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可是大姨娘的親孫子,可是有老夫人在場,又有小輩們吵鬧,她一直隱忍不發。這時,見賀蘭子琪不肯承認,她突然站出來,幫二房的人說話:“老爺,人嘴兩張皮,咋說都有理,誰下了毒會主動承認?而且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下毒之人不是顯而易見嗎?要妾身看,老爺實在為難,不如干脆將四少奶奶交由官府,讓官府查辦!”
動真格的了,大姨娘自然幫二少爺說話,可是齊逸凡沒有娘了,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肯幫他們四房出頭。齊逸凡恨由心生,他不能看著賀蘭子琪前去坐牢?當即挑眉開口:“父親,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這是家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況且,此事另有諸多疑點,如不調查清楚就給子琪定罪,只能令親者痛,仇者快,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還望父親三思?!?
聽他說的有道理,侯爺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那就先將四少奶奶關進靜心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探視,等事情調查清楚后,再做發落!”然后又重重的一拍桌子,倏然從椅子上站起:“總之,無論是誰害死了我的孫子,我都將讓他給我的孫子抵命!”
聞聽此言,賀蘭子琪的心猛的提了起來!倘若查不到真兇,用她頂罪,那她可真就冤死了!
這時侯爺掃視了眾人一眼,嚴聲叮囑:“孩子的喪事,一切從簡。還有,這件事誰也不許跟老太爺說,記住了嗎?”
老夫人在旁邊開口:“老爺,這么大的事,怕是瞞不住吧?”
老侯爺也很無奈:“誒!老爺子最喜歡小悅天,一但知道孩子不在了,我怕他受不了打擊!所以,瞞一時算一時吧!”
交待好了一切,老侯爺一臉疲憊的帶著老夫人,及眾位姨娘們紛紛離去。賀蘭子琪也被人押到了靜心堂偏殿。
靜心堂在侯府花園的南側,是府中的一座佛堂,一般府上有犯了錯誤的女眷,通常都被關到靜心堂的偏殿里去。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晚飯時間早就過了,賀蘭子琪也沒吃上晚飯,就被他們關了起來。
靜心堂周圍環境優美,不過地處偏僻,除了初一,十五,及諸佛菩薩的圣誕法會有人燒香外,其它時侯只有負責打掃衛生的小廝會來,所以這里向來安靜,一到夜晚,便更加安靜了。
賀蘭子琪坐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腦海中如過電影一般,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情節,心中郁結難舒。這對她來說是場無妄之災,她不明白,她一直與人為善,也沒害過什么人,到底是誰如此惡毒?不惜殺掉那么可愛的嬰兒,來陷害她?
賀蘭子琪坐在桌旁,望著桌子上的燭火,又想到當時大姨娘幫著二房說話,她和齊逸凡孤立無援的情形,忽然對齊逸凡多了幾分理解,畢竟自從五姨娘死后,他要一個人面對這么多的“豺狼虎犳”,不但要保護自己,還要爭取自己的權益,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其中的艱辛與困難是可想而知的。
大概因為他在這樣的環境和背景下長大,因此才養成了他妖孽腹黑的性子吧?想到在金梅閣,他努力為自己出頭,或許自己也可以學著慢慢原諒他了。
暮色漸深,沒吃晚飯的賀蘭子琪,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她捂著肚子,心情煩燥:雖然因為有嫌疑被關在這里,不過她還沒被定罪吧?竟然到現在連個晚飯都不給她送!什么叫人情冷暖,她算見識到了。
既然不給送,那自已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賀蘭子琪起身開門,沖著門口把守的小廝說道:“我有點餓了,幫我去廚房弄點飯吧!”
那兩個小廝互相對視了一眼,個子稍微矮一點的小廝略顯不快:“這都什么時候了,廚房恐怕早就沒有人了!”
見他這般語氣,賀蘭子琪眉頭一皺:“可是我還沒吃飯呢?”
另外個子稍高一點的小廝倒挺會來事:“四少奶奶,您稍安勿燥,小的這就去廚房給您看看?!?
賀蘭子琪友善的沖他點頭:“有勞了!”
見小廝轉身奔廚房走去,賀蘭子琪斜了一眼那個出口不遜的小廝,面無表情的“砰”的將門關上。
只是,她左等右等都不見小廝將飯菜端進來。有道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她餓的受不了想喝點水,結果一看,屋內連口水都沒有。
她郁悶的想撓墻,卻又毫無辦法,犯罪的沒人權,在那些不知情的下人眼里,恐怕早已認定她就是毒害小少爺的兇手了吧!
