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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秋躲在我背後說:“大爹你看,前方有一頭藏獒還在“嗷,嗷”地追著一匹狼。”
我回答道:“你不要怕,那不是狼,藏獒追的是酒店裡的狼狗,狼狗肯定是偷吃了什麼東西,纔會被藏獒追殺。”
她拍著“撲撲”跳的胸脯說:“嚇死我了,我還誤認爲是狼呢。”
我接過她的話說:“這麼多人在這裡怎麼可能有狼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狼就好了,讓我們也認識一下真正的狼到底長得如何。”
這時,她已經緩過神來,嘆氣說:“是呀,真正的狼到底長得怎樣呢?”
我“撲騰”一下笑出來,說:“狼與狼狗其實是長得一模一樣的。看到了狼狗,就等於看到了狼。”
她興奮地說:“大爹,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看到狼了。”
我笑而不答,只微微點了點頭。
……
中午這餐飯是在一個“九味三行子”的酒店吃的。吃的全部是野味:山雞、山羊、五道黑雪魚、野兔、天山奇豆、野蘑菇、野羊肚菌湯……五花八門。
這個菜館上菜時很有特色,通常先上四個的肉菜,稱之爲“角肉”,然後再上四個邊的菜,叫“門子”。幾道菜都集中了煎、炸、炒、烹、調等各種手藝,顯示了回族最高的、最古老的烹飪技藝,這些技藝屬於回族的文化精品。九碗菜是同時在大蒸籠裡蒸的,所以上菜特別快,每道菜都是熱氣騰騰的。
除思秋喝奶茶外,我們都喝了很多的伊力特釀酒。這種酒醇厚芳香,像西藏的青棵,用高原的雪山水釀成,酒喝多了沒事,絕不上頭,也不口渴。
今天有幸看到了狼,體驗了很驚險的一幕,又很慶幸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我感到一陣全所未有的愜意。
在回家的車上,我靠在車後座座位上,很放鬆地吸了一口老闆送給我的精品黃鶴樓香菸,高興地說:“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天空中除掛有幾朵的高高的雲彩外,在新疆難得有如此的風平浪靜。”
有位本地哈薩老闆捋了捋漂亮的大鬍子,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愁眉苦臉地說:“肖總,其實你高興得太早了。往往風平浪靜纔是大風暴即將來臨的前奏。風平浪靜不是好事,我看一場大風暴即將來臨。”
一柱煙的功夫,車才繞過幾個彎,剛剛走出原始森林。有人拍著坐墊詫異驚叫道:“不好,前方有大風暴!”
看他
“談虎色變”的樣子,我知道這場大風暴肯定來勢不妙。此時我纔在心裡暗暗地叫苦,也爲自己高興得太早而感到幼稚可笑。
思秋倒來了勁朝我笑嘻嘻地說:“大爹,新疆真有意思,很好玩呀。白天披風沙,早晚穿棉襖。”
其實,第一次來新疆,我也感到一切都很新鮮,一切一切的景色和實物讓人賞心悅目:廣袤無垠鳥不拉屎的戈壁灘;紅彤彤仍然像熊熊烈火燒的大片火焰山;硫磺溝大峽谷的兩邊地貌,一邊是險峻無比卻佈滿遮天蔽日的金色胡楊、榆樹、松樹;一邊卻是高低起伏,崇山峻嶺的茫茫大草原;像面巨大鏡子的內陸鹽湖;烏爾禾魔鬼城和千奇百怪的雅丹地貌;遠在天邊,看起來卻近在眼前的天山山脈壯麗的雪峰……
所以有一次我對曾到次在國外旅遊的朋友說:“你在國外旅遊多少次都沒有意義,你的一生如果沒有來過新疆,終究會後悔莫及!所以,如果有機會,一定要邀請幾個人走進新疆,走進充滿神秘和探險的西部,撣去歷史已久的風塵,一起去感受這裡的神秘、蒼涼、雄渾、博大!”
