèi)フ野⑹桑 ?

噗!這孩子……他只是隨口說了句讓對自己態(tài)度好一點,犯得著這么夸張么?英雄,他,嚴重地覺得自己暫時還承受不起這兩個字啊!

“行了行了,你也跟她一起叫我包子大叔吧!”

“那你是答應帶我們?nèi)フ野⑹耍俊?

天火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眉,而后,重新夾起兩個小娃娃,提足運氣,飛嘯著尋他們門主而去。

——

入山之前,阿十是這般說的:萬物相生相克,即有障林,那便一定有解障之物。可當他真的入了北山深處,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障林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人工栽植而成,是以,莫說是解障之物,便障林之外,甚至連蟲蟻都尋不到一只。

“門主,可有解?”

抬眼望去,只見重巒疊嶂的綠林幽幽,輕霧氤氳間,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沙。那般美景,本該憑欄獨賞,但,此時此刻,阿十的眸底,卻隱隱起了愁色:“秋葉障本不是中原所生的樹木,可北山深處被植了這么大一片,你們居然一無所知,天水,你們太讓本尊失望了?”

自創(chuàng)立蒼穹門以來,他自以為已做到了極致,想盯的每個人都能被盯上,想殺的每個人也都能被殺死,就算是江湖中或真或假的那些獨門消息,也大多出自蒼穹門人之手。他真的覺得自己做得夠好了,也正因為這份自滿,讓他漸漸失去了該有的警惕,如若不是誤來到這個小山溝,如若不是華青弦母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或者,他還會繼續(xù)自滿下去。但此時,他看著眼前的秋葉障林,一顆心,卻直直沉到谷底。

“門主,是屬下疏忽了?愿受責罰。”

北山本就是窮鄉(xiāng)僻壤之地,蒼穹門在此雖有分堂,但卻并未安置太多的人手,一來是覺得沒有必要,二來是覺得這里也不會有什么值得他們‘挖掘’的東西,可如今,明前這個事實也響亮地給了天水一記耳光,讓他明白了自己的還不夠好,也讓他明白了掉以輕心的后果,便可能是讓人打的措手不及。

“你是阿玦的人,要罰也該是他罰,本尊不動你,但,你也該讓你的屬下好好查一查這個北山了。”

天水被批的臉色灰敗,竟是半響直不起頭來:“是屬下無能。”

提點得夠了,阿十也不再責問天水,只神容清冷道:“以這些障樹的樹齡來看,至少也該有二十年了,用二十年的時間植下這片秋葉障,為了什么?天水啊!看來這山里藏著好東西呢!”

聞聲,天水青灰色的眸底閃過一絲了然,忙道:“就算是鏟平這片秋葉障,屬下也要為門主打開通往山里的門。”

“不用了,本尊服過凝止丹,無礙。”倒也不是阿十狂妄,只因凝止丹乃駱惜玦親手研制的解毒靈藥,服下一粒后,便是那鶴頂紅也能解去一半的毒性,區(qū)區(qū)一點障氣,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一聽這話,天水大駭:“不行,屬下不能讓您獨自涉險,您身上余毒未清,根本就無法使用內(nèi)力,萬一在里面遇到什么,屬下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所以……”天水在那邊苦口婆心,喋喋不休,阿十卻很有先見之明,直接摸出一粒凝止丹便扔進了他的口中。

這個天水啊!什么都好,就是腦子有點木,他又不嫌命長?為什么要獨自涉險?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腹誹間,天火不問自來,左右手還各自夾著一個孩子,阿十一見,危險地瞇起了眼,目光倏地黯了下去。

——

駱惜玦趕到西山縣衙之時,華青弦正在挑剔著牢飯難吃。

“太過份了,怎么能只有一個菜?還是餿了的。”

手里端著個破碗,華青弦整張臉都擰成了一團,秀挺的眉頭更是扭曲得像兩只毛毛蟲。只是,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下,她沒有哭著說自己冤枉,也沒有求著人家放走她,更沒有哀聲嘆氣地感慨著自己命運,倒是關心起飯菜的質量來了。這樣泰山崩于頂而色不改的態(tài)度,卻還真是讓駱惜玦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樣子,你適應得還不錯嘛?”

“咦!掌柜的,怎么是你?”說罷,華青弦神色一變:“不會吧?你也被抓進來了?犯了什么罪?”

不得不說,華青弦的思維駱惜玦還有些跟不上,除了那一聲‘咦’字讓他勉強覺得她還有點正常以外,她說的其它話統(tǒng)統(tǒng)讓人無法想象。

這樣淡定?

欣賞地看了她一眼,駱惜玦尚未出聲,便有牢差過來開門,看著自己牢門上的大鎖被除去,華青弦的臉色微微動容,似是想說什么,卻只是輕輕翕了翕唇。

“走吧!”

“你真是來接我的?”

“不想出來?”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犯賤,還有不想出來的道理?

