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吳道子此次去內海采集火星沙,竟然就是為了不久將來孫火天結丹后,煉制本命法寶之用的。不曾想招來不必要麻煩的同時,卻找到了孫火天的生父孫豐照。
孫豐照在聽聞自己從未謀面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并且修為也達到筑基中期時,非常高興。但吳道子說到馬上就可父子見面時,孫豐照又滿腹的忐忑不安起來。
說到為人父,這個事實孫豐照是清楚的。但要真正面對時,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他畢竟在正常人的天倫、世俗、人倫心態上,還是不成熟的。
這也幾乎是所有修仙者的通病,別看他們能活百歲、千歲的。但大部分人生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甚少有時間估計親情、愛情、友情等正常凡人的情感世界。所以也就造成了他們是站在人類的頂峰之上,卻是一般情感白癡!
孫豐照亦是如此,他在進入修仙界之前,還是有過世俗生活的。但那是他才十五歲,是個對一切朦朧未懂的年紀。之后他就踏上修仙路,也就意味著截斷了他接下來正常的情感發展。所以孫豐照在這番也同樣面臨著缺失,在今日要面對是,就尤其的彷徨。
孫豐照一路走馬觀花似的都在想:諸如見到兒子,第一句話該說什么?兒子要是問他這些年為什么沒來看過他一次,都去干了些什么,他媽媽盧琪辛又去了那里?等等……
孫豐照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也沒人教過他,該如何教兒子和兒子相處。
一切好像對孫豐照來說都是早已成了事實的,又是太突然面臨,不知如何應對之事,讓他無從適應。所以也才有了,到了四島孫豐照卻故意和吳道子分開。孫豐照讓吳道子,先去跟他的兒子孫火天,交代一下他這個百年才見到的父親。
孫豐照買東西,逛坊市也是托詞而已。在這坊市,雖然東西多,但要滿足藏青云制作破界符之用的頂級材料,又怎么可能尋到。
孫豐照主要也是為了調整自己本早已久不緊張的心境,和紊亂的情緒。孫豐照一邊思量著,一邊走在坊市的街道上,不停的向兩旁較大的法器店和雜貨店望去,一般也只有大型商鋪才可能有頂階制符材料出的售。
那些稍小地店鋪不用去問,十有不會有這種偏門法器出售,更別說頂階的了。
或許個別小店中真可能藏有什么珍品,但是孫豐照可不愿浪費時間一一去找的。否則以四島如此多店鋪,他就是什么不去做,沒有十來日時間,也不可能全部看完一遍。再說無心買什么東西的孫豐照,主要目的就是隨便亂逛的,隨處看看而已。以調整心境和情緒!
街道上除了孫豐照之外,也有其他修士進進出出兩邊的商鋪,神態各異的買賣自己想要的東西。
其中大多是筑基修士,偶爾也有少部分結丹修士出現。
至于煉氣期修士,除了本地和附近的修士外,遠到而來煉氣期修士可是少之又少的。畢竟這內海之地,還不是煉氣期修士可以隨便來的。
孫豐照將修為掩飾到了結丹后期的樣子,所以路上遇到的修士雖多,也只是被那些筑基期修士用敬畏目光多瞅兩眼而已。至于結丹修士之間,不認識地則都是一掃而過而已。
如此一來,孫豐照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的,自己慢慢逛著一家又一家的大、中、小型店鋪。
當孫豐照再次失望的從一處閣樓中出來時,幾個時辰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看看已近黃昏的天色,和各家店鋪中陸陸續續開始亮起的月光石,以招攬顧客。這也是孫豐照與吳通道相約的時間到了,孫豐照又有些泛起了猶豫起來。
他心里思量是不是該回聚寶樓去了,還是再瞅兩家再回去,見兒子。可見了兒子,又該說些什么呢?…….可就在孫豐照左右犯難之時,一陣吵鬧聲從前邊不遠處的一間商鋪里傳來。仿佛有什么人起了爭執,附近的一些修士有好奇地圍了過去。
孫豐照眉頭一皺,心中終于打定了主意。當即兩手倒背,面無表情的一轉身,打算就此回聚寶樓去了。
可是未等他走出兩步遠,就聽一聲惡聲惡氣的話語非常大聲的傳來。
“怎么,你們嵩高宗修士都這樣無賴嗎?弄壞了東西,不賠就想走?”
