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伯和那個外國人是不是又跑去森林了?”思彤問道。
“恩,這是他們的工作。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爸,你知道我感到不安,就是在旅館里也一樣。”
“思彤,這個爸當然知道,但是…”
“爸,你不知道!”趙思彤打斷趙輝的話說,“都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他們還要去做研究!這村里只有100多人,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在回來的路上我們看到了很多木質房屋,而且房屋搭得很簡陋,給人感覺風一吹就會垮掉。我們住的這賓館也一樣,是由木板搭建的,防御性很弱。而且你發現沒有,這地方沒有安保人員,更別說警察什么的,如果那群怪物下山,后果不堪設想!”
“聽著!思彤。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安全的。我也想離開這鬼地方!但我們現在還需要等他們回來,等他們一回來,我們馬上走。不用在這吃晚飯了,好不好?”
“好吧,可是現在都2點了,他們還沒回來。”
“我想他們5點之前會回來的,因為他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攝影什么的。”
“希望他們能平安回來!”思彤合起雙手說。
而趙輝此時的內心是非常暗淡的,雖然談不上絕望,但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當然,他們不能在思彤面前表現出來,他要給女兒做起一個好父親的榜樣!他決不允許女兒再受到任何傷害。在思彤面前,他始終像鋼鐵一樣的堅強,頭腦沉著冷靜。因為思彤這孩子,是他唯一的精神依靠。
他看到思彤不安的望著窗外。
他心里也在祈求不要再發生什么糟糕的事,一切順利的度過今晚,順利的乘船離開,順利的趕飛機回到成都。
思彤這時候想起了她的母親,這個溫柔的女孩其實內心有時候會變的無比堅強。正是她母親給了她很大的力量。
思彤望著窗外大街上的景色,心里開始平靜下來。
窗外顯得格外寧靜,街上只有幾個人在那走。一個在小賣部買煙的小伙,兩個在卷簾門旁談笑的大嬸,水果店跑出來追著嬉戲的店主的小孩兒。
不遠處就是一片大海,而坐在旅館房間里,也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值得注意的是,該旅館只有他們幾個客人。因為出事后已經沒有游客來到這座島嶼了。在這些游客心里,這個島就像充滿死亡的氣息一樣,他們不想受到任何傷害。
該島早在三次動物襲擊人類事件后就暫時停止開放了,馬宗文他們,還有劉勝等人都是靠找關系進去。**似乎也沒有調查這片森林,他們認為這森林里的動物都屬于國家保護動物,也沒有關注這些事了。
“我們一定要找一只有羽毛的恐龍,它能證明恐龍與鳥類的關系。”馬丁說。
“鳥類的頭骨結構和爬行動物非常相似,可以這么說,它是由爬行類進化而來的。中間的過渡環節就是我們要研究的東西。陸地上最早開始出現的是兩棲動物,它又演變為爬行動物。它們一直都在進步,不停的完善生殖系統。”馬宗文說,“我們要確認的就是中間那段失落的環節是否就是恐龍。”
“鳥類起源恐龍說到現在還存在爭論,比如始祖鳥,我認為它是一種獸腳類恐龍,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鳥類。”馬丁說。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始祖鳥過渡到現代鳥的情節,它們之間牽涉到分支系統學,分支系統學認為,生物物種進化中總是以一分為二的方式不斷分裂,一個祖先種分裂為兩個姊妹種后,祖先種就不復存在了。就像我們人類一樣,我們屬于人科動物,而這個科里曾經有一種叫古猿的成員,它和我們有過共同的祖先。分支系統學告訴我們,那個祖先已經不復存在了。”馬宗文清理了下嗓子說道。
“沒錯,我認為鳥類進化的過程中要經過羽毛恐龍的階段,它是鳥類進化的一個重要環節。比如遼西熱河生物群發現帶絲狀的皮膚衍生物的恐龍,它們能代表與鳥類之間的重要環節。馬丁聳了聳肩。
越野車在山路上行駛著,他們當然不會現在回去,路上如果發現能捉住提供研究的恐龍它們就會帶回去。
果不其然,道路上一只小盜龍擋住了去路,它似乎在尋找土里的昆蟲。它一身幽藍色的絨毛在透過林間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美麗。
他們停下了車,打算捉住這只小盜龍。
“喂,馬丁,我們帶來的那只捕鳥槍拿出來,這回我們要活捉一只!”
