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標著放射性圖案的房間內，左鴆楓坐著，曼珠沙華在一旁站立，左鴆楓擼開袖管，一名穿戴無菌服的工作人員打開了超低溫冷藏柜，冷氣冒出。

“選擇注射等級。”那名穿戴無菌服的女醫師說道。

“E級。”左鴆楓的回答讓這那女醫師無語了半天，最終把目光投降曼珠沙華。

“E級，給他注射。”曼珠沙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名女醫師雖然沒說什么，但眼里卻帶著濃濃的懷疑和輕視，本來她還以為這個風控浪尖上的百花副組長曼陀羅華怎么也會注射個S級，沒想到竟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廢物，她不禁懷疑起曼珠沙華的眼光來。

她從標注了E級的容器中拿出了一支綠色試劑，那是一個二十厘米長，二指寬的原型玻璃管，女醫師將按了一下那玻璃管一端的按鈕，針頭彈出。

“E級因為活性太低，有過靜脈注射無效的案例，所以要進行頸動脈注射，就是吸毒人員俗稱的‘開天窗’，這是上頭的規定，因為高能酵素一旦注射一次，人體就會產生抗性，再注射就毫無意義，現在將你上衣脫掉。”女醫師說道。

左鴆楓照辦了，這女醫師繞到了左鴆楓身后，對著他的頸動脈將那整整一管綠色試劑全部推送了進去，然后她收拾好后說道：“E級風險近乎為0，就算有不良反應，也很輕微，到時候送來就行，回去吧。”

“多謝了。”左鴆楓謝了一聲，就站了起來，和曼珠沙華一起向門口走去。

只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左鴆楓的腳步驟然停住，他的表情非常痛苦，曼珠沙華問道：“怎么回事？不舒服嗎？”

那女醫師并沒有回頭，只是內心不屑：連E級試劑都承受不住，真是百無一用的廢物。

“沒事的，讓他在這里坐一會，我去拿解毒劑，不過解了以后他以后就沒有機會注射了。”女醫師說道。

只不過，她還沒說完，左鴆楓那剛穿上的上衣竟然被血染成了紅色，那上衣逐漸溶解，最后竟然成了一堆燒焦的碳垢，露出了左鴆楓那已經潰爛化膿還不停滴著酸水的皮膚。

“啊！”左鴆楓悲慘地叫道，的皮膚開始融化，幾秒鐘以后那肩部竟然就成了森森的白骨，那女醫師徹底被嚇傻了。

轟！曼珠沙華看到這一幕，直接撞碎了桌子將那女醫師襟了起來，帶著森然的殺意說道：“說！為什么會這樣？”

“我…我不知道，E級試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醫師已經嚇得語無倫次。

曼珠沙華盯著她的眼睛，知道她并沒有撒謊，將她扔到左鴆楓旁邊，左鴆楓身上的膿血流到她的白大褂上，竟然冒起了濃硫酸作用一般的青煙，并迅速溶解，嚇得那女醫師亡魂皆冒，掣掉了白大褂，流出了那不算漂亮的臉。

“給我檢查，快點！”曼珠沙華憤怒道。

而這時左鴆楓已經跪在了地上，他全身的衣物都被燒爛，那白皙的皮膚徹底溶解潰

爛，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寸寸化作白骨。

那醫師看了后瞬間跌坐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往后爬著，驚恐地說道：“這……這……這……，這不是E級試劑……，這……這……這……。”

“快點說。”曼珠沙華的聲音并不激動，那是憤怒到極致后的平淡，這房間中的燈具閃爍，狂風呼嘯，卷起一地桌子碎屑旋轉，玻璃儀器迅速炸裂，電子元件短路并伴有電火花閃現，曼珠沙華的長發向兩側分散，最后如同妖魔一般亂舞著，跳動著，她的一雙眼眸涌動著殺意波動，這殺意的指向，正是那蜷縮在地上匍匐的女醫師。

那女醫師嚇傻了，渾身顫栗，甚至大小便都失禁，散發出腥臊與臭氣，曼珠沙華沒空管這些，她的五指因為暴怒而扭曲著，關節嘎嘣嘎嘣作響，額頭上的青筋浮現，腳下的地板竟然蔓延開一道道裂縫。

“我！讓！你！說！”曼珠沙華的聲帶近乎撕裂，房間內的金屬器具竟然發出顫音，好似是在恐懼一般……。

“這……，這是華夏國曾經試圖研制凌駕于SSS級高能酵素之上的超能酵素，只不過沒有成功，在二十年前就中止的試驗，只留下這一份樣本，任何生命，一沾即死，開天窗，沒救了，一會他就會炸成一灘含有劇毒的膿血，方圓十丈內沾之必死，快！快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在曼珠沙華那焚山煮海般的殺意下，她感受到了比死更可怕的感覺，用盡了全部力氣，終于將真相說了出來。

