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行屍即使合九極之數煉成三十六變的分體,想要打開蓮花還是需要些時間的。更何況分體似乎對於火雲道人的屍身並不滿意,想要先得到聆兮的肉體,再將她的肉體同化,得到更好的分體後才合九極之數煉出完美分體。”
牛聖嬰道:“即使這樣,我們也要快想些對策。一旦分體發現他們打不開佛蓮,直接合爲完美的分體,到時聆兮的佛蓮不一定能在一具仙屍的攻擊下維持多久了。”
李靖沉思了片刻,道:“有道理,我們還不知道那母屍的完美分體到底能達到什麼道行,放任不管太長時間的話,太過冒險了。”
牛聖嬰道:“那你能不能像救出我一樣,把兩人都從鎮屍塔中帶出來呢?”
李靖搖頭道:“不行,可以救人的傀儡只有一個,救你的時候已經用掉了?!?
牛聖嬰抓了抓頭髮,道:“那我們怎麼辦,進入鎮屍塔,我們不是分體的對手,如果現在想要逃走的話,我是斷然做不到的,墨兒和聆兮都還在鎮屍塔中?!?
李靖苦笑道:“我也感覺如此,現在我們完全陷入了死局,想要逃生簡直無望?!?
牛聖嬰想了想道:“那就丟卒保帥吧。我吸引山神的注意力,你趁機會逃出去,想辦法找人搭救我們。我自有保命的底牌,但你要快些回來,即使我能堅持,聆兮的佛蓮也保護不了兩個女孩多少時間?!?
李靖搖頭道:“這個方法行不通。先不說我能不能找到願意涉險幫我們的人,單單是這火雲觀我們都出不去。你以爲我們知道了鎮屍塔內部的秘密,母屍還有興趣和我們玩這些過家家的遊戲嗎?火雲觀外那數萬的行屍就足以困住我們了?!?
“什麼行屍?所有的行屍不都在鎮屍塔中嗎?這方圓百里連屍霧都沒有呢。”牛聖嬰大驚。
李靖搖頭道:“看來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事情。來,我給你看個東西,千萬不要吐出來?!?
說著,李靖帶著狐疑的牛聖嬰來到鎮屍塔的前面,李靖道:“你以爲這鎮屍塔只是爲了容納行屍嗎?它還有一個作用!”說罷,李靖口吐昊天塔,昊天塔化作一道銀光,砸向鎮屍塔。
“咔嚓咔嚓——”鎮屍塔的石皮開始出現裂痕,並不斷擴大。但隨後牛聖嬰發現碎裂的並不是鎮屍塔的石皮,而是整個空間!牛聖嬰感覺到,一股覆蓋在空間上的東西被昊天塔擊碎了,因爲這東西原來太大,太完美無暇,以至於牛聖嬰從沒有發現過它的存在。
而現在它被李靖的昊天塔擊出了裂痕,牛聖嬰才發現,自己所在的空間竟一直被這奇怪的東西包裹著。
裂痕碎開,牛聖嬰看到了屍氣,伸手不見五指的屍氣!
裂痕越來越大,一直蔓延到牛聖嬰都看不到的遠方。
最終那奇怪的東西徹底碎掉了。
整個空間的都回到了它本來的樣子。
牛聖嬰看到,原本一點屍氣都沒有火雲觀竟充斥著黑霧,原本乾淨平整的地上竟遍佈鮮血,原本同以前並無區別的火
雲觀,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乾涸的鮮血將土地都染紅了。
怪不得,火雲觀看起來一如往常,只是像弟子們都憑空消失了一樣,原來那寫表象都是幻覺。李靖將鎮屍塔覆蓋在整個小火焰山的幻術擊碎,牛聖嬰覺得原本很多事情都解釋的通了。
比如墨兒說月亮被什麼東西遮住了。再看天空,除了屍霧外,哪裡還有月亮的影子?
當牛聖嬰在看向鎮屍塔時,只覺得胃中翻江倒海,猛然彎腰吐了出來。
那鎮屍塔哪裡是玉質石料做出的,分明是用數不盡的人類屍骨堆砌成的!整個鎮屍塔,全部都是流淌著血水的屍骨。殘肢,斷手,甚至人的頭顱,都是鎮屍塔的一磚一瓦!
有的屍骨早就變成了行屍,手腳不停地擺動,想要從屍骨堆中爬出來,但也只是讓鎮屍塔的樣子更加讓人噁心罷了。
牛聖嬰吃過人,甚至用過不止一種方法,但這種讓人反胃的東西卻是第一次見到!
