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莛文背后也不知用何法子說服了楊胤, 總之,藍綾這趟是如愿跟著他下山殲滅瓊花派。
九如山的弟子兵分兩路,一路由周青揚領頭與原本在外的第一峰弟子匯合趕去無極門, 另一路則是江莛文領路集結了第另外六峰的精英弟子朝瓊花派出發。
而其他門派經過商議也會各自派出弟子與九如山的人匯合, 共同展開除魔行動。
“瓊花派的位置十分隱蔽, 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入口的位置就會有所改變, 因此由我和藍綾先行一步去探明, 待找到正確的入口后會發出信號通知你們。”江莛文看著其他弟子吩咐道,原本九如山的弟子是不太理解此行由江莛文一個外人來帶領的,可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場太過強大了, 使得人不得不臣服其下。
他們一行人乘坐飛船按照江莛文的指路來到距離瓊花派大本營最近的一個山頭上扎營。
瓊花派雖然千年來都排在東滄的前三大門派里,但她著實是一個神秘的門派。原先立派時全門派里都是女子, 這在四大陸里也不算罕見, 其他門派就有是專門以陰陽修為主的全女門派, 例如頗有名氣的合歡宗。不過,瓊花派的心法雖陰柔, 可卻是自給自足,不依靠雙修,而以幻術見長。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瓊花派才收男弟子,但數量甚少。
而且瓊花派神秘還在于她從來只有在仙盟會時才會出現, 其他時候修真界都很難聽得見有關瓊花派的消息。
至于其大本營就更神秘了, 沒多少人知道準確所在。唯一為世人所熟知的就是瓊花派有一個花海, 堪比星月銀河。據傳這花海乃是瓊花派的門脈所在, 有強大的防御陣保護, 擅闖者即時灰飛煙滅。
當然,瓊花派美女如云, 這么多年來也不是沒有好事者想混入去一睹美人風采,只不過通常都是有去無回。
江莛文帶著藍綾來到一片云海前。
這云海與九如山的并不相同,九如山那是仙霧環繞,宛如仙境。而眼前的云海則是由一小片一小片如魚鱗的云塊組建成的,當中只有一塊云才是打開進入瓊花派的入口。
“瓊花派的入口原本是每隔十年就變化一次,變化的規律我到今天仍無頭緒。不過玉樓春既知我叛變,應該是一回來就更改了入口以防我帶人進攻。”江莛文眉心一松,驀然笑道:“不過他絕對想不到,我早有準備。”
“可是,你肯定玉樓春拿到了金環會回來瓊花派嗎?難道他不是應該立刻去找那個地宮開鎖放出魔王嗎?”藍綾撅起嘴疑惑地看著江莛文。
江莛文伸手捏了捏藍綾微翹的鼻尖,親昵笑道:“當年滅魔大戰三界都慘烈,即使魔王不死可囚禁他的地宮必然是絕密之地。如果瓊花派真是與魔族有關聯,那他們建立門派必然是要離地宮越近越方便行事。”
“我知道了,”藍綾恍然,“你的意思是瓊花派的花海就是地宮的入口!”所以才守衛森然。
“真聰明!”江莛文這次換摸頭了。
“那你究竟有什么方法找到入口?”藍綾眨眨眼,心急地想知道江莛文預先埋下的后招。
他淡然一笑,“神仙也貪,何況是半仙。只要出得起價自然有人效勞。”
藍綾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托腮看著江莛文拿出一張甚少見的白色符紙和一枝朱砂筆來。他用朱砂筆在符紙上飛快寫下一串奇怪的文字,按藍綾的原話來說,跟鬼畫符差不多。
而后奇特的事發生了,只見那白符紙在江莛文收筆之際自己燒起來了,化成一道白煙裊裊升起,最后消失在日光之下。
“搞定了嗎?”藍綾晃了晃腳,從石頭上跳下來走過去好奇這支朱砂筆,“這筆寫什么對方都可以收到嗎?”不知道她寫英文的話,另一個世界的人能不能受收到呢?
江莛文把朱砂筆遞給藍綾,讓她拿在手上把玩,“它叫信筆,必須有特定指示才能傳信,而且距離也有規矩,非萬能,但有一樣好處,其他人察覺不到這間中的靈力波動,也能穿過防御陣。”
“哦,看來是間諜必備品。”藍綾笑著把信筆還給江莛文,“那要等多久啊?”
江莛文抬頭看了看那片魚鱗云海,目光一轉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
果然話音剛落,右上的一塊魚鱗云忽然閃動著光亮。
江莛文握住藍綾的手,驀地騰空帶著她直接穿過那片云塊。
藍綾睜開眼便見一條寬廣的浮板橋直通往前,而盡頭就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雖也身穿瓊花派式白女袍,可眉宇間的英氣卻是難得一見。
“我還以為你會死在外面!”她聲線甚是特別,沙啞中帶一點尖銳,說話也十分不客氣,就跟她的眼神一樣,帶著審視。
“哼,你這個叛徒都活得好好的,我當然也不甘落后。”江莛文掏出一個黃色小布袋直接扔給對方,“九如山的事估計你們都收到風聲了,玉樓春呢?”
那女子布袋一到手當即打開,繼而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不枉我冒這么大的風險幫你。不過,你要失望了,掌門出去后一直都沒有回來。”
江莛文聞言眉頭輕皺,似乎不太相信,“不,他既然拿到鑰匙了,按理應該回瓊花派才對,莫非有其他通道能進去?”
