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比幾名下凡神仙晚上多少的，跟著發現了天上的異狀。
“哈哈！”
扯開身上甲冑，亮出身上明顯黯淡不少的金龍紋身，程咬金衝秦叔寶、尉遲恭豪放一笑。
“定遠王殿下真是神機妙算，說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果然沒有半分錯誤。
兩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秦叔寶、尉遲恭默默點頭，三人相交多年，對於彼此想法心思都無比了解。
無需交流，兩人就自然而然地站到了程咬金身後，分立左右，放出突破先天的氣勢，爲其護法助陣。
“兒郎們，幫我押住陣腳，不要讓百姓生亂受傷！
今天定遠王殿下和我老程給你們加餐……”
環視四周，衝著那些身披玄甲的軍卒又是一聲大笑。
程咬金兩隻手臂在身前一個交叉，筋肉高高隆起如山，將衣衫徹底撐破。
渾身氣勢毫無保留地徹底放開。
那兩條小小金龍又一次活了過來，在身上瘋狂遊走。
最後虛虛一震，擺脫了身體束縛，飛天向上而去。
一道洶涌颶風無中生出，被兩條盤旋扭轉的金龍帶擎著扶搖之上。
氣勢，驚人無比！
上回與木吒一戰，李修道打入他體內的龍氣之力已經消耗大半。
按說不該再有這等威勢。
但是……
雖然僅僅相隔三兩日，但程咬金的實力也遠不是之前可以比擬。
有過上回經驗，對於如何利用發揮人道龍氣無疑也更加了然。
更何況，這回秦叔寶、尉遲恭這兩人也已經突破先天。
兩人並肩站在一起，無形中就契合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玄機，將其氣勢憑空向上拔高一層境界。
氣旋越升越上，愈來愈大。
到得後面，已經不再是一道龍捲旋風，而是化爲一層薄而堅韌的氣膜。
在離街數十丈的半空當中鋪陳開來。
面積攤得這麼大，本就比先前弱上不少的兩條金龍顏色再次一淡。
已經完全看不出具體形態，僅僅能夠看到一抹淡淡金色在無形氣膜上緩緩流動。
程咬金面容一肅，丹田提氣，厲聲暴喝道。
“起！”
龍頭與氣膜狠狠撞擊在一起。
氣膜深深向下凹進去一個大坑。
沒有什麼驚人的聲響，然而程咬金三人身形卻是同時齊齊向下一墜，陷入地下足足半尺。
青石鋪就的街道，頓時裂開一張巨大蛛網，而且還在不斷飛速擴張延伸。
僅僅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蔓延至整條千步廊道。
龍頭墜速頓時一緩。
只是……
正當這時，一具遠比龍頭來得碩長的屍首跟著降落而下。
因爲份量更重，聲勢還要更盛。
若是兩股力道疊加到一起。
其後果，不難想象。
深深呼吸一口，提起最後一口氣，程咬金緊咬牙關，幾乎要將眼眶瞪裂，臉孔徹底漲成豬肝，胳膊死命向上舉起。
“再起！”
氣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向上，恢復原先平整狀態。
龍身狠狠砸下。
“噗！”
氣勁餘波所致，程咬金、秦叔寶尉遲恭面上一紅。
齊齊嘔出一大口鮮血，將胸前腳下噴成一片血污。
六隻樑柱也似的粗壯胳膊更是無力鬆鬆下垂，再提不起分毫。
觸目驚心。
這回，他們三個可是真正筋疲力盡，再使不出丁點兒力氣了。
不過效果也是極爲明顯。
氣膜緩緩下滑，落至腳邊，然後徹底消散無形。
龍頭、龍身，鬆散地躺臥在千步廊道之上，佔據了大半個街面。
“龍！”
“真的是龍！”
“原來神龍也會死……”
……
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渭河龍王的原身實在太過龐大，差不多有著十數丈長短，不比尋常小山丘短小多少。
就算玄甲軍竭力維持秩序，想要將他們隔離出來，也不能完全隔絕。
更何況……
就連這些玄甲軍，也抑制不住自身的情緒。
他們過來之前，可不知道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看著傳說中的神龍，就這樣“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
那種震驚與好奇之心，不會比尋常的市井百姓好上多少。
但是……
緊隨其後，他們胸中就升起無以倫比的自豪之情。
渭河龍王如此龐大，又從這麼高的空中墜下，帶來的衝擊力怕不是數十上百萬斤不止。
但是卻被程咬金三人直接化解於無形，沒有傷到哪怕一座房屋與一個百姓。
如此武力，除去我泱泱大唐之外，還有哪個王朝能夠做到。
就算是天上仙神，我大唐也可一戰！
比起玄甲軍那幾乎要洋溢出來的豪情，旁觀的其他人，思緒感情就要複雜許多了。
望著渭河龍王身首兩分的淒厲死狀，南海龍王敖欽嘆息一聲，神情與聲音顯見得都有些低沉。
“我龍族又少一員……”
渭河龍王算計同族，受此重刑，也是罪有應得。
但是同爲龍族，看到他就這樣被玉帝輕輕飄飄一句話奪取了性命。
南海龍王敖欽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這些大唐兵丁，收納整理他的屍身是爲的什麼……”
北海龍王敖順關注的重點另有不同，這些凡人居然能夠預測準時間、地點，已經足以令人意外了。
而且他們花費了這麼大力氣周章，絕不可能只是爲了防止傷損到幾間房屋那麼簡單。
“對了，還有那個什麼李修道又在哪裡？！”
北海龍王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西海龍王敖閏，他對渭河、涇河兩名龍王之間的紛爭恩怨內鬥，並不感興趣。
他這回出現，主要是想借機看看收容了小白龍敖烈的李修道到底是什麼模樣。
沒想到結果只是看到了三員凡間武將，至於正主兒，居然連根毛都沒有看到。
“大哥……”
三人心思各異，卻不見身爲老大的東海龍王敖廣發表觀點，不由心生好奇，轉頭看去。
敖廣身爲龍族家長，四海之尊，除去對上孫悟空等寥寥幾次外，平日裡向來十分注重自家的儀容氣度。
以免丟了龍族自上古洪荒時傳承下來的臉面。
但是現在……
就見他目露兇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死死盯著某處。
“哪吒！”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