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言 番外 21
下了班,映塵匆匆到家,沒有意外的看到兒子跟小白在客廳玩。
她興奮的過去抱住小白的脖子,小白穩住身形,看著懷里興奮的人兒,“天哪,你中六.合彩了?”
“小白,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無事獻殷勤哦!”
“媽媽,壞壞!”知道兒子吃味了,將兒子一道攬到懷里,“我贏了官司,祝賀我吧。”
“真的?”白謹言扳過她的臉。
映塵鄭重其事的用力點頭,“對的,沒有騙你的。”
“天哪!”白謹言有幾分失控的將她攬在懷里,“就知道,你可以的!小朋友!”
奕奕皺眉,“爸爸,好痛痛!”
小小的抗議聲傳來,白謹言一愣,竟忘了懷里還塞著一個小的。
“對不起哦,我太高興了。”揉了揉冷之奕的頭。
他才揚眸看著映塵,“真的要請吃飯。”
映塵用力點頭,“當然了,當然是真的要請吃飯,而且,還是大餐。”
“好,讓司機準備車,我跟奕奕去換衣服。”
映塵失笑,他這個人也真是的,他比她都高興好多。
她也上樓,脫下身上的職業裝,換下輕便的衣服。
簡單的裝束,黃色的休閑衫,搭著白色的鴨絨坎肩,紅白相間的圍巾,賠上牛仔褲,簡單大方的裝束。
正巧,白謹言給小奕也穿了這件衣服。
“撞衫了呦!”
“多好看,一看就是母子。”
奕奕賴在白謹言的懷里,小家伙萌得可愛。
映塵挽著小白的胳膊,他唇角竟不覺染上了笑意。
“小白……”
“嗯?”奕奕玩著他襯衣上的衣扣,他轉頭看著她。
“我們,我們什么時候結婚呀?”
他一愣,也一笑,“著急了?”
映塵搖搖頭,“沒有呀,我就像快些跟你去美國。”她說著,眼睛竟不覺變得濕潤。
是真的,如果,上天能讓小白活下去,她愿意,她愿意一輩子都這樣,就守在他的身邊,還他的情。
“再等等,等著你的報告出來著,好不好?”
“不好。”
“別傻,乖,等著你考完試,然后呢,你的律師資格證書到手了,我們就可以去了。”
“塵,你想他嗎?”
映塵只是笑,“干嘛,干嘛這么問。”
“沒,沒什么,如果真的想他,可以回去找他。”
映塵皺起眉頭,小手放在他額上,“嘿,我說,白先生,你是有毛病的呵,你又想惹我生氣,是不是?”
白謹言再笑,“你看,你看你,又這樣了。”
“我沒有這樣!”
“我們不是說的很清楚的嗎?”
“是你一直在停止不前!”映塵嘟嚷著。
他嘆氣,攬著她的肩,“我什么也不說了,你要再鬧,奕奕以為我們要吵架了呢。”
“媽媽,壞壞!”
“嘿,我又壞,為什么,你總向著他呀,你個小白眼狼!”映塵瞪著她,這猴孩子,她總是他親媽吧。
這么對她。
簡直是不想混了!
“好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回家再說,你急什么,想要結婚,再等等!”
“白謹言,我告訴你,我們事務所,可有好多年前有為的律師對我有意思呢,今天,還有一人邀請我吃晚餐呢!”
白謹言一笑,“你好了不起呦!”
“那,你是不是對我有所表示?”映塵蹙眉,看著他英俊的側顏。
他沉沉笑起來,惹得懷里的小人兒也咯咯笑,映塵沒說話,就看著他,他略蹙眉頭,神情甚悅的挑起她下顎。
“秋小姐,我這不是賞光了,讓你請我吃飯?”
“你明明知道,我說得不是這些呀!”她嘟著嘴,黛眉深深蹙著。
“映塵,你知道嗎?冷焰心氣兒高,堂堂大少爺,什么身份也丟了,以前沒做過的,也做過了,什么也愿意拋棄,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多傲的一人,就讓你這樣給甩了,是我,也得跟你別扭!”
