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的話音落下,一陣耀眼的血光沖破了天空,燒紅了漆黑的夜幕,燒出了一朵朵火燒云,血色圣光普照著天空,為世界打上了一層血色基調,直到這血光重現被收斂回魔音的瞳孔,上帝之眼的圖案已經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一條豎瞳,血紅的底色上是三圈黑色的波紋,每一圈波紋上都均勻分布著三顆黑色的勾玉,紅底三圈九勾玉,這就是上帝之眼的最終形態。
魔音懸浮在天空之上,俯視著左鴆楓和曼珠沙華,神色是無盡的冷漠,隨著力量再度升華,她到達了一個新的層次,如果先前的她是神明,那么現在的她已經是超越神的存在,一切眾生都和她不在一個次元之中了。
“嗯?那個家伙是靈體嗎?沒想到你身邊還跟著這樣的家伙。”魔音看著左鴆楓的身后,呢喃自語著。
左鴆楓過頭去,看到了一臉震驚的閻魔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三無少女閻魔愛臉上浮現出這種震驚的表情。
“小愛,是你讓她看見你的?”左鴆楓疑惑道。
“不……不是,她的次元竟然已經高到了這種地步,竟然能強行洞悉到我的存在……”閻魔愛語言中的平靜被打破了。
“你不是能預言嗎?你看看她的未來吧。”葬夏月用夢蝶之遁跟閻魔愛說道。
“好,我試試。”閻魔愛答應道,和服加身,開始進行儀式,但是突然她的身軀飛了出去,雙眼流出了血液。
“不行,我無法預言她的未來,她已經跳脫出輪回了,我就直說好了,就算是地獄中的追魂使來了,都收不走她,放棄掙扎吧……”閻魔愛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她已經見慣了無法反抗的宿命,她的預言從沒有落空過……
葬夏月皓齒緊咬著紅唇,看著天空上強大到匪夷所思的敵人,她在腦中推演了無數次,就算皓齒咬破了紅唇,也沒有想到戰勝她的辦法,但是她不想放棄,她看著失落的左鴆楓,抑制不住內心想幫他一把的沖動。
最終,她輕嘆了一口氣:“這或許是唯一的希望了……”
葬夏月呢喃著,悄悄溝通了左鴆楠和陸小曼以及曼珠沙華,唯獨沒有溝通左鴆楓……
天空上的魔音突然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這聽起來很有意思呢,葬夏月,你說得是真的嗎?”
葬夏月心中駭然不已:她竟然能強行同步我的夢蝶之遁!無法想象!
雖然心驚,但是葬夏月并沒有表現出驚訝的神色,她平靜地對著天上的魔音說道:“沒錯,我說的都是真的。”
魔音嘴角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意,睥睨地說道:“那好,希望你不要騙我,否則我會將你一點點撕碎……”
左鴆楓疑惑不已,他轉頭看著葬夏月的方向問道:“夏月姐姐,你說什么了?”
只不過,突然間左鴆楓的表情就變成了驚恐,因為他看到了他此生都難忘的一幕,左鴆楠,陸小夕,陸小曼,以及他身邊的曼珠沙華身體竟然憑空懸浮飄起,臉上帶著震撼的神色,一點點升空,就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憑空地抓了起來。
左鴆楓
想跳起來抓住他們,但是魔音上帝之眼血光一閃間,左鴆楓周圍的空間竟然被完全封鎖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淋淋的悲劇發生。
砰!首先是陸小曼,在一片驚恐之中,她的身體爆成了一團血霧,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么被憑空殺死了……左鴆楓的瞳孔猛地擴大。
“不,不……”
砰!下一個是陸小夕,剛剛恢復意識的陸小夕身軀爆炸成一團血沫,陸小夕就這么死了,如同螻蟻一樣被人捏爆了……
“不……不要!住手!把小夕和小曼還給我!”
