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將士驚恐不已:“如此相拼,我等豈不若飛蛾撲火!”
白起又大笑:“火沒有,不過水卻可一用!”遂命司馬靳率軍三萬虛戰(zhàn)誘敵,卻暗自遣兩萬軍士於鄢西百里處築壩蓄兩水以灌之,淹死楚軍民數(shù)十萬人。乘勢攻取西陵(今湖北宜昌)。翌年,攻克楚都郢(今湖北江陵西北),焚燒了楚王的墳墓夷陵(今湖北宜昌縣西南)。接著白起率軍溯江而上,克巫(今四川巫山北),順勢南下定黔中(今湖南西部)。
楚王落荒而逃,只得遷都於陳(今河南淮陽),仍稱作郢。楚王遷都到陳後,聚集楚東地的武裝,僅得殘軍十餘萬人,向西雖然奪回了被秦佔去的江旁十五個邑,但已元氣大傷,從此失去了同秦抗衡的能力。
白起率軍凱旋而歸。秦王大行封賞,尤其對白起,那是重重地獎賞呀!
“賞金萬兩,良田萬傾,賜爵‘武安君’……”御使宣旨完畢,白起卻一下跪在了地上:“大王,臣不要這些封賞!”
這下將秦王及衆(zhòng)臣都嚇了一跳:“武安君,爲何?是嫌寡人給得少了嗎?”
“大王給的乃是重賞,但臣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麼?”見白起吞吞吐吐,秦王急道:“白起將軍功勞蓋世,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在秦王的催促下,白起鼓起勇氣,拜伏於地,喃喃地說:“臣只要公主!”
秦王的臉色頓然大變:“什麼,你說什麼?寡人沒有聽錯吧?”
白起輕輕搖了搖頭:“大王沒有聽錯,臣不要任何封賞,臣只要迎娶公主……”
秦王哈哈笑道:“武安君,這人人都知道,怎麼就你一人不知呢?公主已有人家,豈能再論婚配?”
白起的臉色頓時一變,顫聲道:“臣不知!”
“那好,”秦王指著羣臣道:“一會兒你問問他們,便知了!”
“臣乞大王當面說明。”
“哦,如此。寡人記得早就跟你說過,公主已許配趙王!”
白起的眼光頓時射向范雎,範睢笑道:“公主雖未與趙王正式訂親,但大王確實早有意向了。”說著向白起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說:“你讓我拖延公主的婚期,我可辦了!”
白起道:“這怎麼可能?趙國乃是我大秦之勁敵,送公主去趙國,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秦王頓時面露怒色:“武安君,你管得多了,此乃寡人之家事!”
“大王家事便是國事!公主一旦成爲人質(zhì),震動的將是整個秦國!”
秦王笑了起來:“武安君,謝謝你爲寡人分憂!只是公主嫁到趙國,便會成爲趙國的**,就會母儀天下,她的子孫便是趙國未來的國君,怎會成爲人質(zhì)?”
“這只是設想,一切都還未成定數(shù),請大王不要讓公主走此一險!”
秦王擺了擺手:“武安君,和親之事醞釀已久,只差一席定親宴了!”
白起瞪圓了雙眼:“大王,那時是我大秦與強楚相爭,恐趙國在身後生事,故好言安撫。現(xiàn)楚國已平,已沒必要再犧牲公主……”
秦王怒道:“公主乃寡人的心頭肉,寧犧牲國家也不會犧牲公主!武安君,你累了,好好歇息歇息吧!”
正在這時,軍使來報:“上黨郡守馮亭不降秦國,反降趙國!”
秦王頓時臉色大變,滿堂文武也爲之震驚。秦王怒道:“吾損兵折將,卻讓趙國揀了便宜!”
白起立即道:“大王,臣願引兵奪回上黨!”
秦王看了白起一眼,說道:“武安君,你遠征疲憊,應做休息,就讓王齕將軍去吧。”
秦昭王四十二年(公元前二六二年),秦伐韓,取少曲(今河南濟源市東北少水彎曲處)、高平(今山西省高平市)。四十三年攻取韓的陘(今山西曲沃東北)。四十四年攻取韓太行山以南的南陽地,企圖截斷韓的上黨與本土的聯(lián)繫。四十五年攻取韓國野王(今河南沁陽)等十城,把韓國的上黨與本土聯(lián)繫完全截斷了。
韓王讓上黨郡守馮亭把上黨獻給秦國以求秦息兵。馮亭不聽,卻決定把上黨郡十七縣獻給趙國。
此時趙國的惠文王已死,由其子孝成王繼位。孝成王想得到這片土地,徵求臣下的意見,平陽君趙豹主張不受,因爲會引起秦國來攻,平原君趙勝與趙禹主張接受。
結果趙國接受馮亭獻地,趙封馮亭爲華陽君,食萬戶城三座,封縣令三個千戶城,官民賜爵三級。趙國於是派軍隊取上黨,派廉頗率軍駐守長平,以防備秦軍來攻。
這樣,戰(zhàn)國時期最大最殘忍的一次戰(zhàn)爭的導火線就點燃了起來!
上黨之地入了趙國,秦當然不甘心,秦王立即派左庶長王齕攻趙長平。趙將廉頗知秦遠道來攻,欲速戰(zhàn),就採用堅壁高壘以待秦軍疲睏,然後再反擊的策略。廉頗堅守三年不出擊,秦軍不能進。
這樣,秦國的經(jīng)濟便不堪重負了。秦王急問計於範瞧:“範愛卿,此戰(zhàn)還能打嗎?”
範瞧道:“戰(zhàn)已至此,是不能輕易罷休的!”
“那當如何是好?”
“廉頗乃趙之名將,大王當派一員能壓得住他的將領!”
“那位將軍可當此任?”
範瞧輕輕搖頭。
秦王頓然急道:“這怎麼可能,我大秦猛將如雲(yún),還怕廉頗不成?”
“猛將不需如雲(yún),只需一個即可!”
“你把廉頗說得太大了,寡人就不信他能比得寡人的武安君!”
範瞧笑道:“當然比不了!武安君白起乃世間第一梟將,無人可及!”
秦王也笑了:“這不就成了!”秦王嘆了一聲:“此戰(zhàn)本不想用武安君,看來不用他還真不行!”
“用他也不行!”範瞧道。
秦王打了個寒戰(zhàn):“爲何?”
“白起、廉頗皆爲當世梟將,白起並不能完全壓制廉頗。用白起雖不至敗,但難以全勝。”
“哦,愛卿,你說誰能完全壓制廉頗?”
“武安君都不能壓制,何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