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今天下班的時候并沒有同往常一樣去接許佳,而是在街邊的餐館里草草吃了一碗面條后,就一邊打電話聯(lián)系同學和朋友,一邊挨個的去送喜帖,許佳也一樣,這幾天兩人為這事都忙得不可開交,兩個人大學時的一大堆同學,畢業(yè)后因為yn是改革開放實驗區(qū),工作機會相對多一點,許多人都留在了yn工作和發(fā)展,大家都經(jīng)常聯(lián)系,還有學校里幾個特別相處得來的老師,工作后認識的各種朋友和同事,以及與兩人的工作有業(yè)務往來的一堆客戶等等,還有葛明家父母在省城的幾個親戚和朋友,這人數(shù)前前后后的算了一下,不連上兩人老家那一大堆親戚朋友,僅僅在省城的這次酒席,賓客也有小40桌左右,怎么不讓兩人忙個天昏地暗。〖 〗
小兩口晚上各自回到家的時候,都差不多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換了身衣服,隨意的打開電視,許佳就盤著腿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和葛明核對著賓客的名單。
“真是太累了,早知道結(jié)婚這么累,當初咱們兩干脆來個旅行結(jié)婚得了,再花點錢在報上登個喜告……”忙活了一天,葛明整個人都差不多要癱在沙發(fā)上一樣。
“你想得美,要旅行結(jié)婚,我怎么穿婚紗,怎么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彩照人的去做新娘子!”許佳白了葛明一眼,“對了,你那邊今天搞定了幾個?”
對女人的思維,特別是自己家里這一位的思維。葛明實在已經(jīng)放棄了去理解了,“行里的同事基本上都搞定了,以前的同學下班后也搞定了十多個,再來兩天也就差不多了。對了……”葛明隨后就把給劉行長送喜帖時劉行長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咱們省行里的領導可能也要來,這可真是給面子了……”
一聽這話,許佳的眼睛就瞇成一個小月牙,隨手就拿過了計算器,啪啪啪啪的按了起來,“嗯,我算算。以前的同學平均每人兩百的紅包,普通的同事三百,領導八百,省行的領導嘛。算一桌好了,怎么得也不能小氣,至少每人一千吧,還有那些朋友,嗯。也就每人五百吧,去掉有可能不來的,滄虎大酒店的酒席按八五折以后是每桌2480元,還有其他的花費……”按了一陣計算器后。許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咱們說不準還能剩個兩萬多塊左右可以存起來……”
看著許佳低著頭在哪里啪啪啪的按著計算機在算著婚禮的進出和花銷。想著許佳以前在學校里大大咧咧敢愛敢恨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可愛樣子,葛明一下子心里莫名感動。真情流露,一把就抓住了許佳的手,湊過臉親了一口,“老婆……”
“嗯……怎么?”
“我以后一定對你好,一定掙好多好多錢給你花,住大房子……”
“敢不對我好你試試!”許佳皺了皺鼻子,一下子像是想起什么,“對了,你那邊伴郎找到了嗎,我這邊已經(jīng)和靜瑜說好了,讓他當我的伴娘,你可要找一個登對點兒的,配不上靜瑜的我可不要,至少要是一個大帥哥,氣質(zhì)要好,身高180以下的就算了……”
“要找這么一個大帥哥,你讓我到哪里去找?”葛明一下子就苦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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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現(xiàn)成的!”許佳的眼里閃著一種奇怪的光彩。“誰啊?”
“龍烈血啊,你不是還能和你這個好哥們兒聯(lián)系嗎,你結(jié)婚沒請他?”
