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左鴆楓找到黃強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這夜總會太大,每個樓層都有很多保安拿著對講機相互聯(lián)絡(luò)著,要從他們當(dāng)中找一個穿著相同的人,真是很難。
好在左鴆楓廢了一番功夫,總算找到他了,那索性不急,先看看這個兵王到底因為什么肯屈尊在這里當(dāng)一個小小保安,此刻左鴆楓戴了一頂鴨舌帽,坐在吧臺上品著一杯馬丁尼,靜靜地觀察著黃強的一舉一動。
他穿著保安制服,混在這保安隊伍里,是那么的平凡,但是左鴆楓還是能感覺出隱藏在這平凡之下的強大氣場,那種氣場不可是殺過人,沾過血那么簡單,估計死在他槍下的亡魂加起來都能組建一個連了吧……。
這種場合下,這種身份,黃強肯定不能配槍,沒有槍的黃強,大約和高一時期的左鴆楓在伯仲之間,但即便如此,在這里當(dāng)保安也太過屈才了,一定有什么原因,左鴆楓現(xiàn)在就要調(diào)查清楚這個原因。
“啊!滾開!非禮啊!”突然一聲尖叫傳來。
“臭婊子!”只見一名喝的醉醺醺的黝黑青年對著一名女服務(wù)員大喝道。
“這位客人,這里不允許鬧事,請注意您的行為。”說話的正是黃強,也許是他作為軍人的正義感驅(qū)使著他去管別的保安不愿意出頭的事。
“滾!一個看門狗也佩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聽好了!我叫龍爺!你去打聽打聽在S市有沒有不知道我龍爺?shù)?,趁著我心情好,抓緊給我滾,否則砸你家!”
這人指著黃強鼻子罵道,這位龍爺年紀(jì)不大,脾氣卻很爆,還自稱爺,看來來頭是不小嘍,果然隨著他一聲怒喝,他身后站起了十多名彪形大漢,各個都紋著身,一臉兇惡地看著黃強,一看就知道是黑社會。
“不管你是誰,在金璧輝煌,都得遵守我們這里的規(guī)定,請諒解?!秉S強似乎是盡職,身為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竟然能忍受這種程度的屈辱。
“MLGB!你們老板來我還能給他幾分面子,什么時
候輪到你一個保安跟我浪了!”說完,這龍爺將一杯酒潑到了黃強的臉上。
黃強閉上眼,臉上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被他壓下,他甩了甩臉上的酒沫子,用手抹了抹,竟然面帶微笑,繼續(xù)和氣道:“先生,請你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們對女工作人員的規(guī)定是自愿出臺,她們是服務(wù)員,不是小姐,她不愿意,那就不能強迫,很對不起,還請諒解!”
那名女服務(wù)員只是在這個城市謀生打拼的一名年輕女子而已,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雙手掙錢,但不會逾越自己的底線,此刻她躲在黃強身后,感受著這墻一樣的身軀,雖然他只是個保安,卻給了她濃濃的安全感。
突然她的臉色就帶了驚恐,只聽得砰得一聲,那龍爺竟然從桌子上抄起了一個還沒開啟的啤酒瓶,重重地砸在了黃強的頭上,玻璃碎了一地,身上的保安制服也被酒水打濕。
“給你臉不要,臭保安,瞎你狗眼!快讓開,老子今晚就要辦了你后邊的那個小婊子!”污言穢語如同連珠炮從這龍爺口中迸出,這話里不只涉及到對黃強個人的侮辱,簡直是侮辱了在場所有的保安,但是那些人雖然面色難看,卻并不敢發(fā)作,似乎對這個龍爺?shù)谋尘邦H為忌憚。
左鴆楓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并沒有出手,因為他深知,如果黃強想出手,根本不會挨這一下子,果不其然,只見他又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誠懇道:“龍爺,你說,怎么才能放過她?”
這龍爺見他挨了這一酒瓶子竟然什么事都沒有,而且一個小保安竟然如此硬氣,也是好了奇了,他打了個酒嗝,一指桌案上還擺著的二十多個沒開啟的啤酒瓶子,玩味道:“你不是很抗打嗎?只要你能抗住我們兄弟每人一酒瓶子,我就放過她。”
這明顯是強人所難,因為那純屬找死。
“一言為定?”黃強竟然答應(yīng)了!
“來了個不怕死的,兄弟們,砸!砸死了算我的!”
龍爺一句話后,身后十幾名大漢每人抄
起一個酒瓶,如同連珠炮一樣在黃強頭上炸裂,一時間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徹這一層樓,連音樂都停靜止了。
“?。“。“?!”身后這女服務(wù)員和很多膽小的女人都發(fā)出了驚聲尖叫,其余的人鴉雀無聲。
當(dāng)嘈雜再次歸于平靜,黃強的身軀搖晃但卻依然站立著,紅得發(fā)黑的鮮血順著他的頭皮流淌在他腳下,讓人無法想象他為什么還能站著,不對,是為什么還能活著。
“能放了她嗎?”黃強虛弱無力地說道,而那女服務(wù)員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大哥,我求求你,別打他了,我陪你!今晚我陪你!你放過他吧!”這女服務(wù)員被黃強徹底震撼了,她先經(jīng)歷了絕望,又經(jīng)歷了感動,她知道了社會的殘酷,也知道了布衣之怒的卑微,只能放下自己的原則,至少還能保住這個對無私保護(hù)著自己的人。
黃強見這龍爺臉色難看,顯然是有些惱羞成怒,看來他是覺得面子掛不住了,只見黃強踉踉蹌蹌走上前去,走到那桌案前,那上面還有最后十個酒瓶子,當(dāng)然都是滿的。
“龍爺,今天我在太歲頭上動土,壞了規(guī)矩,剛才的懲罰還不夠,接下來是我的自罰!”說完他拿起一個,拍碎在自己的那流血的傷口上,那服務(wù)員跑上前去,淚腺早已決堤,她拼命想阻止黃強,但卻無濟(jì)于事。
酒瓶炸裂聲一個接一個響起,每響起一次,這個女服務(wù)員的哭泣就會加劇一分,直到最后一個酒瓶子炸開時,她的喉嚨已經(jīng)沙啞,聲帶已經(jīng)打結(jié),只有氣流在氣管內(nèi)激蕩的聲音。
而黃強的臉已經(jīng)徹底被血染紅,再也看不到一絲原本的膚色,鮮血流淌到他的眼睛里,他卻死死地睜著,看向龍爺。
龍爺臉色陰晴不定,看了一地碎玻璃和已經(jīng)成了河的啤酒,最后一揮手,帶著一干人揚長而去,就在他們這群人走出這群層樓的瞬間,黃強那如山一般的身軀轟然倒塌。
也就在這時,那一直戴著鴨舌帽,坐在吧臺上的左鴆楓起身快步趕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