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種血脈相連的玄妙感覺,魚幼薇真的感應(yīng)到了,但赤焰堅稱是她的幻覺,以打擊她為樂事的小熊崽子嘲笑她是想爹想瘋了。
真的是幻覺嗎?魚幼薇神色黯然的輕撫青霜,忽然想到一直被忽略的問題:魚家怎么能同意娘把青霜帶走,畢竟青霜劍是血繼法寶,魚家若不是需要她嫁給寧家呆子,都沒打算認(rèn)她,就算魚四夫人眼界高看不上殘損的青霜劍,別的魚家子弟也看不上嗎?還是說,要繼承這個血繼法寶的血脈并非魚家血脈?
這個想法讓魚幼薇心頭一跳,抖直了青霜劍,暗自琢磨:或許是姐姐魚若霜試過無法讓這個血繼法寶認(rèn)主,青霜劍留在魚家也不過是高階靈器,還是一個受損的靈器,就不是那么重要,魚家長輩才容許娘帶走此劍。
“不對呀!”魚幼薇蹙眉自言自語道:“血繼法寶不是魚家的,就必然是祖母娘家的,祖母為討好四兒媳,把有孕在身的娘都攆出家門,說明根本不在意爹的骨肉,她完全可以把青霜劍這樣的血繼法寶送還娘家,難道說魚四爺不是魚太夫人親生?赤焰,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的主人到底是誰?”
“誰耐煩記那么多事。”赤焰劍靈不耐煩的說。
“你跟青霜是怎么分開的總記得吧?”
“那個老鬼惹了一些很厲害的對頭,最后自爆,我跟青霖就分開了,好像很多年了。”
“你的前主人最后自爆的地方是哪里?”
“肯定不是這一界,老子以前跟老鬼縱橫天下的時候,都沒見過靈氣稀薄成這樣的地方,害老子這么多年都沒能恢復(fù)。真不知道怎么還有人能活下來。”赤焰劍靈抱怨道。
“呃?”被小白熊刺激得有些麻木了,哪怕聽說赤焰劍靈的言外之意也覺得有激動的必要,她還能保持正常水準(zhǔn)淡定的說:“小白熊說得不錯,你就是個二貨!你們既然縱橫天下,怎么還被打得自爆?”
“自爆的是老鬼!”
“有區(qū)別嗎?”輕蔑的反問一聲,讓赤焰劍靈啞口無言,她又問:“你能不能感應(yīng)到青霜劍靈的情況?”
沉默了一下,赤焰劍帶著些物傷其類的淡淡哀傷情緒說:“青霜是老鬼引爆時被對手打斷,受損更嚴(yán)重,感應(yīng)不到。”
“我修煉的功法都是青霜劍傳承的,如果感應(yīng)不到……”話未說完,她打住話頭。
馭獸牌里的小白熊懶洋洋的說出她想說的話:“假如是這樣,那青霜劍的劍靈真有可能是你老爹。”
“怎么可能!赤青雙劍是老鬼秘法煉制,劍體不毀,劍靈就算被打散也能自動修復(fù),絕對不可能再封印新的劍靈。”赤焰劍靈倨傲的說。
“你就使勁兒吹吧!”魚幼薇哪里肯信,搖頭失笑。
小白熊卻說:“也不算是劍靈吧,是劍主人的殘魂躲在劍體內(nèi),無法融合卻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青霜劍。熊爺以前就覺得青霜劍有古怪,還真有問題。”
“那你怎么沒早說?”
“你以前也沒懷疑那是你爹啊?再說,它就算想玩花樣也翻不過熊爺?shù)恼菩模斜匾f么?”小白熊舉起肥短的熊爪子晃了晃,想顯示它的強大,那模樣卻令人發(fā)噱。
“有空了再收拾你。”魚幼薇悻悻然說完,順著院中那條黑白相間的鵝卵石路,走到廳堂的臺階下。她感到青霜劍里的波動又出現(xiàn)了,這次出現(xiàn)的時間更長,似乎劍里的殘念非常希望能進去。
魚四爺死后,寧魚兩家并無來往,寧家為呆子寧墨非到魚家提親,正是魚家老祖宗在沖擊元嬰期失敗修為跌落到金丹期,需要從煉丹世家寧家得到某種有價無市的丹藥,魚四夫人不愿搭上親生女兒,才允許她這個庶女認(rèn)祖歸宗。
對了,娘當(dāng)時說過,爹也希望她能認(rèn)祖歸宗的,難道爹生前就預(yù)計到死后發(fā)生的事了?也太玄了吧?越想,魚幼薇越覺得迷糊。
“抽空回一趟沐家莊吧,娘說不定知道一些內(nèi)情。”魚幼薇喃喃自語,腳下不停,踩著石階走到門口,推開虛掩的門,熏人欲嘔的異味撲鼻而來。她的瞳孔一凜,而青霜劍里的波動也更強烈,劍身發(fā)出嗡嗡的響聲。
整個廳堂簡直就是個墳場,白森森的骨架橫七豎八的堆積在地上,骨架上有火灼燒后的痕跡。桌椅家什擺設(shè)連同墻壁上的掛飾都被火燒得只剩殘片,余燼尤有微溫。四壁與屋頂都沒有破損,應(yīng)該是防御陣起了作用。
魚幼薇差不多可以拼湊起當(dāng)時的情形:強敵來襲,魚家人抵抗不住,最后逃進這座有防御陣的屋里,卻被堵在屋里活活燒死,或許沒有防御陣還能逃走幾個!
青霜劍“嗚嗚”的震蕩不休,幾欲脫手飛去。“屋里有伏兵。”馭獸牌里的小白熊提醒一句,魚幼薇已經(jīng)被青霜劍拖進屋里。
門突然關(guān)上了,門后響起一道破鑼嗓音:“嘎嘎,魚家漏網(wǎng)之魚果然回來了,守株待兔的法子雖然笨了點,還是管用的。”
魚幼薇聞聲反手一劍。在她背后憑空出現(xiàn)一把鬼頭大刀,磕飛青霜劍。
鬼頭刀刃上火星飛濺出現(xiàn)豌豆大的豁口,破鑼嗓子像死了親爹般嚎叫:“哎呀,我的刀!”
也不答話,魚幼薇凌空一個旋身,青霜劍上流光般的青色劍芒擴散,如地底水流從巖石的裂隙激涌而出,廳堂中陡然間光華大盛,破鑼嗓的身體被籠在劍芒里。
一陣炒豆子似的撞擊聲響過,青色光華消散,魚幼薇站在廳堂正中的空地上,在她面前跪伏著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已看不出他身上袍子的本色。
“說出你知道的,給你一個痛快。”魚幼薇冷酷的說。
“好個心狠手辣的丫頭,動手吧,你洪爺爺皺一下眉頭就是你養(yǎng)……”言猶未已,青霜劍上爆起一道細(xì)如發(fā)絲的劍芒沒入他的太陽穴。一聲慘叫,他猛的彈起來又砸在地上,舌頭吐出好長像瀕死的狗,蜷緊的身體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