輕快地走出牢門,華青弦巧笑倩兮地看了駱惜玦一眼,眉目間似有波光在流轉,那一眼的風韻,竟是讓駱惜玦亦有些恍神。這個女人,居然明目張膽地對自己暗送秋波,真是……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誰給你送的信?為什么你要幫我?你怎么說服那個蘇胖子放我出來的?他有沒有為難你?花了很多銀子么……”

“你能安靜點么?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華青弦非常認真地搖著頭:“不行,你幫了我這么大忙,我總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報答你啊!是不是啊?恩公?”

“你還是叫我掌柜的好了。”

“那樣叫多生份,叫恩公才顯得咱們關系親密嘛!是不是?”

誰敢和你親密?他還要不要命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哪里的話,這分明是救命之恩,你是不知道啊!那個蘇胖子真是太壞了,他居然為了那么屁大的一點事就讓官差把我抓來了……”

說話間,二人已陸續(xù)走出大牢,華青弦還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講述她此行如何如何驚險,如何如何刺激的時候,一直等在牢外的玉娘和大興已是歡天喜地地迎了過來:“嫂子,你終于出來了。”

“玉娘,大興,你們怎么也來了?”

“說來話長,我和大興本是給桃源樓送魚的,結果,看到官差說要去拿人……”玉娘簡單地跟華青弦說了一下過程,原來,他們聽了阿十的話早早過來給桃源樓送魚,回去的路上卻遇到官差抓著自己上縣衙,他們一路跟到了西山縣衙,打聽好抓自己的理由后便回了夾河鎮(zhèn)找駱惜玦求救,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這么一出。

華青弦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嫂子,他們可有為難你?”

“為難倒是沒有,只是那飯菜可難吃。”

本是焦心得很,一聽這話玉娘倒笑了:“嫂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說飯菜難吃?”

“這有什么的,反正我都出來了,心情好的很。”說罷,她又笑笑回首,俏皮地看了駱惜玦一眼:“我欠你一份人情,怎么著也得請你吃頓飯的,走,跟我一起回吊子溝吧!”

她說得順溜,仿佛根本就沒想過他會拒絕一般,駱惜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吃頓飯我還犯不著跑那么遠。”

“唉喲!誰說只是吃飯了,讓你去吊子溝還有其它事。”

從聽完玉娘所說的那一段話開始,華青弦心里就跟明鏡似的。玉娘和大興是什么人,駱惜玦又是什么人,不可能就憑大興一句話他就巴巴的陪著他們上衙門救人的。而且,救的還是她這個和他壓根就沒有任何關系的人,這說不通。而且,他只是一個大夫,蘇縣丞居然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把自己給放出來了,這,更加沒有道理,除非,他的身份遠比自己想象中牛叉,又或者,他的背后,有讓蘇縣丞忌憚的什么東西。

是什么東西呢?會與自己有關么?

“你能有什么事?”

“治病啊!給我那賠錢相公治治病。”

阿十來吊子溝也有一陣子了,一個拉肚子就吃掉了一百五十兩的銀子,這事說出去恐怕誰也不會信。可事實偏就是如此,而且,阿十吃的藥都是出自保和堂的,她來抓的那一次也是駱惜玦親自抓的,這中間,真的沒有什么貓膩?這兩人之間,真的沒有什么‘奸’情?不管別人信不信,她反正是不信的。

“拉肚子那位?”

她還沒挑明阿十得的是什么病呢!他又知道了?拉肚子,好一個拉肚子。

“對,就他。”

她明明亮亮的眼睛,仿佛暗夜中的星子,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駱惜玦又看了她一眼,只是,說出來話也很直接:“我的出診費很高。”

言外之外,他覺得她付不起錢。華青弦倒也不覺得難堪,只輕輕撞了撞他的胳膊,道:“唉喲!談錢傷感情,咱們關系都這么親密了,你還跟我提銀子呀?”

“自然得提。”

“行,只要你肯跟我回去看看他還有沒有得治,多少錢我都認。”他越是不肯跟她去,她便越發(fā)覺得問題,不管阿十那貨是什么來歷什么身份,這一回,她一定要搞清楚。

想都沒想,駱惜玦直接搖頭:“不去。”門主的病怎么樣他比誰都清楚,去不去也一樣,何必浪費那個時間?

“唉!你怎么回事,說話不算話啊?”

“一千兩。”說出這三個字,見華青弦一臉不解,駱惜玦又好心地補充道:“我的出診費。”

聞聲,大興和玉娘沒有出聲,只是同時打起了哆嗦。

“……”

靠!一千兩?搶銀號也沒有這么快的好不好?

駱惜玦沒有撒謊,他的出診費也確實為一千兩。事實上,如果是他看不上眼的人,就算是有錢也是請不動他的,不過,如果是他想要救的,哪怕人家不給一文錢,還要他倒貼藥費他也不在意。只是,這些就不必要對華青弦講了,畢竟,她要請他去看病的那個人,他早已看過了。

“等等,一千兩就一千兩,我給你。”

挑眉,駱惜玦只是不語。華青弦也不看他,只拽了他的衣袖就朝回拉:“走走走,現(xiàn)在就跟我回吊子溝吧!我相公還等著你去救命呢!”

“不去。”

他甩開她的手,表情很堅決。

“這回又是什么理由?”

“你付得起么?”

“……”

好吧!算他狠!

