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散完步,兩人便在沙灘上的帳篷歇下了。
天還沒亮,裴悠拉開了帳篷的拉鍊。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剛開始只是一點點的光亮,將周邊的雲(yún)朵染成黃色。轉(zhuǎn)眼間,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紅霞。紅霞的範圍慢慢擴大,越來越亮。
這是一個怎樣的過程,在太陽的孕育之下,周邊的雲(yún)朵慢慢地染上顏色不一的光彩,而後,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緊接著,它一下子衝破了雲(yún)霞,完全跳出海面。
就像一種生命的迸發(fā)與自由的爆破。
“醒了啊?”
顧少雋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女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水天相接的地方。
“嗯。”裴悠回頭看著男人,眼裡的光芒仍在跳躍,心裡久久都不能平靜。
這兩天,男人都安排好了滿滿的行程,整個過程都特別的充實。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在這天晚上,有人喚裴悠過去,說是顧少雋在海邊等她。
月光下,奔騰了一天的海水也平息下來,泛著瑩瑩的月光,像一條流動的玉帶。
沙灘上,一架鋼琴,白紗以及鮮花布置的背景。
男人穿著手工制的西裝,坐在鋼琴前。
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靈活的跳躍,優(yōu)美的音符緩緩地在指尖傾瀉出,譜成一曲美麗的樂章。
男人性感醉人的聲音歌唱:愛你的宿命。
你如果還願意相遇
給我再多一點點感應(yīng)
記憶像是不滅的星星
和痛苦不停地呼喚哭泣
由aremydestiny
永遠
由aremydestiny
不變
由aremyeverything
只要多看一眼
愛你的宿命就會呼喊你出現(xiàn)
由aretheonemylove
永遠
由aretheonemylove
不變
由aremyde立ghtofall
愛上你是我的宿命無力拒絕
如果對我還殘存想念
那麼就快靠到我身邊
你含著眼淚的雙眼
就證明我還在你心裡面
由aremydestiny
永遠 шωш● тт kΛn● ¢〇
由aremydestiny
不變
由aremyeverything
只要多看一眼
愛你的宿命就會呼喊你出現(xiàn)
由aretheonemylove
永遠
由aretheonemylove
不變
由aremyde立ghtofall
愛你的宿命
也不怕世界改變我們多遙遠
mydestiny
可聽見我呼喚千遍
裴悠慢慢地邁著步子走過去,眼裡盈滿閃閃的淚花,她的心此刻被他所牽引。
月光下,深情訴唱的男人,他的臉,以及閉著的雙眼,被細細定格,細細分割,這一剎那,就那樣毫無預兆地刻進裴悠心裡。
一直到以後,裴悠都忘不掉今日這男人對她唱歌的場景,她從未對他說過,那時候她心裡有多大的撼動,真正地愛上他,大概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吧。
她走到他身邊,手指覆上琴鍵,替他伴奏,兩人一起合奏這《愛你的宿命》。
我們的一聲註定會愛上一個人,我們心甘情願地付出自己,被他所牽引,可曾想過:愛,原來是一種宿命。
第二天,兩人坐著飛機離開,再次回到攬月。
裴悠昨晚觸動太大,沒睡好,回來後補了個眠。
醒來的時候,顧少雋坐在她牀前。
“醒了。走,我?guī)闳タ磦€東西。”
“什麼?”裴悠眼還沒張開,就被男人牽著手下樓,最後來到花園。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拼命揉了揉眼睛。
“喜不喜歡?”
是一個玻璃房,裡面收集著很多的名畫,山水花草,蟲魚鳥獸,很多都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
中間有張白色的桌子,一旁還擺放著畫具,右邊有一架鋼琴,還有個搖擺的小牀。
“這兒是我送給你的,以後你可以在這裡畫畫。這兒可以欣賞四周的景色,你累了,還可以休息會兒……”他曾經(jīng)看到過她,下雨作不成畫,失落的樣子。而這間玻璃畫室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他爲她精心挑選,精心打造的。
“我喜歡,真的很喜歡。”裴悠看著這畫室的每一樣東西,不住的點頭,心裡被這感動與溫暖一點點填滿。
彼時,青城一家五星級賓館。
“老爺,少爺確實在那裡呆過,只是後來發(fā)生了一場暴動,裡面的人要麼死了,活著的也都離開了,現(xiàn)在追查起來比較困難,只能等少爺自己發(fā)現(xiàn)身份與我們聯(lián)繫。”
安生一臉肅穆看著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的顧經(jīng)邦。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此刻又斷了,他知道此時顧經(jīng)邦心裡一定非常難受。
“我顧經(jīng)邦是願意坐著乾等的人嗎?查,要繼續(xù)查,好不容易有了的消息不能在這兒斷了,差一點我就可以找到我和小玉的孩子,我絕對不會這樣放棄的。”
男人一手抱拳,狠狠砸在窗臺上。
良久,男人開口。
“那個地方聽說就如地獄一般,正常的人根本就活不下來去……”顧經(jīng)邦聲音變?nèi)酰捬e含著刻骨的心疼。
“沒錯,他就是我在那個地方認識的兄弟,後來爲了救我,死了,臨死前,他交給我這條鏈子,說是他的親生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讓我如果能夠活著出來,一定要幫他找到他的生身父母……”
男人手裡抓著條項鍊,上面刻著兩個英文字母“gl”。對於當時那兄弟的救命之恩,他十分感激,心裡也記著要替他找父母的事,只是沒想到,上天居然安排地這麼巧合。
李小婉看著手裡的報紙,面露驚訝。
“這麼說,那時候爲了救你死去的人竟然是顧經(jīng)邦在外的私生子?!”
男人看著項鍊的目光深了幾分。
“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李小婉接著問。
那個地方……
在池燁的記憶裡,那個地方如煉獄一般,他們每天都要被拉出去與人決鬥,輸了就被關(guān)在籠子裡,受傷流血,死了也沒人管,命不好的,死了就直接被拖出去;甚至還有與野獸搏鬥的,人被縛住雙腳,野獸反而沒有任何禁錮,人跑的本來就不快,動作稍慢點,就會被野獸撕得骨血分離,他記得他拼命地奔跑,身後那野獸總是張著血盆大口追著他,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精疲力盡,他以爲自己就要死去的那一刻,濺出一潑血在身上,他全身,臉上都被鮮血覆蓋,鼻子裡的那種嗜血的味道很久都散不去,那一次,他用匕首刺進野獸的胸膛,以此得以脫身,而他的雙眼一滴一滴,滴下的鮮紅的血……
“那個地方已經(jīng)毀了……”
男人不願再回憶當時的場景,而這一切的遭遇,在他的記憶裡,是他最愛的女人裴悠所賜,那晚,裴悠發(fā)信息約他出來,他興致沖沖地過去與她會面,卻被她父親派人帶走,送入那煉獄。
李小婉看著男人深沉的模樣,心裡隱隱有著擔憂,她知道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阻止不了他。
“那你想要幹什麼?你不會想……”
李小婉眉頭擰緊,擡眼卻看到男人嘴邊深意的笑容與眼裡一抹志在必得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