“不是不賠。只是在下剛買過其他東西了,身上真沒有如此多靈石。而這一張只是低級的火符,怎么能要三百靈石這種價錢。頂多十塊靈石也就頂天了。況且我不是將本宗令牌押在你這里了嗎,回頭我就回轉聚寶樓,向其他同門和叔伯借些靈石再回來,還你就是了。”另一個年輕些的男子聲音,也有些惱怒的大聲反駁。
孫豐照走出兩步的身影驀然一頓,這男子聲音怎么聽著有些耳熟親切之感,莫名的好像是他認識的感覺。
孫豐照摸了摸下巴,略一思量后。在一種莫名感召力的作用下,還是回身向騷動傳來地店鋪走去。
不管是誰,還是看看再說吧。畢竟這是事關嵩高宗之事,身為嵩高宗的一員,他實在不好故作不知的一走了之。
片刻后,孫豐照遠遠看到,一家中型店鋪前有十幾名修士圍觀著。這家店鋪名叫凌云閣,是出售和經營各種修仙材料、法器、符箓的店鋪。店里的陳設還算豪華,商品也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此時這家店里面好像有數名修士在那里對峙著,其中一人青衣英挺,一臉怒容的青年,面容竟然還有些和孫豐照相似。但比孫豐照英俊的多,更多的留有盧琪辛的影子。只是一個是陽剛之氣,另一個是柔美嫵媚,兩相掩飾之下,孫豐照也一時沒有察覺和注意到。
他說注意的是這名青年修為倒是筑基中期的樣子,而且是單一火靈根的天靈根者。而在他對面地,則是三位面容不善的修士,看樣子似乎是這間店鋪的掌柜和伙計。
這時居中一名留有短胡地掌柜模樣筑基中期修士,兩眼一翻的沖著青年道:“一塊不值一文的牌子,我要它有什么用。你以為你們嵩高宗還是百年前的盛事了嗎?……哼,你們早已不復當年了小弟弟……呵呵小弟弟,你不要發火,我說的可都是事情……你想想,我們做生意的,你這萬一要是你不要此令牌,回去后馬上返回嵩高宗,我難道還真不遠萬里的追到嵩高山不成。”那掌柜的看見那青衣青年有發火的跡象,先是穩一穩他的說道。
然后就馬上話鋒一轉道:“廢話少說,既然靈石沒有,就將儲物袋中的東西拿出來,給我抵押在這里。至于那張火符,你以為是一般的低級符嗎,它是我們四島,用高級火屬性靈獸的皮毛為主料制成的。又有星空閣第一制符大師親手*刀,豈能和一般的火云符相比。收你三百靈石已經便宜你了。難道嵩高宗修士,一個個都是窮鬼?聽說,現在的聚寶樓又是你們那個沒種的吳道子主事了?…….你回去問問你這個窮師伯,他身上能有三百靈石嗎?哈哈…….”
說完這話,周圍圍觀的人群立時發出一陣,譏諷和幸災樂禍譏笑起來。
那位掌柜的更是在眾人的起哄中,瞅了一眼一旁伙計手上托著的木盒,臉上露出幾分痛惜之色,仿佛真吃了大虧一樣。
“好!東西是你們的,你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一張普通地火符,你們也能說成是星空閣制符大師煉制的。”青年一聽此言,怒急反笑起來。
“怎么,是不是大師煉制的此符,你能區別出來。還是你真不想賠償本店損失?那就不要怪本人通知本坊市的執法使來了。”掌柜冷笑一聲,不客氣的出言威脅起來。
青年一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更是著急起來……
因為現今他們嵩高宗在修仙界的地位每況愈下,但會兒真的來了這坊市執法使來了,會偏向誰,不用問他也知道的。況且這件事,還真是不清不白的,看來這個虧真是吃定了!