打人還不打臉的,他卻專挑她的痛處說,她是沒有錢,可是,她卻越來越覺得阿十很有錢。所以方才才會那么大膽地應下那一千兩,就想著只要能幫阿十治好病,讓他自己掏點銀子付診費總還是行的吧?只沒想到這個駱惜玦這樣難纏,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理由了。他根本就是認識阿十的,所以才會故意避而不見。

“真的不跟我回吊子溝?”

“不去。”

華青弦俏眸微閃,目光之中已是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狡黠:“那行,我跟你回保和堂。”

看著這樣的華青弦,有那么一刻,駱惜玦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這個女人的眼中,有太多讓他難以捉摸的東西,似是看得清,又似完全不理解。她完全沒有必要去管門主的死活的,反正她們也從來就不是真的夫妻,可是,是什么理由讓她寧可花掉一千兩卻還是要救門主一命?

喜歡上門主了?還是,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猶豫了一陣,駱惜玦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在讓她去保和堂和自己去吊子溝之間,果斷地選擇了后者。

一路無話,幾人很快便回到了吊子溝。剛進屋,小羿和小顏便撲進了她的懷中,她左親一口右親一口,笑瞇瞇地問:“想娘了吧?”

“娘,你回來就好了,我們都擔心死了。”小顏畢竟是女孩子,一開口便流下兩行淚來,華青弦心疼得不行,忙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沒事,沒事,娘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

小顏還是害怕,說話間抽抽嗒嗒的:“可是娘,她們不會再回來抓你吧?”

“不會的,他們不敢。”說罷,華青弦朝他倆身后一看:“怎么就你們兩個人?阿十呢?”

“娘,阿十病了,還吐了血。”

小羿小心翼翼地說著,眼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華青弦身后的駱惜玦身上,然后,他又說了一句:“阿十說,要是有個長得很美的病秧子過來的話,就讓去房里找他。”

長得很美的病秧子?

好,很好,這個形容很好很強大,只是,華青弦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駱惜玦臉色不太好。

“我去看看他。”

他悶悶地開口,留下一臉錯愕的眾人,頭也不回地去了新屋。

可是,他怎么知道阿十住那間?他長透視眼不成?華青弦越發(fā)地覺得阿十和這廝有奸情了,只是,一想到阿十的病,華青弦又不自覺地擰起了眉。會找來駱惜玦,其實是她想試探一下阿十的虛實,可是,阿十居然吐血了。難道,他平時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很重很重?

華青弦不淡定了,要跟進去看個虛實,可駱惜玦卻在屋里上了拴,于是,華青弦只能守在屋外焦急地等啊等啊等……

——

一進門便看到門主的衣角上還有殘留未干的血漬,駱惜玦看得直擰眉:“門主,值得么?”

雖然,他很清楚門主鉆研醫(yī)術不如他那般癡迷,但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該清楚,這么博命,只為了一個認識了不過一個月的女子,駱惜玦想不通,也不能夠理解。雖然,見過華青弦兩次后,他結她的印象也大有改觀,但,畢竟只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配他們門主,實在是高攀太多了。

某人懶洋洋地挑了挑眉,將手里把玩著的某物扔向他,這才不緊不慢地道:“你想太多了,我會執(zhí)意進山,是為了這個。”

“這是……”

一塊石頭,只是遠比想象中稱手,還有那紋理,那色澤,無一不在刺激著駱惜玦的神經(jīng)。

半靠在床頭,阿十的臉色很不好,蒼白中透著幾分死灰,只是一雙明目依然烔亮有神:“總算沒有白去那一趟,有這樣的東西在北山,若沒有那秋葉障,怕是早讓人發(fā)現(xiàn)了吧!”

掂了掂手里的石頭,駱惜玦復又問道:“門主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要報上去的,不過,得由我親自報。”

親自報?駱惜玦抬眸看向床頭之人,門主要回京了么?

“那兩個孩子怎么辦?應該知道門主的身份了吧?”

“沒關系,孩子說的話,她未必會信。”說起這個,他也很頭疼,天火那個家伙別的都好,就是太沖動,竟是直接就將兩個孩子帶到了他和天水的面前。雖然,兩個孩子還小,可能看不出什么,但,以華青弦的精明,只要孩子多提兩句,她怕是不會再相信自己了。不過,那個女人應該一早就猜到了什么的吧!

阿玦不置可否,只提醒般說了一句:“恐怕沒有門主想的那么簡單,如若不然,她也不會執(zhí)意要我來此。”

“你可以不來的。”言至此處,阿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言外之意,他真的很沒用,做一點事情結果還拖了泥帶了水。

駱惜玦眉一揚,直白道:“不來,她就要住到我的房間里去。”

“……”

還真像是那個女人能說出來的話,住到阿玦的房里么?那怎么行?

“你來了也好,我還有東西要交給你。”說罷,阿十自懷中掏出兩張圖紙,鄭重地遞給了駱惜玦。

接過,只看了一眼,駱惜玦的目光便微微震動起來:“這是……弩?”

