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杜虹從未發現，當身上沒有壓力的時候。
狀態會是如此的好。
以前。
她每天睡前都需要把第二天的工作內容看一遍。
做好第二天工作的預備。
并且逐一標注輕重緩急。
最后等忙好的時候。
睡覺時間也來到了將近一點。
然后第二天一般七點左右就要起床。
洗漱化妝的時間也會控制在半小時以內。
再帶著提前弄好的早飯。
往公司趕。
當然。
這還是普通的工作日。
如果是忙的時候。
就比如最近。
杜虹都是選擇睡在了公司。
這樣能節省很多路途上的時間。
總之。
一切的規劃，都為了工作服務。
可現在。
自從發現自己已經無力改變一些既定事實的時候。
她在心態上就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轉變。
先是迷茫。
接著是空虛。
最后。
當她再次看到關于工作的東西時。
居然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陌生。
好像在懷疑自己。
這么多年忙碌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事業？
結果還沒怎么樣，就被一個20歲的后輩給順手奪了過去。
恨么？
杜虹想了想。
剛開始的確是有點。
特別是在聽說這丫頭用錢，硬砸的時候。
當時的感覺即荒謬，又憤怒。
但后來經過段泳平的勸解，她也想通了。
如果沒有姜寧的這一手。
虹文娛樂的股票就漲不到現在的價格。
而且。
就算到時候股票爬升了。
自己就真的能守的??？
相對于被其他資本奪走，被姜寧拿走，興許還更讓人接受一點。
最起碼。
這丫頭是個念舊情的人。
不然也不至于讓自己繼續在這個位置待下去。
至于家庭。
恍惚間。
杜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瀚文了。
想著他一個人在江州。
埋頭苦學的為了高考。
自己卻連一天一個電話都做不到。
說實話。
杜虹有點愧疚。
不過。
當她想到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去江州上高中的目的，就有種說不出的頭疼。
忍不住的喃喃一句。
“瀚文啊?！?
“你的眼光，媽媽是佩服的?！?
“但就這…”
算了。
有些東西，還是等高考以后再告訴他吧。
這時。
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個慌張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姐！”
“不好了！”
“姜寧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
杜虹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來就來了?！?
“你慌慌張張的干什么？”
聽著這話。
杜琪頓時搖手解釋道：
“不是啊姐！”
“她，她在到處找我…”
？？？
“找你做什么？”
杜虹愣了愣。
“你招惹她了？”
…
“哪能?。 ?
“她現在是大老板，我捧著她還來不及，哪敢招惹她？”
這話說的在理。
就以杜虹對自己妹妹的了解。
小事雖然迷糊，但大事上從不含糊。
所以…
“你等下，我問問吧…”
然后。
就在杜虹伸出手，從桌上拿起話機，準備打出去的時候。
一個輕哼的聲音，赫然從門口的位置傳了過來。
“杜琪！”
“過來?！?
“我有話要和你聊聊。”
？？？
聽到這個聲音的杜琪心里一驚。
立刻向自己的姐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后者雖然不知道什么事。
但看著這位新晉的漂亮老板似乎真有點生氣。
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姜老板。”
“不知我妹妹她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能不能和我說一說？”
和杜虹說？
姜姑娘的眸光轉向了那位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美婦人身上。
講真。
要是一般的事情。
和杜虹說說也沒關系。
畢竟這女人在管教方面的能力，還是非同一般的。
這也是姜姑娘看中她的地方。
可是。
小麻雀這個事情。
她咋說的出口？
原本她就是以為小麻雀被自己影響，被動開了花。
還有點自責來著。
結果。
是因為杜琪的原因。
讓人給誤會。
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想法。
這一上一下的。
整得姜姑娘心情是跌宕起伏。
安排好工作以后，就準備找杜琪聊聊。
可現在。
看著杜虹這有點護犢子的姿態。
她真要說點啥。
那不得激起這位杜魔女的逆反心理？
特喵的。
算了。
姜姑娘本就也只是想著嚇嚇這小妞的。
現在的話。
“沒事?！?
“就單純的找她聯絡聯絡感情的！”
說著。
姜姑娘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來了?！?
“那咱們就正好聊聊，接下來工作的中心安排吧。”
——————
“程雨?！?
“你這衣服袖子上的布靈布靈是什么啊？”
“好閃啊。”
聽到感嘆，程雨有些開心的笑了笑。
“這是姜姜老師為我準備的。”
“怎么樣?！?
“好看吧？”
聞聲。
隔壁的女孩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頷了頷首。
“好看?！?
“你們的姜姜老師對你們是真的好啊。”
說著。
這女孩趁著化妝師去弄材料的間隙，靠了過來。
對著程雨，帶有抱怨的口吻，說到了一句。
“你知道嗎？”
“我們那個老師不光不給我們準備服裝，還要跟我們收錢。”
“一個人好多錢呢?！?
