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親身參加了那次大典,對跪了三天三夜的妖女司藤頗有印象。
他們把這件事當作一件笑談來訴說,認為這是宗門強大的標志,也刻意弱化妖族,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司藤是他們嘴里的段子,一個被調侃的對象。
誰都沒有把調侃對象當回事,然而如今,他們口中的調侃對象,卻能和錢長老的管家打成平手,這本身就說明許多問題。
“妖女,當時修為全無,如今卻展現出驚人的實力,有何居心,從實招來!”
有人開始聲討司藤,聲稱司藤是故意隱藏實力,待到拜入宗門以后,才展現出其應有的實力,其居心叵測顯而易見。
“老夫,當時就看出來,此妖女不簡單,現在看來,果然如老夫所料那般,宗主,妖女不能留,否則必將成為我宗門之害?!?
“是啊,宗主,為了道宗百年大計,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這妖女就是干擾道宗實現百年大計的晦星,不可不防啊。”
一群人說的義正言辭,本來對爭持事件無所謂的李三思,聞言眼神逐漸發冷,這群人是在山上呆久了,思考功能退化,還是故意為之?
他更相信是后者。
李三思掃視眾人道:“各位叔叔伯伯,司藤是我弟子,她人品怎么樣,想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如果司藤有半分私心,我早就將其趕出宗門了。”
更何況,人家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壞心思,就因為她是妖族,就定義為壞人,是否太武斷了一些?”
他們控訴司藤是妖族這件事,從他收徒的那一刻起就有反對的聲音響起,開始他并不在意,收徒不是他的意愿,實在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而不得不收徒。
但是經過這三個月的相處,從開始的煩躁,到現在習慣司藤的存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更像個人了,身上也越來越有煙火氣。
有時候他在想,修煉是為了什么?
這是每個修煉著都會想到的問題,而每個人所給的答案都不一樣,在一次仰望星空賞月的時候,他看到皎潔月光下的司藤,就像天地間的精靈,這才知道,不知從何時起,心里已經有了司藤的身影揮之不去,化作思念隱藏在心中。
而從那刻起,他的心中有了答案,保護司藤,不受欺負!
欺他,辱他,他可以忍,但欺負他徒弟,忍不了!
“師尊,別生氣,徒兒不在意這些的?!?
這時,司藤拉了拉他的衣袖,搖搖頭,不想因為她的身份問題,從而得罪宗內各峰峰主以及各大長老,那樣不值得。
李三思張嘴想要繼續說道,這時鐘悟道冷冷掃視眾人道:“司藤是本宗同意招進來的,你們對她有意見,還是對本宗主有意見,嗯?”
鐘悟道聲音很輕,然而話說出來,卻猶如千斤重,所有人連忙跪下:“我等不敢!”
“不敢,吾看你們是太敢了?!?
鐘悟道緩緩向前走了兩步:“何為道?”
“三千眾生皆可為道?!?
“妖不是眾生嗎?”
“如若連妖族都平視不了,如何修道?”
“道在哪里?”
鐘悟道一連串發問,使得眾人臉色蒼白,道心有崩塌的跡象,這可不妙。
如果道心崩塌,再如何修煉,都無法邁入下一個境界,甚至會因此而成為一名廢人。
鐘悟道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并不是真的要擊毀他們道心,畢竟他們是道宗中堅力量,抵抗外敵,還需要他們出力才行,如果他們都廢了,就算自己再強大,也只會成為別人嘴邊的一塊肉,隨時都可吃。
他見好就收,淡淡的瞥著眾人:“祖師爺當年之所以取名為道宗,就是大道三千,皆可入道之意,爾等,回去以后對著祖師爺畫像面壁一炷香?!?
“諾!”
眾人應承,鐘悟道小小懲戒一番,便讓眾人起身,看向司藤笑道:“丫頭,別怕,公道自在人心,大膽說?!?
司藤對這個說話猶如春風般的中年男子很有好感,是除了師尊最帥的男人,還幫她出頭。
“掌門,妖真的可以修道嗎?”
盡管已經得到了鐘悟道的許可,司藤還是覺得仿佛做夢一樣不敢相信。
“那丫頭,你覺得誰說的話,能讓你相信呢?”
鐘悟道笑了,這丫頭有點意思。
“我信師尊的話?!?
司藤躲在李三思身后,身子躲在后頭,僅僅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盯著鐘悟道,期待著。
“那吾就讓你師尊告訴你答案?!?
鐘悟道看向李三思道:“三思,給你徒弟吃顆定心丸吧!”
李三思點點頭,將司藤從身后拉扯出來笑道:“以后在道宗,安心修煉,有你師尊和掌門在,沒有人會找你麻煩。知道嗎?”
“恩,師尊,我會乖乖的。”司藤甜甜笑了。
司藤身份的事情得到解決,結局皆大歡喜,然而錢管家顯然不打算放過這對師徒。
他先朝鐘悟道鞠了一躬,出聲道:“掌門,這小子來歷不明,還請掌門替錢家主持公道?!?
這話一出,不光李三思,就連鐘悟道都不自覺皺了皺眉,這家伙擺明了是在找事。
“為何身份不明?”
鐘悟道語氣逐漸有些冷,瞇了瞇眼,看向錢管家的眸中,有寒光浮現。
“身為我道宗弟子,均有身份腰牌,此腰牌乃我宗門獨有之物所鑄,無人可仿制,乃識別身份的最好證據?!?
錢管家指著李三思的鼻子道:“然而,他沒有!”
此話一出,底下嘩然,議論紛紛。
李三思覺得有趣,他不過是常年呆在蒼峰不出門罷了,居然還能鬧到需要識別身份的地步,不過,他絲毫不懼。
正如錢管家所說,身份腰牌,是識別身份最好的證據,而腰牌,他一直貼身佩戴,只需要他將其拿出,所有的議論聲都會停止。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為什么錢管家會如此說?
李三思心里一動,摸向腰間,臉色一變,我靠,腰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