“那個女人隨手畫的東西,她說是從小說話本里看到的。”說到這里,阿十竟不自覺地微微笑了,圖紙上畫的分明是改良過的弩,而且還是五連發(fā)的,比大晉鐵騎夜家軍配備的還要精良,可她卻找了那樣爛的一個借口,也虧了那個女人臉皮厚,不然,這種解釋,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小說話本里如何能有這東西?”

莫名有些想笑,駱惜玦捏著手里的圖紙,甚至可以想象到門主初聽到這個說法時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先不管她是如何知道的,你把這兩張圖紙帶回去,讓暗衛(wèi)交給天風,讓他先制出一把來看看。還有那塊石頭,送去給天雨,她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至于蘇縣丞,如果他實在是不想要頭上那頂烏紗帽了,你就發(fā)發(fā)善心幫他摘掉算了。”

輕描淡定的一句話,卻已是定了那蘇縣丞的‘死罪’了。

駱惜玦似是習慣了一般,眉頭都未曾挑一下便將這些或是合情合理,又或是不合情不合理的要求全都一一應了下來。然后,這才從懷里摸出上回給了他,他卻不肯要的那些藥丸:“這回門主可別推了,每日服三粒,三日后便不會再吐血。只是,若再找不到那龍珠草,門主該明白的,日后就是能解了這毒內(nèi)力也難以恢復。”說罷,見門主終有所動容,他又趁機問道:“還有,這一回門主想要我怎么跟那女人說?還是拉肚子?”

“實話實說。”

“知道了。”

說完了不能讓別人聽到的話,駱惜玦伸手去拉門拴。打開房門的時候,正全身都貼到門上的華青弦便‘嘭’地一聲摔了進來,啃了一鼻子的灰。她一骨碌爬了起來,略有些尷尬地抹了抹臉上的灰,然后咧開嘴笑道:“那個,你們說什么說了這么久?”

“你相公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

駱惜玦分明就在她眸間捕捉到一絲詫異,但,亦只在片刻,她的目光便恢復了往常淡定,只奇怪地問了他一句:“中毒了嗎?要緊不?會不會死?”

一句會不會死,躺床上的某人,臉色更黑了。

“北山深處有種叫秋葉障的樹,他就是中了那障氣之毒。”駱惜玦將門主的臉色看了個一清二楚,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他們門主長這么大怕是從沒遇到過像華青弦這樣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不說,還毒舌無比。

一聽說是障氣,華青弦反倒搖起了頭:“怎么可能,我和小羿在山里呆了一晚上都好好的啊!他怎么就中毒了?”

聞聲,駱惜玦看向華青弦的眸光又多了幾分探究,想了想,他于是道:“把你的手給我。”

“干嘛?想占我便宜喲?我可是良家婦女。”

一句良家婦女,把個駱惜玦臊得臉都紅了,他咬著牙,一臉正色道:“把脈。”

聽到說是要把脈,華青弦放心不少,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病秧子,正等著他點頭,駱惜玦竟是等不及,徑自便扯了她的手就把起了脈。華青弦見狀,連忙扭頭回去,果見阿十此刻的臉色很黑很丑很難看。

“在山里的時候,你吃過什么東西沒有?”

華青弦認真地想了想:“沒有。”

她是被那老東西打暈了扛到那山洞里去的,醒來后就和那老東西討論了一下關于小羿的身世,再然后那老東西就走了,她和小羿一起在山洞里睡了一夜,直到早上那老東西大發(fā)慈悲將她們母子倆送下山來,這中間,別說是吃東西了,連口水也沒喝上。

“說實話。”

“真的什么也沒吃。”

話音剛落,華青弦身后突然擠進來一個小人。華羿仰起頭來看著駱惜玦,認真道:“有的,那個怪物給我和娘都吃了草。紅紅的,像蛇果一樣的草,吃到嘴里酸酸的,有點澀,我不肯吃頭就開始暈,吃過后就不暈了。”小羿雖然小,但卻比一般的孩子都要聰明,他知道說實話的話,山上那個老東西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只用了一個怪物來形容那個人,反正,北山這一帶一直有傳山里有怪物有野人,就算是他這么說了,想來別人也不可能會聯(lián)想到其它什么,就算是聯(lián)想到了,也不是他說的,是別人自己瞎猜出來的。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你吃過的那個草嗎?”

能解秋葉障的草,紅色果子,應該是仙珠草,這種草和龍珠草的習性相近,能找到仙珠草的地方,也就有可能找到龍珠草,這個認知讓駱惜玦心頭一喜,連帶著口氣也變得有些急切。

“不知道,是那個‘怪物’給我吃的,然后還給娘吃了,當時娘還暈著,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吃了那東西。”解釋完一切,華羿又偷偷看了阿十一眼,他臉上的蒼白之感越來越明顯,整個人虛弱得好像以有飄上天去。華羿小小的眉頭一皺,忽而似是下定了決心般,輕扯了一下駱惜玦的手:“神醫(yī),我不知道那種草長在哪里,可是那個老怪物去找草的時候,沒用好久的時間。所以,只要找到昨晚上我和娘親呆的那個山洞,在那附近找一找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那種結紅果果的草了,你說對嗎?”

“很對,所以,你記得那個山洞是嗎?”

“嗯!”

