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第二天還是按時去上了學,到了上課的時候才發現程沛和另一個女同學的課桌是空著的。
問了后排的同學才知道她們兩個被開除了,至于原因,學校里面的人都知道。時安背后的人是陸南望,陸南望的人被愿望偷了東西,那不是百分之百會遭到報復嗎?
可能開除還是不定家里還會收到波及。
當然,后排的同學沒有告訴時安潛臺詞。
時安沒想到那兩個同學會被開除,所以這件事是陸南望讓人做的?
趁著還沒上課,時安出了教室準備問問陸南望。程沛她們誣陷她固然讓人厭煩,但還不至于開除。
清晨的校園透露著一股子朝氣蓬勃的感覺,時安拿出手機,快捷鍵第一個就是他,撥通。
很快,男人接了電話。
“這么早醒了?”陸南望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直抵時安耳膜深處,直達她心底最深處。
沒有來的,時安心頭一顫。
“我在學校了,今天要上課。”
“還以為你昨天累了,今天要在家里休息一天。”
“來學校了。”時安頓了一下,她走在操場旁邊的臺階上,赫然看見一個穿著校服襯衫的男孩兒躺在臺階上,腳邊放著書包。
“知道了?”
“恩。”時安收回視線,“真的非要開除不可嗎?”
“是,必須開除。”陸南望的語氣沒有一點猶豫,“昨天他們做得出陷害你偷項鏈的事情,今天就能誣陷你殺人。只有先發制人,殺雞儆猴,那些人才會收斂,明白了?”
時安不太明白陸南望這種總覺得有人會害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怎么來的,她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好人居多的,就算壞,也是因為當時的環境讓他不得已做壞事。
“所以她們是不可能回來學校了,是嗎?”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哦。”時安淡淡地應了一聲,這和她先前認識的陸南望好像有點出入,不是她認為的那么好說話。
在這件事上,他似乎有自己的堅持,完全沒給時安為他們說話的機會。
知道完全沒有商量之后,時安有些郁悶的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臉上的表情都沉了下來,同在辦公室的沈和謝晉遲感受到了來自陸南望的低壓。
“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嗎?”陸南望特別不能理解地問沈和謝晉遲,“她們兩個要不是學生,我會就這么收手?”
陸南望看了眼沈,后者選擇保持沉默。
再看謝晉遲,他知道自己躲不過,于是說道:“沒錯,錯的都是別人。放心,那個女同學的以后別想在海城的學校讀書,至于程瀟的妹妹,那也同樣處理。”
謝晉遲本來還想著放程瀟妹妹一馬,畢竟陸南謹對程瀟示好,這其中的關系復雜。
但一看陸南望對這件事態度很堅決,所以謝晉遲決定還是嚴懲不貸,不然最后陸南望嚴懲的,可能就是他了。
陸南望蹙眉從椅子上站起來,點了支煙走到窗前。
“現在不教她人心險惡,以后等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怎么辦?”陸南望擔心的是時安萬一想起以前的事情,知道她父親是怎么遇害的,知道她哥哥是怎么坐牢的,小小年紀可能承受不了這些。
他的確可以讓時安在溫室中成長,但是萬一有一天她離開自己的羽翼?
誰也不能保證時安就會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站在窗邊抽煙的陸南望并未注意到沈和謝晉遲彼此交換的眼神。
只聽到沈問了一句:“老大,你認真的?真的那種?”
沈和謝晉遲都以為陸南望只是一時興起,但是這么多天過去之后,才發現陸南望可能是玩真的。
不是玩真的,是來真的。
什么時候見陸南望對一個異性這么上心過,他們三個,又什么時候對異性上心過?
“我看起來像玩玩?”