賀蘭子琪坐在屋內,忍耐著饑餓的蠶食,又過了好一會兒,高個小廝才將飯菜端了回來。
“四少奶奶,因為大家都在忙小少爺的后事,所以把您吃飯的事情給忘了。”高個小廝掀開托盤的蓋子,從里面端出一碗清湯,和兩個饅頭,放在桌子上:“四少奶奶,讓您久等了,這是廚房為您現做的,您慢慢用吧?!?
看這個小廝比外面那個強多了,至少對自己還算恭敬,賀蘭子琪點了點頭,唇角微揚,神色感激。
待那小廝走后,饑腸轆轆的賀蘭子琪摸起筷子,興奮的上眼一瞅,只見那兩個饅頭,看似挺白,可是都已經起皮了,顯然是剩的,熱過多次那種。
再看那湯,純正的清水煮小白菜,湯面上飄著可憐的幾滴油星,及可以數得過來的小白菜葉,清淡的不行。
這可比平時的伙食差遠了,就算是府中下人的伙食,據賀蘭子琪所知,也是兩菜一湯,比這個好多了,就連府中的狗狗,金妞的伙食都比這個好上很多倍。就算落佩的鳳凰不如雞,可自己不還是四少奶奶,還沒被定罪嗎?這些勢力眼的家伙也太可惡了。
面對不公平待遇,賀蘭子琪幽幽一嘆,有心不吃,可是肚子受不了,只好將饅頭皮剝掉,吃里面干凈的部分。
她嚼著饅頭覺得口干,便拿起湯勺,舀了一口清湯,剛剛拿到面前,沒等喝呢!就見勺中的湯面上,飄著一個墨綠色的小點,她拿到眼前仔細一看,頓時抑郁了!只見上面飄著的居然是只砑蟲。
她甩手將勺中的湯倒在地上,仔細用勺攪了一下那碗小白菜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湯面上居然飄著五六只砑蟲。
看到這里,賀蘭子琪一陣惡寒,差點將饅頭都吐了出來。勿庸置疑,這給她做湯的小白菜,廚房根本就沒洗。
有道是樹倒狐猻散,墻倒眾人推,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賀蘭子琪坐在那里,望著那碗惡心的湯,只覺胸口憋悶的不行,就算她再餓,可是當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也吃不下飯了,用力捏著那饅頭,委屈的好想哭。
“吱……”房門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之下被人給打開了。
賀蘭子琪心頭的火氣正旺,正無處發泄呢!以為是那小廝進來了,想也沒想,直接用饅頭招呼上去。
來人沒想到一進屋,迎面便被來“暗器”,吃驚的同時,伸手一把地“暗器”接住,拿到眼神一瞅,居然是個剝了皮的蝕頭,登時又好氣,又好笑:“娘子的火氣好大?。∥铱墒呛眯慕o你送好吃的來了,你這樣謀害親夫可不好啊!”說著回手將門關好。
一聽聲音不對,賀蘭子琪驚愕的抬頭,見是齊逸凡,登時訝道:“怎么是你?”
齊逸凡的目光是溫和的,笑容是明媚的,可聲音卻帶著幾分邪魅:“我的娘子被軟禁了,別人不心疼,我還心疼呢!知道你沒吃飯,特意給你送飯來了?!闭f著將手往前一舉。
賀蘭子琪這才發現,他的手中提著食盒。
如果吳媽還在府中的話,她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送飯的,可現在吳媽不在,沒想到齊逸凡還想著她,這使得她的心情逐漸好了起來。
齊逸凡走到桌前,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賀蘭子琪朝齊逸凡的身后看了看,沒見小廝進來,奇怪道:“侯爺不是說不許任何人看我嗎?他們怎么放你進來了?”
齊逸凡極其自然的,壞壞的一刮她的鼻子,取笑道:“傻丫頭,他們怎么會放?是我點了他們的昏睡穴而已?!?
“請注意身份,你別總對我動手動腳的!”賀蘭子琪說的義正嚴辭,卻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被他刮過的鼻子,臉頰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兩片紅霞。
齊逸凡也不跟她計較,這時看到了桌子上剩下的一個饅頭,和那碗清湯,忽然抬頭,語氣中帶了薄怒:“他們就給你吃這個?”
賀蘭子琪唇角一抽,苦笑道:“那你以為還能吃大魚大肉啊!”
“他們都是什么東西,竟敢這么虐待我的子琪!”齊逸凡打開窗子,將饅頭和清湯統統扔出窗外,然后打開食盒,將一盤盤精美的菜肴和點心端了出來,放到賀蘭子琪的面前:“子琪,別難過,咱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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