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透骨釘

雷炎意念一直觀察著莫夜，‘看’到莫夜願力出來，裹著小劍在行動。小劍似乎有些抗拒，那微不可查的感覺，讓他發現了。而莫夜，卻根本無發現他的意念在窺探著他的願力行動。

莫夜不一會就睡了過去，雷炎意念恢復得差不多，延伸了出去，裹著那小劍。

意念一擡，小劍懸浮起來。然後慢慢動了起來，繞著這個鍛造室飛了好一會，重新停留在雷炎的面前。

“果然很消耗意念，比起直接用意念攻擊，還要損耗意念力。”

雷炎眉頭微微一皺，這絕對不是御劍術。

以念御物，萬物皆有靈！

這是御劍術開始的一句，雷炎本來還奇怪，爲什麼不是說御劍，而是御物。劍便是物的一種，人也是物的一種。

靈，爲萬物之根本。靈強，則物強，靈賦予物靈魂。

雷炎意念再次深入其中，在這小劍體中，去探索了一遍。這裡面說大不不大，但是細細探查下去，依舊宛若一個迷宮一般。

一番遊蕩下來，雷炎感覺有些乏力，急忙將意念退了出來。

他出了一身虛寒，灌了一些水之後，靠著一邊的石牀休息。不多時外面傳來敲門聲，雷炎皺了皺眉，丟了一塊靈溪石的提煉金屬出去，便繼續休息。他儲存了不少的產量，足夠他休息好一段時間得了。

恢復之後，他將小劍修復了一下，有些地方結構不夠完整，他融入了一些金屬之後，大小不變，但是堅硬程度，則是上升了許多。

如此往復幾次，小劍體積不變，但是重量卻是增加了許多。

小劍每提煉一次，雷炎便有種與它更爲親密的感覺。之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心潮澎湃起來，一連十數次的提煉，使得他與這小劍的聯繫親密了許多。平時感覺不出來，但是每次以念御物的時候，所損耗的意念力少了許多。

數個月的時間過去，他操縱著小劍，在鍛造室之中飛舞。這個鍛造室比之前打了數倍，是中級鍛造室。

“我說雷哥，你這樣聯繫御劍術能有什麼進步！”

雷炎除了提煉靈溪石之外，一直在操縱這把小劍，莫夜都已經看膩歪了。心中念頭升起，莫夜願力涌出，朝著那小劍捲了過去。雷炎心神一鬆，任由莫夜將小劍捲走。不過操縱了一會，小劍就回來了，莫夜大呼累。

雷炎不答話，雖然御劍術他並不能完全掌握，但是這種育劍術，也是御劍術的一種分支。

他觀看了大量的折玉，這裡面記載了大量御劍術的基礎。

御劍術是一大殿堂，裡面大量的通道小暗室，並非開發完全。前人所留下來，也只不過是發現的一些罷了。

他觀看過的育劍術，是一名鑄劍師所寫。那名鑄劍師，自己從小的一把青銅劍不斷地提煉容納金屬，隨著他實力提升，劍也是一直跟著被提煉。原本一把普通的青銅劍，成了他最爲有力的助手。單憑一把長劍，便可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

不過這種育劍術，代價太過昂貴，還需要大量的時間以及精力培育，故此被作爲雜門，觀看的人不多，學習的更少，能成的，似乎只有那名鑄劍師一人罷了。

如今雷炎能用很少的意念力操縱，一邊提煉靈溪石，一邊在這裡培育自己的這把小劍。

御劍術的基本操作運用起來，也是極爲得心應手。

而御劍術內裡還有一篇分神術，教人如何將自己的意念一分爲二，再分爲三或者四，乃至更多份。

御劍門許多人不止御一把劍，數量多了，也有劍陣，這方面的折玉，也有許多。

雷炎第二把小劍也已經完成了，兩把小劍飛行在半空之中。他手中的鍛造錘還在提煉著靈溪石，運用借字訣，每次從上一次留下了的力量之中借了一些，力量不斷的疊加，提煉靈溪石的速度也是極爲快。

莫夜會替他出去購買食物和飲用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下去，鍛造室再次更換，更大，不過還是他們兩個人。

意念從一開始的兩份，到了現在的三十二份，這已經是雷炎三十多年來的成果了。三十多年的時間，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鑽研這分神術和御劍術。兩者結合，到了這一步，他便是抵達了他的瓶頸，無法在進步寸許。

“我說雷哥，你這幾十年來，一直在這裡修煉自己的御劍術。就用這些劍，難道就不覺得煩悶麼？”

莫夜比以前更加的慵懶了，每天就是幫忙弄點吃的進來。

數十年的時間裡，他也到處走過，但是這陰暗的地底世界，脈獸爆發，還是好的，最危險的，還是那些同樣在下面的人類。

雷炎不出去，他不怎麼敢走的太遠。

“還好。”

雷炎全身心放在身前的六十四把小劍上面，這些小劍幾乎一模一樣。

分神術似乎也已經到了瓶頸，在晚上的方法，也並沒有。雷炎揉了揉額頭，嘆了一口氣。

意念溝通萬物，他做到了以意御物，但是溝通二字，還是天差地別。他甚至一點頭緒都沒有，強行用意念御劍，損耗還是比較大。

“以意感萬物，溝通萬物，與萬物相連！”

雷炎這麼唸叨著，綜合那那麼多御劍術已經一些雜亂的術法，他總結了那麼三句話。天天在那裡唸叨，莫夜都已經倒背如流。

“又來了！”莫夜小聲嘀咕了一下，捂著耳朵躺下去睡覺。

“你……”雷炎轉身剛要說莫夜，心念忽然一動，整個人就怔愣在了原地，手指還準備伸出去。

莫夜翻身捂著耳朵，屁股對著雷炎。他的一切行動，雷炎都是‘看’在眼裡的。

在累月的腦海之中，好似打開了一個世界，他能夠通過意念感應到四周的模樣，雖然很是模糊。儘管以往意念掃過也是可以辦到，但那只是意念碰撞之後，知道了對方的體型，並且氣息來判斷是什麼。就連使用萬里印相，都是需要眼睛才能夠觀看。

