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化極曾跟杜文宇詳細說過那家賭場的經營情況,雖然是一家地下賭場,但基礎設施卻是綜合性的,有酒店,夜總會等一整套娛樂服務系統,年利潤應該上億,賭場現在經營良好,就缺個讓他放心的掌舵人。
胡凱峰無疑是最佳人選,他對胡凱峰非常信任,這是一個飽經世故滄桑的男人,無論做事還是為人都能拿捏到位,加之胡凱峰本就是混江湖的,管理起來也有經驗。
胡凱峰等人在聽到杜文宇的話后都震驚且激動著,他那三個兄弟比他還不如,沒個正經職業,三十多歲了,還處于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境況。他們很明白杜文宇要找的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口中所謂看場子的,那可就是賭場的總經理,一旦胡凱峰被委以這種重任,他們怎么都能跟著沾沾光。
這哪里是請求幫忙,眾人心里都明白杜文宇這是在念著胡凱峰的好,完全是從天而降的一份富貴。
“小宇,謝謝你,我愿意跟著你干!”胡凱峰激動難言,說話都有些顫抖。
那三人忙不迭的給杜文宇遞煙請茶,杜文宇婉拒了,笑著道:“如果沒問題的話你明天早上就去這個地址找一個叫龐如海的人,上面有他電話,你說是我讓你去的就可以了,他會安排好一切。”杜文宇遞給胡凱峰一張卡片,那是趙化極給他的,龐如海的名片,沒什么頭銜。
杜文宇婉拒了他們請吃飯的邀請,獨自離去了,他走之后胡凱峰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看著自己三個兄弟,胡凱峰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后正色道:“不要在他面前來那一套江湖禮節,徒增匪氣而已,他跟你們想像中不一樣?!?
三人神色一滯,隨后一人打破僵硬的氣氛,笑著道:“總之,瘋子哥平步青云,這是大大的好事,今晚我們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對,喝他個不醉不歸?!?
“瘋子哥明天還有正事呢,你這是想害他?”
“對對對,這可是大事,那瘋子哥點到即止,我們嗨一點,反正一定得慶祝慶祝,沖沖喜氣?!?
“那走啊,還廢什么話。”
胡凱峰笑了笑,沒有在他們興致正濃的時候潑冷水,事實上這突如其來的好事讓他心情頗不平靜,他也想放松放松心情。
……
第二天杜文宇一早就接到了朱瑞的電話,也沒說是什么事,杜文宇滿懷疑惑的去了約定的地點,見著面后才知道朱瑞是閑著無聊,拉著他逛街來了,杜文宇當時就很無語。
“我說你還能再無聊一點嗎,逛街這種事陪女人我都嫌累,你那么多紅顏知己,拉著我干什么!”
朱瑞嘿嘿一笑,“紅顏知己哪有兄弟實在親切,拉著你出來看看美女啊,你看看,來來往往多少性感美女,這比你呆在宿舍強多了吧!”
杜文宇無奈的看著他,“我說,你現在怎么說也是個大學老師,有點老師的風范好不好,注意點德行和影響?!?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朱瑞頓時就焉了,朱瑞苦著臉道:“老實說,我現在很后悔來做了這勞什子老師,這真不是男人干的職業,成天都得端著,太累了,天天在那些學生面前擺著一張不茍言笑的撲克臉,我都要患上面部肌肉僵化癥了?!?
杜文宇心里好笑,隨后兩人逛到了一個電腦城,杜文宇跟在朱瑞身后,杜文宇發現他根本不是無聊想要來逛街,看著朱瑞有目的的在找著某些東西,“你需要的東西在電腦城應該買不到吧?”杜文宇問道。
朱瑞道:“基本的需求這里都能滿足,我是在采購一些必須的硬件設備,我準備架設一個超級服務器?!?
“服務器?”杜文宇疑惑了,“你能把服務器架設在idc機房外面?”
“當然!”朱瑞回答得很肯定,“我的服務器不會受他們管制,直接連接到美國的根服務器上的?!?