一聽許佳這話,葛明就知道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找龍烈血來做伴郎,這女人也真敢想。
“聯(lián)系是能聯(lián)系上,昨天才通的電話,我們結(jié)婚的事我已經(jīng)和他說了,他說那天他會來,只是最近有點忙,人不在yn,可能幫不上我們太多忙,烈血還在電話里祝我們新婚快樂白頭到老,你說,你也知道人家對靜瑜的意思,要是兩人見面感覺別扭,我也不能硬要人家湊一塊兒吧,雖然我也舉得烈血和靜瑜挺搭的,可哥們兒不是這么做的……”說到這里,葛明苦笑,自己和王正斌都有一個龍烈血的號碼,這還是以前龍烈血退學前留下的,從未變過,但這個號碼每次打過去接電話的都不是龍烈血本人,接電話的人很客氣,說有什么都可以代為轉(zhuǎn)告,以前每次打過去,過幾個小時候后,龍烈血都會給自己回一個電話,那號碼,簡直成人工傳呼臺了,而更多的,則是龍烈血主動給自己或正斌打一個電話,兩人也能聊上幾分鐘,在電話里,龍烈血依舊是自己宿舍里的那個好哥們兒,話不多,卻總能為人著想,待人真誠,給人以信賴感,自己則把學校里工作上的事一通瞎侃,說說自己的近況,生活中遇到一些什么問題等等……這些年,兩人通過好多次電話,而每次龍烈血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這邊手機來電顯示上就是四個字“未知號碼”或者就是一串沒有任何數(shù)字的星號,根本不知道是用哪個電話,從哪里打過來的,讓人感覺有些神秘,有一次自己開玩笑的問他在哪,怎么這么神秘,那邊很坦誠的告訴自己是在國外,因為身上不方便帶手機和通訊設備,所以與這邊電話聯(lián)系也就有些不方便,自那以后葛明就再也沒有問過這類問題,對男人來說,只知道自己那哥們兒過得還好,只要知道自己那哥們兒需要幫忙的時候能找到自己,就行了,沒必要老娘們兒似地整天唧唧歪歪個沒完。
聽葛明這么一說,許佳也不再堅持,只是嘆了一口氣,也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一口氣還沒嘆完,許佳忽然睜大了眼睛,看著電視,語氣中充滿了驚訝,“你看。電視上,龍烈血……”
“哪呢?”葛明一激靈,回過頭,只見家里的電視報字幕一樣的上下滾動著一排排的名字。正播放著新一屆的工農(nóng)黨200多位中央委員的名單,葛明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只看到一排排陌生的名字,“你看錯了吧!”
“絕對沒錯,就是龍烈血這三個字,剛剛過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許佳堅持。
“連這名字都帶重復的……”葛明訝然一笑。
許佳也覺得自己有些神經(jīng)過敏了,“要不怎么說咱們國家地大物博呢!”
“仔細看一看。說不定里面還有叫葛明的呢,讓咱也美美……”
“就你,重名的也不可能,下輩子吧……”
小兩口斗著嘴。絲毫沒有把剛剛那驚鴻一瞥看到的名字放在心上,也沒把那個名字和某人聯(lián)系起來,畢竟,這也太離奇了些……
……
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星期,氣溫逐漸轉(zhuǎn)暖。共和國的首都到處已經(jīng)開始洋溢著春節(jié)的色彩,經(jīng)過去年的一些變故,似乎為了沖淡一些別樣的氛圍,燕都今年的春節(jié)味比往年要濃重了很多。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燕都城內(nèi)的一些主干道上的樹上。已經(jīng)開始掛起了喜氣吉祥的紅色的燈籠,幾乎所有國家政府機關和企事業(yè)單位的大門口。也懸掛起了歡慶春節(jié)的橫幅,裝點一新,提醒著人們過年的時間快到了。
1月18日,在首都二環(huán)圈子內(nèi),靠近原國務院所屬某部委辦公樓附近的漢光路上也掛起了紅色的燈籠,而漢光路上的263號,在冷清了一段時間以后,突然熱鬧了起來。