映塵身子一僵,說不出話。
多久了,他原本深刻在腦海中的影像,漸漸變得模糊。
吸吸鼻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奕奕,你看看你,跟你那個心氣兒高的老爹快
一個模子了,也讓咱們小秋同志也有個盼頭呵!”
映塵沒說話,視線只是落在窗外。
心里柔腸百轉。
“看著我!”扳過她的臉,他蹙眉瞧她。
“看著你干嘛,整天看著你都膩了!”
“塵,既然膩了,就離開我吧!”
映塵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白謹言,你再給我說一遍。”
好好的一個慶功宴,這讓他搞成什么樣啦。
“回家,不去吃飯了!”
“我要吃嘛!”小小的聲音傳來。
映塵瞪了兒子一眼,“要吃,你們吃吧,我不去了。”
“好了,不準鬧了,今天是你的慶功宴,我保證,我保證還不成?再不提了!”
其實她知道,小白是為了她好,她沒做一件事兒,都會顧慮她。
她實在不該惱他。
就是因為她對他太好,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做,才會讓事情變得完滿。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這家五星級的酒店的法國餐廳,菜色不錯,他喜歡這里的菜。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牽著她。
凝視那張泛著紅暈、朝他溫柔微笑的美麗容顏,一股暖流緩緩滑過四肢百骸,她在身邊真的很好。
“白總,來了。”
他點點頭,一如的俊逸風雅。
落座,按照老規矩點了餐,白謹言視線落在對面,悶悶不樂的小女人身上。
“干嘛,丟魂了?”
“小奕奕也來了?”餐廳經理是白謹言的舊時,交情也不錯。
“奕奕,喊叔叔。”
“叔叔。”奕奕乖乖喊了聲。
“跟媽媽穿一樣的衣服哦,好可愛哦,爸爸為什么不穿。”
“爸爸,嗯……”奕奕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就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再為難奕奕了,該忙忙你的去。”
“孩子都開口叫你爸爸這么長一段時間了,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突然問出這一句,兩人對看一眼,已經學會不意外。
這次,映塵倒是淡定,坐在他對面,完全一種看戲的姿態。
這句話太多人問過,他嫌少的朋友、還有親人都會如此看待他們的關系,他已經學會不再去做徒勞無功的解釋。
他不是孩子的父親,為孩子做的卻比一個當父親的還多,還要別人怎么看待他們?
“沒那回事。”他只淡淡回了這句,一如往常一般,拿著湯匙舀起蛋糕喂進孩子的嘴里,奕奕愛吃這里的甜品,服務生倒也知道了他的習慣,只要預定座位,總會送來巧克力蛋糕。
“宋經理,您還是忙您的吧,他今天心情不好,臉色不好看。”秋映塵歉意一笑,一提及這個問題,他一向儒雅的臉,總會冷冰冰的有些不盡人情。
“瞧,人孩他媽都說話了,也一心向著你,也替你說話,你還反駁個什么勁兒!”宋經理嘟噥著離開。
映塵嘆了口氣,出了門,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刻意的冷漠,只有在這對母子面前,才能那么溫柔自在地露出笑容,暢所欲言,當事人沒察覺個中奧妙,他們這些局外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要說沒個譜嗎?這他可不信,就算八字沒一撇,起碼半撇也有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半撇都沒有耶,這個白謹言簡直是紳士到家了。
紳士的無可挑剔。
“呦,我當這誰呢?這不是我們的秋大律師吧。”正說著,陌生的氣息縈繞四周,一雙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映塵皺起眉頭,白謹言瞇起眼睛,就連一直吃得歡快的孩子也瞪圓了眼睛。
“有什么事情嗎?”
“美人兒,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的有緣分呢,傍晚剛剛分開。”
秋映塵揚眉,看著他邪肆的笑容淡淡一笑,“山本先生,你們日本人一向如此對待陌生人的嗎?”
“不,我從來都沒把你當做陌生人,當做我的人。”好看的臉上,笑容擴散,映塵只覺得一陣的惡心。
“這可是人類的高級場所,你是怎么進來的?”
言下之意,他不是人?
“你一向伶牙俐齒嗎?”
