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里顯得寂靜異常,那嗜血圣姑身上散發(fā)出的味道也讓人感到惡心。她輕輕將那鐵杖杵在地上,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而那深陷的眼窩似乎還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
“你將我娘帶到了什么地方去?”李天啟問道。
嗜血圣姑冷冷道:“原來你不知道啊,本圣姑還以為你早已與你娘團聚去了。”
“你說什么?”李天啟心頭一震,再次問道:“你方才說……”
嗜血圣姑說道:“你急什么,你娘早被人帶走了,要知道她的下落,你只有去找到那雷炎蟾母了?!?
聽得此言,李天啟心中稍安,他說道:“雷炎蟾母與你們都是一路貨色,你不說便是又何必推給她,明知道小爺我逃不出你的手心,卻不給句實話,我娘親到底在什么地方?”
“嘿嘿?!笔妊ス美湫σ宦曊f道:“你說得也對,一個將死之人了,本圣姑又何必與你多費唇舌呢?你那神奇的項鏈,也將落在本圣姑手里了,看你此次還如何逃脫?!?
說罷,她已出手,一股凌厲地勁風直往李天啟脖頭落下,原來那嗜血圣姑不知何時居然握著一把匕首在手,她這招異常狠毒,居然是要砍下李天啟的腦袋。
李天啟此時卻動彈不得,心中大駭,但見人影一閃,“噔!”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嗜血圣姑與那人影同時各退三步。
“笑修羅!”李天啟驚訝地嚷了起來,在這危急時刻,居然是她出手救了自己,沒想到她居然又返回了中原。
“笑修羅?”嗜血圣姑雖然看樣子老態(tài)龍鐘,而且又看不見,但她的腦子也是異常靈光,聽到這李天啟這么一嚷,她便猜出這叫笑修羅的人就是方才與自己對招的人,而且她已聞到此人身上淡淡的花香,必然是女子無疑。
周若琳手里那把陰陽十三幡閃耀著淡藍色的光芒,在黑夜中熠熠生輝,她冷冷地看了那嗜血圣姑一眼,然后向李天啟問道:“這個拄拐老婦是誰?”
李天啟說道:“她是嗜血圣姑,一只老怪物,極其邪惡?!?
周若琳說道:“看得出來。一言不合居然就動手想取你的性命,不是歹毒之輩又怎么會如此行事?”
嗜血圣姑冷冷一笑,說道:“拄拐老婦?嘿嘿,本圣姑還是頭一遭聽人在自己面前這樣形容。女娃兒,你還未斷奶吧?居然敢安一個修羅的名字,你是何方人物敢來架梁子?”
周若琳說道:“你若想與巫月教為敵,那么就盡管動手便是?!?
“巫月教?”嗜血圣姑說道:“巫月教是什么東西,本圣姑聽所未聽,聞所未聞。”
周若琳冷冷道:“那就不用說了。今夜你我之間就來一見高下吧!”說完,一抖手中油紙傘,做好了準備。
嗜血圣姑將鐵杖在地上一杵說道:“女娃兒,今夜的事與你無關(guān),本圣姑此時的心情甚好,不與你一般見識,你且離去。”
周若琳冷笑道:“你這瞎眼老太婆子,說話甚是輕狂,也不知道你這么一大把年紀是不是白活了,我既然出手管了這事,定然是要救出此人的,若你識相,趕緊走!”
她此時只感到虎口發(fā)麻,方才情急之下出手相救,沒想到那嗜血圣姑的功力如此高深,只是這么一下兵器相碰,就感到了對方的氣力非常大,看來對方是要一擊而成,絕不讓李天啟有活路的。
嗜血圣姑并沒有走,也沒有馬上進攻,她似乎也感到了周若琳手中寶物的厲害,她因為此前知道李天啟項下的那條項鏈有異常,因此做好了心理準備,下手不僅快,而且狠,但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人格擋了,而就在那接洽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對方武器中含有一股駭人的煞氣,必定是有獨特法力的寶物。
兩人各有顧忌,一時竟都駐足不前,誰都不愿意先行出手。
“笑修羅,切斷她綁住我的絲線,那些絲線束縛著我的穴道氣血,我無法動彈。”李天啟吃力地說道。
周若琳擔心那嗜血圣姑會突然偷襲,只能微微側(cè)臉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不到,都在哪?”
