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微微一笑,而后,那如枯槁一般的手掌輕輕探出,只見得在其之上,一個碧體通透的小人正靜靜躺在手心之上,像是熟睡一般,臉上還是安逸的神色。
“主人。”
那哪吒見著周牧之后,立刻驚喜的撲了過來,好在黑伯早就防著,身形閃動間急忙躲開了,要不然非得造成第二次傷害不可。
即便是動作很輕柔,但仍是不可避免的晃動了一下,那手心之上的人影略微皺了下眉頭,發(fā)出一聲痛苦的聲音,立時把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見著沒有了動作,人影似乎又恢復(fù)了安逸的睡顏,幾人這才放下心來。
向來沉默寡言的方云此刻也有些不滿的看向哪吒,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無聲的訓(xùn)斥后者,哪吒也知曉自己做錯了時,當(dāng)即低著頭,那副委屈的小模樣,簡直可愛極了。
但在場幾人,唯一一個能夠被這番可愛所吸引的江瑾瑜,此刻目光已然全都在小小的人影身上。
那個人影幾乎與周牧一模一樣。
看的她有些撥的云開見月明的感覺,別提多么歡喜了。
于是,在黑伯靈力的蘊養(yǎng)之下,那個極盡透明的小人影也漸漸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至于周牧在燃燒神魂之后為何還未死,恐怕也只有天知曉那個秘密了。
不遠(yuǎn)處。
張恒望著那一幕幕閃過,驚駭?shù)纳裆喼笔请y以言表,尤其是當(dāng)那十萬魔軍出現(xiàn)時,一股魔氣吹來,他即便是使出全力阻擋,也仍是受了很重的傷。
若是再離近一點,恐怕會是什么后果,不難想象。
內(nèi)心驚駭之余,想著東域神州那邊交代的任務(wù)也能完美完成,內(nèi)心不由得多了幾分小竊喜。
可是,接下來的神情卻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隨著周牧展露神威,將那遠(yuǎn)古巨獸六眼猊猴擊殺時,然后又不費吹灰之力的滅到十萬魔軍時,一股寒氣陡然順著脊背竄了上來,一瞬間,如墜冰窟。
他也曾面見過東域神州的域王,當(dāng)時域王帶給他的壓迫,竟然與周牧此刻展現(xiàn)出來的神威一模一樣,甚至說,周牧的壓迫還在域王之上。
念此,那張恒算是何為恐怖了。
他的目光落在已然深受重傷,幾近奄奄一息的張?zhí)靹ι砩希緛硪婚_始他還有些可憐后者,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給張?zhí)靹υ斐稍S多困擾的話,張?zhí)靹Υ丝炭植酪膊粫霈F(xiàn)在這里了。
但是現(xiàn)在,他忽然感覺到,張?zhí)靹赡苁窃谙乱话押艽蟮钠濉?
甚至說,被他也囊括到了里面。
難不成當(dāng)真有人心思縝密到此嗎?
此刻,張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渾身冰冷,當(dāng)真有人會有這般實力嗎?他不禁對他這個認(rèn)知了幾十年的世界產(chǎn)生了懷疑。
在周牧身上,他看到了太多匪夷所思了。
尤其最后傳說之中的黑帝竟然就是陸山身邊,那個普通的不同再普通的干癟老頭時,他內(nèi)心的震撼簡直是無以復(fù)加,說不出來的驚駭。
這個級別的強(qiáng)者,恐怕都能夠和東域神州的域王平起平坐了。
而后,那魔帝的出現(xiàn),更是令他的震驚達(dá)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沒承想到,他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夠一睹魔帝的風(fēng)姿,雖然說沒有親自見到,但對于他來說,也算是無憾了。
畢竟九州大陸數(shù)千億生靈,能夠一睹真容者,寥寥無幾。
鳳棲桐走了,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對于他來說,目前的結(jié)果并沒有變好許多,好在那周通已然身亡了,沒有人知道他勾結(jié)域外邪魔的事情。
等等……
好像有一個人知道,羅霄。
想到這里,張恒呼吸驟然一緊,旋即微微吐出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看來……這個絆腳石的作用來了。”
他不敢在此地多待。
先前那黑伯已然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之所以沒有動作,無非是此刻的他并沒有殺氣,因此就被忽視了,但若是等到眾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再想離開可就晚了。
約莫半刻鐘之后,他回到了魅影閣。
閣中,依舊是空無一人。
他坐在那把象征權(quán)力的太師椅上,剛剛準(zhǔn)備放松一下,忽然一道細(xì)小的靈光陡然炸響,旋即一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是羅霄。
此刻,羅霄面色十分難看,他一出現(xiàn),身形便是瞬間閃動,站在了張恒身前,一把揪起后者的衣領(lǐng)。
別看羅霄垂垂老矣了,可力氣卻是出奇的大,竟然沒有費絲毫功夫就將張恒提溜起來,面色十分難看的說道:“是誰讓你把動靜鬧得那么大的,現(xiàn)在東域神州的那邊察覺了,小子,你最好保佑老朽無事,要不然,我死之前,也得讓你下地獄。”
一番狠話放完,那羅霄認(rèn)識不覺得出氣。
他一想到那十萬魔軍,甚至是魔帝親臨,就不由得一陣后怕,這個動靜太大了,甚至連那些老家伙都驚動了。
尤其是東域神州那邊格外關(guān)注荒天域,在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之后,便急忙命令他前來查探一番,好在他及時掩蓋住了氣息,這才瞞了過去,要不然,這后果,即便是他,也遠(yuǎn)遠(yuǎn)承受不了。
張恒微微一愣,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在此刻羅霄在發(fā)泄完,恢復(fù)了正常,這才松手,冷哼著幾聲,坐在那太師椅上。
而張恒大喘了幾口粗氣,等緩過來之后,才站了起來,看向羅霄說道:“不知大人這番言行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羅霄聽這話瞬間就怒了,吹胡子瞪眼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沒有得到我的授權(quán),明白嗎?日后若是有東窗事發(fā)的一天,那也是你的鍋。”
“可是……你當(dāng)初可是默認(rèn)了的。”張恒心平氣和的道。
他心中清楚,能夠把羅霄逼到這一步,弄成這般氣急敗壞,一定是到了后果連羅霄自己都無法承受的地步了,以至于才這般著急甩鍋。
羅霄冷冷一笑,道:“就算是我默認(rèn)了又如何,你可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