小羿點了點頭:“我?guī)闳フ夷欠N草,你幫我救阿十好不好?”

“好,只要你能帶我找到我想要的草,你娘欠我的一千兩診金,就這么算了。”

聽到一千兩診金,華羿的眉頭幾不可見的一抖,但那樣的動容,亦只在剎那,須臾,他已抬眸看向駱惜玦:“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華青弦本是不太放心讓小羿跟著駱惜玦進山的,畢竟山里變數(shù)太大,還有那個神出反沒有‘老東西’,萬一出了什么事,她后悔了也來不及。可小羿不知道是不是讓阿十吐出的那口血給嚇到了,死活不聽勸,一定要進山去找解藥。華青弦勸說不得,又見駱惜玦找了個天水的高手來幫忙,她猶豫了一番,終還是被小羿的執(zhí)著所打動,囑咐了幾句小心行事,不要亂跑的話后,放他們進山找解藥去了。

小羿和駱惜玦走后,小顏留在了房里陪阿十說話,華青弦則和大興兩口子一起在堂屋里話起了家常。

“嫂子,抓你們過去的真的是個怪物?”這兩天都是提心吊膽的,昨夜是擔心華青弦母子在山里出事,今早又擔心華青弦在牢里吃了苦頭,好容易熬到了大家都回來了,小羿又跟那個神醫(yī)進了山。雖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可玉娘還是擔心得不得了,畢竟,小羿是那樣聰明懂事的一個孩子。

對那個不知來歷的老東西,華青弦不欲多說,只含糊道:“看不清楚,長得怪嚇人的,渾身都是毛,眼睛大大的跟墻畫上的夜叉似的。”

“天啊!那你們不是嚇死了?”玉娘的心一緊,嚇得臉色都變了。

“是啊!一開始我也是怕的,可后來發(fā)現(xiàn)那怪物也沒有傷人的意思,把我們?nèi)拥蕉蠢锉阕吡恕!比A青弦私下里覺得,那個老東西的身份很可疑,別的不說,就說那秋葉障的解藥,顧惜玦知道是因為他是神醫(yī),可他一個久居山林的野人,又是怎么知道那些藥性的?還有,就憑他游走山林如履平地的好本事,原來也絕不會是個普通人。可這樣不普通的一個人,為什么會躲進北山里,還把自己‘殘害’成那幅野人樣,這就很值得人沉思了。

玉娘聽得驚奇,于是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和小羿就在那山洞里過了一夜,天一亮我們就下山了。還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那個官差來拿人,要不是小羿跑得快,恐怕連他也會被一起帶走。”

那老東西交待過他的事不能瞎說,華青弦便真的不敢多說什么,可是玉娘一直問她,她不說又顯得有些刻意。想了想,只得又改口說起了官差抓自己的事。玉娘一聽,果然就被這話題給吸引了過去,感慨道:“嫂子,你真得好好謝謝人家駱神醫(yī),要不是他,你現(xiàn)在指不定還在牢里受大刑呢!我可打聽過了,那個蘇縣丞沒什么別的本事,就會屈打成招,都整死過好幾個人了,都是得罪了九姨娘后被偷偷拿去打死了的,死后就席子一卷扔到了亂葬崗里。”

說到這里,玉娘又小心地張望了一下四周,才又壓低了聲音道:“我還聽說,那九姨娘根本就是個狐貍精,以前就是蘇夫人的一個婢女,后來不知怎么地就爬上了蘇大人的床,搶了蘇夫人的當家之權不說,還在內(nèi)院設了佛堂,把那蘇夫人軟禁在里頭沒日沒夜的抄經(jīng)頌佛。”

任何時代都有小三,只不過古代的小三比較名正言順罷了,華青弦想起九姨娘那張出水芙蓉似的臉,當即便冷哼了一聲:“果然是個妖精。”

“可不是,我還聽說蘇夫人逃過一次的,沒逃出來,結果身邊的管事媽媽都讓九姨娘抓去打死了,可憐啊!”知道那個管事媽媽年紀和自己的親娘差不多,又聽說那管事的媽媽把蘇夫人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才會遭了那個難,玉娘不禁又是一番感慨,感慨之后,卻又撇了嘴道:“那個蘇夫人也是太軟弱了,若換了我啊!我可不會讓一個妾室那般欺我,總是有辦法能制她的。”

華青弦聞言聲一笑:“看不出來啊!玉娘還挺厲害的,大興,你可聽好了,以后就算是做了大財主,也是不興討小妾的,否則……”

大興一直悶頭在邊上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沒想到突然又被點了名,臊得脖子一紅,忙討?zhàn)埖溃骸鞍ρ缴┳樱@話可別瞎說了,我哪里會那樣?”