這里原本也是個很熱鬧的地方,一年前來到這里,只要看看這里掛著的那塊東部沿海某省駐京辦的招牌就知道了,似乎也是為了彰顯東部沿海省份經(jīng)濟發(fā)達的特點,這漢光路263號的某省駐京辦的這塊駐地,經(jīng)過那個省駐京辦主任的幾次搗騰和擴建以后,硬是在這寸土寸金的天子腳下,圈下好大一塊地皮來,其大小和豪華程度,已經(jīng)不亞于燕都的那些高檔的星級酒店,在某些地方甚至尤有過之,實際上,這個駐京辦的所在地確實還兼營著酒店和客房生意,也算是生財有道,自給自足,據(jù)說還多次獲得過省里領導的表揚。在駐京辦的這個一個圈子,某省在漢光路263號這個駐京辦有個大名鼎鼎的外號——“小紅場”,據(jù)那個駐京辦主任說,只要是他們省里的官員和領導來京城辦事的,在小紅場里打個轉(zhuǎn)轉(zhuǎn),心里憑空也能多出三分底氣和自豪來,這些年,小紅場著實為該省的經(jīng)濟騰飛和各項事業(yè)立下過“汗馬功勞”——可惜隨著去年年底中央裁扯整頓各省市縣區(qū)地方政府駐京辦的文件一下來,在趙耀光總理雷厲風行的推動下,樹大招風的“小紅場”,一下子就沒有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幾天時間,隨著該省駐京辦這個單位的裁撤,小紅場一下子變得門可羅雀,后來一審計該駐京辦的賬目,得,里面爛帳一堆,還欠著一屁股債呢,這“小紅場”的風光,可全都是錢堆出來的。
隨后的事情就簡單了,即是為了積極響應中央號召貫徹國務院文件精神,又要把那堆爛帳了清,欠債還錢,漢光路263號被掛牌拍賣,這地兒和這小紅場,最后終于和駐京辦這三個字說了拜拜。
拍賣的事情后來怎么樣沒多少人知道,反正對經(jīng)常來來往往從這里路過的那些老燕都來說,這地兒,也就是消停了個把月的時間,隨后就換了主人,一支建筑公司轟轟烈烈的開了進來,對小紅場開始進行著大刀闊斧的改造和重新裝修。
這新來的建筑公司明眼人一看就不簡單,別的施工工地站崗的都是保安,這個施工工地門口站崗的卻是當兵的,別的施工工地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色農(nóng)民工和建筑工人,這個施工工地來來往往的也全都是些當兵的,整個工地從上到下到處拉著嚴嚴實實的安全網(wǎng)和防護隔離網(wǎng),一絲不茍,東西一車車拉進去,一車車拉出來,所有車輛進出都有人在嚴格的用那不知道的儀器在檢查,掃來掃去的,連里面的工人,也是一車車拉進去。又一車車拉出來,從來不在工地外面吃東西,也不到外面溜達和外面的人接觸,簡直讓那些想在工地外面賣點油條盒飯。做點小買賣的人傻眼,這哪里是工地,簡直是軍營,后來明眼人一看,得了,大家還是歇了吧,這里施工的直接是軍方的某只工兵部隊,保密和安全措施那叫一個到位。有著嚴格的紀律要求,別的建筑工地上那些建筑工人穿迷彩衣是圖方便省錢,這個建筑工地上的迷彩衣可是人家的標準制服啊,還想掙賣盒飯的錢呢。你看見沒,人家連里面帶出來的建筑垃圾甚至是工人廁所里面的垃圾都是直接用密封的大卡車一車車的拉走,人員進出都是一隊隊的坐在車上來的,這是在出任務,哪里會有空溜達出來買你的盒飯與你們這些平頭多來少去的。這個地兒,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將來在這里落腳的,一定是保密程度非常高的國家機關。你丫還不走,一天圍在這里溜達。賊頭賊腦的,不會是想在人家的混凝土和建筑材料里悄悄的埋上幾個竊聽器或者是了解點什么國家機密吧……
于是乎。那些小商小販們也一個個溜得干凈了。
每天,這里只見各色車輛進進出出,從早到晚,一天24小時,竟是從不間斷,還好里面施工的基本上噪音都很小,主要工作基本上是改造和裝修,不涉及主體建筑工程,特別是晚上,基本上就聽不到什么聲音,在連續(xù)這樣忙碌了將近90天后,到了新年過后的某一天,在把兩只各重十多噸的,由鋼鐵造就,造型威猛懾人的獅子擺放到漢光路263號那正正方方?jīng)]有絲毫多余的正門兩側(cè)之后,里面那只神秘的施工隊撤走了,在施工隊撤走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那道正正方方的大門的右側(cè)的花崗巖墻上,釘上了這個地方的街道銘牌號,新的牌號,獎狀大小,鎢鋼為底,紅銅做字,在陽光下閃耀著一股特別的光華,讓人印象深刻,不過讓人更深刻的,卻不是這個牌子,而是牌子上的字,新掛上的牌號,不再是263號,而是1911號——漢光路1911號!