我故意扳起臉說:“小丫頭,你還笑。一場大風暴馬上就要來了,那是很厲害的角色,不要說是我們這樣只有二噸多的小汽車,就是像火車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會被掀翻。2007年的2月28日,新疆烏魯木齊到阿克蘇市的5806次列車,在吐魯番境內遭遇特大沙塵暴,11節車廂被狂風颳翻,造成4死33傷。”
我還繼續嚇唬她說:“早在2001年的4月13日,一場12級以上的大風暴颳了三天,風速達到每秒51米至56米,以致測風儀達到極限失效,停在紅旗山渠鄰站的珍珠泉車站的11節列車車廂被刮下路基。如果今天我們也遭遇這樣的大風,我們就要在這山窩裡過夜了啦。還聽說這裡的野豬惡狼專攻擊像你這樣的小美女。”
她漲紅了臉說:“大爹,這裡的風太可怕了。不過,狂風吹來野豬惡狼早嚇得屁滾尿流,哪還敢出來呢。再說還有你大爹和這麼多的人在呢。不瞞你說,我巴不得野豬惡狼出來,好讓我一睹爲快,我長這麼大了,還沒有見過野豬惡狼。聽說野豬都是青面獠牙的,而惡狼都是張牙舞爪、齜牙裂嘴,是不是呢?”
“如果我是狼,我就要先吃你的粉臉,因爲你的粉臉就像剛剛熟透的櫻桃,晶瑩剔透。”
說完,我故意張開大嘴要去咬她晶瑩剔透的粉臉
。
她微笑著把頭偏開,說:“不要呀,大爹。”
我們還在開玩笑取樂,根本沒有把大風暴當作回事。一場全所未有的大風暴席捲而來,滿天的飛沙走石颳得天昏地暗,打得玻璃咣咣作響。哈薩老闆下命令說:“不好,趕快停車,要不就來不及了,我們到羊棚裡躲一下。”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山路旁有一個四周用胡楊圓木柱架起的空羊棚,羊棚的四角有四根古老粗壯的胡楊圓木柱,猶如威猛無比的大力士,深深地插入兩米多深的巖石中支撐著整個棚頂。四邊木柱與木柱之間的交叉處,除相互穿插連刀片就插不進外,還用6號鋼絲牢固捆紮。頂部壓著十幾塊千斤重的紫紅大石塊,這是我跑遍全國見過的最紮實牢固的羊棚。有時我不明白地想:羊棚哪有這麼紮實牢固呢?難道是有高人爲了躲避沙塵暴而專門建的。
我們飛快地下了車鑽進了羊棚,雖然羊棚裡怪味很重,我們都覺得很慶幸,因爲躲在這裡應該是萬無一失。好險呀,我們剛魚貫而入,停在山路旁的汗馬車被一陣旋風颳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後,一頭栽入深潭。一個漩渦過後,便沒有了車的蹤影。我沒有心痛幾百萬元的車被漩渦卷得無影無蹤,幾百萬元算什麼,煤老闆每年哪個沒賺上千萬、億的。我倒是心痛自己花錢剛買幾天的筆記本電腦,裡面可有我用心血鑄成未竟成的長篇小說《五美女魂斷旮旯村》就這樣付之東流。
我們躲在裡面透過小窗口,看到翻了幾個跟頭的汗馬車,個個被嚇得膽戰心驚,面如土色。思秋把臉埋在我的胸前,緊張的心跳像野鹿在奔跑。
外面飛沙走石,暗無天日。飈風吹過,呼嘯聲、像有大部隊集合時的哨聲,震耳欲聾。彷彿這羊棚也搖搖欲墜,頂棚不時地掉下灰黃的沙塵……
俗語說天變時,人變刻。一陣突如其來的特大風暴來得快,去也快。不到二個小時的時間,天空漸漸放亮起來,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雖然還有徐徐的小風吹拂,但那是提前宜人送爽的秋風。
本地老闆說:“沒事了,我們出去吧,趕快報警叫打撈隊和吊車來撈車。”
思秋高興的幾乎蹦跳起來說:“沒事啦,羊羣要出欄了!”
她話音剛落,突然,整個大地搖晃起來。羊棚頂板傳來“吱吱”尖叫聲。我驚叫:“不好,大地震,頂樑快斷了,大家快跑。”
說時遲,那時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