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城方向,突然有悶雷卷地而來的聲響由遠而近。所有的人都朝那個方向看去,很快,一隊狂飆而來全幅鎧甲的騎兵衝出暗夜奔到近前,他們每人都端著烏黑油亮的弒神駑,駑上箭矢已上弦。
蛇族美女的三個手下還沒看明白,巡邏隊長已沉聲喝道:“青蛇族的小子,你竟然私自調(diào)動神駑營,想抄家滅族了!”
頭盔遮去大半個臉孔的鐘離民吊兒朗當?shù)恼f:“二公子的令符可以調(diào)動百人以下的,沒有條款說不能調(diào)神駑營的人吧?再說,要滅族也是滅他的家族,跟我們青蛇族無關。”
魚幼薇差點被逗樂了,一般人跟鍾離民耍嘴皮子還差點道行。
巡邏隊長擡出三王子:“魚幼薇是三王子點名要的人,鍾離民,你阻擾之前要摸摸自己的脖子夠不夠硬。”
“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楚,你去跟二公子說吧。”鍾離民扯著喉嚨喊。
魚幼薇眼眶溼潤了,鍾離民這二貨太沖動了,這趟混水不是青蛇族能趟的啊!
巡邏隊長咬牙切齒的說:“鍾離民小子,別拿那個廢材壓老子,有本事你衝老子射!”
鍾離民陡然大喝:“女人跟小孩出來,其餘誰動射誰!”
事已至此,魚幼薇知道自己不走,青蛇族也牽涉進去了。只希望養(yǎng)父看在青蛇族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看在凱森哥哥的份上,對青蛇族從輕發(fā)落吧。
等魚幼薇抱著敖廣走出包圍圈,巡邏隊長欲動,鍾離民毫不含糊將弒神駑對準巡邏隊長的右腿射去,暗夜裡一道烏光閃過,巡邏隊長右腿齊根炸掉,他的慘號聲裡,鍾離民冷厲的聲音喝道:“下一個,射的就是腦袋,不怕死的儘管來!”
對巡邏隊長都敢下毒手,其餘的巡邏隊員以及另三人相信自己敢有異動,這小子轟掉自己的腦袋絕對不含糊,看著魚幼薇走遠,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動。
“看好他們,等我去向二公子請示後再回來處置他們!”鍾離民威風凜凜的喝罷,一拔馬頭策馬急馳而去。只是,他馳去的方向去是魚幼薇離開的方向。
聽到馬蹄聲,魚幼薇的淚水流下來了。
遠處的山峰把月亮擋住,夜色不明,鍾離民的馬衝過來也不減速,在經(jīng)過魚幼薇身邊時,他猛的彎腰抓住她的胳膊,連同敖廣一起抓上馬背。
事已至此,本來說也無益,但是魚幼薇就是忍不住罵道:“你犯什麼渾啊!這會把青蛇族也賠進來的!凱森哥跟母親也會被連累!我有把握能突圍出去,你根本不該來的!”
“大不了就是亡命天涯嘛!我跟凱森哥商量好了,就說是我偷的令符,這件事情不會牽涉到他們母子也不會牽涉青蛇族。”鍾離民滿不在乎的說。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僅僅是凱義要把我送給三王子做妾這件事,還有我救的這個小孩估計是三王子抓的要犯。我一個人沒關係,隨便藏到哪裡都行,青蛇族跟凱森哥他們卻不能躲,到時候三王子要降罪,連金蛇族也會有事,青蛇族跟凱森哥就是替罪羊!”
“那你們先走,我回去把他們滅口。”鍾離民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果斷決定。
天空,從城主方向飛來黑鴉鴉的一羣人,魚幼薇明白那是城主府的高手正趕來。“不用了,回去也是白白送死。去裂天城,要是三王子敢對蛇族和青蛇族下毒手,就跟他拼個玉石俱焚。”她冷酷的說。
敖廣忽然說:“三王子被控制了,馬上要篡位。”
魚幼薇心一顫,大聲喝道:“詳細說!”
海族大元帥敖雲(yún)篡位自立爲王,王族被屠殺殆盡,只有太子敖廣在舅父洛桑的保護下逃到蛇族國,因爲四面臨水的海族只有這一面防衛(wèi)略鬆。但是追兵很快追來,也就是敖雲(yún)的侄女敖冰一行。墨琉關下,凱義跟追兵合擊,殺死了洛桑的手下,活捉了他跟洛桑。
三王子得到凱義的通知趕到墨琉要塞,跟敖冰見面之後,到墨琉城跟凱文密晤之後,已先行回京,讓敖冰及其屬下押送敖廣去裂天峰的蛇魔宮。
魚幼薇不解:“捉到你,爲什麼不把你殺掉或者帶回海族,反而要送給三王子?”
“我們海族王族有上古龍神血脈,三王子要用我的血煉解藥,敖冰想要做他的皇后,違背敖雲(yún)的命令,私自決定把我送給他。”敖廣毫無保留的說,漆亮的眸子透出對魚幼薇的完全信任。
表情變得柔和,魚幼薇問:“你有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舅舅的師父東方奇在裂天峰隱居,我們本來是準備去請他出山。”懂事的敖廣沒有說出請魚幼薇帶他去帝都的話,但是魚幼薇毫不猶豫的表示要送他去見東方奇。
天色漸漸的亮了,晨嵐浮動,一塊在刻著“裂天西峰”的界碑從霧嵐裡冒出來。
鍾離民才知道,信馬由繮在裂天山脈一通亂闖,跑到八千多裡外裂天山的西峰。墨琉城方面並沒有追兵追來。他非常樂觀的說:“姑父是有意縱放我們啊。”
魚幼薇面色凝重的說:“他派去的人應該是去滅口的。如我料得不差,不僅是三王子的手下,巡邏隊長他們跟神駑營的人都被滅口了。你的衣服跟坐騎還有這駑都不能留著了。”
飛身下馬,鍾離民好生不捨的摸著神駿非凡的黑馬說:“不能放大黑逃生嗎?”
“我又沒說要宰了它。”
吁了口氣,鍾離民搞怪的笑說:“哥還以爲你要把大黑宰了毀屍滅跡呢!”
翻個白眼,魚幼薇故作兇惡的說:“我最想把你給宰了,再毀屍滅跡。”
“上蒼啊,原諒這個狠心的姑娘吧!”鍾離民捂臉怪叫。
想笑,眼中淚光卻折射出陽光的璀璨,魚幼薇轉(zhuǎn)身幽幽的蹦出一句:“我,謝謝你。”
“哥只是想證明血統(tǒng)中還有野性與浪漫的成份,纔會做出英雄救美那種蠢事。”溫柔的望著那迷人的背影,鍾離民調(diào)侃道:“別有壓力,回頭看看哥深邃的眼神,你會發(fā)現(xiàn)哥還沒有意亂情迷。”
“去換衣服吧。”魚幼薇頭也不回的說,有著刻意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