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求之不得!”
那老嫗倒也爽快,目光直視段橫。
“你們的寨子在哪裡?”
“在亂葬堡西南八百五十里處,莽山之中,當然具體位置就算你告訴了李長安,他也沒有那個膽子敢深入莽山一百里,事實上便是蠻王知道了,也沒興趣前來剿滅,所以除了每年給那散妖猞猁精上繳供奉外,我們不受任何人的剝削,每個人種植產(chǎn)出的仙靈稻米都歸於自己,只需要繳納少量的種子費用?!?
“哦,看來我倒是忽略了,原來你們潛伏在亂葬堡中不僅僅是爲了搗亂,還是想要弄到足夠多的仙靈稻米種子,另外,你們的寨子,只怕也不是天堂吧,那隨處可見的魔屍應(yīng)該是你們心頭最大的夢魘,一不小心,死亡率只怕比亂葬堡還要高上幾倍,甚至全滅的風險也比亂葬堡要更高,更別說什麼接近修行大道了,能不能填飽肚子都是個問題呢,喂,你們寨子之中,不會還實行著普世的那一套吧,嘖嘖?!?
段橫瞇著眼睛,不客氣地嘲諷道,經(jīng)過方纔這一番交談,他心裡早就對這所謂的暴民寨子有了最基本的瞭解,此刻說話也格外不留情面。
那老嫗沒有再說話,顯然她之前浪費了太多口水,眼見段橫這幅油鹽不進,還說風涼話的樣子,真的是很受打擊,假若此地不是亂葬堡的話,她大概早已經(jīng)暴走了。
甚至連旁邊那滾刀肉老王都蛋疼的直撮牙花子。
只是在這一片沉默之中,段橫忽然又嘿嘿笑道:“告訴我你們?nèi)康挠媱?,我就加入?!?
這簡直是奇峰迭出,山窮水復(fù),段橫這一句話估計著實將那老嫗以及老王等人給吃驚夠嗆,媽蛋,有這麼玩人的嗎?這小子真是欠揍??!不過怎麼就會這麼容易就答應(yīng)了呢?完全不符合他之前那麼精明沉穩(wěn)的作風??!
可是,不論那老嫗還是滾刀肉老王等,大概都不知道段橫的思路,說實話,老嫗這幾人,估計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能說服段橫加入,因爲這種事情是要自願的,是要冒著很大風險的,就算是在地球上,又有誰會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而放棄安穩(wěn)安全的工作?
這亂葬堡的確很糟糕,但至少能暫時活下去,可真的去當了暴民,且不說這身份自此以後,就等於是自絕於整個修仙界。
就只說這沒有了驅(qū)魔鈴的寨子,要怎麼防禦魔屍大潮,魔屍小隊,乃至落單的精英魔屍一波接一波的騷擾進攻?
那簡直就是把腦袋掛在了褲腰上玩命?。?
可以不誇張地說,就算沒有李長安干涉,把這兩種生活模式攤開來,明明白白地擺出來,讓這三千名移民做出選擇,最終能夠選擇離開亂葬堡,爲了那個虛無的目標而拼命的人,怕是一隻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留下的,這簡直是毫無懸念。
就如同亂葬堡此刻,李長安都快一個月沒露面了,但亂葬堡中的移民居然秩序井然,還沒有一個想要逃走的。
也只有段橫這樣一個異類吧。
此時在愣了片刻,那老嫗就笑了笑,“沒有什麼計劃,我們獲取仙靈稻種子的任務(wù)完成的很順利,其實,這件事遠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那些高門望族所佈下的天羅地網(wǎng),終歸還是需要人來執(zhí)行的,我們這些暴民獲取種子的路子很多,要知道,我們寨子中平日裡出售仙靈稻米,也是需要找一些奸商來處理的。另外,還要告訴你,我們接下來的計劃不是在亂葬堡搗亂,若是沒有機會收取一些劍煞的話,我們會很快離開,也是之前老王和老齊向我推薦了你,於是,經(jīng)過一番試探了解之後,我現(xiàn)在很滿意,那麼,你要不要隨我們離開?”
“老王?”
段橫轉(zhuǎn)頭有些疑惑地瞅了那傢伙一眼,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就是自己剛剛表露出想要逃走的心思,這傢伙立馬就逃之夭夭,擺明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德行。
“嘿嘿,沒辦法嘛,誰讓當初小段你說的那麼露骨,我們怎麼敢上當,萬一你是李長安那小子故意設(shè)置的鉤子怎麼辦?那李長安可不是一個等閒人物,所以我們只能裝作是被嚇壞了,和你躲遠一點,否則被李長安盯上的後果可是非常不妙,不過現(xiàn)在,你的確是證明了你當日所說的,所以,我們很歡迎你加入啊?!崩贤醮丝毯鋈毁v兮兮地道,讓段橫好一陣無語,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些傢伙太精明瞭,簡直深得我黨當年的地下工作精髓啊!