曼珠沙華看著自己無法抗拒的宿命,輕嘆一聲,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向左鴆楓,開口左鴆楓說道:“楓,其實這么久了,我一直想對你說你一生,我……”
砰!!曼珠沙華未說完的話語隨著她爆炸的身軀消散……
“亦亦,你去哪了……你別和我開玩笑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左鴆楠驚恐不已,她怕的不是死,而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她馬上就要和最愛的哥哥分開。
“哥哥,楠楠怕……”
啪!!左鴆楠的身軀爆炸成了一灘血水,兩滴絕望的淚化作冰晶打在了左鴆楓身體外的結界上,一縷銀色的長發被風推送到了左鴆楓的眼前,他木訥地想要伸手接住,卻被結界束縛,直到這最后的發絲憑空燃燒,化為灰燼……
左鴆楓感覺這個世界安靜了下來,他什么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的,死的好,死的妙,死的蛤蟆呱呱叫,哈哈哈哈哈哈……”左鴆楓慘笑著,一口污黑的鮮血哇得吐了出來,直到這笑聲逐漸變調成了凄厲的哭聲,最終化作發瘋的咆哮哀轉久絕。
而孤零零的葬夏月早就淚流滿面,她的身軀搖搖欲墜著,若非有不能倒下的理由支撐著她,恐怕她已經昏死過去。
魔音期待地看著這一幕,她在期待葬夏月在夢蝶之遁中說的話能夠實現,那就是死神之眼并不是滅生眼的最終形態,其上還有更加崇高的形態,只是需要斬斷一切愛與羈絆,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才可以獲得的——滅絕之眼。
因為這個形態的代價太過于殘酷,所以葬夏月寧可它永遠不要現世。
只是這期待逐漸變為失望,她冷漠地掃視著葬夏月,她要審判這個讓她掃興的女子,而葬夏月已經悄然拭去了眼角的淚痕,換上了無盡的冷漠。
她將夢蝶之遁開啟到了最大輪,穿透靈魂的聲音在左鴆楓的心神響起:“桀桀桀,痛苦嗎?難受嗎?仔細想象吧,為什么韶華音會莫名其妙地被朱偉艷抓走,為什么魔音會如此輕易地就得到上帝之眼呢?為什么她們都死了唯獨我沒有事呢?”
左鴆楓停止了咆哮,他紅著一雙血目,死死地盯著葬夏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葬夏月冷漠的臉上驟然浮現出猙獰恐怖的笑容:“因為!我是魔音大人的人,我母親心月狐原本就是魔音大人座下的智慧雅典娜,她死后,自然由我這個女兒繼承!!所以我從始至
終就是騙你的,從在帝京和你的相遇,到博取你的信任,都是我一步步計劃好的,你這頭紅眼蠢豬就這么傻傻地掉進我的圈套里,哈哈哈哈!可笑!左鴆楓,你就是個笑話!!”
“不!不!不!你騙我!你騙我!你……你們這群混蛋!你這個婊子!!為什么!!操!賤人!不,不,夏月姐,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左鴆楓已經神志錯亂了,最后即便知道是自欺欺人,他也祈求葬夏月給她一個安慰的答復,對于即將失去一切的人,哪怕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也想抓住,不是真與假的問題,而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支柱……
葬夏月的心在滴著血,沒有人注意到,她渾身的哆嗦與被指甲抓破而滴血的手,猙獰的笑容,眼淚卻在眼里打轉,她多想告訴左鴆楓,她真的是逗他的,但是她不能,她不能給左鴆楓留哪怕一點余地。
“你知道身為九大主神的朱偉艷為什么不在這里嗎?因為呀,她已經奉命帶著女神圣殿的戰力去清剿瞳組的余孽了,我已經得到準確消息,你剩下的唯一一個女人貳寶,你的女兒左妲己,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所剩下的一切,都將和你的女人一樣爆炸成一灘血沫,接下來的世界,沒有人會認可你,你將回到童年的陰影里,徹底成為一只紅眼狗……”
葬夏月最后這決絕的話語成功粉碎了左鴆楓最后的希望,一聲咆哮,沖繩島的大地開裂,地光從地下噴射上天,海底的火山巖噴發而出,紫色的球形閃電滾滾而來,天空碎成一塊塊玻璃,大地中,一尊尊閻羅從地下升起,它們竟然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恭敬地侍立在左鴆楓的兩側,魔音上帝之眼放射著亮光,身軀因為興奮而發抖……
“哈哈哈哈!對,對,就是這樣!!在世界徹底毀滅之前,終于有了能夠徹底取悅我的對手,還不夠,再強些!再強些!!”魔音興奮的聲音傳來。
喀嚓!喀嚓!!封鎖左鴆楓的時空結界碎裂,解放而出的左鴆楓仰天長嘯:“如!!你!!所!!愿!!!”
左鴆楓雙眼圖案疾速變化,分布在大六芒星空隙中的六個圓中浮現出六個滴血的字體:音、楠、夕、曼、亦、寶,六芒星內部最核心出,是一個‘滅’字。
滅絕之眼,非滅生,非死神,因為死神只審判別人的死亡,滅絕者,是要連自己的情都滅絕殆盡,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禁忌瞳術……
左鴆楓的身形緩緩漂浮而起,血色的燕尾服自動披到了他的身上,血氣升騰著,他后背是一個巨大的滅絕之眼圖案,他背后漂浮著十二個血色求道玉,手掌出現一個空洞,第十三個求道玉出現在手心,一個尖嘴凸起,穿過手心中心的空洞固定在手掌上,尖嘴之外的部分蠕動著變化成一個血色權杖,通體流溢著巖漿一樣的光芒……
他的眼神不再有感情,有的只是滅絕的無情……
魔音額頭的上帝之眼大開,隕石雨蕭蕭而下,看著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左鴆楓神色沒有任何波動,手中權杖隔空一揮……
轟隆隆!兩個神一樣的人,終于展開了最后的交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