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姍姍來遲的八皇子上官云燁終于回到了京城,他們的速度很慢了,按照之前的猜測,應該是八月底就可以到的。
不過沒有人去追究他為什么遲了這么多天才回來,因為重點早已轉移了,隨著八皇子的回京,原本黃浦一系的官員紛紛依附其下,其聲勢立馬就壓過了方平的人馬,方平的底蘊到底是不足,不能跟在朝廷奮斗幾十年的黃浦相比。
和方平相比,黃浦如今徹底被拋棄了,拋棄的原因很多,沒有上位者的支持是最大的,其次就是和方平相比,黃浦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優勢了,論能力,方平已經證明了自己,而論年齡,黃浦已經六十多歲了,而方平不過四十多歲,優勢更大。
所以黃浦一系的官員現在把希望全都倚靠在上官云燁身上了,他們必須要幫助上官云燁登上皇位,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要不然他們只能投到方平門下,可半路來投的又如何能夠跟方平的嫡系相比,日后也是被邊緣化的下場。
朝堂的斗爭一向是極為激烈殘酷的,不進則退,到了他們 這個程度,身后涉及到太多的利益,這些利益者是不允許他們退的,不進,也會被這些利益者拋棄。
回到京城第三天,上官云燁以監國的身份出現在朝會上,地位比方平更高,畢竟方平只是名義上的朝臣三把手,而監國則是儲君的位置。
朝堂上奏折的批閱變成了朝臣遞交給方平,由方平草擬批示,但用印權則是在上官云燁身上,只有用印之后,才算是有效的命令,從形式上,方平被上官云燁完全壓制住了。
·······
上官云燁白日處理朝政,晚上則是開始宴請皇族,上官云燁很清楚,只有皇族的全力支持,他才有希望登上皇位,所以回來之后,上官云燁表現出禮賢下士的姿態來,不管是旁支庶出還是嫡系,都是溫和以待。
“云海,你今年多大了”
“回監國,云海今年三十有六”
“那是比我小一歲,你兒子也挺大了吧,我們兩家不能生分,以后要讓孩子多走動,免得兄弟之間都不熟悉”
“是,監國”
“私下里就喊我云燁,不要那么多的虛禮,我不也是叫你云海嗎”
上官云燁面帶微笑的說道,他已經拜訪過了瑞王,瑞王一向是十分的支持他,而瑞王屢次的說起??ね酰瑢?ね跤兄T多贊美之詞,再加上上官云燁自己的渠道也了解到了上官云海最近的所作所為,所以上官云燁決定大力拉攏上官云海。
“是,云燁哥”
“哎,這就對了,云海,在回京的路上我聽過很多你的事情,你從欽州回來之后性情變了很多啊,能說說是為什么嗎?”
“云燁哥,那是因為我們上官氏有危機了,禁軍的戰敗和武衛軍的崛起說明了很多事情,比如朝臣是靠不住的,我們上官氏能夠靠的只有自己人,就像是這次的勸捐,不是我們上官氏帶頭,他們如何肯出錢”
“你說得對,外姓之人靠不住”
上官云燁說起這個臉色都黑下來了,上官博告訴他,當初碧江劍客他們不肯拼死一戰就是因為有黃浦的授意,要保存實力,才導致禁軍大敗,在平州也是如此,他們這些人只想著榮華富貴,卻不肯為國分擔,相反上官氏,為了戰事可是犧牲太大了。
“所以,云燁哥,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外姓之人靠不住,那就只有靠我們自己,我們上官氏族人數百萬,真要是武裝起來了,我們足夠平定一切的叛亂,武衛軍算什么。
所以我才會提議其余皇族貪污,我們貪污的銀子,始終是要拿出來的,因為我們是皇族,要是大秦敗了,我們第一個要死,云燁兄,您說對不對”
“說得對,我們上官氏始終是要靠自己的,那些外姓之人,提供錢糧即可,打仗的事情,靠我們自己就行了”
“是啊,我們畢竟是血濃于水,同樣都是太祖的子孫,他們可以改頭換面,成為武衛軍的臣子,但我們不行,我們是皇族,天生貴胄····”
林海繼續說道,外姓之人不可靠這種理論在上官氏內部非常的有市場,以前上官云燁是不信這個的,但現在他非常的相信,因為戰場上的失敗讓他嚴重懷疑以前的路線,對黃浦等人也充滿了懷疑。
“云海,我覺得你說得好,那既然如此,不知道你對眼前的戰場是如何看待的”
“云燁哥,我覺得老祖宗的戰略是對的,武衛軍通過授田,善待軍戶,以及富裕養兵等策略,士兵的整體素質比我們高得多,要是兩軍對陣,我們大秦必敗無疑,這是我們的缺點,所以我們必須要揚長避短”
“揚長避短,如何揚長避短”
“自然是發揮我們的長處了,我們的長處是什么,是我們大秦八百年的底蘊,是層出不窮的先天以上的武者,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云燁哥匯報,涉及到了我們的安全”
“哦,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云燁哥知道京城有多少先天武者嗎?”