“若我當時聰明一點,做的不是那麼明顯怎麼辦?我是說我接下了一個營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
“簡單啊,我和老齊在來亂葬堡的路上就看出你小段不是一個安穩(wěn)的人物,如果你真的那麼幹了,我們就在旁邊煽風點火,非得給李長安製造點麻煩不可,若是能夠順利的把這三千移民都給搶回我們的寨子,那就再好不過,但誰能想到你小段會如此生猛?”
老王打著哈哈,段橫則徹底明白過來,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麼,他的確是非常想逃離這亂葬堡的,尤其他現(xiàn)在的狀況都快進入瓶頸了,若是再過些時間,等李長安穩(wěn)下來,抽出手,一定會收拾他的,就算不收拾他,那等到年底,那個百人份的上繳任務(wù),還是會把段橫給直接拖垮,不管他有多少家底都無濟於事。
所以事實上,就算沒有老王這些暴民出現(xiàn),他也準備在最近幾日逃走,他和其他那些只奢望安穩(wěn),期待有更好機會出現(xiàn)的人不同,他很清楚,機會從來都是需要自己來創(chuàng)造,若只是一門心思地奢望,那基本就是白日夢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拒絕呢?哪怕那暴民寨子是火坑,他也得跳下去。
當看著段橫鄭重其事地點頭應(yīng)諾,那老嫗,包括老王,還有那土匪大漢,圓臉太監(jiān)都鬆了口氣,臉上也多了些和氣。
“那麼,現(xiàn)在就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婆子我現(xiàn)在是寨子中的二當家,在地球時的名字不提也罷,不過在這裡你段小哥可以叫我灰婆子,這位土匪,真的就叫土匪,而這位,你可以叫他三公公,當年可曾伺候過慈禧的,另外,你也別覺得跳進了火坑,咱們寨子之中,可是有至少不下五六千人馬呢,可比這什麼亂葬堡厲害多了,大當家的,更是一位童生位的高手,不見得比李長安差。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就是想問一下,你是成功收取過劍煞的,有什麼經(jīng)驗?zāi)芨嬖V我們不?”
那老嫗,哦,應(yīng)該是灰婆子,相當直接的問道。
“啥?難道實際上你們都不知道怎麼收取劍煞?”段橫聞言就一愣,忽然就有種被忽悠瘸了的感覺。
“廢話,我們只知道什麼是劍煞,劍煞有什麼作用?但具體怎麼收取,我們又如何知道?劍煞那是什麼存在,哪怕是最低級的劍煞,也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所以我們纔來問你啊,這裡面有什麼秘訣沒有?”老王在一旁就道。
“靠!”
段橫心中暗罵一句,卻也相當無奈,只好道:“所以你們就把念頭打到我身上來了?好吧,介於此,我就勸你們一句,還是準備打包走人算了,我能中和掉那一縷劍煞很僥倖,因爲我曾經(jīng)在黑風蕩的屍體堆裡找到了一顆築基小培元丹,我之前就是用了這東西來抵消中和了那劍煞的侵襲,你們?nèi)羰且材芘胶B基小培元丹,那你們也可以做到,就這麼簡單。”
“啥麼?築基小培元丹?你還真是夠暴殄天物??!”
饒是那灰婆子四人相當有城府,此刻都忍不住齊聲驚呼起來,那老王更是一臉懊惱,肉疼得直吧唧嘴。
“喂,至於嘛你們,這是我的築基小培元丹,和你們有什麼關(guān)係?”段橫就無奈道。
“哎,沒法說了,人比人得死啊,那可是一顆築基小培元丹啊,你可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怪不得你能中和收取劍煞,你傻蛋啊,簡直賠大了,這買賣不合適?。ι纺菛|西雖然極其珍貴,但對於我們來講,頂多是用來煉製靈兵,整體效果連萬分之一都無法發(fā)揮,但是築基小培元丹則不同啊,那是切切實實的好東西,哎呀呀,心疼死我了,這麼和你比喻吧,那劍煞就好像在地球上,一個普通公民忽然得到了一艘航空母艦一樣,你能說航空母艦不是好東西?但那玩意真的你用不上,反倒是那築基小培元丹,則是等於一百萬的獎金,你說對我們來講,哪個更好一些?”
那老王簡直是要手舞足蹈,口吐白沫地衝段橫吼道,這多年的老狐貍,居然也不淡定了,真是挺不容易的。
好半天,這灰婆子,老王等幾人才恢復(fù)了平靜,此時再看那始終一臉淡然的段橫,也是忍不住歎服這廝怎麼就如此心理強大?
“唉,好吧,看來我們是真的無望收取劍煞了,還以爲能夠從你身上弄出什麼秘訣呢,白白耽誤了半個月,我們這就出發(fā),離開這鬼地方,小段,你有什麼要準備的麼?”此時那灰婆子就道。
“我?大概還要帶上一個人,那個林可,嗯,不用詢問他,那小子膽小如鼠,和他說了他肯定不同意,還是直接生米變熟飯的方式比較適合他。”
段橫平靜地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