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少卿一抬頭,就瞧見一個白人大帥比拿著一杯奶茶在那里跟他打招呼。
“這么巧?”他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打算來找奎師那的,只不過蘇緣櫻的事情把他腦子搞混了。現(xiàn)在能誤打誤撞碰到,不得不說是緣分。
“嗯?巧?”奎師那眉頭一皺,“你不是來找我的?”
看他那委屈的樣子,宋少卿連忙道:“呃……不是,我就是來找你的。”
奎師那聞言瞬間喜笑顏開:“是嘛,那真是太好了,我正無聊呢!”
“你的戲拍完了?”宋少卿問道。
“嗨,別提了,”奎師那道,“我來了之后才知道是我搞錯了,我的戲明天才開拍,今天根本沒我的事。”
他這里說的“我搞錯了”指的是他的白馬化身搞錯了,當然,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
不過這點事情根本影響不到他的樂觀:“你現(xiàn)在有事嗎?沒事咱們?nèi)ズ纫槐俊?
“我……沒事。”宋少卿心里也亂著呢,便同意了他的邀請。
兩人出了宋城,讓宋家司機帶他們?nèi)チ碎g會員制酒吧。
結(jié)果才進去,就看見吧臺上坐著一個熟人。
“唉,這是趕了什么巧了?”奎師那欣喜地上去打招呼,“嘿!虞!”
“昂?”醉醺醺的虞一博抬起頭,盯著奎師那看了好一會兒,“哦,是你,你也是這邊的會員?”
“對啊。”奎師那點點頭。其實是宋少卿剛給他辦的。
“那正好,來來來,”虞一博招呼他坐下,然后對酒保道,“把我存的那個拿出來。”
“你要請我喝什么酒啊?”奎師那好奇道。
醉醺醺的虞一博得意一笑:“好東西。”
這時,酒保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瓶酒。
奎師那眼神好,一下就看到了瓶身上寫著:紅星二鍋頭。
“這……”他還以為會是什么珍稀的洋酒呢。
身為一個毛子國人,他自然也是喜歡喝酒的,好酒也嘗過不少,但真是沒想到虞一博居然在柜臺上存了一瓶二鍋頭。
這是個什么操作?
“怎么?看不起咱們花國的酒?我跟你說,這可是國寶……”已經(jīng)醉了的虞一博說話已經(jīng)有些沒條理了,他主動給奎師那倒了一杯,“來,干了!”
“好。”奎師那自然不會嫌棄,他端起酒杯一口就悶了下去。
本來嘛,他以為二鍋頭烈雖烈,但還不至于讓他上頭。但是這一杯下去,頓時一股氣直沖后腦勺,然后在腦子里打了個轉(zhuǎn)從鼻子里鉆了出來。
當時他白人特有的白皙皮膚直接變成了熟透的小龍蝦色:“блядь!這什么鬼?”
“哈哈哈……”虞一博看他這樣子,頓時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直接從凳子上滑了下去。
好在宋少卿眼疾手快架住了他,不然就摔在地上了。
宋少卿看出來他醉的厲害,便將他抬到了一旁的卡座中,奎師那則拿著二鍋頭和酒杯跟了過來。
“喂,虞,你這不是一般的二鍋頭吧,怎么那么兇?”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這次刺激得他把舌頭都吐出來了,還發(fā)出“噫噫”的聲音。
醉醺醺的虞一博見狀笑道:“這是我一個粉絲送我的,其實這酒吧的會員資格也是他送我的,我也不知道這酒是什么來頭,總之就是夠勁,任你是酒鬼轉(zhuǎn)世,三杯也要倒,哈哈哈哈……”
“這么厲害?”奎師那驚嘆道,然后又喝了一口。
“嘶——”這次他脖子都縮起來了,臉也比之前還要紅,“夠GIAO!”
他本來是想說“夠勁”的,結(jié)果大舌頭了。
這模樣刺激得虞一博捧腹大笑,但是笑著笑著,他忽然就哭了起來。
宋少卿關(guān)心道:“你怎么了?”
奎師那也大著舌頭問道:“zou什么不開胸的嗎?”
也許是喝醉了的緣故,又或許是面對陌生人沒那么多顧忌,虞一博忽然道:“我的女兒其實不是我的女兒。”
聽到這話,宋少卿當時心中就是一突:【臥槽!他這什么意思?說給我聽的?他認出我來了?】
而奎師那也是心中一緊:【臥槽!他發(fā)現(xiàn)那是我的化身之一了?】
兩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都緊張地看著虞一博。
“你這是什么意思?”宋少卿小心翼翼地問道。
虞一博喃喃道:“我知道的,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的,我跟她青梅竹馬,她喜歡他我怎么會不知道?……”
他、黃小雨、宋少卿三個人當年形影不離,三人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普通朋友。
他們兩個都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們。那時候還小,他們都還不懂什么叫做“愛”,只是很懵懂的感情。
所以他對外宣稱她是自己女朋友的時候,她沒有否認。
后來那一夜的沖動也是因此。
發(fā)現(xiàn)那件事之后,虞一博就一直在想,是不是那兩個人才是一對?自己才是那個搗亂的第三者?