玉娘嘴一嘟:“現(xiàn)在是不會,以后可難說了,男主嘛!沒一個好東西。”

“玉娘……”

兩口子你來我往的開開玩笑倒也沒什么,只怕是這個話題不好,說著說著就傷了和氣,華青弦連忙又來做和事佬:“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也來說點正事。”

一聽說是正事,大興連忙正襟危坐:“嫂子你說。”

“嫂子問過那駱惜玦了,蘇縣丞之所以會放過我,一來是因為他說那一百兩的藥錢是因為她的伙計記錯了帳;二來,也是因為蘇縣丞正好想請他過去給那九姨娘安胎,所以,才會做了個順水人情讓我回家來。但,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只要九姨娘還在一天,她一定會想辦法再來找我的麻煩,為了不連累你們,你和大興不能再住在我家了。我聽說么喜家搬去鎮(zhèn)上了,舊宅子想賣掉,你們?nèi)枂柖嗌馘X,嫂子幫你們買下來,你們先搬過去吧!”

這話一出,不說玉娘不答應,就連大興也連連擺手道:“啊?嫂子,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說這些話之前,華青弦就想到過大興兩口子會不答應,所以,連忙出手制止了他們:“你們別急,先聽我說完。最近家里出的事兒比較多,里里外外都是你們在忙,嫂子也是過意不去的,所以,我想過了,迷魂陣就送給你們了,以后出了多少魚賣多少銀子都歸你們,嫂子我一分都不要。只是有一樣,以后你們賺了銀子打算買山頭的時候,得算嫂子我一股,當然了,你們占大頭,我占小頭就成。”華青弦是個很‘小氣’的人,特別是在這里過了幾個月的苦日子后,對銀子也就看得更重了。可是,她并不是對什么人都會小氣的,至少,對大興兩口子不會。來這里這么久,只有這兩個人是真心實意的待她和孩子好的,就這份情義,也就值得她這么‘投資’。更何況,要沒有大興兩口子,很多事她根本就做不來,如今又鬧出了九姨娘這么一出,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辦法最合適,即能保住大家的利益,也能讓那個九姨娘無機可乘。

“嫂子,就算我們要買房子,那也不能讓你出銀子啊?再說了,那賣魚的銀子要是都歸我們了,你們一家人可怎么辦?”

華青弦俏眸一挑,笑道:“誰說嫂子要幫你們出買房子的錢了?那是借給你們的,以后要還的。至于我們一家的生計,不還有山里下的陷阱么,過幾日應該就會有好消息了,到時候,獵到了什么你們就幫我?guī)ユ?zhèn)上賣,這個銀子就全都歸嫂子的,你們可不許問我要。”

“嫂子,你說的什么話啊!別說那了,就是魚錢我們也絕對是不會要的。”

“玉娘,你就別推了,迷魂陣的事村里應該有不少人盯上了,要說是我的,九姨娘一定會打人來使壞,倒不如給你們,賺多賺少都不關我的事,她們也就沒借口了。再說了,除了那些嫂子我這還有田螺醬呢!下次送魚給佟掌柜的時候,你們帶一壇子過去給他,如果他有興趣,讓他自己過來跟我談價錢。”賣魚那一塊兒,基本上全是大興在打理,她坐收漁翁之利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干脆大大方方送給大興兩口子。至于她手里的田螺醬,她相信,只要是個有眼光的商人,就應該能看到這田螺醬的商機,說不定,就那一壇,便可以給她帶來滾滾財源。

“可是嫂子,我們不能這么占你便宜的。”

“這帳啊,不是這么算的,眼光要放長遠一點。”

玉娘是打心眼里佩服華青弦的,在她看來,華青弦比許多男人都有本事,所以華青弦說的話,玉娘都很服。此時,華青弦說她眼光要放長遠一點,玉娘用心地想了很久,終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嫂子你這么說了,我們就厚著臉皮應了。只是,買房子的錢,我們一定會盡快還上,到時候嫂子可不許再推了”

“那肯定不會了,嫂子也是很喜歡銀子的……”

華青弦正親熱地拉著玉娘的手,突然聽到屋外傳來‘咕咚’一聲,她下意識地豎起耳朵一聽,結果又什么都聽不見了:“什么聲音?你們聽到了嗎?”

大興也聽到了聲音,覺得是什么東西落了她們院子里的井里,于是站起身來:“嫂子,我去看看。”去了不一會兒,大興就回來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好像是二興過來了,扔了什么東西到咱們家的井里,看見我便撒腿跑了。”

一聽說是王二興來了,玉娘也站了起來:“他又想使什么壞?害得咱們還不夠么?我找他去,問問他到底又想干什么壞事兒。”

華青弦扯住玉娘的手不讓她去:“算了,你問他也沒用,不會跟你說實話的,今晚上大家都小心點就行了,那井水這幾天就先別用了,萬一喝壞了肚子可不好。”

聽到這話,玉娘和大興臉上又是一變,想說什么的,卻都只是紅著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攤上這么樣的親兄弟,真是……丟人啊!

——

被王二興那么一鬧,那天晚上華青弦怎么也睡不著,生怕家里又出什么事。

在床上翻騰了半天后,身邊的小顏咕噥著翻了個身,眼開眼瞅了一下她,又睡著了。華青弦怕自己會吵到女兒休息,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披上外衣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點了燈,她又在家里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圈,確定沒什么問題后,又跑去看了看阿十,見他睡得很沉,華青弦便沒有打擾他,剛想要退出去,手上一緊,她便被一股力道直接帶到了他的床上。

“想我了嗎?”