“這位先生,可以離我愛人遠一點嗎?”白謹言勾起唇角,只是那笑沒有溫度。
“哦……”
“媽媽……”
山本駿笑的更歡快了,“孩子都這么大了,我對生過孩子的女人就更喜歡了,我從見過很多的女人,就是沒有一個動心的,沒有一個讓我如此舍不得,讓我遠一點,我不舍得呢!”
映塵輕輕起身,站在一側,“需不需要我替你找醫生?”
原本的慶功宴,讓這人攪得沒了心情,映塵不說話,輕咬下床。
白謹言只是微笑,看了映塵一眼,“塵,過來。”
映塵走過去,白謹言依舊笑,對身旁的服務員低語一眼。
不多會兒,保安模樣的人走來,“白總,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山本駿臉色微微一變,“呵,只是朋友相識,何必大動干戈呢!”
“開門做生意,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不過,你實在是太討厭了,這樣吧,你還是走吧,陳部長,請他出去。”
他好看的臉,頓時一僵。
映塵看了白謹言一眼,“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干嘛!”
“媽媽,叔叔是壞人。”奕奕摟住媽媽的腰,低喃著。
“秋映塵,我告訴你,我們還會見面的。”他冷笑,拉著身旁的女人,甩手而去。
映塵則是嘆氣,“你這是何苦呢,你是開餐館的,哪有將客人往外攆的道理,你糊涂了吧?”
“映塵,這人心術不正,以后小心點便是,懂嗎?”
白謹言抿了抿唇,心里多了幾分擔憂,這冷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底什么時候才把映塵帶回去。
回去之后,給白謹軒打個電話,問問是什么情況,他必須要早做打算。
吃晚飯,路上,映塵格外的安靜,靠在他的懷里,他攬著她的肩,孩子已經在他的懷里睡了。
“映塵,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一愣,明眸一陣流轉,幾許間弄不明白他眼中寓意。
“其實我明白,你越大越好看,上班了,身上的稚嫩正被一種自信取代著,愈發迷人了,我也愈發不放心了,娶了你,才能名正言順的保護你。”
“你真的,真的決定要跟我結婚了嗎?”
他點點頭,微微的笑。
“小白,其實,我明白你的顧慮,你覺得我的眼中始終沒有你的影子,我有,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一個特殊的位置,不是友誼能詮釋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白謹言點頭,“嗯,懂,我懂,我很懂。”
將他扣在懷里,他心里有了主意。
醫院里。
冷焰從復健室做完物理治療,走向病房,躺在床上,他輕輕闔上眼睛。
“冷……”
耳邊縈繞的是那一聲聲蝕骨的喊聲,一張清雅絕倫的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腦海中,像是按了放映機,一遍又一遍的放映著他們曾經的一切,她的淚,她的笑,他的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記憶深處,他越想忘記,記得越清楚。
“小東西……”不自覺的,那低啞的聲嗓吐出對她寵溺的稱呼。
想念,原來是這種痛苦不堪的滋味。
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何時能回到我的身邊,映塵,你告訴我,你還會回來嗎?
告訴我,你是不是將我已經忘得一干二凈。
與白謹言過著幸福的生活。
我努力著,努力的等著你,為了你,我告訴自己,我要好起來。
他白謹言,那樣的神通廣大,不會不知道我出了車禍,我最困難,最痛苦的時日里,你就狠心的不回來看我嗎?
還是,你真的已經忘了我,將我忘得干凈。
敲門聲想起,他從床上坐起來,嘆了口氣,斂去所有心思,冷漠的看著門口。
“三哥……”
“嗯?”他淡淡應著,看著殤思影不悅的臉色,“怎么了,誰惹你了,臉色這么難看。”
“你還在想秋映塵那個混蛋是不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如此的對她。”
話音剛落,冷焰變了臉色。
“哥,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可是她已經忘記你了,她要結婚了,而且日子都已經定了!”
一瞬間,冷焰便愣住了,他好像聽到,什么破碎的聲音。
心,忽然就好痛,痛的無法呼吸,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咯吱的聲響蔓延在靜謐的室內,“你說什么?”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