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東整理了一下已有些破舊的軍服,正了正軍帽,昂首進入了鎮(zhèn)守使府。
在副官的帶領之下,唐少東來到了鎮(zhèn)守府後院休息的房間前,只見房間前燈火通明。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高大,有些微胖,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一名氣質(zhì)高雅,身穿裘皮的中年女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這就是李鎮(zhèn)守使與夫人。”副官小聲的在附近說道。
其實不用副官去說,唐少東已猜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李杜無疑,想到這兒,唐少東向李杜敬了一個軍禮,口中說道:“敗軍之將唐少東前來求見李大人,只望投入大人麾下,抗日到底!”見到了李杜,唐少東也收起了軍中養(yǎng)成的一些習氣,極爲注意自己的言行。
李杜與夫人不斷用眼睛打量著唐少東,只見唐少東身材高大,精神抖擻,眼中有一股堅定與執(zhí)著,再加上良好的氣質(zhì),頓時讓二人心生好感。
“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少東啊,我聽說過一些你的事蹟,你來了可就好了,我多了一條臂膀啊。”李杜哈哈大笑,走到了唐少東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唐少東臉一紅,心道自己有什麼事蹟,無非是那些跋扈的“光榮歷史”,想不到竟然傳到李杜的耳朵裡了。
“李鎮(zhèn)守使,少東雖然有些年少輕狂,但卻身負國刀家仇,與日本人不共戴天,必與其血戰(zhàn)到底,早晚有一天,定將日本人趕出中國去!”
李杜深吸了一口氣,口中說道:“令尊唐天陽老先生與我有一面之緣,前幾日,聽說他爲國捐軀,我心中也是感慨,若是國人都如唐老先生一樣,東北又何至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李杜慷慨激昂的說道。
唐少東從腰間的軍用挎皮中取出一柄刺刀,只見那刺刀上帶著血污,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這是家父自盡所用的刺刀,彌留之際讓人給我送來,囑我用它殺敵報國,江橋一戰(zhàn),這柄刺刀,共殺死了十八個小日本兒!可是,這還遠遠不夠,等把小日本兒打跑了,我就把他葬在父親的墳頭!”
李杜神情爲之一動,心中不由暗挑大拇指,這個唐少東真是好樣的,一把刺刀殺了十八個小日本兒,這是抗日英雄啊,看來,此人到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啊!
想到這兒,李杜心神一動,口中朗聲說道:“少東,你是一個英雄,我得你,如得一臂啊!”
“只要能抗日,少東萬死不辭!”
“好,你走了一路也累了,副官,你先安排少東去休息,明天我要宴請少東!”
“是!”副官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對唐少東說道:“唐老弟,這邊請。”(副官年紀比唐少東大,軍銜也在唐少東之上,所以稱呼唐少東爲老弟,以示親近。)
唐少東再次向李杜敬了一禮,轉(zhuǎn)身離去。
望著唐少東遠去的背影,李杜不由脫口說道:“真是一員虎將啊!”
“嗯,植初,恭喜你,又得一員大將啊。”
李杜不由哈哈一笑,口中說道:“我原以爲唐少東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想不到卻是一個少年英雄,看來,我是小瞧天下人了,我觀此子,他日必成大器!”李杜說道。
“嗯,此人,倒是要好好籠絡一番纔好。”王者培點了點頭。
“可惜,我們沒有年紀相當?shù)呐畠海蝗唬蕴粕贃|的才華與家世,嫁與唐少東倒也無妨。”李杜調(diào)笑道。
“你啊。”王者培不由笑了起來。
依蘭,位於東北平原東部,雖是小城,但卻也是古城,宋金時,金人將俘獲的徽欽二宗關押在依蘭,據(jù)說被安置在一口井中,此井現(xiàn)今尚存,被命名爲“坐井觀天”。
李杜自任依蘭鎮(zhèn)守使後,俄國人不敢正視,李杜力主地方實施善政,寬柔於民,懲治邪惡。要求各級官吏奉公守法,對貪贓枉法者嚴懲不貸,並身體力行,深受民衆(zhòng)的尊敬和信賴。當?shù)匕傩赵阪?zhèn)守使門前獻上“造福於民”“恩澤桑梓”、“名垂東北”和“政績斐然”等八塊匾額及萬民傘、萬民旗等,表示對他的敬賴。
此時,依蘭鎮(zhèn)守使府內(nèi),人聲鼎沸,李杜在依蘭的親信部下如副官長馬則周,馬惜寒等人都圍坐在一起,靜靜等候著李杜的到來。
“聽說大人今天要宴請的唐少東不過是一個連長,大人一介旅長,怎麼會對一個小小的連長這麼重視?”一個少校軍官說道。
馬則周不由一笑,口中說道:“你不要小看了唐少東,這個人打仗絕對是一個好手兒,你們說,馬占山部下最能打的是哪支部隊?”