說完。
伸出了一個手掌。
五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
頓時。
程雨就明白了什么。
眉頭一皺。
“這么多嗎？”
“可你們不是都是他選出來的嗎？”
“為什么還要收這么多錢？”
…
“選是一回事啊?！?
“按照他的話說?！?
“后續想要我們培養出來，投資太大，他能提供的有限?！?
“所以想出頭，就要有付出?！?
話是有道理。
可程雨總感覺哪哪不對勁。
想了想。
小聲的問了一句。
“那如果給不出的怎么辦？”
…
“涼拌唄。”
女孩聳了聳肩。
而這會，化妝師走了回來。
笑盈盈的問道：
“言潔?！?
“程雨?！?
“今天準備弄個什么樣的妝容呢？”
………
好一會。
等著程雨從化妝間出來。
冷風迎面一吹。
瞬間。
她的腦海里格外的清醒。
因為她想到了剛剛談論的事情。
想到了那位老師以前的黑料。
想到了沒錢又想出名的女孩，會有什么樣的付出。
赫然間。
她無比慶幸自己選的老師是這么個女孩子。
不然的話…
這時。
許樂樂也從另一給化妝間里走了出來。
而和她一起出來的，則是一個個頭高挑的女孩子。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
很親密的樣子。
隨后。
許樂樂看到了走廊里的程雨。
當即和身旁的女孩子說了兩句，就轉身向著程雨的位置走來。
“那是…？”
“white老師組的夏夏?！?
許樂樂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扣，道：
“挺好的一個女孩子，還送了我一個紀念品呢?！?
這樣啊。
的確不錯。
程雨點了點頭。
然后就和許樂樂一邊走一邊聊著剛剛的事情。
就這樣。
二人就這樣晃到了休息室。
推開門。
正好看到了另外兩個同組的組員，以及她們的那位組長，姜姜老師。
說實話。
哪怕是自認為見識太多美女的程雨。
在第一眼看到一旁沙發上，那位撐著頭，一身清粉絲妝扮的少女時。
依舊是被驚艷的挪不開眼神。
垂掛髻。
眉心點痣。
桃粉紗衣，束著纖細的身形。
落圍裙輕落。
勉強蓋住下身，卻留不住那些許漸尖的玫紅繡花鞋。
一看過去。
宛如一位集合萬千寵愛為一體的皇室小公主。
坐落在那。
由內而外都透露出了一股說不出的機靈和靈動。
要知道。
程雨可是見過這位少女的女王裝扮。
當時的她。
以為那就是美女的頂端。
可是今天…
她見識到了這位女王少女的一面。
真是…
“哎呀！”
“你們來啦？”
“正好?！?
“有個事情和你們說說。”
“嗯？”
“程雨，許樂樂，你們還愣著干嘛？”
“過來呀？”
最終。
在這位少女的呼喚下。
程雨回過了神來。
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的坐到了對方的面前。
這會。
看著面前這四個乖寶寶。
姜姑娘扶了扶腦瓜子上面被扎得像小拱門一樣的發型。
憨笑了一聲。
“抱歉，不太習慣?！?
說著。
她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
“是這樣的?！?
“你們也知道，決賽的方式已經從錄播改成了直播。”
“但考慮到錄播的時間比直播的節目時長要長?！?
“所以，節目組對節目安排做了一點的調整?！?
“就是把原本放在結尾的合場演出，放在了開頭。”
言落。
姜姑娘動了動那掛在耳邊的小垂飾。
笑道：
“而我的這身打扮…”
“懂了吧？”
——————
傍晚的江州。
有點冷。
由于上午剛下過雨，所以這空氣中就一直留有些許的潮濕。
再加上這接近零度的低溫。
讓剛下車的田文昊，差點沒一口氣憋住自己。
“文昊，怎么了？”
“嗆氣了？”
面對姨媽的詢問。
他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
結果對方立刻就準備給他順氣，這可給他介意的。
退后兩步。
“沒事的姨?！?
“咳咳…”
“順口氣就行，咱們趕緊回去，寧寧的節目就要開始了?！?
這話一出。
他的那位姨媽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對哦?！?
“都五點多了?！?
“走吧走吧?！?
“看看這丫頭今晚能表演個啥？”
“想當年這丫頭還拿粉灰給我跳什么街舞?！?
“結果現在都能上節目表演大節目了。”
“哎。”
“時間過的可真快吶?！?
“咳咳咳…”
聽著這話。
田文昊也想到了自己這個妹妹在上初中時的模樣。
和現在的差別真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當時的家里。
除了自己老媽。
其他也沒幾個人對這丫頭感官好的。
沒想到。
隨后。
田文昊就和自己的姨媽一邊走一邊聊的回到了家里。
剛開門。
就看到自己媳婦，抱著崽子，在客廳里玩鈴鐺。
“叮鈴叮鈴”的。
逗得小崽子一陣樂呵。
見狀。
田文昊也湊了上去。
想要抱著玩。
結果卻被肖明秀給白了一眼。
“洗手去?！?