這樣的想法,在得知宋少卿的死訊之后升到了最高頂點。
所以他不顧一切,帶著她逃離了京城,用自己的青春、健康去對她做出“補償”。
漸漸地,兩人似乎忘記了最初的想法,彼此之間都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戀人。沒有人揭穿,他們過得就像是真的一家人一般。
他也一直沉浸在這份“幸福”當中。
直到虞一博無意間看到宋云舞的樣子,那赤裸裸的現(xiàn)實撕碎了他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讓他無法逃避現(xiàn)實。
所以,他彷徨了,迷茫了,感覺自己卑微得像一條狗。
“啪!”忽然一聲拍桌子的聲音打斷了正在講述自己心路歷程的虞一博。
他和奎師那都是嚇了一跳,奎師那手里的酒都灑出來了,而他也是一臉懵逼地看向拍桌子的人。
眼前是一張憤怒的臉,宋少卿一把抓住虞一博的衣領(lǐng),罵道:“你個驢蛋!漫畫畫多了腦子出問題了吧!?瞎腦補什么啊!”
“啊?”虞一博被他罵得清醒了一些,不過還是搞不懂,“你干嘛……”
“老子在罵你啊,你個羊駝!”
“驢蛋?羊駝?”這熟悉的感覺,虞一博仿佛回到了學生時期,那時候宋少卿最喜歡的就是罵人驢蛋和羊駝了。
“跟她一起生活了15年的是你!孩子喊了15年爸爸的也是你!這踏馬難道是假的嗎?”宋少卿眼睛都紅了,“人家撐死了也就是一天的感情,比得上你們15年的相濡以沫?區(qū)區(qū)血緣關(guān)系,比得上你15年的養(yǎng)育之恩?你對孩子不好嗎?為什么不相信孩子也是愛你的?那男人對你老婆來說頂多就是個前男友,是過去式了,那就是個屁!你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羊駝!你的腦子里裝的是驢蛋嗎?”
“唉唉唉,”眼看著宋少卿的口水都要噴虞一博一臉了,奎師那連忙制止,“別那么激動,你那么激動干什么?”
“我……”宋少卿啞然,他松開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我就是氣不過,怎么會有那么傻的人?”
他寧愿不和自己的親生骨肉相認都想要成全他們,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虞一博在糾結(jié)這些,他怎么能不氣?當然也有看到自己死黨如此怯懦的怒其不爭。
“你自信一點啊!你老婆這些年來,有提過那個男人一句嗎?”
“有的。”虞一博雖然被嚇傻了,但聽到這個問題還是老實地點點頭
“……”宋少卿后面的話直接被他給堵死了。
“她每年清明都會給他去上香。”虞一博接著道。
“你怎么了?”奎師那問宋少卿,“怎么臉比我還紅?你也喝酒了?”
宋少卿搖搖頭,他這是想要吐血。
剛想給人家灌點雞湯,誰曉得居然被反懟了一下,這真的要岔氣了。
“總……總而言之,”他順了順氣,對虞一博道,“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一個人在這里瞎想,回去好好看看你的老婆,你的女兒,她們是獨屬于你的家人,沒有人能搶走你們15年的羈絆,哪怕是孩子的生父也沒有資格。”
虞一博面容呆滯,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少卿見他這樣,也懶得多說,搶過奎師那手中的二鍋頭倒了一杯就悶了下去,想要沖散心頭的郁悶。
結(jié)果才下肚,他的眼睛就瞪得跟個金魚一樣。
“這酒……有點東西。”
然后啪地一下就倒在了沙發(fā)上。
“哈哈哈,你也太弱了!”奎師那見狀大笑。
“啪”忽然他瞥見虞一博也倒了,他們來之前虞一博就喝到坐不穩(wěn)了,會倒也是意料之中。
只剩奎師那拿回二鍋頭接著喝了起來:“嘶——咂咂咂,給力,不過宋怎么知道是15年的?虞剛剛有說具體年份嗎?哎呀,不管了,反正第一化身日子過得好就行。”
……
第二天一早,宋少卿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就覺得一陣頭疼。這是宿醉的后遺癥。
那二鍋頭是什么鬼?他這個進化者竟然都頂不住。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男人的臉:“你醒啦。”
“挖槽!”宋少卿嚇得從床上跌了下去。
站在床邊的奎師那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那么恐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