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是哪方,誰伴我闖蕩,前路沒有指引,愿我走上又是小巷。”
林軒走在路上,似乎在離開楊敏兒之后的他感覺內心愛情已死,眼看人來人往的人們穿梭在大街小巷,但卻一切似乎跟他不在有半點關系。
一家音像店傳來了林軒一直比較喜歡的歌曲,此刻的他停住了腳步,聽著這熟悉的旋律,卻又想不起是那首歌,一直到黃家駒的聲音響起時,他才發現原來這首歌是(誰伴我闖蕩)歌詞所襯托出來的意境跟林軒此時非常相似,只是年月把擁有變成了失去。
“哎!”林軒背著小包裹,腦海里不停浮現出楊敏兒各種面容,想起著她倆在一起時的甜蜜和驚悚,但眼下,行人跟他擦肩而過,喜怒哀樂卻伴隨著他蕩漾在街道之上。
良久過后。
林軒才緩步回來住的那家廉價酒店內,打開門的那瞬間,房間內坐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向仙兒。
向仙兒看著精神恍惚的林軒,連忙走了過來:“你沒事吧,臉色這么差?”
林軒小步走到床旁,將包裹隨手一扔:“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別裝了,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向仙兒好像對感情這回事特別有經驗一樣,坐在林軒旁邊,咯咯直笑:“瞧你,一個大老爺們,失戀又不是去死,用得著整這么哀悼嗎?就算你向全世界哀悼你們可歌可泣的愛情,他媽的又有誰哀悼你呢,傻逼!”
向仙兒雖然直接,但卻句句在理,林軒只是有些不習慣向仙兒這種說話語氣:“一個女人,該有的矜持還是得有,開口一句老子,閉口一句他媽的,拿著當成口頭禪來襯托你與時俱進的口語表達??”
“你…”向仙兒被說得楞了一下,用手指了指林軒:“我還里外不是人了。”
林軒有些不耐煩:“要是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靜會!”
“我出去?”向仙兒覺得有些無辜:“大哥,我的錢都借給你了,昨天又借給你400,你前前后后欠我一千啊,你得還給我,不然你讓我去哪?”
林軒這才恍然大悟,出來的太蒼茫,居然忘記向王魁支點錢出來了,這個社會沒錢怎么生活。
“你先出去,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林軒面無表情,打小便對金錢沒有半點概念,如果想弄錢,他很快便能弄到,但無非也是需要靠自己的法術,但眼下,凡人比較為多數,而做為一個有修為的人,畢竟是少數,林軒暗想了一會,還是不暴露自己比較好。
向仙兒站起身,一直打量著林軒:“你是不是想哭,要哭就哭出來,哭出來會好點。”
“男人的眼淚很珍貴,我不會哭。”林軒冷冷回著。
“不會哭?珍貴?”向仙兒發著冷笑:“這就是你們男人為自己所謂的堅強找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這幾天以來,林軒雖然和向仙兒一直在一塊,但兩人卻所知甚少,更談不上了解,見眼下向仙兒好像一個情場專家一樣,林軒起了好奇之心。
“都好幾天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林軒好奇的問道。
向仙兒似乎不太喜歡別人問他一些正經的話題,見林軒這么問,連忙將嗓門提高:“你可真是奇怪,你自己都沒工作,干嘛問我,就這樣簡簡單單普普通通交流不挺好的嗎?”
“哦!”林軒碰了一鼻子灰,但還是不死心:“那你總該告訴我,你為什么一直游離在各大酒吧這些場所吧。”
“啪!”向仙兒朝著林軒的背就是一下,瞪著眼珠子:“別問,姑奶奶的事情用的著你唧唧歪歪嗎?”
“你…可真奇怪!”林軒無語,淡淡一哼:“我這叫關心你,懂嗎?怕你一個人孤苦無依,怕你有啥煩心事,起碼我們也算朋友了,我還能幫你分擔一下!”
“不用你操心,我才不怕孤獨呢,我從小就在這種孤獨中成長,孤獨對我來說,跟香煙一樣,戒都戒不掉。”向仙兒走到房間一角,表情顯得非常輕松。
但眼尖的林軒卻看出了向仙兒內心的惆悵:“到底是不怕孤獨,還是在用孤獨麻痹自己?”
“要你管!”向仙兒犀利呵斥著:“你自己都剛失戀,怎么就這么喜歡充當雷鋒的角色呢,你還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情傷調養好,在去管別人吧,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像什么?”
“好吧!”林軒徹底無語:“當我沒說過!”
