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呼…呼,左鴆楓粗重地呼吸著,這呼吸很亂,但是卻不可逆轉地走向寂滅,他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兩把大刀,內心苦笑不已。
“最終被人串成螞蚱了嗎?真是可笑,咦?我還沒死嗎?哦,原來是這樣。”左鴆楓那已經爛掉的雙手上,浮現了兩個并不清晰的印記,他用來封鎖雙手勞宮穴的真氣已經無力為繼了,那兩股被他收斂起來的孤陰孤陽之氣好似越獄的犯人,歡呼雀躍著,在左鴆楓的身體內亂竄著,但是左鴆楓卻不在意了。
“哈哈哈,臨死了,連你們都要來嘲笑我嗎?我想我現在的面相一定很可悲吧,對了,亦亦不是給了我那個小鏡子讓我看一看自己的遺容嗎?就讓我來確認下自己的死相吧,哈哈。”左鴆楓顫巍巍地拿出那枚小鏡子,摩挲著那精致的盒子,就如同摩挲著楊亦那芙蕖出綠波一樣的嫩手,他打開了鏡盒,看到了他此刻的樣子。
“哈啊,果然是衰透了,我這副樣子,亦亦來幫我收尸時看了不會笑話嗎,我一定要笑著死,笑著……。”左鴆楓笑著,笑著,可是從鏡子中他卻發現,那戰爭領主已經縮小到正常人的大小,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向自己這邊走過來。
“什么呀,原來還藏著一個變身啊,看他現在的樣子,如果我能對他用沙漠之鷹開槍的話……,不行,還不夠,不過無論再堅固的機關,它的關節部位一定是最脆弱的,這個距離,或許行,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左鴆楓苦笑喃喃,現在他只能看著鏡子,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血色的瞳孔,在臨死之前,人生的片段如同倒帶一樣,那些平日里被忙碌和殺戮隱埋的記憶,此刻都浮現在腦海,韶華音的,陸小夕的,左鴆楠的,楊亦的,以及……曼珠沙華的,還有和兄弟們的,瞳組的
,父母的,全都一股腦涌了上來,彌留之際,淚水終究是打濕了眼眶。
“真沒出息,我哭了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也曾想過笑對死亡,只是死到臨頭,我還是舍不得,還是不甘心,可是,我的身體已經麻木了,除了視覺和聽覺,我其他的感官已經消失了,心臟也在走向衰竭,哈哈,我這一生,始于這雙血瞳,只是中途夭折,恐怕如果要寫我的故事,都沒人愿意替我寫吧,我一直想寫一本書,叫《血之瞳年》呢,看來是沒機會了,對了,我這雙眼睛,好像一直沒有起名字呢,臨死之前,給他起個名字吧,血色,是秋天的顏色,秋天意味著萬物走向衰敗,與那些生在蘇春中的人不同,我的人生就是在一片血色中凋零著,剛迎來新生,馬上便走向枯竭,大起大落如斯,也是醉了,為了紀念我這短暫卻浮沉的十九年,從寂滅到新生又回歸寂滅,就賜名為你——滅生眼!讓我臨死,在看一次你吧!”左鴆楓話畢后,提煉最后的精神力,那六芒星終是閃現,看著鏡中自己的滅生眼,又看著鏡中那已經到了近前的戰爭領主,心頭猛地浮現出一個念頭。
“如果我能催眠自己就好了,如果現在走來的是一個我最恨的人,我或許還站起來,但他是一堆冷冰冰的機器,都是按照程序行動,只可惜我的滅生眼并不能催眠自己,除非我自己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那真是癡人說夢,等等!?自己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左鴆楓想到這里,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很荒誕的想法,但是這個荒誕的想法,是眼前他唯一可以嘗試的,沒有一個人是甘于死亡的,只是沒有救命稻草可以抓,現在的左鴆楓,就發現了一棵救命稻草。
“成敗在此一舉了,別讓我失望,滅生眼!”左鴆楓忽略了外界的一切,注視著鏡子中自己的滅生眼,他眼瞼閉合,似乎在醞釀著什么,睜開的一瞬間他對著鏡子中自己的眼睛
發動了滅生眼的瞳術——催眠,他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鏡中眼上,連鏡中已經舉起匕首捅向自己的戰爭領主都是忽略掉了。
突然他的血目圓睜,這是瞳術生效的說明!
“左鴆楓,你身后的,是你最恨的人——張錫銘,如果他不死,你最心愛的女人就會遭殃,只要他還活著,你就算死掉,也要從地獄爬回來,一千次,一萬次,用你破碎的靈魂將張錫銘拖下去,否則,你就會陷入阿鼻之淵,永世沉淪,現在,忘卻你的痛覺,記住摧毀他全身的關節后,砸碎他的頭顱,殺戮吧,催眠即刻生效!!”左鴆楓目光呆滯,口中如同念咒一樣悼念著,當‘即刻生效’說完后,左鴆楓竟然嘩地站了起來,那匕首已經舉起,卻停在了半空。
“目標數據異常,無法計算,重新分析……。”戰爭兵器眼中的紅光閃爍。
砰!砰!砰!砰!砰!砰!左鴆楓如同一個機器人,兩把沙漠之鷹毫無間歇,五連梭……六連梭……七連梭……八連梭……八梭半……九連梭……咔嗒咔嗒,撞針空擊,彈匣耗盡,這數百發9mm的子彈全部打在戰爭領主全身上下的關節之上。
左鴆楓將雙槍一拋,喀喇!戰爭領主關節處全部碎裂,喀嚓一聲成了一地零碎,只有那個頭顱的眼睛還在急速閃爍著。
“機械毀滅性損傷,無法修復,準備啟動第四戰斗形態,自毀裝置!十秒后自爆!”機器人警報響起。
咔嚓!咔嚓!
兩把染血的長刀刺入戰爭領主兩個機器眼,左鴆楓拔刀瞬間鮮血噴涌而出,澆灌了刀也流入了它的眼,電流流入它的瞳孔,戰爭領主的瞳孔在冒了一陣電火花并出現了電弧之后,終于是徹底黯淡了下來!
與此同時,左鴆楓的身軀,轟然倒塌!
無限地獄,左鴆楓VS戰爭領主,左鴆楓,慘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