那玉質石料都是這些屍骨,只是被幻術遮蓋住了,牛聖嬰看不出而已。怪不得觸碰之後會有血液粘在手上,墨兒不願意觸碰玉質石料,還有在鎮屍塔二層摔下時,周圍只有斷肢,沒有這玉質石料,都能解釋通了。
至於行屍能從玉質石料中出現,那更好解釋,這行屍本就是那石料,它們從屍骨堆中掙扎出來,幻術無法覆蓋在它們身上,這才被牛聖嬰看到。
想到自己先前竟一直踩在這種東西上面,牛聖嬰心中又是一陣反胃。
這堆砌成鎮屍塔的屍骨,應該都是四肢不完整,戰鬥力低下的行屍,就如同牛聖嬰在鎮屍塔第二層所遇到的那羣行屍一樣。
牛聖嬰隨即想起,墨兒似乎能看透這鎮屍塔設下的幻術,無論是天上虛假的月亮,還是鎮屍塔的原樣。墨兒明明道行低於自己,爲什麼自己看不透,她卻能呢?
而且,身處幻境之中牛聖嬰知道這幻境有多逼真,多能掩人耳目,如果說只是爲了留住自己三人的話,未免有些小材大用。自己,李靖,墨兒三人才不過人到三四重天的道行,母屍想抓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何必擺了這個局呢?
牛聖嬰覺得,這鎮屍塔所形成的幻境真正的目的並不是針對自己,自己只是順便被帶進了這個局中。關於這鎮屍塔,牛聖嬰突然有了一絲想法。聽火雲道人的說法,母屍似乎全部都走了,只留下這鎮屍塔。
這被他們留在行程中的鎮屍塔倒更像是一個補給站,一個據點,或是利用一路上所有的鎮屍塔形成一個給三具母屍輸送什麼東西的運輸線。但到底是什麼,牛聖嬰定然是不知道的。
李靖打斷了牛聖嬰的思考,道:“看到了吧,從屍霧就可以推斷,現在火雲觀外全是行屍,我們現在就是在一個沒有退路的死局中,只能進,不能退?!?
“進?怎麼進?”牛聖嬰道,“一個火雲道人就已經能殺死我們百次了,加上八具母屍分體,我們毫無勝算!”
李靖道:“你沒有任何可以逆轉的底牌嗎?”
牛聖嬰搖頭道:“沒有,你呢?先前的那具人帝屍身做的傀儡呢?”
李靖道:“依我們現在的道行,根本無法使用?!?
這是牛聖嬰意料之中的結果。
牛聖嬰沉默了。過了很久,牛聖嬰問李靖:“你願不願意跟我賭一把?”
李靖問道:“怎麼賭?”
牛聖嬰俯近李靖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李靖皺眉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牛聖嬰嘆氣道:“不到一成。我對佛修根本不瞭解,這麼做到底會有怎麼樣的結果根本無法預測。萬一失敗,我們四人都要死在這裡?!?
李靖笑道:“那如果不賭我們還是難逃一死,不是嗎?你的想法雖然大膽,但也是我們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機會了?!?
牛聖嬰點頭道:“不錯,反正都是死局,我們就賭一把,說不定能絕處逢生!”
“好!”李靖轉身走向鎮屍塔,道:“我們殺回去!”
再次回到鎮屍塔的第一層,牛聖嬰遠遠沒有第一次來時從容。因爲幻術被破,牛聖嬰現在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屍骨做的牆壁上,鮮血淋淋,甚至還有能動的行屍努力想向自己爬去,牛聖嬰皺緊了眉頭,努力不讓自己再吐出來。
李靖臉色也不好看,但必牛聖嬰好多了,道:“沒關係,時間一長就習慣了?!迸B}嬰點點頭。
有了第一次來這裡的經驗,牛聖嬰對於鎮屍塔的構造還是有些簡單的印象的。他本想直接找到通向地下一層的入口,但牛聖嬰在二層亂走了很遠,導致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從哪裡掉下來的了。
李靖進入鎮屍塔的方式和牛聖嬰差不多,因此他也沒有找到通向地下一層的路,所以他提議,按原路走,先上二層,找到從二層掉落下去的地方,這樣就能到達鎮屍塔的底層。
於是牛聖嬰帶著李靖來到了那個石階。那石階無疑與鎮屍塔其他部分一樣,也是屍骨堆成。看著那屍骨,想到接下來還要一直將這些東西踩在腳下,牛聖嬰真的沒有踏上去的勇氣了。當時墨兒究竟有多堅定的信念纔跟不知情的自己走了上去?!
牛聖嬰咬咬牙,還是一腳踏上去了。一些能動的行屍肢體,開始抓住牛聖嬰的腳,但力道並不大,如同一個個病入膏肓的人。只是這更讓牛聖嬰感覺到噁心!
牛聖嬰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登上了鎮屍塔的第二層。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當牛聖嬰真正到第二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再次吐了。牛聖嬰相信,九天十地,最噁心的地方就是鎮妖塔,而鎮妖塔最噁心的地方就是這第二層。
第一層還有土地,第二層則完全是由屍骨堆成了,無論是牆壁,地板,還是塔頂,都是屍骨!這個視覺的衝擊力讓李靖都彎下腰乾嘔了兩聲。
李靖頭上的汗珠啪啪直掉,艱難地說到:“牛聖嬰,快帶路吧,我也快堅持不住了?!迸B}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道:“我知道!”很快,牛聖嬰憑藉著記憶找到了和墨兒掉落下去的那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