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聖獸大陸,其實人們曾經不這樣稱呼它。
天武大陸是它本來的名字。
數十萬年前,這還是修武者的天下,人人皆以武修的身份自居。
在那時候,武道纔是這個世界的主流。
只是歲月變遷,大道更迭。
天武大陸不再適合武修生長,漸漸地,御獸師開始衍生。
強大的御獸師,可以掌控羣獸,其手段比武修要厲害十倍百倍。
不久後,武道徹底沒落,御獸師成爲新的主調,憑藉逆天手段,很快稱霸天武大陸。
至此,聖獸大陸從這開始——
青城,林家。
“林曜,三段靈體,莽力三百斤,資質低劣。”
家族大會上,林家小輩挨個檢驗天賦。
輪到一個清瘦少年的時候,場下立時發出鬨笑聲。
“三段靈體,與常人何異?真是個廢物。”
“他只是一個武修,如何能跟我們御獸師相提並論?”
每個人看向林曜的眼神都充滿嘲諷與輕蔑。
而在這些人身邊,無不跟著一頭神威凜凜的靈獸。
這便是御獸師的手段,也稱武獸。
一頭強大的武獸,光是外形都能給人極大的震懾。
而林曜,由於從小就缺失伴生空間,從而導致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養孕出自己的武獸。
所以他只能選擇武道。
只可惜,堅持到現在都沒有什麼收穫。
同等武境下,御獸師的戰力遠超武修。
“我選擇的路,真的錯了嗎?”
看到測驗碑上面顯示的數據,林曜一陣失神。
他也曾想過放棄,但每到這個時候,耳邊總會響起那個男人的聲音。
“任何事,不是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才能看到希望。”
就是這句話,讓他頂著冷嘲熱諷,在武道一途砥礪前行。
“或許是我還沒有窺探到武道的奧秘吧!”
回神後,他走下測驗場,臉上恢復了往常的笑容。
他相信那個男人不會欺騙自己,武道不會衰敗,一定有出路。
自己還年輕,還可以繼續堅持,即便被所有人看輕。
“林曜,再有半個月就是靈武仙院招新的日子,你若考不進去,你母親這一脈將從林家除名,到時會有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一名紫衣少年走過來提醒道。
他叫林動,身材比較瘦小,像個扒了皮的猴子,卻是林家大房一脈最傑出的御獸師。
年僅十六的他,武境雖只有二段靈體,表面看還不如林曜,但他的實力卻遠不止於此。
畢竟武境對御獸師而言形同虛設,武獸纔是衡量實力的關鍵。
林動的武獸已經成長到一階七星,這是堪比七段靈體的存在,在林家的年輕一輩中鮮有對手。
不過——
這傢伙仗著自己天賦出衆,最是看不起林曜。
這次同樣是準備等著看林曜的笑話。
林曜若是考不進靈武仙院,連同母親都會從族譜裡面除名。
這是林家的規矩,每一房的小輩,都必須要有一個人進入靈武仙院深造。
這是發展家族的大計,某一房若不達標,也就意味著這一脈將衰落,不再被家族關照。
而林曜這一脈,他母親是個很普通的女人,這個重任自然只能由他來擔起。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曜頭都不回。
冷傲的性格頓時引起林動不滿。
“哼,一個廢物還這麼傲氣。沒有家族的庇護,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
林家後院,一座老舊的閣樓。
這是林曜常年閉關的地方。
他就盤坐在一個快要脫線的蒲團上面。
此刻的他,閉目凝神,寶相莊嚴,宛如老僧入定。
身前放著一本古籍,紙張已經泛黃,似乎經歷過漫長的歲月。
古籍首頁寫著‘舊術’二字,很貼合實際的名字。
這是那個男人在離開前,給他留下的唯一物品,也是他追尋武道的起點。
還記得那個男人曾經說過。
此術勝過世間萬法,若能領悟透徹,就可以踏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煉血化靈。”
林曜睜眼後,目光停留在第二頁。
上面記載著一門玄妙無窮的功法。
大道更迭後,爲什麼不再適合武修生存?
那是因爲大道法則壓制,天地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靈氣稀薄了,所以不管武修多麼努力,都很難成長起來。
若要進步,就必須藉助大量的修煉資源來堆積。
如此巨大的消耗,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即便是靈武仙院那種龐然大物,掏空底蘊都不一定能培養出一名傑出的武修。
而‘煉血化靈’卻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但林曜卻遲遲不肯修煉。
因爲此術是通過煉化血液來汲取靈氣,從而提升自己的修爲。
一旦迷失其中,很有可能成爲喜殺戮的人形兇獸。
風險太大,他不敢輕易嘗試。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一道模糊的精神念力突然從古籍裡面涌來。
“這個世界包容萬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而你要走的就是殺戮之道,勇敢邁出第一步,你會進入一片嶄新的天地。”
這個聲音很熟悉,讓林曜溼了眼眶。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個男人了。
“你當年離開,究竟去了哪裡?爲什麼這十多年來你都沒有回來過?”
“母親她——很想你。”
林曜捧著古籍追問,就如同在撫摸那個男人的臉龐。
可惜,許久都無人迴應。
倒也習慣了,短暫的失望後,他收拾好低落的情緒,再次進入修煉狀態。
既然得到了那個男人的肯定,這條路就可以走。
“我的道——是殺戮。”
初窺門徑後,他匆匆的奪門而出。
光坐在家中參悟遠遠不夠,還需更多的實踐。
“這廢物著急忙慌的跑出去幹什麼?”
林家人看到他急匆匆的身影,皆是露出不解之色。
林動遠遠的睨了一眼,譏諷道:“估計是害怕面對殘酷的結果,要提前找後路了。”
“你不該這麼對他,他也挺可憐的,自幼沒了父親,母親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自己也有先天缺陷,但終歸是我林家的人,你可以不幫他,卻也不該落井下石。”一名年輕女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清姐,你似乎很在意他啊。”林動撇了撇嘴,心情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