等陸南望說了這話之后,沈和謝晉遲又交換了眼神。
“老大,你該知道時安現在還未成年,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對你肯定不是一件好事。現在你和南希兩人在公司里面難分伯仲,如果這時候傳出你和時安的事情,我們現在做的努力可能都打了水漂。”沈冷靜地分析道。
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陸南望和時安現在必須保持距離。
陸南望眉頭微微皺著。
自古以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這個道理陸南望明白。
但陸氏和時安,陸南望都想要。總有魚與熊掌兼得的辦法的。
“南希那邊怎么樣了?”陸南望問。
本來這事兒不敢沈一個律師和謝晉遲一個珠寶鑒定師管的,但因為陸南望只信得過他們兩人,所以才讓他們參與進來。
“你問,他和南希接觸比較多。”謝晉遲將目光移到沈身上。
沈臉色變得很微妙了。
……
學校。
時安掛斷陸南望的電話之后就準備回教室,走了幾步,扎在腦后的鞭子被人扯了一下。
回頭,時安蹙眉看著扯她辮子的人。
傅行止。
剛才穿著校服躺在臺階上的人就是傅行止了。
但不管是誰,扯她鞭子的就不是好人。
“喂,你好像還沒有謝我。”傅行止單手插在校服口袋當中,他身上的校服白襯衫也只是很隨意地穿在身上,領口最上面兩顆紐扣解開,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我為什么要謝你?”時安問了一句。
“把你從那么多混混當中帶走,請你吃關東煮,又幫你把錢包手機搶了回來。不該謝我?”傅行止一臉時安就應該謝他的表情,并且現在正等著時安的一句道謝。
時安吐了一口氣。
“錢包和手機的事情是該謝謝你的。但那次把我從那么多混混當中帶走,難道不是你把禍根引到我身上的?”時安想起那天被傅行止拉著橫穿馬路的情景,差點連命都沒了。
傅行止揉了一下鼻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那次的危險,的確是他帶給她的。
“你和陸南望什么關系?”傅行止轉移話題,問道。
“我和他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又是誰?”時安睨了傅行止一眼,不太想和他說自己和陸南望的關系。
“傅行止。”傅行止報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她似乎還沒有正式地和時安介紹過自己,“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我又沒說你告訴我你是誰之后我就要告訴你我和陸南望的關系。”時安像是說繞口令一樣地說完這話,然后準備回去上課。
傅行止先時安一步擋在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只知道在稷下學宮,我想問什么,沒有人敢不回答嗎?”傅行止低頭看著比她矮了一個多頭的時安,這種身高差,的確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的感覺。
“那現在有例外了。”時安試圖推開傅行止,不想和他繼續談下去。
“有陸南望當靠山,所以不需要向我借錢了,嗯?”
如果非要說起那天的事情的話,時安也只能留下來和傅行止好好談談。
“我和陸叔叔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他是我遠房親戚,沒必要說得那么不堪。”時安不是不知道他們背后是怎么說她和金主的關系,不過先前不知道金主是誰,現在知道了,他們就會把金主換成陸南望。
想到這里,時安心里其實是有點不舒服的。
不對,應該是很不舒服,所以在傅行止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的表情都是臭的。
“我還沒說我想的是哪種關系,你就說那種關系。你今天像是吃了火藥一樣。”傅行止嘖嘖兩聲,然后在臺階上坐下,“我就是問了一句,至于嗎?”
“難道你不是像其他人一樣覺得我和陸叔叔有不正當的關系?”時安反問一句,“你們都是思想齷蹉的人。”
時安想起陸南望先前說的那句話——只有思想齷蹉的人才會把人與人的關系往糟糕了的去想。
顯然,她現在覺得傅行止和那些人都一樣。
“我怎么就思想齷蹉了?”傅行止抬頭看了時安一眼,眼中帶著濃濃的詢問,“我沒說你和陸南望有什么不正當的關系,我只是問你們什么關系。”
“……”好像,的確是這樣。
時安一時間沒話可說,但是看到傅行止擋在她跟前的腿,一氣之下踢了傅行止一腳。
她沒省力,是直接一腳踹在傅行止的小腿上的,傅行止吃痛地抱著自己的小腿。
“喂,你怎么這么暴力?”
“就算我有溫柔的一面,也不會留給你!”時安好像本來對傅行止就沒什么好感。
第一次見他是在醫院看他和父親在醫院吵架,第二次是被小混混追。后面在學校又聽同學說起過傅行止的一些英雄事跡,所以時安對傅行止的印象并不好。
有了這次不太愉快的經歷之后,時安決定以后看到傅行止就繞路走!
“這就友盡了?”
“謝謝,和你沒有友情!”時安瞪了傅行止一眼,踩著上課鈴聲離開了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