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孩子家不懂事,我安七代他們給諸位賠罪了,等到正式行大禮之日,再請各位到湟后安家吃酒。告辭,告辭。”老者神色難掩得意,沖殿中眾人施了一禮,搖頭晃腦得走了。
三派修士站起回禮,目送老者離去,這楚秦門的笑話,他們今天是看了個飽。可沒成想這出鬧劇,還在繼續(xù)……
藏經(jīng)閣中年修士看著齊休懷中的掌門令牌,目光是再也移不開了,心中念頭閃電般打了幾個轉(zhuǎn),終于下定決心,給之前作弄過齊休的那名同門打了個眼色。
那名同門會意,點了點頭,走過去將掌門令牌從齊休懷里撈到手中,跑回來交到藏經(jīng)閣中年修士手里,口中說道:“這齊師兄不是當(dāng)掌門的材料,張師兄修為人品俱是上上之選,我們只聽他的,該他來做掌門。”
他口中的張師兄,就是那位藏經(jīng)閣中年修士。還有幾個同門也齊聲應(yīng)和,都是簇?fù)碓趶垘熜稚磉叺娜恕?
齊休被摔得不輕,情緒又激動過度,根本就沒注意令牌的得失,一直坐在地上發(fā)愣。
但是旁邊的秦師姐卻反應(yīng)過來了,趕忙去張師兄手里爭奪,尖聲叫道:“什么齊師兄張師兄,這掌門是我老秦家的!齊掌門傳給了斯言,剛才不過是斯言小孩家性子,被妖精迷住了眼。等我們?nèi)駝袼緛砭褪锹斆鹘^頂?shù)娜耍ㄈ粫匦霓D(zhuǎn)意,掌門自然還是他的。拿給我,拿給我!”
跟著張師兄的那幾個同門趕緊擋在前面,把秦師姐攔住。還是那位之前作弄過齊休的同門說道:“你這老女人,好沒道理!秦斯言剛才明明已經(jīng)和我們楚秦門劃清界限,退出門派了,難道我們還上趕著去求他不成。他十八歲了,你還真以為他是小孩子啊!”
“那也輪不到你們!人家楚家是看在我們老秦家面子上才來幫忙的,輪不到你們外姓人!”
秦師姐平常人頗和善,這時卻瘋了一般撲上去搶奪令牌,誰擋著就對誰又抓又撓,然后一疊聲的叫罵開來,“你們這些外姓狗,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平常在我們老秦家槽子里面拱食,一個個吃得肚兒溜圓,看準(zhǔn)機(jī)會就反咬一口。”
秦師姐罵得難聽,張師兄也憋不住了,抱拳禮了一圈,“各位前輩都在這里,你別血口噴人!你們老秦家的秦長老第一個帶人上山的,我們幾個外姓修士,反而在藏經(jīng)閣為門派拼到靈力耗盡才被人拿住。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
秦師姐以一敵多,吵也占不住理,打又打不過,很快敗下陣來。剩下的修士都是些老實人,也沒人上去幫她,索性學(xué)那些市井潑婦,一屁股坐到地上,放聲大哭,邊哭邊咒罵張師兄他們幾個。
嬰兒本已哄睡,交給另一名女修抱著,此時也被吵醒,一大一小,簡直要把大殿的大梁都哭斷,秦師姐畢竟不是真的市井之人,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豬啊狗的罵,但也是很超出修真之人的想象極限了。
三派修士反正是看戲看得開心,可把楚家那位筑基修士郁悶壞了。
“老祖年歲大了,越來越喜歡做爛好人,這都幫襯的是些什么人啊!”
楚佑嚴(yán)心中腹誹著,本來老祖說過不再管楚秦門的事,不知為何南邊的人來了一趟之后又改口,搞得現(xiàn)在自己里外不是人。早前被三派修士把話拿住,只好答應(yīng)不干涉楚秦門家事,令其自決,誰知這楚秦門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丟光了他們楚秦門自己的人不算,還捎帶著他楚家也沒臉。
這么吵著,外面天開始放亮,楚佑嚴(yán)看著這么下去不是個事,開口喝道:“夠了!”
稍加了點震懾的法術(shù),把一大一小給嚇得停了。站起身來,“我也不管你們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既然你們四代掌門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那個叫齊什么的,那我就只認(rèn)他了。讓他過來說話!”
齊休還在后面地上坐著呢,渾身青腫,安七恨他要打自己心愛的上門女婿,用勁時使了個蔫壞,著實傷得不輕。
被幾個老實些的同門扶起來走到楚佑嚴(yán)面前,人還有些不清醒,楚佑嚴(yán)往他眉心一指,才回過魂來。
楚佑嚴(yán)說道“如今你就是楚秦門第五代掌門,我就問你一句,去南疆,你可愿意?”
齊休沉默,但沒讓楚佑嚴(yán)等多久他就想明白了,“這楚秦門陰差陽錯落到我手上,雖然……”他回頭朝張師兄秦師姐那看了一眼,這時候他們都不敢跳出來違逆楚家修士,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雖然這些人不服,但是門派落到這些自私自利的人手中,昨日之禍還得重演。還不如我來,對養(yǎng)育我的師父和門派盡心盡力,也就無愧于心,不枉世上走一遭了。”
齊休對楚佑嚴(yán)一揖到地,沉聲答道:“我愿意。”
“那好!”
楚佑嚴(yán)心說總算遇到一個可以交流的正常人了,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拿出來遞給齊休,“那你把這個簽了,然后回去做好準(zhǔn)備,三日后我來接你們,就從這直去南疆。這三日,三派不會為難你們。”
齊休接過羊皮紙細(xì)看,原來上面是一種靈魂契約,寫著楚秦門遷去南疆,從此與舊地再無干系,楚秦門不得報三派奪取山門之仇,三派也不得再與楚秦門為難云云。
他心中對三派已一點恨也沒有,不是這三派還會是別人,自取其辱,沒什么仇好報的。痛快的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簽完之后,便感到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看了自己一眼,靈魂好像被涼風(fēng)掃過,悚然一驚。
那位新任三派掌門也過來簽了字,遞回給楚佑嚴(yán)收了。
楚佑嚴(yán)再不羅嗦,和三派修士打個招呼,便出門架起一道劍光飛走,三派的三位筑基修士也各自離去,只剩那位三派新任掌門留下來招呼眾人。
這些筑基修士一走,張師兄和秦師姐他們都像活了過來,呼啦一下子把齊休圍住,假意問這問那,目的還是齊休手中的掌門令牌。
齊休把掌門令牌往懷里一揣,也不看他們,徑直走到三派掌門面前,行了一禮,說道:“道友原諒則個,敝派先掌門尸骨未寒,還得借貴門這地方,幫著我等把喪事辦了,貧道感激不盡。”
三派掌門聽到齊休這話,立刻對他高看了一眼,這種事也沒必要為難,一口應(yīng)承下來。
說完這話齊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一幫子同門還跟在后面打攪,那位作弄過齊休的同門說著怪話,“喲,這掌門的威風(fēng)抖得可真快!”
齊休剛走到門口,聽到這話猛地轉(zhuǎn)身,怒視著對方,他身上青腫還未消去,半邊臉腫的老高,一只眼睛瞇著,臉上沒點肉色,竟生出幾分猙獰的氣勢。沉聲說道:“這掌門之位我是不會讓給你們的,如今楚家修士只認(rèn)我一個,那契約也是我簽的,你們想也無用。現(xiàn)在我去辦師父的喪事,愿去南疆的三日之后來找我,不愿去的就算自動脫離門派,以后兩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