失明去看得這個功能之後，他的萬里印相也已經沒效果了。

如今，他竟然能夠在腦海之中浮現莫夜模糊的影子，但也僅僅只限與莫夜這個人。他意念一轉，換成了那六十四把擺放整齊的小劍。腦海之中，這六十四把小劍盡數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以意感萬物！”

“這就是感應萬物麼，萬物共存。溝通萬物，與萬物相連。”

雷炎低聲唸叨著，眉頭似乎舒展了開來。意念籠罩六十四把小劍，大面積的往前試探，最終與六十四把小劍產生了聯繫。意念附著在這些小劍上面，萬物皆有靈，他感應到了這些小劍身上微不可查的那一絲靈性。

這些靈性，便是他長久與它們溝通所產生，留下來的。

嗖！

六十四把小劍大半飛了起來，還有不少竟然有些踉蹌飛了起來，一次性操縱這些小劍，雷炎頭腦一陣眩暈。

一個不慎，所有的小劍紛紛掉了下去，他身體一個趔趄，卻是一笑。

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始用意念一共溝通這六十四把小劍。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累了便休息。數日之後，莫夜睡醒，或許是耳畔沒有聽到鍛造錘敲打的聲音，這一次睡得不是很安穩。以往，他睡一覺，便可以半個月不醒。這次醒來，眨眼一看，雷炎身邊六十四把小劍環繞著，整齊的飛來飛去。

“哇，雷大哥，你這個真的成了？”莫夜眼睛一亮，半晌看著雷炎完整的將六十四把小劍收入雙收腕的護腕之中，道，“御劍門能有你這一手的，估計不多，三四代弟子來受罰我不可能不知道。五代弟子，大都不會雜門御劍術！”

“你，到底是那一路被調來這裡受罰的呢？”

莫夜捉摸著雷炎的身份，半晌也不知道結果。

“你，改出去把這個月的靈溪石交上去和弄些食物來了。”雷炎喝了一些水，剛要吃點東西，發現吃的全沒了。

莫夜急忙拿了一些靈溪石提煉出來的金屬離開。

……

如此往復，距離雷炎被帶回雲霞山，已經過去近百年的時間。

鍛造錘敲打的聲音傳出，六十四把小劍在雷炎的頭頂上空成對交戰，三十二把組成了一個方陣，攻守兼備。

莫夜嘖嘖的在一邊看著，不住感嘆，道：“無怪乎雷大哥你能在這種地方數年不出一步，光是這六十四把劍，都夠你玩一輩子的了。”

“陣型複雜多變，我記性不好，多磨練磨練。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是什麼壞事。”雷炎一邊提煉靈溪石，還有別的金屬，一邊御劍，一邊與莫夜交談，一心多用，竟然絲毫沒有打亂他的節奏。

莫夜羨慕的看了看雷炎，打了一個哈欠，道：“我還是繼續睡吧。”

轟隆！

整個地面一個顫抖，兩人停了下來，半晌，莫夜才道：“又來了，這些脈獸，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

“好像有些不對。”雷炎眉頭略微一皺，他總感覺這一次不大對勁。

“有什麼不對的，這幾十年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鬧騰一陣就完了。”莫夜翻身繼續睡覺。

雷炎停了下來，收好了東西之後，拍了拍莫夜，道：“走，出去看看。”他心神不寧，必須要出去看看才能夠放心。

莫夜不情願的被他拉走，尋著聲音來源趕去。雜亂的聲音似乎比起以往多帶了些許恐懼，那些聲音之中，似乎在喊著，蟲子，好多的蟲子！

“雷大哥，我們跟大家一起走吧。前面，好像不只是那些脈獸暴亂！”

“那更要去看看了。”雷炎不管莫夜，逆著人流徑直往前走去，莫夜躊躇了一下咬牙跟了上來。

靈溪礦洞底部很是寬廣，兩人快步走了好一段路，前方的部隊疏通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大量的隊伍開拔下去。

戰鬥的聲音，迴響在耳旁。

“好多蟲子，好大，它們……”

“是噬空蠱。”雷炎感應到了那些噬空蠱的氣息，噬空蠱本質幾乎相同，但是外貌卻是天差地別。

“什麼東西啊！”

“走。”

雷炎拉著莫夜就跑，前方又是一面石壁坍塌，潮水一般的噬空蠱瘋狂涌來，雲霞山派來鎮壓的部隊被淹沒在潮水之中。莫夜張嘴驚呼，那些護衛都是破空階的實力，竟然也抵擋不住這些恐怖的蟲子。

跑不了多久，後面的噬空蠱追了上來，與他們一同跑的數十名護衛交叉掩護撤退。

“不能一直跑，分兩隊，一半掩護一半撤退。”僅存的一名隊長急忙下達命令。

“跑不了了，邊打邊退吧。”雷炎停了下來，反手抽出了數十年未曾拔出來的黑牙。黑牙出鞘竟然有種在顫抖的感覺。

“這……這是刀？”莫夜再次震驚地看著雷炎。

噬空蠱已經衝到了面前，雷炎推開莫夜，反手一刀將噬空蠱斬殺。這噬空蠱不過相當於聚能境的存在，他擊殺了幾隻之後，面色忽然一白。身上一百零八處地方，黑點浮現，好似一張網互相連接，困住了他的身體。

“透骨釘，你是我御劍門抓來的罪人？”被推開的莫夜更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