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素雲(yún)也被另一邊的小鬼帶上了閻王殿。
“素雲(yún),雨末年一月初七生,日翰年三月初時死,享年三十歲;十世怨女。”
閻王用低沉的聲音說“本是十二世,終是有人了了你的劫,好好去投胎吧?!?
“閻王,何人了了我的劫?”素雲(yún)歪著頭問閻王。
閻王眉間稍皺“是你的女兒?!?
素雲(yún)睜大眼睛,愣了一會,突然笑了出來“她?她!竟然是她!你們讓她拿什麼跟你們做了交換?”
“她把血淚滴進(jìn)了你的骨灰裡,做了陽鬼差?!遍愅鯖]有說話,城隍接到。
素雲(yún)顫抖著站起了身,眼裡透著不可置信“三十六世了!三十六世了!你們爲(wèi)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竟然……竟然!”
“素雲(yún),不肯放過她的不是我,是天命。她本不該逆天而爲(wèi)!”
“放屁!全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你們這些僞君子!”素雲(yún)抱頭尖叫著“如果不是你們阻攔,事情根本不會這樣!如果不是你們阻攔,我怎麼會有這十世怨女的命運!都是你們!是你們!”
“素雲(yún),不要忘了,她是因爲(wèi)將心頭之血滴進(jìn)了你的骨灰裡纔會有這些,那你可算是我們的一員。天道輪迴,怎容他人撒野!你”城隍冷冷的說道“這次讓你投的是九尾狐的胎,也算是續(xù)了千年前的命,好好珍惜吧?!?
“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訴她,讓她離開這裡!不能再讓你們害她了!”素雲(yún)猛的轉(zhuǎn)身,看見門外的一雙眼睛,臉上帶出驚奇,便想奪門而出。
城隍突然一揮手,一條黃色的符咒從袖中揮出朝素雲(yún)射過去,將她困在其中。
“娘……娘!”蝶舞見此,已經(jīng)顧不得什麼了,衝進(jìn)殿內(nèi),徒手去撕扯那符咒。素雲(yún)一直在說著什麼,蝶舞聽不清楚,只看見她的口型,好像在說什麼蟈蟈,蟈蟈。閻王臉色一驚,城隍忙再一揮手,素雲(yún)已經(jīng)不見了。
“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快放了我娘,你們答應(yīng)我的,只要我做了陽鬼差會放我娘去投胎的!”
蝶舞衝著閻王大喊出來,眼角還帶著淚水,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閻王看了一眼城隍,城隍悄然褪下“你娘不肯去投胎,誤了時辰就只能再回阿鼻地獄
受苦,城隍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她去投胎了?!?
蝶舞慢慢的低下頭,想要退出殿門。
“等等?!遍愅跬蝗唤凶×怂孟裨讵q豫什麼“你……最近可有努力學(xué)習(xí)功法?”
蝶舞擡頭看了閻王一眼,點點頭。
“那你下去吧?!遍愅鯖]再多說,看著蝶舞離開,手撐在眉頭上嘆氣。
城隍這時已經(jīng)回來,站在閻王身邊“不是我們要這樣做,而是不得不這樣做,誰也不想再看見那年的腥風(fēng)血雨再起了?!?
閻王吸了口氣,堅定的點了點頭。
蝶舞離開了閻王殿,一路上就朝忘川河走去,她聽到了孃親的話,卻不是很懂,誰害了誰?還有蟈蟈到底是什麼意思?閻王說是讓孃親去投胎了,就不會因爲(wèi)一點小事扣下她吧。蝶舞越想思緒越亂,直到了忘川河邊也沒有回過神,旁邊的忘川橋上正站著一縷男魂,他轉(zhuǎn)頭看了蝶舞一眼然後跳進(jìn)了忘川河了。帶過的風(fēng)朝失神的蝶舞衝去,蝶舞腳下一個不穩(wěn)也跌進(jìn)了忘川河內(nèi)。
忘川,忘川;若想忘川,從橋可渡;
忘川,忘川;不想忘川,罷忘入川。
似是在遠(yuǎn)望飄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這飄渺的吟唱就夾雜在其中。蝶舞只覺得口鼻中一股窒息的感覺刺痛了五臟六腑,眼睛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一隻冰涼的手輕撫上蝶舞的臉頰。
蝶舞感受著那磨砂,努力的睜著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模糊,只看到一片火紅的顏色“你是誰?”
“我?”那聲音就如同歌聲一般清靈飄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過後“我就是你,真正的你?!?
“你騙人!我就是我自己?怎麼會是你!你到底是誰?”蝶舞猛的伸出手想去抓住那片火紅的顏色,卻怎樣也夠不到,那片火紅跟著歌聲一起越來越遠(yuǎn)。
“你要去哪?你到底是誰啊?”
蝶舞只喊出了這一聲,就陷入了昏迷中,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聽到耳邊有人還在說話。
“那忘川河水對她無用吧。”好像是恕婆的聲音,另一個人只是低低的恩了一聲,就剩下開門離去的聲音。
恕婆坐在蝶舞的身邊,看著那張慘白的小臉“醒了,就起來,該餓了吧?!?
蝶舞抖動了兩下長長的睫毛,睜開了眼睛,恕婆看見蝶舞的眼睛,猛的愣了一下。蝶舞偏著頭,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恕婆,恕婆這纔回過神來。端起了旁邊的一晚白粥遞給蝶舞,眼睛還是不受控制的瞟著蝶舞的瞳孔。
“婆婆,舞兒的眼睛怎麼了?”
恕婆頓了一下“舞兒可能是在水中泡傷了眼睛,眼睛的顏色變了?!?
蝶舞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害怕的問“變成了什麼顏色,是不是很難看?”
恕婆摸摸蝶舞的頭髮笑了笑“是金色,很好看?!?
蝶舞聽恕婆這麼說,才放下了心,吹吹白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沒有注意恕婆眼中閃過的複雜。
“蝶舞,婆婆給你的牙鏈可還在?”
蝶舞點點頭,從衣服裡拿出牙鏈。
恕婆拿起牙鏈,碾在手裡。這牙鏈本來是可以抑制住蝶舞身體裡的靈根的,可是牙鏈卻也是進(jìn)出閻王殿,渡過忘川河的信物,有了這個信物誰都不可以攔。但是,蝶舞這次機(jī)緣巧合的掉進(jìn)了忘川河裡,使得她的眼睛竟然恢復(fù)成了以前的樣子,這樣她很是擔(dān)心。將這牙鏈放在蝶舞身邊,究竟是好還是壞。
恕婆眼神閃爍了幾下“蝶舞,今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隨便去閻王殿好嗎?”
“爲(wèi)什麼?”蝶舞想起忘川河裡的女人,她真的還想再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恕婆沉默了一下,接著說“咱們是陽鬼差,身上要陰陽均衡才能出入陰陽二屆;但是閻王殿的陰氣太重,我怕你多去幾次,陰陽會不均衡。尤其是忘川河,那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蝶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今後,婆婆不讓蝶舞去,蝶舞就不去了。”
恕婆送了口氣,將牙鏈重新給蝶舞帶上“婆婆相信你,這牙鏈還是放在你這,你將它保管好,不要丟了?!?
蝶舞一向不喜歡在脖子上帶東西,但是婆婆親手給她帶上的,蝶舞也沒有拒絕。
“從明天起,你就跟著婆婆去陽界吧,書上功夫總沒有實踐來的好?!?
蝶舞點點頭,恕婆又讓蝶舞躺著休息一會,自己出去了。
蝶舞在牀上躺了一會就慢慢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