被壓倒在床上,華青弦抬眸便是阿十清亮如星的黑眸,他長長的睫毛在燈影下投下淡淡的黑影,迷離了他的目光,讓她一眼望去,心旌蕩漾。尼瑪,這貨生太實在是太‘可口’,她都有些hold不住了。雙手,下意識地擋在他的胸前,怕傷到他那‘豆腐渣’一般的身子骨,也不敢太大力的掙扎,只能紅著臉咬牙:“想你個頭啊!快放開我。”

“不放。”

他笑,亮閃閃的黑眸間,有她驚恐不安的臉。

熾熱的眼神下,華青弦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被融化,受不了,所以她慌亂地別開了頭:“你可是讀書人,非禮勿動還用我教?快點,放開我,要不我可就喊人了。”

“要喊你就喊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相公。”理直氣壯地說完,他又彎起眼來一笑:“再說了,你眼中我什么時候是讀書人了?不只是個沒用的病秧子么?”

她沒好氣地瞪他:“還是病秧子呢!力氣這樣大。”

“力氣不大,你就跑了。”

“你……”

跑,她要跑得了才有鬼了,被他這樣壓著,她感覺自己腳都要軟了。尼瑪,這貨到底有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啊?她會這么抗拒,根本不是擔心他,其實是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反將他吃干抹凈好不好?

“不放。”看著她清麗的小臉在他的面前一點點紅到深,紅到透,他眸間的笑意更甚,說出來的話也就更加曖昧了:“除非,你幫我揉一揉。”

揉一揉?揉哪里?華青弦倒吸一口冷氣,腦子里立馬一片馬塞克。

“你……下流!”

一聽這話,阿十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吐的血,現(xiàn)在胸口悶的厲害,讓你幫我揉一揉就罵我下流?阿弦,你好沒良心。”

“原來是揉胸口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是揉什么?嗯?”他又笑了,還貼近她的耳邊輕輕地哼了一口氣,華青弦被他的動作搞得渾身一陣顫栗。剛回他一記殺人般的眼神,他卻又無辜地對她眨了眨眼,表示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沒有做。

華青弦覺得自己要瘋了,噢!這妖孽,快來個人把他收了吧!

“說啊!你以為什么?”

“沒什么。”華青弦大囧,臉上都快能滴出血來了,但神色仍舊故做鎮(zhèn)定,還推了他一把,假做正經(jīng)地問:“你胸口不舒服么?又想吐血了?”

阿十捂住心口:“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毒?這是咒我再吐血了?我可是你相公。”

“掛名的。”她很無情地提醒他這個事實,提醒完還無情地翻了他一個白眼,讓他明白自己的行為在她的眼中是多么的幼稚。

其實,大多時候阿十都是正常的,至少不會這么輕易說出自己是她的相公之類的屁話。不過,有時候他也會抽抽風,比如現(xiàn)在,他看著自己的目光,熱得幾乎能將自己化掉了。華青弦想了想,于是抬首摸了摸他的額頭,心想著,這廝莫不是生病后發(fā)起高燒來了吧?

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他目光幽深,漸漸變得迷離起來:“看來,你對我這個掛名的相公意見很大啊!要不……今晚我們實至名歸一下?”

“滾!誰想跟你實至名歸。”

“我想。”

說罷,他忽而俯下身來,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英偉的面容在自己的面前一點點放大,直到她滿目都是他的柔情蜜意的眸光,直到,他冰冷的薄唇溫柔地覆上她的臉龐……

------題外話------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說滴!

哈哈哈哈哈!