“這個恕我無能為力,畢竟我也沒有當過掌門,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密道或者結界是只有掌門才能掌握的。”那女子把東西收到,看著江莛文說:“但是前天掌門的五個心腹悄悄離開門派了,現在門派里群龍無首,人心惶惶,恐怕玉樓春是真的打算放棄自家后宅了。”
她話里的意思是想將玉樓春與瓊花派切割,畢竟瓊花派里大部分人都是兢兢業業,對于玉樓春的謀劃并非是知情人士。可是歷來從來都如此,站錯了隊后果自負。九如山和其他人門派才不管你們內里如何劃分,反正瓊花派是滅定了,寧殺錯不放過。
“那花海呢?”江莛文又問,“花海難道沒有異動?”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江莛文啊,江莛文,枉你聰明一世小人一時,我跟你說過許多次,花海是支撐瓊花派靈力的來源,除此之外并無特別。你說你,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是啊,莛文,我想這位姐姐也不會騙我們的,既然玉樓春不在瓊花派,那我們還是快點去找他吧。”藍綾拉拉江莛文的袖子小聲說,她倒是挺喜歡對面這小姐姐的,絲毫不懼江莛文,敢懟敢說。
“是啊,聽這小妹妹的話吧!”那女子挑眉,“承認你自作聰明也不為過。”
“我是不是自作聰明,現時下判斷言之過早。范芳,你我交易兩清,互不拖欠,想來往后也沒機會見面,你自己看著辦吧!”江莛文劍眉凌厲說完后就打算帶藍綾折返出去。
“姐姐,我們門派的人都守在外面,你保重!”藍綾抿了抿唇,微帶歉意地提醒范芳。因著玉樓春的所作所為,整個瓊花派都被牽連上,而她又是九如山的人,雙方注定是敵對關系。可她也知范芳和其他弟子很大機會都是無辜的,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出言提醒一句而已。
范芳淡然一笑,“小妹妹有心了,瓊花派立派的目的本不純,應有此劫,我們也不過是命運的一個棋子罷了。身隨人擺布,心有不甘又如何,該是命就得受。不過我喜歡你,雖然江莛文這個人自傲又討厭得很,但我也不介意送你一個人情。玉樓春的心腹去往的方向是無極門所在的位置。”
“無極門?”藍綾抬眸與江莛文對視,都在對方眼里看見疑問。
雖說玉樓春與黎白纓結盟,可玉樓春都得到鑰匙了理應去開啟地宮釋放魔王出來才對,怎么就跟著黎白纓回了無極門呢?他們應當早就收到消息,九如山和其他門派會去攻打無極門的。除非,他有不得不去無極門的理由。例如,無極門才是地宮的入口。或者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何玉樓春一定要把黎白纓拉入局。
“不,這絕無可能。”說話的是第五峰的尹嘯真人,也是這次的指揮之一,“無極門位于麒麟山與無花海之間,它比九如山要晚了約一千年建門派,兩派之間一向相安無事,交情不錯,在祖輩那代甚至也有過聯婚。但是按照麒麟山和無花海的形成時間來說,可以肯定在魔族被除是它們都是尚未成形。因此絕非是地宮的選址,那邊原先就是一個江河。所以玉樓春跟黎白纓回無極門應當有其他理由。”
“尹真人,瓊花派的入口我已經替你們找到了,剩下的你們自行處理也可。我和藍綾就趕去無極門與周青揚真人匯合,順便將這個消息告知那一邊。”江莛文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抓住玉樓春,尋回另一個金環。當然金環一事在場的就只有他和藍綾知曉。
“好,那就勞煩江真人了。”尹嘯也不多廢話,反正江莛文也非自家門派,隨他而去。至于藍綾,出門前空谷峰主已經交代過了,也隨她。
于是乎,藍綾連那聞名東滄的花海都未來得及一看又跟著江莛文坐在飛梭上趕去無極門。
“不知道范姑娘他們會如何呢!”藍綾神色驀地凝重起來,輕嘆道。
“瓊花派里明面上是玉樓春當掌門上,他初登位時也試過殺雞儆猴。不過,掌門這個位子都還沒有坐暖就心急一統天下,未免太著急了點。私底下瓊花派也分了好幾個派系,范芳就是屬于其中一個的,人一多,勾心斗角總避免不了。對于玉樓春的異動他們不是沒有察覺,只不過是打算坐享成果,即使失敗了,他們也有法子保存瓊花派,所以你大不必擔心。”江莛文看著藍綾的眼睛里都閃著光,仿佛她就是他的快樂源泉。
“是就好了。只不過玉樓春既然在無極門,那周師叔那邊就不好對付了。”藍綾這樣說也有道理。無極門向來以武道立規矩,黎白纓跟玉樓春不同,他可是實打實的擔任了無極門的門主差不多九百年了,可以說是基本掌控了整個無極門。而無極門的實力雄厚,便是九如山對上也無必勝的把握,所以才聯合其他門派對抗,以減少自身最低的損失。
“玉樓春這個人詭計多端,黎白纓也不是武夫一介,更何況中間夾著個呂玉嫻,定必出事,我們就拭目以待,看他們狗咬狗。”江莛文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上去既冷情又刻薄。
藍綾伸手撫了撫江莛文的嘴巴,俏皮笑道:“這么好看的唇這樣翹著卻不好,不管黎白纓和玉樓春如何,兩人都是元嬰修士,威力無窮,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切忌急躁,搶回金環就可以了。反正,你記住,我一直都會陪著你。”
江莛文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凝視著藍綾,溫柔至極道:“小綾,等我搶回金華、殺了空音,我就帶你去其他大陸游歷。待你成嬰,我們就成親結回道侶。”
藍綾嘴巴翹出雀躍的弧度,可神情還保有少女的羞澀:“那如果你要飛升呢?你會不會拋下我啊!”
“傻瓜!”江莛文忽然緊緊擁抱她,心滿意足嘆道:“當然不會,只羨鴛鴦不羨仙,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