青年臉色陰晴了好一會兒,一跺腳,猛然往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拍。
頓時一打各色材料出現在了手上,大都是適合火靈根屬性修士修煉和煉制法器的。
“這些材料雖然級別不高,但足以暫頂二三百靈石了。”青年咬牙切齒的說道。
掌柜聞言,又一看青年手中的材料,早已臉色一緩,眼露貪婪之色的道:“這還差不多!”然后伸手就要去接這些材料。
“咦,這不是庚銀嗎?…….”
未等店鋪掌柜將手中材料拿到手,青年目光向手中之物一掃之下,臉色忽然一變的一收手,并馬上那些個材料中,抽出一塊不是很顯眼的礦石出來,才又遞了過去。
“這是家父留給我的,不能給你!”青年緊張道。
“哼!一塊庚銀礦石而已,還如此緊張?你們嵩高宗現在還真沒落的夠可以的。聽說以前市面上出售的庚銀都是出自你們嵩高宗,怎么現在連塊像樣的都拿不出來了……”那掌柜一愣青年反應之快后,大為可惜的,又面露譏諷之色的道。
然后,把頭一昂,再次盛氣凌人道:“小朋友,你這些東西,我也看不上,不如,你就拿那點庚銀來還債吧!”
那筑基中期的掌柜,說著再次單手向前一抓,一道淡淡的手印浮現而出,就直向青年的儲物袋抓去。
但就在此刻,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驀然插到兩人之間,并將那道手印,一指輕彈了回去。
青年和那掌柜都是嚇了一跳。那名掌柜更是被一股龐大的靈壓,和迅速斷絕消失的神通心神聯系,踉蹌著倒退幾步,驚怒叫道:“是誰,要干什么嗎?”
“不干嗎!只是聽聞閣下三番兩次說我們嵩高宗怎么怎么的,閣下能當孫某的面再說一遍嗎?”這名插足進來的修士,面無表情的冷冷道。
才說完此話,一股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放出,巨大靈壓從天而降,頓時讓附近修士神色大變的不由倒退數步。有些修為淺些的修士未等站穩腳步,就立刻覺得身上泰山壓頂一般,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而恰好路過的兩名結丹修士稍好一些,但也身形一晃后,其中一人更面色驚惶失聲道:“元嬰期修士!而且,而且還是后期大修士……”
來者自然是旁觀良久的孫豐照了。孫豐照原先也不想出手的,但一來涉及宗門尊嚴,二來,就算孫豐照脾氣再好,也實在看不下去這掌柜一再欺凌這個青年了。
孫豐照聞言略一偏頭,冷冷的眼光,斜瞥了門外看熱鬧,還是經過的的兩名結丹修士一眼,立刻將那人尚未完全出口的言語,嚇得吞回了腹中。
他們是兩名陌生的結丹修士,孫豐照并不認識,也不知是哪一派,哪一方的修士。但無論背后有多強的實力,見到元嬰后期的大修士,還是馬上嚇得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這時,店鋪掌柜和兩名伙計的面前,早已被近在咫尺孫豐照釋放的巨大靈壓,直接壓趴在了地上,無法動彈分毫。
他們滿臉驚恐之余,還是聽得那兩名結丹修士,報出孫豐照的修為,才知道來了嵩高宗的那位元嬰期修士。
而且竟是名元嬰后期的修士時,更嚇的魂飛天外,急忙開口想求饒。但三人身上重若泰山,連氣都喘不出來了,哪能開口說半句話來。
四周修士也個個面無人色起來,有些生怕殃及魚池的膽小修士,早就悄悄的退走了。大部分則和那掌柜的一樣,趴伏在了地上,對孫豐照行著五體投地的大禮。
眾人都納悶和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嵩高宗何時出了一名元嬰后期的大修士?而且還看起來很是年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