第146章 晉宮秘事,真相大白第25章 不知道丑字怎么寫第102章 當仁不讓,主位之爭第103章 取舍,江山美人第81章 答案,呼之欲出第2章 我若不好,便是晴天霹靂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90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第52章 陷害,牢獄之災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7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第64章 超級BOSS,翻墻相會第20章 包子大叔,求不虐,求放過第94章 震驚,王妃的秘密第88章 明相,不能說的秘密第16章 你要不干立馬滾蛋第82章 入宮,步步驚心第58章 又見阿十第14章 如此同床共枕,恕她接受無能第2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第85章 來者不善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癥第22章 原來,這樣才叫圓房第99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第167章 要死也拖個墊背的第157章 情敵,夜云朝的疑似舊情人第62章 好戲,才剛剛開場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癥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89章 眾叛親離的下場第24章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18章 跟皇帝搶女人也是蠻拼第18章 只看戲,不吭氣第45章 娘親,什么叫騷貨?第39章 真精分還是假精分第101章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第127章 將計就計,借刀殺人番外二母憑子貴湊是這么給力番外三哦漏侯爺牛逼了第7章 那叫一個爽啊!那一個美!第61章 相看,出人意料第94章 震驚,王妃的秘密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88章 明相,不能說的秘密第147章 說曹操,曹操就到第4章 受傷是小,失潔是大第104章 腹黑小包子的真實身份番外七誰的人生沒有遺憾第103章 取舍,江山美人第27章 矜持?矜你妹啊矜第40章 憋笑憋的腸子疼第96章 輸?shù)膹貜氐椎?/a>第157章 情敵,夜云朝的疑似舊情人第2章 我若不好,便是晴天霹靂第52章 陷害,牢獄之災第122章 放長線釣大魚第121章 請君入甕第16章 那個女的長得好猥瑣第74章 血淚,一尸兩命第108章 柳側妃和莊覓珠的秘密第150章 決裂,兄弟反目第73章 栽臟,禍水東引第55章 入府,下馬威第152章 求助無門,方寸大亂第18章 只看戲,不吭氣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fā)第11章 讓他內(nèi)疚,自責,慪到死!第74章 血淚,一尸兩命第34章 天才草包,家有兩寶第19章 花瓣浴,鴛鴦戲水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37章 這才是報應第54章 遇襲,英雄救美第65章 花宴,極品打不停第24章 極品果然是扎堆來的第22章 美男坑人不償命第57章 聯(lián)姻,世代婚約第135章 她的男人,誰也休想染指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84章 僅僅只是睡過第7章 那叫一個爽啊!那一個美!第151章 破釜沉舟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51章 男女授受不清第131章 密室,王妃的逆襲第83章 情不自禁第75章 殺女保族,寵妾滅妻番外一史上最賢妻的煩惱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81章 答案,呼之欲出第10章 罵一罵又不會少塊肉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54章 反擊,云秋水的報復第54章 遇襲,英雄救美第138章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第130章 索命,絕不手軟
第146章 晉宮秘事,真相大白第25章 不知道丑字怎么寫第102章 當仁不讓,主位之爭第103章 取舍,江山美人第81章 答案,呼之欲出第2章 我若不好,便是晴天霹靂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90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第52章 陷害,牢獄之災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71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第64章 超級BOSS,翻墻相會第20章 包子大叔,求不虐,求放過第94章 震驚,王妃的秘密第88章 明相,不能說的秘密第16章 你要不干立馬滾蛋第82章 入宮,步步驚心第58章 又見阿十第14章 如此同床共枕,恕她接受無能第2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第85章 來者不善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癥第22章 原來,這樣才叫圓房第99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第167章 要死也拖個墊背的第157章 情敵,夜云朝的疑似舊情人第62章 好戲,才剛剛開場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134章 矛盾又起,不足之癥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115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第89章 眾叛親離的下場第24章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18章 跟皇帝搶女人也是蠻拼第18章 只看戲,不吭氣第45章 娘親,什么叫騷貨?第39章 真精分還是假精分第101章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第127章 將計就計,借刀殺人番外二母憑子貴湊是這么給力番外三哦漏侯爺牛逼了第7章 那叫一個爽啊!那一個美!第61章 相看,出人意料第94章 震驚,王妃的秘密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88章 明相,不能說的秘密第147章 說曹操,曹操就到第4章 受傷是小,失潔是大第104章 腹黑小包子的真實身份番外七誰的人生沒有遺憾第103章 取舍,江山美人第27章 矜持?矜你妹啊矜第40章 憋笑憋的腸子疼第96章 輸?shù)膹貜氐椎?/a>第157章 情敵,夜云朝的疑似舊情人第2章 我若不好,便是晴天霹靂第52章 陷害,牢獄之災第122章 放長線釣大魚第121章 請君入甕第16章 那個女的長得好猥瑣第74章 血淚,一尸兩命第108章 柳側妃和莊覓珠的秘密第150章 決裂,兄弟反目第73章 栽臟,禍水東引第55章 入府,下馬威第152章 求助無門,方寸大亂第18章 只看戲,不吭氣第70章 血案,東窗事發(fā)第11章 讓他內(nèi)疚,自責,慪到死!第74章 血淚,一尸兩命第34章 天才草包,家有兩寶第19章 花瓣浴,鴛鴦戲水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37章 這才是報應第54章 遇襲,英雄救美第65章 花宴,極品打不停第24章 極品果然是扎堆來的第22章 美男坑人不償命第57章 聯(lián)姻,世代婚約第135章 她的男人,誰也休想染指第56章 落水,拿孩子開刀番外守得云開月不明夜云靜篇第84章 僅僅只是睡過第7章 那叫一個爽啊!那一個美!第151章 破釜沉舟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51章 男女授受不清第131章 密室,王妃的逆襲第83章 情不自禁第75章 殺女保族,寵妾滅妻番外一史上最賢妻的煩惱第132章 小別勝新婚第81章 答案,呼之欲出第10章 罵一罵又不會少塊肉第72章 冤有頭,債有主第154章 反擊,云秋水的報復第54章 遇襲,英雄救美第138章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第130章 索命,絕不手軟
主站蜘蛛池模板: 朝阳市| 平顶山市| 安阳县| 津南区| 驻马店市| 房山区| 龙南县| 井陉县| 灯塔市| 延津县| 壤塘县| 临高县| 堆龙德庆县| 湘乡市| 融水| 景谷| 长治市| 海兴县| 亳州市| 蚌埠市| 缙云县| 从化市| 东阳市| 揭阳市| 崇州市| 凤台县| 无锡市| 会同县| 长宁县| 攀枝花市| 武宣县| 黔西县| 静安区| 辉县市| 兴安县| 沅江市| 邢台县| 涿州市| 红河县| 海伦市| 新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