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市,雖然并不是省會城市,但是卻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與歷史地位在二十年前成了第一批沿海開放城市。這里曾經(jīng)是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的基地之一。只不過這幾年遠遠落后于南方的城市而已。
盡管大部分的快遞公司都把總部設(shè)在一線城市,但是齊年認為自己把公司的總部設(shè)在仞市正當其時。
因為他的公司的定位和其它快遞公司是不太相同的。其它的快遞公司基本上是同質(zhì)化的競爭、是紅海競爭。每一家快遞公司都是相同的運營模式、相同的管理方式、相同的市場范圍、相同的服務(wù)體系。
對于電商客戶和終端消費者而言,這些快遞公司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差異。所以快遞公司之間的競爭就是資本和成本的競爭。
齊年沒有資本、也沒有規(guī)模經(jīng)濟產(chǎn)生的成本優(yōu)勢,他能做的就是避開紅海的廝殺,創(chuàng)造藍海。
創(chuàng)造藍海,說起來容易,其實前途充滿著荊棘。
并不是因為創(chuàng)造本身具有難度,而是創(chuàng)造之后會吸引大量的模仿者。最后這一片藍海就變成了紅海。
如何保持藍海,就必須要設(shè)制準入的瓶頸。而如何設(shè)置準入的瓶頸,齊年認為可以用到大學(xué)學(xué)到的“波特五力”的方式進行分析。
波特五力模型就是把一些影響競爭的主要因素放在一個簡單的模型中,從而分析一個行業(yè)、一家公司、甚至于一個人的競爭格局。
這五個因素被稱為五力,包括:供應(yīng)商的議價能力、客戶的議價能力,替代品的威脅、當前競爭對手的威脅、未來新進入的競爭對手的威脅。
“這聽起來很簡單嘛。”田雙雙看了齊年畫的五力圖說。
“是啊。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模型。簡單并不代表沒有用處。所謂大道至簡。聰明的人擅于把復(fù)雜的事情弄得盡量簡單,只有那些愚鈍的人才會把簡單的事情搞復(fù)雜。”
“至理名言!”陶進舉著雙手向齊年點贊。
“模型確實簡單,但是分析起來卻不是那么簡單的。因為同一種事物在不同的人看來也有不同的看法。比如我說今天要下雨。有人覺得好浪漫,有人覺得好麻煩。對不對?”
“就拿替代品的威脅這一點來說吧。首先,什么是替代品,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看法。你們看,快遞的替代品是什么?”
“商場。”“便利店。”“自己送貨。”……
眾人開啟了頭腦風暴模式。
“你們說得都對。如果我說空調(diào)是快遞的替代品,你們同意嗎?”齊年笑著說。
“空調(diào)?!這是什么鬼?”陶進第一個表示不服。
“空調(diào)確實是快遞的替代品。在城市里,這不是問題,但是在一些欠發(fā)達的地區(qū),這就是個問題。為什么呢?因為在天氣熱的情況下,那些家里沒有空調(diào)的人寧可去商場買東西也不愿意在網(wǎng)上買。原因就是因為商場里有空調(diào)。”
“你這個腦洞也太大了吧。”陶思婭笑道。
“不是腦洞大。這是有分析報告的。有些中國的電商公司、快遞公司想在東南亞做電商、快遞。后來經(jīng)過市場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要讓東南亞那些國家的人形成網(wǎng)購的習(xí)慣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原因就是很多家庭沒有空調(diào),而且很多家庭不愿意付快遞費。所以他們寧可自己跑一趟去商場買。”
田雙雙說:“我明白了。我這里還有一個說法。富人擁有的是金錢,窮人擁有的是時間。”
“對。”齊年笑道,“窮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所以他們不介意坐半小時公交車去商場買東西。富人連坐公交車的時間都沒有,寧可打出租車。他們在用錢換時間。”
陶進問:“還有什么腦洞大開的替代品呢?”
齊年說:“那可就多了去了。再舉個例子。書。”
“書?!”“書?!”
陶思婭也加入了驚訝的陣營,說:“書?!”
“對,書。你想象一個場景。你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哦,對你們倆就是喜歡上一個男孩。”齊年指著陶思婭和田雙雙說,“那么……”
“等等。你是說她們倆喜歡上一個男孩,還是分別喜歡上一個男孩?”陶進十分認真地說。
“呃……分別。”
“OK。”
“分不分別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想把她需要的一本書借給她。那你是愿意輕松點兒花幾塊錢把書寄過去,還是麻煩點兒花幾塊錢又花一個小時坐公交車親自送過去?”
“碰到這種情況,那確實是快遞的替代品。”
“對。”齊年說,“快遞是省去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而當你需要和別人進行面對面的交流的時候就不能用快遞了。尤其是與感情相關(guān)的。當然,如果是異地戀那是另一種情況。但是,如果在異地卻能出其不意地把東西親自送去,那豈不是更浪漫?”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替代品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做不到。”陶思婭做出了結(jié)論。
“是的。所以做戰(zhàn)略研究不是那么容易的。快遞的替代品,人們通常想到的樓下的便利店、O2O、外賣這些,誰能想到會是空調(diào)、情感類的物品呢?”
“還有未來的競爭對手,也叫潛在新進入者也是這樣。數(shù)碼相機被手機干掉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對吧?”
陶思婭說:“哎呀,你提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數(shù)碼相機里還有好多好看的照片沒有倒出來呢。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用過了。”
“其實不光數(shù)碼相機哦。你現(xiàn)在還用MP3嗎?”
陶思婭搖頭。
“現(xiàn)在還用電腦上網(wǎng)嗎?”
陶思婭搖頭。田雙雙點頭。
“現(xiàn)在還用電腦打游戲嗎?”
田雙雙、陶思婭搖頭。陶進用力地點頭:“電腦游戲可是用手機替代不了的。”
齊年說:“那只是現(xiàn)在。如果VR游戲成熟了之后呢?那時候可能就是一個手機加一套包括頭盔、手套的裝備。”
“是嘛。”
“有一次我去參觀游戲展,就體驗過一款游戲。不過那個展臺不是賣游戲的,是賣裝備的。他們有兩個套裝,一個是簡裝版,就是頭盔加手套。另一個是完整版,是頭盔加一套衣服。而游戲的主機就是手機。”
“真的?下回有游戲展,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必須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