“攝政王不是留下了三十個嗎?”
“遠遠不止,前段時間我跟著監天衛去抄了幾個大臣的家,發現他們都有暗中蓄養武者的習慣,明面上都是一些鍛骨期和換血期,但暗地里卻有不少先天武者,總數下來恐怕不在少數,云燁哥,這些人沒有人組織,一團散沙不可怕,可要是有人組織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禍害了,云燁哥當年如何逃出京城的還記得吧”
“記得”
上官云燁的臉色再一次黑下來,當年他和這些朝廷是自己人,覺得幸好有這些人在,可現在成為地對面了,他也覺得很驚悚。
黃浦竟然招攬了這么多的武者,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而且禁軍之中竟然有那么多將領是他們的人。
“云燁哥不覺得危險嗎”
“云海有什么想法”
“有一點想法了,我們上官氏的武者雖然多,可在戰場上也犧牲了太多人,如果繼續折損下去,就鎮不住這些人了,所以我們必須要也削減這些外姓武者。
云燁哥,你執掌監天衛,可以讓監天衛秘密調查,摸清楚京城先天武者以上的虛實,甚至不只是先天武者,還有那些換血期武者,他們都是有希望突破到先天的,必須要防著一手,摸清虛實之后,我們就可以威逼利誘讓他們上戰場,和武衛軍拼命,不愿意上戰場的,那就是有投敵的傾向,我們必須要加快清理掉,如果愿意上戰場的,我們也不能吝嗇,重賞就是,一些錢糧丹藥能夠讓人賣命的事情,何須我們自己去做,我們只要在背后監督就行了····”
林海再一次使出了暴論,暴論之所以是暴論,那就是因為簡單粗暴,表面上看起來是非常有道理的,但禁不起仔細推敲。
可惜上官云燁沒有仔細推敲的能力,因為他有偏見,之前他信任黃浦,但黃浦卻沒能給他帶來成功,所以他就下意識的撇棄了黃浦等人的路線。
“云海不愧是我上官氏的柱石,的確是如此,之前攝政王太過于自信,要是能多帶一些先天武者去,武衛軍早就平了,不過如今為時未晚,武衛軍遭受重創,想要恢復沒有那么快,而這些武者都是現成的,只要把他們組織到戰場去就行,云海,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你和監天衛去做,要快,你放心,瑞王會支持你的,而且城中還有一些閉死關的老祖宗,他們翻不了天”
“云燁哥放心,云海是上官氏的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林海立馬拱手說道,他也是知道上官氏還有一批老不死的,全都是那些年紀很大的先天以上武者,不敢在海外大陸拼搏,為子孫后代流進最后一滴血,然后跑回來養老的,快要死了就以秘法延壽,然后躲起來了,具體在哪林海還不知道。
不過林海知道瑞王也是這種,他在海外大陸受過重傷,修為進步沒希望了,就回來了,現在還年輕是能夠處理朝政,等到他再老一些,他就要退休了,藏起來閉死關。
他們這些人到底什么時候死沒人知道,這也是震懾那些外姓武者的手段之一,上官氏越神秘,震懾力就越大。
和上官云燁聊了一下細節,林海就告退了,出了門,一輛馬車已經在等候了。
“李寶深啊李寶深,先天武者名單都能給你搞到,能拉攏幾個武者,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一個都拉不到,那就只能怪你自己無能了”
林??吭谲嚰苌希闹姓f道,騙過上官云燁這種不容易的,別看他現在答應得快,要是事后反悔,也是一句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