那些絲線本就極細,且透明,捆住穴道自身并不能發(fā)覺,李天啟本巴望著她會看得到,沒想到她也沒看到那絲線,不禁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了當年童老噴血后顯現(xiàn)那些絲線的情形,他便輕咬舌尖,一股劇烈疼痛讓他差點喊了出來,那咸腥的血液味道頓時充斥著口腔,他張嘴奮力往自己身前噴了一口,果然數(shù)道晶瑩剔透的絲線顯現(xiàn)了出來。
周若琳揮起另一之手握住的短刀,劃斷了那些絲線。
正在這時,嗜血圣姑瞧準了機會,身形突然躍進,鐵杖打向周若琳,手中的匕首則繼續(xù)劃向李天啟的頸部。
周若琳側(cè)面躍向李天啟,向前打開了油紙傘,大喝道:“幽冥煉獄!”那陰陽十三幡寒氣驟盛,淡藍色的光突然變成了白光,往嗜血圣姑身上罩下。
李天啟則迅速后退數(shù)步,腳踏罡步,為周若琳和自己穿了一套鐵甲,同時又默念咒法運起了紅光佛掌。
嗜血圣姑一擊未中,便收起了匕首,雙手轉(zhuǎn)動鐵杖在身前繞了一個圓圈,那道圓圈化成一個圓盾,吸收了所有罩下來的光芒。
她突然凌空躍起,瞧到躲在那油紙傘后的李天啟和周若琳,頓時再次暗中發(fā)射數(shù)道細絲,意圖將他們捆住。
李天啟此時早已提防,見她動作有恙卻沒有打出什么,已知道她必然又是故技重施。正欲逼出舌尖之血,卻見周若琳再次揮起油紙傘擋在了身前,只聽她又喝道:“如上中天!”
油紙傘突然火光驟現(xiàn),一股烈焰沖著嗜血圣姑襲來。
那嗜血圣姑就像是看到了眼前的形勢,登時收回絲線,張嘴嚷道:“神龍吞珠!”她張開大口,那道從油紙傘上發(fā)出的熊熊火焰登時被她全都吞噬進了肚子里。
周若琳看到連出兩招都被那嗜血圣姑所破,不禁暗自著急,但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凝神再戰(zhàn)。
李天啟側(cè)身踏出一步,從周若琳的身后出來,然后突然跳起,“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波耶波若蜜!”揮起雙掌往嗜血圣姑身上拍下,他對著嗜血圣姑早已是怨念已深,此番又被她如此欺凌,眼見周若琳多次出手都沒有占得一點便宜,不禁心里有些著急,看到那嗜血圣姑正在收招落地,便尋機是個機會,因此突然攻擊而上。
那嗜血圣姑見狀暗喜,身形還未落地便貼著李天啟游了進來,正夾在他與周若琳之間,這樣一來周若琳施法便有所顧忌。
李天啟沒想到那嗜血圣姑在半空之中還能如此靈活,一時大感不妙,但已來不及回頭,他正要再次往前躍開,可惜為時已晚,嗜血圣姑一掌拍到他的后背,一股巨力將他打出了數(shù)丈開外,整個人撞在一株樹木身上,頓感眼前一黑,摔落于地一時失去了知覺。
周若琳看到李天啟只是一個照面便被嗜血圣姑打出數(shù)丈之遠而撞在樹木上不知生死,一時氣急,舞動油紙傘攻向嗜血圣姑。
那嗜血圣姑此時已制住李天啟,便已感到心里踏實許多,倒也不著急,她還是沒有摸清對手的底細,因此還留有余力。
“女娃兒,你這把東西有點意思,居然一會冷一會熱,叫什么名堂?”嗜血圣姑雙龍出海,拳杖交擊,打向周若琳而后趁機往后退,她此時已有了主意,便是先拿住李天啟,然后再要挾眼前的女子,也免得自己大意吃虧。
周若琳畢竟也是聰明過人的姑娘,眼見對方并沒有呈現(xiàn)頹勢,卻故意引自己說話不進反退,那目的必定是她身后的李天啟,當下嬌喝一聲,旋即飛身上前,緊緊看住嗜血圣姑。
那嗜血圣姑見不能得手,咬牙揮杖迎上,金鐵交鳴之聲頓時再次鏗鏗然響起。
李天啟摸了一下暈頭轉(zhuǎn)向的腦門,緩緩坐了起來,靠在樹根上瞧著正在酣斗的兩人,他瞧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紅光大盛,“喃無哦米佗佛”的字樣更顯清晰,他似乎看到了蓬頭老者的目光,也看到了了凡師太瞧著自己的眼神,頓時咬緊牙關(guān),站了起來,趁勢拍出數(shù)掌,打往嗜血圣姑的后背。
那嗜血圣姑雖然是瞎子,但后背卻像是長有一雙眼睛,她右腳迅速插入寸土,掀起一陣泥沙迎面往李天啟打來。
李天啟見狀,不得不閃身往一側(cè)躲避。
這小子居然這么快就醒來了,看樣子似乎本事有長進啊。嗜血圣姑不禁有些驚訝,但她并沒有猶豫,逼退李天啟后,再次雙手揮杖直戳周若琳手里的微微張開的油紙傘。
周若琳并無畏懼,雖然此時雙臂已感到麻木,但她還在苦苦支撐著,絕不能再這關(guān)鍵時刻氣餒。
嗜血圣姑本也是心高氣傲之人,但對付這個在她眼中乳臭未干的女娃,她卻屢屢不能取勝,便也開始動起歪腦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