兩人沉悶了好一會,尷尬的氣氛讓林軒顯得特別不習慣,忐忑說道:“我有點想離開這里了,或許我原本就不屬于這個城市,這個城市也容不下我。”
“你又來了。”向仙兒端著一個凳子,特意坐在林軒身旁:“你這樣太傷感了,相比之下,你有父母吧?你應該溫馨過吧?”
“有啊!”林軒連連點頭,立馬又恢復了傷感:“但他們都去世了。”
向仙兒聽到,沒有顯露出半點驚訝的表情,倒是顯得很平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去世了,不就是希望你好好活嗎?你這樣消極,你父母泉下有知估計都會為你擔心!”
林軒淡淡一笑,扭頭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向仙兒:“其實我覺得你心還是很善良的,但為什么要一直將自己偽裝的這么嚴肅,這么不食人間煙火呢?你這樣不累嗎?”
一句話似乎觸碰到了向仙兒脆弱的地方,但這回她沒有顯得激動更加沒有辯駁,而是吐了吐舌,傷感回道:“我連我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四年前將我養大的阿姨也去世了,我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孤兒,我沒手藝,沒文憑,僅有的就是自己這點長相了,讓我去工作,我去干嘛?當文員?幫別人發傳單?”
“噢。”林軒嘆了口氣:“不好意思,想不到你跟我有著同樣的命運。那你沒去工作,你如何有錢養活自己的,到那種酒吧這些地方消遣,需要錢吧?”
林軒說完途中,向仙兒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四年前照顧我的阿姨去世后,我什么苦都吃過,沒地方睡,冬天瑟縮在街邊,一直到我遇到生命中的克星。”
向仙兒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很禿廢的吸了口,然后上揚著腦袋,似乎在冥想。
林軒則直接問道:“崇俊?”
“嗯!”向仙兒點了點頭,注視著林軒:“你應該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對吧?”
林軒認真的點著頭。
煙飄絮著,向仙兒翹起二郎腿,醞釀了片刻:“他是一個混蛋,但我卻犯賤的癡迷這個混蛋,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予我溫暖的懷抱,在我最壓抑的時刻,甘愿當一個被罵的角色,他改變了我的性格,但也帶我走上了一條自滅的道路!”
“自滅?”林軒疑惑問道:“你繼續說!”
向仙兒淡淡一笑,依舊是那副禿廢的樣子:“我們嘗試過一桶泡面,我吃面,他喝湯,最后沒錢時,我們學會了偷,學會了騙,更學會了搶。”向仙兒沒有在繼續,聲音明顯帶著沙啞:“有一次,我們將幾名學生攔在小巷里,他拿著刀威逼,我幫忙放哨,那次,我們搶了好幾百,我們很開心,但知道錢來的容易,我們便乘勝追擊,想搶更多的錢!”
“結果呢?”林軒問道。
“結果有一次,我一直注視一個人,就像現在的富二代一樣,最后摸清楚他的愛好和路線后,我們在臺球室的樓道旁圍堵那人,結果那天……那天他拿著刀去威逼那人時,那人反抗,那人好像是練過跆拳道,崇俊抵抗不了,而我在旁邊又幫不上忙,最后那人把他夾在下來,崇俊最后反擊卻被那人一腳踢到,倒地之后正好插在了刀上,最后搶救無效,去世了。”
向仙兒說完,長舒了一口氣,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仰著頭:“你說,夠諷刺吧!”
“哎!”林軒震驚不已,看著向仙兒的堅強,在看看眼下的自己,林軒覺得自己連向仙兒都不如。
“你也不要太過感懷,或許崇俊根本就沒后悔呢,他那么愛你,無非也是希望你能替他活下去嘛!”
向仙兒聽著,呵呵一笑:“真是奇怪,現在變成你反過來安慰我了。”
“這……”林軒有些慚愧:“剛才真對不起,因為第一次戀愛居然變成這樣,有些情緒化,你也不要生我氣,倒是我剛才聽了你們的故事,覺得自己夠渺小的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人活著才有希望,我們沒有家底,沒有后臺,沒有學歷,沒有關系網,難道我們就不能有錢嗎?盡管我們做著不光彩的事情,但也是生活威迫,因為我們不做,就得餓死,這個社會不同情弱者, 要想不當弱者,就得先活下去,只是我們活的比較偏激而已。”
向仙兒的這番話,讓一直深處深山的林軒感慨萬千,此刻的林軒著實被這個外表堅強,有著可悲身世的向仙兒感動了,這種感動是人與人之間最微妙的感動,這種心系感動沒有高低之分更沒有貴賤之別。
“一切都過去了,會好的!”林軒安慰著。
“當然會好,我還會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