“當然是徐寶珍的衛(wèi)隊團了。”一個軍官說道。
“這個唐少東,正是徐寶珍衛(wèi)團團尖刀連的連長,雖出身大富之家,但是身上沒有紈絝習氣,更難得的是足智多謀,英勇無比,江橋一戰(zhàn),親自手刃了十八名小日本兒,你們說,這樣的英雄,咱們大人,要不要親自設宴招待?”馬則周說道。
“要是這麼說,這個唐少東,倒是個英雄人物。”衆(zhòng)人紛紛說道。
“嗯,此人身背國恨家仇,與日寇誓不兩立,而且又英勇善戰(zhàn),此時大人正值用人之即,以我看,大人必然對他重用。”馬則周說道。
馬則周是李杜最爲親信之人,他說的話,有著極大的可信度,當下衆(zhòng)人心中對唐少東有了直觀認識,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旅長到!”門外,兩名衛(wèi)兵同時將腳一磕,隨後,李杜與一個年輕英挺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衆(zhòng)軍官齊齊站起,向李杜敬了一個軍禮,雖是家宴,這些軍官卻也不敢絲毫怠慢,可見李杜治軍之嚴。
李杜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今天是家宴,都不要拘束。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新同仁。”
李杜一指唐少東,口中說道:“唐少東,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yè),江橋抗戰(zhàn)的英雄,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一起共事了。”
衆(zhòng)軍官紛紛對唐少東抱以善意的笑容。
唐少東向衆(zhòng)人敬了一禮,口中說道:“少東不才,願與諸位共赴國難,殺敵報國!”
“來,坐吧。”李杜將雙手向下,示意衆(zhòng)人坐下,見李杜落了座,衆(zhòng)人這纔敢坐下。
酒過三巡,李杜對唐少東說道:“少東,聽說你原來是步兵連的連長,怎麼這回帶來了幾百匹戰(zhàn)馬?”
“江橋抗戰(zhàn)後,我部奉命掩護全軍撤退,突出包圍後,我順手端了僞軍張海鵬部一個騎兵營,所以繳獲了二百多匹戰(zhàn)馬,可惜,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行軍,只剩下了不到二百多戰(zhàn)馬。”唐少東說道。
聽了唐少東這話,衆(zhòng)人不由齊齊一驚,以殘破的百餘人,在突圍之後還能收拾了一個騎兵營,話雖輕描淡寫,但在場的衆(zhòng)人都是在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自然知道其中的難度,心中不由對唐少東肅然起敬。
李杜嘿嘿一笑,口接口問道:“少東,你在馬占山部,一直做連長嗎?”
“江橋抗戰(zhàn)時,我火線被提升爲連長,後來爲了掩護全軍撤退,馬長官任命我爲後衛(wèi)營營長。”
李杜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任命你爲我部騎兵營營長,所需兵員馬匹與武器彈藥等物資,我一次性給你配齊,你可願意屈就?”
唐少東立即站了起來,口中朗聲說道:“多謝大人的信任,少東必不辜負大人的信任,與小日本兒血戰(zhàn)到底,萬死不辭!”
“好,這事兒就這樣定了,惜寒,你務必在三天之內(nèi)把少東所部所缺補齊,給我拉出一個騎兵營的架子來!”
“是!”副官長馬惜寒也站了起來,滿口答應了下來。
這一餐,衆(zhòng)人吃的都有些拘束,李杜見自己在場別人都喝不好,不由哈哈一笑,口中說道:“你們喝吧,我有事先行一步,少東,你一定把騎兵營給我建起來。”
李杜走了之後,桌上的氣氛才活躍了起來,尤其是馬惜寒,他是鎮(zhèn)守使署副官長,也算是八面玲瓏之人,在他的帶領下,衆(zhòng)人頻頻舉杯,雖沒有喝多,但卻也都很是盡興。唯有唐少東雙眉微皺,若有所思。
國難當頭,自己哪有什麼心思在這裡喝酒!唐少東心中充滿了無奈。
“諸位,少東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唐少東站了起來,向衆(zhòng)人告辭而去。
唐少東這一走,衆(zhòng)人也不好再喝下去,氣氛有些尷尬。馬惜寒眼神一寒,心道這個唐少東真是不給面子,連自己敬酒也不喝,太過輕狂了一些,哼,時間還長著呢,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