在這天之前,任何人只要到街道委員會或當?shù)剜]局一查就知道,漢光路的街道銘牌最高的號碼是380多號,還不到400,而在這天之后,漢光路最高的號碼變成了1911號,這個四位數(shù)的號碼,獨一無二,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
方正威嚴的花崗巖大門,大門兩側(cè)由鋼鐵鑄成的雙目炯炯有神的巨獅,似乎在凝視著那遼闊的遠方,還有那神奇的1911號街道銘牌,大門口那面容剛毅嚴肅的站崗的士兵——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在訴說著這個地方非同一般的身份和不可侵犯的凜然威嚴。
也就是從漢光路1911號銘牌掛上去后第四天凌晨早上5點左右,龍烈血站在漢光路1911號廣闊的大院內(nèi),大院內(nèi)的燈光白熾如晝,龍烈血身后是2000多名站成一個個方塊的靜默如雷凝立如峰的挺拔的身影,在莊嚴恢弘的國歌聲與2000多人整齊劃一的軍禮中,鮮艷的五星紅旗開始緩緩的升到了大院內(nèi)旗桿的最高處,與天空中的星斗交相輝映。
刷的一聲,兩千多只抬起的手整齊的放下,漢光路1911號的第一次升旗儀式就這樣完成了,龍烈血的目光凝視在那寒風中飄揚的紅旗上,此刻心里思緒萬千——歲星、熒惑、鎮(zhèn)星、太白、辰星,五星分天之中,積于東方,中國利,吾之心意,愿滿天星辰共鑒之……
從旗桿下面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那2000多名飽含熱血與赤誠的面孔,無聲的凝視著他們,那2000多雙眼睛也堅定而狂熱的看著這個站在旗桿下的男人。
整整安靜的幾分鐘后,龍烈血重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握成了拳頭。
“我宣誓……”龍烈血開口,沒用擴音設備,也沒嘶聲力竭,就這么平平淡淡的說著,聲音卻清晰的響徹在這2000多人的耳中。
“我宣誓……”2000多人如2000多只憤怒的雄獅一樣怒吼起來,每個人都舉起了右手,握拳,在龍烈血的帶領下,2000多人在此莊嚴宣誓。
“無論任何時候,我都忠誠于國家,忠誠于人民,忠誠于我面前這面莊嚴的旗幟,忠誠即是吾命!……”
“無論任何時候,我都忠誠于國家,忠誠于人民,忠誠于我面前這面莊嚴的旗幟,忠誠即是吾命!……”
巨大的聲音轟然回響著,震耳欲聾……
“我宣誓,祖國的榮譽即是吾命!”
“我宣誓,祖國的榮譽即是吾命!”
“我宣誓,人民的安危即是吾命!”
“我宣誓,人民的安危即是吾命!”
“我宣誓,國家之敵即是吾敵!”
“我宣誓,國家之敵即是吾敵!”
“我宣誓,人民之敵即是吾敵!”
“我宣誓,人民之敵即是吾敵!”
“我宣誓,我們是鋼鐵之盾,是大地上最堅強的守護!”
“我宣誓,我們是鋼鐵之盾,是大地上最堅強的守護!”
“我宣誓,我們是正義之劍,是星空下最鋒利的審判!”
“我宣誓,我們是正義之劍,是星空下最鋒利的審判!”
瑟瑟寒風中,2000多人如最燦爛光明的火焰一樣燃燒著,在此立下不朽的誓言。
“誓畢……”龍烈血放下手,看著面前的兩千多人,緩緩掃視一周,目光如炬,“我宣布,中央調(diào)查局,于今日,至此,正式成立,從今以后,你們就是共和國最堅強的盾,最鋒利的劍,感謝大家,愿意把你們自己交到我手上,吾佑中華,當仁不讓!”
“吾佑中華,當仁不讓!”
2000多個聲音,匯成一股,如兩千條龍騰空而起,氣勢直沖云霄,神鬼辟易……
……
1月18日,有早上上班路過漢光路的燕都市民發(fā)現(xiàn),那神秘威嚴的漢光路1911號的大門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掛上了一塊牌子,白色的牌子上,有一行黑色的字——zh華人民共和國中央戰(zhàn)略與國防安全調(diào)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