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聽到聲音便知來人是誰,沒有回身繼續(xù)墊腳夠著桃‘花’,冷汗從下巴滴落在泥土里,消失不見。
東方凌款步姍姍的走近蘇然,語氣滿含關(guān)切,“小師妹,你這幾個月去哪了,可是擔(dān)心死我了。”
蘇然不回頭也知道東方凌此刻一定用凜冽的眼神看她,“有什么事就說,這里沒人。沒必要在我面前‘弄’虛作假不吃那套。”蘇然心里甚是可笑,不都已經(jīng)心知肚明對方的本‘色’了嗎,干嘛還要對她來假的那套。
東方凌掩嘴輕笑了幾聲,上前飛身替蘇然折下了桃‘花’枝遞給蘇然,可蘇然只是厭惡的拍掉,她才不要她的‘花’,她要自己摘給師父。
東方凌倒也沒什么,隨手將桃‘花’扔在地上,在蘇然的余光下抬腳輕踩桃‘花’,沒一會桃‘花’被碾碎和在泥土里。
“小師妹還真是沒變呢,和洛丹走了一趟心思更加不好了。”
蘇然回頭怒視東方凌,“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心思不好,從頭到尾心思不好的人一直是你!”蘇然覺得這人真奇怪,現(xiàn)在倒打一耙是要做甚!
東方凌壓根不在乎蘇然說的話,從腰間‘抽’出長劍,眼里劃過一絲惡毒可很快就掩了過去。
蘇然見東方凌‘抽’出長劍以為要對她不利,習(xí)慣‘性’的往腰間‘摸’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帶無‘欲’劍,手邊也沒有什么防御‘性’的武器,只好捏緊拳頭心里默念:只要她動手,我一定會上去打的她毀容!
東方凌看到蘇然警惕的模樣,臉上寫滿了抱歉,“小師妹,以前是我不對,我是真心想和你和好的。”潔白細(xì)膩的臉上滿是真摯。
蘇然不知東方凌又要耍什么‘花’樣,往后退了步依舊警惕的看著她,“東方凌,我和你認(rèn)識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三年!你以為我不知你什么樣嗎?”
東方凌往前跨了一步,幾乎要和蘇然身子挨在一起,蘇然大驚用力推開東方凌,“你究竟玩什么‘花’樣!”
東方凌卻不說話,手腕翻轉(zhuǎn)將劍柄那面對向蘇然,“小師妹,你是在生氣嗎?那我讓你刺我一劍言和行嗎?”語氣真摯,面上陳懇。
蘇然有些動心,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看到東方凌的模樣,她真的以為她是來道歉的,“你先把劍收起來,傷了誰都不好。”
東方凌高呼了一聲抱住蘇然,像是因為蘇然這話很開心,“你是原諒我了嗎?”
蘇然詫異的一動不動,也不知東方凌葫蘆里買什么‘藥’,“你...你先松開我。”被東方凌這么一抱身上又開始火辣辣的疼,幾次都感覺傷口崩開。
東方凌卻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抱著蘇然,過了半天感覺蘇然抓她的胳膊想讓她送開時,眼角暼到一抹白‘色’,嘴里一邊勾起無聲的笑了開來,瞅準(zhǔn)時機(jī),東方凌突然哀怨還夾雜著眼淚的說道,“小然,對不,和你老吵架,以后我們握手言歡好嗎?”
蘇然聽東方凌的口氣不像是假的,從東方凌手下掙脫開,到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如果你真的是...”
東方凌突然送開她,迅速把手里的劍塞在蘇然手中,腰側(cè)對準(zhǔn)劍撲了上去,“噗嗤”劍入皮‘肉’的聲音讓蘇然不知所措,而東方凌像是渾然不知,只是抱著她一個勁的哭,還說著讓蘇然沒頭沒腦的話。
“小然,對不起,你不要?dú)⑽遥 睎|方凌松開蘇然往后倒退,身子一晃癱倒在地,眼里滿是驚恐的看著蘇然。
蘇然手里的劍在不斷的滴落著鮮血,紅‘色’的血珠一滴一滴從劍尖滴落在泥土里,將泥土染成了暗紅‘色’。
“蘇然!”暴怒聲響起,一股勁風(fēng)直‘逼’而來,蘇然被震退了幾步,‘胸’口絞的生疼,等看清來人時,蘇然變得慌張起來,“師父...”
白羽夜迅速上前查看東方凌的傷勢,貫穿了整個腰側(cè),血不斷的從傷口處冒出,白羽夜只好點(diǎn)了幾處大‘穴’替東方凌止血。
“凌兒!”一個聲如龍鐘的身音急切的響起,沖到東方凌身邊不可思議的看著東方凌被血染紅的腰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從小疼愛到大的‘女’兒就這么被人刺了一劍,他定要傷害‘女’兒的那人收到更重的傷!
東方凌面‘色’痛苦微弱的開口,“我見小然回來很是歡喜,想著來看看她多日里有沒有受委屈,沒想到我就隨口說了句要是你再不回來白掌‘門’恐怕要重新招徒弟了,可一句玩笑話我卻怎么也沒想到小然居然用劍想殺了我...”抬頭委屈的看著蘇然,眼淚緩緩從臉上滾落,染濕了‘胸’前的衣襟。
東方令聽東方凌這么一說,才發(fā)現(xiàn)面前還有個蘇然,火冒三丈的怒吼,“蘇然!你為何傷我‘女’兒!”