“一身煙味，也不怕熏到你兒子?！?
聽著這話。
田文昊憨笑著撓了撓頭。
和崽子怪叫兩聲后，就乖乖去衛生間洗手。
隨后。
等他出來的時候。
就看著自己那位姨，已經把電視打開，看似和旁邊的老媽說話。
其實目光就沒離開過電視。
哪怕現在正在播放的是廣告。
“媽?！?
“晚上想吃什么?！?
“我來做一次飯吧?！?
…
“不用?！?
“都弄好了。”
“就等節目開始，大家一邊吃一邊看了?！?
聽著這話。
田文昊聳了聳肩。
干脆也就順水推舟的坐了下來。
一邊逗著兒子，一邊和媳婦小聲的說著公司里的事情。
好一會。
一段熟悉的音樂響了起來。
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聲音。
“來來。”
“開始了開始了。”
說著。
田文昊的目光也轉在了電視上。
然后。
就看著一個個頭高挑的青年，拿著一個話筒，對著鏡頭，開口了。
【大舞臺，大夢想】
【歡迎各位收看，由炸雞屆的領導者‘食寧記’，為您獨家冠名的節目：天秀女生…】
……
隨著一連串宛如機槍一般的廣告語。
田文昊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厲害啊。”
“這個嘴皮子。”
…
“是啊?！?
“也不知道怎么練的。”
“如果可以的話?！?
“讓寧寧給你引薦一下?！?
“你去拜師吧，文昊?！?
聽著媳婦的打趣。
田文昊沒好氣的輕呵一聲。
“學了干嘛？”
“學了回來跟你斗嘴嗎？”
正說著。
他突然發現自己媳婦的眼神不對。
隨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赫然間。
他看到了一位秀雅清麗，容貌無雙，穿著一身桃粉色古裝紗裙的女孩。
出現在了舞臺的正中間。
一臉恬靜的對著話筒。
隨即。
一道古箏的曲聲，從電視機里傳了出來。
而她的身后。
一個同樣穿著古色古香的女孩。
開始緩緩的舞動了衣衫。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田文昊還在桃粉色紗裙女孩吸引目光的時候。
對方輕輕的張開口。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
歌好聽。
人好看。
舞也不錯。
正當田文昊的身心都沉浸在音樂當中時。
身旁媳婦的一個下意識呢喃。
陡然間，讓他為之一愣。
“文昊?！?
“寧寧為什么沒有戴面具。”
“難道她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
另一邊。
正和幾個舍友一起蹲在宿管阿姨這邊看電視的焦旭彤。
一邊陶醉的聽著音樂。
一邊沉浸著吃著瓜子。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帶自美麗】
…
好一會。
一曲結束。
屋內終究熱鬧了起來。
“這歌真好聽啊?！?
“也不知道是誰的歌?！?
“同志們，你們聽過嗎？”
隨即。
一堆女孩搖了搖頭。
紛紛表示自己不知道。
見狀。
焦旭彤頓時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行不行啊你們！”
“天天號稱自己時尚前沿！”
“結果連一首歌都沒聽過？”
…
“那你聽過？”
“你說說這叫什么？”
面對舍友的逼問，焦旭彤很不屑的甩了甩腦瓜子。
“切！”
“我告訴你們！”
嗯？
一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宿管阿姨。
結果焦旭彤只是昂著脖頸。
一句“我不知道”。
頓時引笑了一大幫人。
隨后。
話題就轉到了其他的上面。
“看看看。”
“商學院的那個程雨，這舞跳的。”
“還有那腰…”
“得虧我是個女孩?！?
“如果我是男的，還不被這個妖精給迷死?！?
…
“還有那個許樂樂?！?
“居然那么長的一句話，都沒有換出一口氣。”
“肺活量真夠大的?！?
說著。
話題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主唱的身上。
“哎?！?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
“這個主場長得可真好看哎。”
“完全不輸咱們天文系的某朵金花?！?
…
“有這話嗎？”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感覺這個主場和姜寧有點像哎?！?
“也就姜寧平時都不化妝?！?
聽著這話。
焦旭彤的眉眼一跳。
因為她也感覺到。
這位主唱歌手，臉上的五官，看起來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好像真的在哪見過一樣。
可由于電視機太小。
屏幕上的畫面也沒給過那歌手幾次正臉。
所以她也沒在意。
而現在。
其他同學提出來了。
她的腦子里突然跳了一下。
那個會不會就是姜寧？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想著想著。
她就不由自主的拿出了自己的小諾基亞。
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過去。
【姜寧，剛剛在看天秀女生，發現上面那個主唱好像你啊】
結果發過去才兩秒。
她就說到了一個信息。
【對啊，是我?！?
？？？
焦旭彤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