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悲天慟地的哭喊從秦海嘴里發出,他滿臉痛苦之色,眼淚早已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秦海跪在地下,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滴在秦風的遺體上,他伸出手抓住秦風早已經冰冷的手,身體微微顫抖著。
“啊!!!!!”秦海仰天大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發出了一聲困獸般的聲音,可想而知秦海有多么痛苦,秦風是他唯一的親人,還記得那個顫顫巍巍教他如何用弓的爺爺,那個每次都把最大塊肉夾給他的爺爺,那個無論有多難受,都會笑呵呵不讓他擔心的爺爺,已經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小海.....”秦伯和村長默默的走到了秦海的身旁,秦伯心中也有些難受,秦風曾經是一個強大的獵手,村子里許多獵物都是他打的,可惜中年喪子對秦風的打擊太大了。
秦海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跪在秦風面前,秦伯輕輕拍了拍秦海的肩,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晚上,秦海依舊呆呆的坐在秦風身旁,旁邊只有秦伯陪著他,其他的男人們都在砍樹,給秦風做一副棺材,婦人們則在意一旁打下手,孩子們似乎感受到村子里悲傷的氛圍,也不再打鬧,對于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來說,每一個人都是親人。
“小海,生老病死是人世間再正常不過的了,風叔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你這樣他的在天之靈也會難過的,讓風叔好好睡一覺吧。”秦伯勸慰道,秦海的表現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秦伯,爺爺他不會醒過來了,他每天晚上痛的睡不著,又怕我擔心,不敢發出聲響,我只好裝睡,爺爺太累了,我要讓他好好休息了。”
“好孩子。”秦伯摸了摸秦海的腦袋,低聲道,眼中也帶著悲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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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村長年邁的聲音傳來,只見秦伯還有其他三個中年男子抬著棺材,后面是秦家村的所有人。向著村子東邊走去。
秦海就站在秦伯身旁,眼神麻木,像機械般走著路。村子東方是一處墓地,里面埋葬著秦家村的先人。
墓地離村子并不遠,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隨著村長的指揮,一塊空地很快就被挖出了一個坑,秦風的棺材被放入了其中,每個人眼中都帶著敬意與悲傷,秦風曾經是上一代的首領,如今也逃不脫生老病死。
過程很順利,村長親自為秦風做了一塊墓碑,上面寫著“秦立之父、秦海之祖秦風之墓”。
一座墳墓,一晚的時間便做好,秦海就坐在秦風的墳前,呆滯的坐著,秦伯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嘴巴張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先行離去,留一點時間給秦海。
夜幕籠罩,已經是凌晨時分,所有人都離去了,只有秦海留在秦風的墓旁。
“爺爺,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你說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可臨終也只能在這沉眠,孫兒一定會幫你實現這個愿望的...”
......
......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如遮幕布般褪下,一絲光線從上空垂落而下,天空恢復了明朗。
秦伯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心里總是擔心著秦海,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秦伯已經把秦海當成了親子侄看待,如同一家人一般。
天剛蒙蒙亮,秦伯就睡不下去了,匆忙起身穿好衣服就奔秦風的墓而來。
只見秦海背靠墓碑,環抱雙膝,像是睡著了一般,秦伯松了口氣,輕聲的走過去,怕打擾到秦海睡覺。
“秦伯,你來了。”秦海頭也不抬,突然說出這這么句話,聲音異常的沙啞,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能夠發出來的聲音。
秦伯嚇了一跳,隨即嘴角一扯,道:“小海,回去睡覺吧,你在這怕會受風寒,若是生病了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這不是讓你爺爺擔心嗎?”
秦伯剛說完,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村長。
“村長...你怎么來了。”
“秦風給我留下一封信,讓我轉交給小海,昨日看他太痛苦,就沒拿給他。”村長嘆了口氣,說道。
“信?”秦海猛然抬起頭來,蓬頭垢面,眼眶中一片赤紅之色,看起來似乎一晚沒睡。
“行了,你這小子,我讀給你聽,你不認字,秦風又怕我忘記,所以寫了封信。”村長渾濁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絲精光,開口道。
說完,村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字,秦海還太小,懵懵懂懂之際便隨著秦伯出去打獵,大字不識一個,而且在村子里識字似乎沒用。
“小海,爺爺就要走啦,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埋進黃土了。不要難過,爺爺早晚都是要走的,以后就只能靠你一個人了。這幾日爺爺總是夢到十多年前的事情,爺爺就知道大限已到,現在我告訴你兩件事,一定牢記于心。十二年前的時候,村子里突然天降大雨,而且雷聲不止,爺爺剛出門,一道天雷竟然直劈向我,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天雷竟然將我面前劈開一個大洞,洞里飄出來一個小孩,想必你也猜到了吧,就是你,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原來你還小,所以你不知道,現在你長大了,得告訴你了。”
村長頓了頓,眼神瞟向秦海,只見秦海一臉的震驚。
“第二件事,當初你飄下來的時候,手里還緊緊握著一塊玉佩,上面寫著秦海兩個字,我想這就是緣分,當初我的兒子重病而亡,萬念俱灰之下,沒想到你出現了,是爺爺的福分,那塊玉佩就在我的枕頭下面,拿著它,好好活著。”
當村長念完的時候,秦海的臉上已經掛滿了眼淚,他忍不住的擦拭,卻越流越多。
“行了,回去看看吧。”村長收起信,說道。
秦海點點頭,向著房屋跑去。
推開門,屋子冰冷,原來躺在床上滿臉慈愛的爺爺已經不在了,秦海滿臉悲意,推開枕頭,只見下面有一塊玉佩,上面刻著兩個字,與村長說的一致,秦海拿起玉佩,將它掛在脖子上。
就在秦海剛掛住的時候,玉佩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光亮,刺的秦海睜不開雙眼,玉佩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源源不斷的涌入秦海的腦中,秦海頭疼欲裂,驟然大叫一聲,昏倒在地。
此時的村長和秦伯也離開了墓地,正在回去的路上,村長突然臉色劇變,目光看向秦海所在的房屋,暗罵一聲,左手放在身后,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秦海所在的房屋外一陣波動,好像有什么東西阻擋著一樣,玉佩的光亮這時也黯淡下去。
“村長,你怎么了?”秦伯看出了村長的異樣,關切的問道。
“老了,剛才頭有些暈,不礙事。”村長搖搖頭。“我們走吧。”
此刻的秦海昏倒在地,胸前掛著玉佩,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全是白霧,望不到邊際,秦海一臉迷茫,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這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氣勢磅礴,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