蘇然擺手急忙解釋,“我沒有我沒有...”沒有菱紗縛眼,看的更加真切,東方凌滿臉淚痕驚恐的盯著她,東方令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刺死,而師父,卻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她一眼。
“還敢狡辯!手里拿著我凌兒的劍你作何解釋!”若不是礙著白羽夜在場,他早就一劍還了回去。
蘇然看著地上蹲著的白‘色’身影,輕聲開口,“師父,相信我...”她不求任何人信她,只要師父信她就好。
可白羽夜卻始終沒有吭聲,臉被頭發(fā)‘陰’影遮擋,看不出表情。
東方凌輕輕抱起東方凌,黑著臉隊白羽夜說,“白掌‘門’,我希望此事給我一個最好的解決!”說完便抱著東方凌朝最近的屋子走去,恰恰進(jìn)入的蘇然住的那間廂房。
“師父,你信我...”蘇然哀求著白羽夜,只要師父信她,只要師父信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羽夜站起身背朝著她,冷漠的開口,“一個時辰后來前殿。”說罷轉(zhuǎn)身離開,從始至終沒有看蘇然一眼。
蘇然像木頭一樣站在桃‘花’樹下,‘胸’口被那股勁風(fēng)擊的太痛,可為何心口處也痛呢?下意識的去‘揉’眼睛,可眼睛卻只是酸疼,干的她想流淚。
琉夏端著熬好的白粥,剛走進(jìn)院子便見到這么一副模樣:蘇然拿著劍眼神空‘洞’的站在桃樹下,而那劍幾乎有一半都在滴著血,地上的一灘暗紅‘色’不仔細(xì)看都看不真切。
琉夏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白粥淌了一地,還夾雜著幾塊琉夏怕蘇然吃起來無味特意做的桃‘花’酥。
“小然怎么了?”琉夏快步上前扶住蘇然,卻發(fā)現(xiàn)蘇然全身僵硬冰冷的不像話,只是熬粥的一會功夫,怎就‘弄’成了這樣?琉夏以為劍上的血是蘇然的,從蘇然身上胡‘亂’‘摸’著,見并無大礙才放下心。
蘇然嗓音嘶啞,像有好多針在扎著喉嚨,“琉夏...”眼神空‘洞’,面部僵硬看不出神情,可琉夏知道蘇然難受,二話不說伸手把蘇然摟在懷,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蘇然,“小然乖,小然不怕,琉夏一直在小然身邊。”
蘇然聽到琉夏的話,干澀了許久的眼睛終于一熱,有什么東西從眼睛冒出,蘇然拼命的用袖子‘摸’去,可是越抹越多。
琉夏看見蘇然這樣,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不斷的安慰蘇然,希望蘇然好受一點(diǎn)。
蘇然拽著琉夏衣領(lǐng),哽咽的開口,“師父他...他真的忘了我...”說完放聲大哭起來,她不想哭,她答應(yīng)過自己為了陸浩不再哭,可還是忍不住,忍不住白羽夜那么對她。
琉夏聽蘇然說是白羽夜也猜想到了,沒有人可以讓她害怕成這樣,除了那個已經(jīng)失憶忘了他唯一徒弟的白羽夜。
琉夏抱著蘇然一直很安靜的聽著蘇然哭,她現(xiàn)在只有在蘇然身邊靜靜的陪著她,聽蘇然從大哭到‘抽’泣,見蘇然情緒稍微好點(diǎn)了,再次問蘇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拿著劍,劍上身上都是血。
蘇然‘抽’動著肩膀,委屈的琉夏一一道來,“我也不知怎么了,東方凌突然來找我,說了很奇怪的話,要和我和好,可我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她時,她就把劍塞給我,自己撲在劍上,然后師父就來了...”
琉夏心疼的‘摸’著蘇然已經(jīng)紅腫的眼睛,眼神‘陰’厲的看著那把劍,似是在通過劍看某人,“一定是她想要陷害你!你自己想想,哪有那么巧的事!這個‘女’人,你不在的時候她就不安分!”琉夏越說越生氣,單手握拳使勁砸向桌子,桌上的茶杯水壺被輕微震起發(fā)出叮當(dāng)響聲。
蘇然聽琉夏的話仔細(xì)一想也覺得有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琉夏,你說她什么不安分?”蘇然有些慌張,怕聽到不好的事情。
琉夏見蘇然這樣,本不想再刺‘激’她,可卻也不想瞞著她,讓她日后知道了更加難受,“你不在的時候,東方凌就沒事跑到白暮山來央求白師叔收她為徒,剛開始芊芊上仙趕走過她幾次,倒也安分了一段時間,可最近她回去照顧王母,東方凌又開始來了,白師叔有點(diǎn)動搖。”
蘇然聽到琉夏的話,本就沒有什么血?dú)獾哪槾丝谈討K白如同白紙,她不敢相信琉夏的話,師父動搖了?要收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