“唔唔唔……。”左鴆楓的喉嚨已經被破壞掉了，他只能靠著胸腔的震動，發出生命盡頭的哀鳴。

嘩啦嘩啦……。

左鴆楓潰爛的皮膚成了一塊塊碎肉向下脫落著，落地后成了一灘灘膿血。

曼珠沙華看著他那已經不成人形的殘軀，淚水從眼角滑落。

這是她成為曼珠沙華以來，第一次流淚，也是她此生，第一次為男人落淚，在這之前唯一一次流淚是承受了SSS級高能酵素的折磨后流下的痛苦淚水，她本以為那時的自己是世界上最慘的存在，但是現在，和眼前的左鴆楓相比，她那點痛苦，算得了什么？

聽了女醫師的話，她收斂了殺意，女醫師扭動的身子往外爬，但是她熟視無睹，她婆娑的淚眼中帶著坦然和平靜，來到了左鴆楓的身前，左鴆楓看著她的到來，竟然扭動著身子要爬開，似乎是不想讓這個他已經不知不覺愛上的女人看到自己此刻的丑態，又或許是不想讓這個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愛上的女人被自己身上骯臟的酸水濺到，糟蹋了她傲人的肌膚。

“嗚嗚嗚……。”

左鴆楓胸腔嗚咽著，那已經化作白骨的手掌無力地擺動著，那意思是讓她快些離開，在他的耳膜和聽小骨被燒成濃液之前，他聽到了那個女醫師的話，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變成什么，所以他不想讓這個他愛著的女人一起陪葬。

吧嗒！

左鴆楓作為男人的證明之物化成一灘血泥脫落，曼珠沙華嬌軀顫抖，竟然不顧一切地

撲上去，抱住了左鴆楓，不知道為什么，盡管知道自己這樣做毫無意義，但她卻想幫左鴆楓分擔他的痛苦，哪怕一點也好……。

哧哧！

曼珠沙華的皮衣開始融化，但是她卻沒有用武裝色霸氣護住身軀，滾燙的熱淚滴落在左鴆楓的肩頭的爛肉之上，瞬間被蒸發成水汽。

就在這時，左鴆楓最后一根手指也開始化作膿血滴落，他拼盡了最后的力氣在地上寫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讓最后再看你一眼。

曼珠沙華將目光對向左鴆楓的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對黑色的六芒星，而在左鴆楓左眼的四點鐘方向，右眼的八點鐘方向竟然慢慢地浮現出第二顆六芒星，出現的瞬間，曼珠沙華地瞳孔猛地放大。

左鴆楓對曼珠沙華施展了最后的催眠，突然，她那因為被催眠而瞪大的呆滯眼眸中，竟然再次滑落了兩行熱淚，在這呆滯的深處，是死心裂肺的傷感，左鴆楓顫抖著伸出一個手指想幫曼珠沙華拭去眼角的淚水，但是最后卻收了回來，他怕讓這張絕美的容顏出現瑕疵。

突然，曼珠沙華木訥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動著腳步，這腳步帶著掙扎和抗拒，顯然是她內心在和催眠所對抗，左鴆楓的雙眼流出鮮血，他在強行透支著瞳力。

直到曼珠沙華打開門，邁出了最后一步，那女醫師也掙扎著爬出，他眼中的六芒星才完全地黯淡下來，只是他的眼神中，卻帶著笑意。

鐵門關閉，左鴆楓無力地趴伏下去。

“太慘了，我好恨……，但是，我愛你們……。”他心里閃過這一句。

砰！

一聲悶響后，血霧充斥了這個密閉的房間。

鐵門口的曼珠沙華此刻瞳孔的焦距方才恢復，她腦中回蕩著左鴆楓在催眠的最后留給她的一句話語：“楊亦，曼珠沙華，其實從上次我對你施加催眠時，我就知道你有兩個人格，你們兩個，我都愛，原諒我的花心，還有謝謝你們為我流的淚水，我很幸福，永別，亦亦，沙沙，我不在了以后，以往你們能和睦相處，不要吵架，你們的左鴆楓和曼陀羅華，敬上……。”

曼珠沙華冷冷地站了起來，轉身離去，看著在地上扭動著身軀的女醫師，她帶著武裝色霸氣的腳狠狠地踩了上去，踩爛了那女醫師的腦袋，即便她是被人利用，她也必須死！

曼珠沙華已經不再流淚，她的精神世界中，楊亦和曼珠沙華兩個人格并肩而立，楊亦已經和曼珠沙華一般大，楊亦的頭頂，生出一對黑色的角。

“楓，你等著，我這就讓陳濤下去給你賠命，我保證，他的死相會比你凄慘100倍，誰阻，誰死。”

“曼陀羅華，你等著，我這就讓陳濤下去給你賠命，我保證，他的死相會比你凄慘100倍，誰阻，誰死。”

楊亦和曼珠沙華同時說道，沒有太多的憤慨，只有無盡的冷漠。

把E級高能酵素換成失敗品超能酵素的，除了陳濤，還能有誰？他，徹底走上了不歸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