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下山,沙漠裡的氣溫迅速下降,白天可怕的炎熱成了往事,四下裡很快涼爽下來。
歐陽自遠卻只是嘆息。
氣候如此合適,但天卻已經(jīng)黑了,這沙漠行軍還真是彆扭,能走的氣候天黑了,天不黑時卻熱的不能走。
趙天成匆匆來到歐陽自遠身邊,說道:“末將的嚮導(dǎo)建議,要全軍迅速升火,他說道再過一會兒,只怕大家都要凍的受不了了。”
歐陽自遠苦笑一聲,心想這等怪事,也就是沙漠裡纔有吧,既然嚮導(dǎo)如此說,也只能聽他們的,他又吩咐道:“將嚮導(dǎo)集中起來,好生安頓,明天早上找一個合適的嚮導(dǎo)給全軍當(dāng)嚮導(dǎo)。”
趙天成點頭。他也明白,在全軍中,和水一樣重要的就是嚮導(dǎo)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嚮導(dǎo)比水還重要,因爲(wèi)沒了嚮導(dǎo),就算有再多的水也可能會渴死在沙漠裡!
“末將這就去安排。”趙天成答道。
就在二人對話這個功夫,氣溫已經(jīng)明顯下降,由原來的涼爽宜人變成了寒氣陣陣,趙天成見嚮導(dǎo)所言不虛,急急的自去安排。
這一回,帳篷總算是能完整的支起來了。士卒們紛紛鑽入帳篷,各種植物和白天烤乾的馬糞被點燃,沙漠上東一堆西一堆的到處都是火光。
歐陽自遠沿著營寨走了一圈,見營寨已經(jīng)安置的差不多了,於是掉頭往回去,才走數(shù)步,身邊一個帳篷前卻有人輕叫了他一聲。
歐陽自遠腳步一順,向那帳篷走去,毫不猶豫的鑽進了帳篷。
他今晚就安頓在這個帳篷裡了,因爲(wèi)這個帳篷是柳千惠的帳篷。
帳內(nèi),柳千惠和歐陽自遠相擁著,二人用體溫溫暖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其實也有很多話,但這些話,彼此都很清楚,所以他們根本不必說什麼,只要相擁在一起就可以了。
帳外漸漸安靜下來,歐陽自遠正要朦朧睡去,卻聽帳外有人輕叫道:“柳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歐陽自遠和柳千惠一起笑了起來。
然後,一個瘦小的身影走進來,並沒有猶豫,直接擠到了歐陽自遠的身邊。
好在三人打的是地鋪,要是用的是牀,只怕真的要用石頭剪子布的遊戲來決定誰在牀上了。
歐陽自遠就在兩對**間睡了一夜。雖然擠了些,但他睡的的確很舒服。這種舒服,真的是誰試誰知道。
寅時過半,帳外就已經(jīng)開始熱鬧起來。
雖然此時天還黑著,但所有人都要做好準(zhǔn)備了。因爲(wèi)如果等天亮了再行動,那麼走不上多久,就又要經(jīng)歷昨天那可怕的炎熱,所以,漢軍只能早早的起來,天色只要能看到路就啓程,太陽升起後就準(zhǔn)備休息。這就是沙漠裡行軍的特點。
歐陽自遠和兩個女子起了牀,還沒等他完全坐起,帳外卻有人大聲發(fā)問:“歐陽將軍在不在這裡?”
歐陽自遠聽得是趙天成的聲音,急忙答道:“在,請稍等。。。。。。”
“歐陽將軍,請快出來,有急事!”趙天成在帳外大著嗓子叫道。
歐陽自遠連鞋都沒穿,赤著腳直接衝出帳外。
趙天成雖然不知道莫爾蘭在帳內(nèi),但他不會想不到在這樣大家都剛起牀的時候,在柳千惠的帳內(nèi),歐陽自遠也好,柳千惠也好,的確都需要一點時間來穿上衣服,但趙天成卻直接打斷歐陽自遠的話要歐陽自遠出來,這絕對是有極爲(wèi)緊急的事情。
趙天成可不是一個忙三火四的人,他要有這樣的表現(xiàn),最好是以最快速度出來,因爲(wèi)他要說的事情只怕比你想象的還要緊急的多。
事實證明,歐陽自遠沒有判斷錯。但歐陽自遠聽了趙天成的“緊急事件”後,他寧願他判斷錯了,寧願趙天成是一個忙三活四的人。
因爲(wèi)趙天成所通報的事情是:“嚮導(dǎo)們逃走了!”
歐陽自遠幾乎要背過氣去。
嚮導(dǎo)居然會逃!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
“逃走了多少?”歐陽自遠急問。全軍一共有十二個嚮導(dǎo),阿福已死,還剩十一個,現(xiàn)在還剩下幾個?
“全部”。趙天成用兩個讓人絕望的字來回答。
歐陽自遠沒有問是不是派兵去追了,這種事,他不必問,趙天成自會做好,他只是問了他最關(guān)心的一個問題:“能追上嗎?”
“不知道。”趙天成嘆息道,“他們是何時走的我也不知道,等到起牀時衛(wèi)士去叫他們時,已經(jīng)是人去帳空了,我已經(jīng)派了騎兵循足跡去追,但他們是嚮導(dǎo),熟悉道路,咱們能不能追上,實在不敢說。”
歐陽自遠嘆息了一聲。
身後,柳千惠已經(jīng)出了帳,聽得這樣的事情,不由發(fā)問:“那,咱們今天還能繼續(xù)向前行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