杜文宇暗暗乍舌,他雖然不是很了解這里面的門道,但卻知道對于普通人來說,那簡直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逛了一個上午,朱瑞買了幾個大箱子的東西,購買金額超過五萬,所幸杜文宇開的車后備箱足夠大,才能完全裝下。
隨后兩人在一個小店吃了中午飯,杜文宇開車行駛在回學校的路上,朱瑞坐在副駕駛位上,手里擺弄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為了避開堵車,杜文宇繞進了一條小路,小路一旁停滿了車,整條路上人都不是很多,就在這時,杜文宇突然一腳剎車,轎車瞬間停下,朱瑞抬頭看去,只見三個身穿統一服飾的蒙面人攔在了他們前面。
那三人都身穿藍色海軍迷彩服,頭上戴著一個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帽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中東地區的恐-怖分-子。
杜文宇和朱瑞都下了車,那三人呈三角陣形站立,其中一個為首的人大手向前一指,直指向杜文宇,“有人出錢買你的命?!?
杜文宇目無表情,淡淡道:“噢?他出了多少錢?”
“這個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兄弟,只能怪你命不好?!蹦侨苏f著一聲令下,“上!”
三人迅疾的向杜文宇沖了過來,他們配合得幾乎完美,兩人一起攻杜文宇左右兩邊,一人橫掃杜文宇下盤。
勁風呼嘯,三人接連出腿,兩人同時飛踹在杜文宇胸口,一人掃中杜文宇下盤,杜文宇頓時就像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一直飛出去五米才摔落在地,形容狼狽至極。
杜文宇躺在地上,一臉痛苦,似乎再也爬不起來,那三人沒想到這么順利,一時都有些難以置信,沒有繼續攻擊,杜文宇看著還在那里發呆的朱瑞,大吼道:“你還愣著干什么,他們都要殺我了,你還不出手。”
朱瑞也很愣神,他怎么都沒想到杜文宇如此不堪一擊,這和他以前想像中的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沒去細想,幾步走到杜文宇身邊,攔在了那三人面前。
“哎喲喂,痛死我了!”杜文宇哀嚎起來,他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我們要殺的人是他,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連你一起殺!”為首的蒙面人殺氣凜凜的看向朱瑞。
朱瑞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去做殺手,簡直是給殺手界丟人,爺今天就讓你們有來無回?!彼€搞不清楚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有人刺殺杜文宇。
那三人聽到這番話,都很生氣,朱瑞如此貶低他們的實力對他們是一種極大的侮辱,為首那人大怒,“口出狂言,今天就先弄死你?!闭f罷率先向朱瑞沖去,后面兩人緊隨其后。
對付杜文宇那一套再次浮現,只是這一次率先沖到的是為首的蒙面人,他出拳如風,拳拳都指向朱瑞面門,朱瑞見招拆招,兩人互有攻守,但朱瑞顯得更加游刃有余。
然而后面兩人飛踹而來的那兩腳卻讓朱瑞神色大變,他一邊要應付為首那人的攻擊,一邊卻面臨怎么都無法避開的雙腳。朱瑞暗暗叫苦,他之前確實是口出狂言,目的只是為了激怒他們,讓他們失去冷靜理智的判斷,萬萬沒想到的是雖然激怒了對方,但對方卻沒有亂了方寸。
朱瑞側身一讓,避開了一人的腿攻,但另外兩人的攻擊卻怎么都無法避開了,他拼著硬扛一腳的風險,強行抓住那為首之人的臂膀,正要以蠻力卸掉那人手臂,卻發現那人順勢凌空翻轉,眼看就要被他脫離,朱瑞咬牙上前一步,這樣一來完全就是把自己的臉送到那飛踹而來的腳掌下面。
原本飛踹那人只能踹在他胸口,這一下卻踹在了朱瑞臉上,一聲悶響,朱瑞斜斜的倒飛出去,足足飛出去三米距離。
朱瑞感覺頭暈眼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這一下是以命換命的打法,雖然受了這一記重擊,但他那一拳卻結結實實的砸在了為首那蒙面人的臉上,一拳將那人砸飛,力氣不可謂不大。
原本這條路上行人不多,但這時卻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都只敢遠遠的圍觀,沒有人敢上前。
另外兩人都去查看那為首之人的傷勢了,朱瑞得以喘息,但只來得及喘幾口氣,那三人又再次攻來,朱瑞被激起了兇性,與三人扭打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十幾個回合下來,朱瑞滿身是傷,那三人也沒能討好,在他們想來,對付杜文宇才有可能這般艱難,朱瑞在他們眼中就是個軟柿子,哪想到還沒真正對上杜文宇就踢到了鐵板上。
杜文宇依舊坐在地上,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從最開始杜文宇就知道了那三人的身份,雖然他們統一了服裝,甚至每個人下頜都裝了一個變聲器,但那熟悉的氣息怎么可能瞞過杜文宇。
所以杜文宇最開始就裝作不敵,被打翻在地,這樣就不用陪他們三個玩這游戲了,杜文宇也猜到他們三個打的什么主意,哪里會讓他們得逞。
萬幸的是和朱瑞在一起,這樣也好讓他教訓一下那三個調皮的小子,單對單,朱瑞的實力比牛鑫他們三個要強出很多,但一對三就很難討好了。
這時,一陣警報聲響起,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警察來了!”
牛鑫感覺不妙,他就是那個為首的人,被警察抓住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撤!”牛鑫吼了一聲,三人一同逼退了朱瑞,飛快的跑了出去。
朱瑞紅腫著臉頰,一瘸一拐的追出去幾步,怒吼道:“狗日的,有本事別跑??!”
杜文宇站起身,連忙把朱瑞拉進了車里,開著車狂飆而去,他可不想被帶到警局去做筆錄。
朱瑞喘著粗氣,擦著鼻血,罵罵咧咧,“他媽的,真是晦氣,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朱瑞瞪著杜文宇。
朱瑞此時兩邊的臉頰都腫得很高,嘴角破裂,一只眼睛周圍烏青了一大圈,額頭上也有一個大包,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暗傷。
杜文宇不敢去看他的那副尊容,他忍得很辛苦,他甚至不敢開口說話,一說話他就怕自己笑出來。
朱瑞鼻血流個不停,衛生紙都染紅了一大片,他惡狠狠的道:“翻遍整個京城我也要把他們揪出來?!?
杜文宇完全相信他的能力,這樣一來那三個家伙就暴露了,發現打了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三個學生,朱瑞到時候恐怕也是有氣無處發泄,杜文宇猜測他甚至不敢拆穿,他朱瑞一代武學宗師,竟然被三個毛頭小子打了,說出去那得多掉面子。
“咦!”朱瑞想起了什么,他轉過頭狐疑的看著杜文宇,“你那么厲害,怎么會一個照面就被打飛?”
杜文宇不敢去看他,但是眼睛余光也能瞥到朱瑞那副尊容,杜文宇快要憋出內傷。
“我以前就受傷了,當時舊傷復發,真的沒辦法啊!”杜文宇道。
朱瑞一臉狐疑,杜文宇卻岔開話題,道:“你受傷很重,我送你去醫院?!?
“受傷很重?”朱瑞不覺得自己有多重的傷,說著就對著后視鏡照了照,這一照,朱瑞不說話了,他自己都已經不忍直視了。
“他們是要來殺你的啊,受傷的為什么是我?憑什么?。 敝烊馃o力的躺在了椅子上,一臉不憤,“媽了個巴子的,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
剛到醫院門口,杜文宇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顯示是趙化極,剛剛接通就響起了趙化極急切的聲音,“不好了,出事了!”
杜文宇心中一凝,“出什么事了?”
“地下室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什么時候不在的?”杜文宇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昨晚一直沒回,剛剛回來就發現他被人救走了?!?
掛斷電話之后杜文宇心事重重,隨后他卻轉頭看向了朱瑞,朱瑞又擦起了鼻血,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杜文宇突然有些后悔這樣惡作劇了,他現在很需要朱瑞的幫助。
“我的嘴巴,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額頭,我的臉……!”朱瑞照著鏡子,細數著他的傷,越數心里越是憂傷。
“走,去醫院?!倍盼挠畈挥煞终f,拽著他就向醫院走去。
“你能不能溫柔點,我是個病號!”朱瑞抗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