“好的,看我的!”
馬丁拿出捕鳥槍,對準小盜龍,只聽見“嗖”的一聲,一張大網射向了小盜龍。這只小盜龍剛要閃開,就一頭撞到了網上。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大籠子,這是專門裝猛禽的鳥籠。他們將小盜龍關進籠子里,可憐的小盜龍神色緊張的四處張望,然后不停的鳴叫著。
“干得漂亮馬丁!我們將是第一個發現活恐龍并帶回去的科學家。”
“我沒想到我們有今天這樣的發現!”
“聽著,等我們回去,立刻發表論文,然后把桃源島的時空隧道以及出現的恐龍通通描述在里面,這將會震驚全球!哈哈哈!”
在后座坐著的劉勝顯然不甘心,明明他是搶先一步,結果反而淪落到差點命喪黃泉。而這群科學家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獲得如此了不起的成就。一想到他們回去研究活恐龍,發表關于桃源島的論文,他就恨的牙癢癢,這簡直就是羨慕嫉妒恨!
時間在路上搜索恐龍不停的磨合中,一晃就是下午了。他們仍然繼續搜索,希望能夠在捉到一只中國鳥龍。
旅館內,趙輝在自己的房間里翻著隨身攜帶的筆記,筆記上記錄了他以前在野外搜尋化石的歷程。筆記上有一段這樣寫道:
“2014年5月22日下午,我和馬宗文教授他們冒著炎熱的大太陽,在遼寧的大平房鎮發現了一塊來自早白堊世的馳龍類恐龍化石。它被帶回去后經電子顯微鏡觀察,它的羽翼非常成熟,具有曲線軸、風向不對稱的特征,再往前進化的話就是鳥類了。不過也不是所有恐龍能進化成鳥類,我和馬教授開玩笑說其他高智商恐龍會進化成恐人。生物是會一直進化的,它不可能永遠保持不變。”
趙輝這時候意識到,他先前推測那只帶毒的恐龍可能屬于新生代出現的恐龍完全是錯誤的。要么它不屬于恐龍,要么它就是穿越來的。他之前和馬宗文的推理有很多漏洞,有些環節根本無法解釋。他現在想給馬宗文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發現了什么沒有。但又怕打擾他們,他還是在房間里靜候佳音,能有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能停一下車嗎?我去撒泡尿!”張淳說。
“哎喲,你真是幫不了什么忙就是屎尿多,快一點!”馬宗文說。
“恩好的…好的。”
這時候車上的馬丁感到口渴,于是下車在后備箱取出了4瓶礦泉水。
一瓶扔給劉勝,另一瓶遞給馬宗文。這時候,馬丁站在車外。
“現在幾點了?”馬宗文問道。
“3點半,再開10多分鐘就出森林了。”
“沒想到今天我們會如此順利,不過我還是擔心某些人,雖然我們付了錢,但這些人都是為了金錢出賣自己靈魂的卑鄙小人!
“比如說那個村向導?”
“沒錯,這個狗娘養的家伙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至少提防著他!”
張淳在離車不遠的地方一邊小便,一邊哼著小曲兒。突然,旁邊的蕨類叢林里的葉子動了幾下,好像又是一只恐龍。張淳心想這會不會又是一只小恐龍,這回他想親自去逮它!
只見他提起褲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蕨類叢林,正當他走著走著,四處突然起了鳥鳴聲。聲音非常詭異,像是鬼哭狼嚎一般,他開始停下了腳步,猶豫不前。心想還是別去了,上車會安全些。
這鳴叫聲非常有節奏,一邊停止鳴叫后,另一邊又響起。好像在傳達信息一樣,就如同軍隊用暗語之間傳遞信息一樣。張淳回頭看了看馬丁,馬丁在車旁和馬宗文聊著天兒,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
這鳴叫聲似乎就在他附近,他還是決定別去了。萬一又是上次那頭恐龍,菲要了他命不可。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叢林里突然竄出一頭恐爪龍,離張淳只有兩米遠。
張淳嚇得轉身就跑!
只見那恐爪龍猛撲過去,張淳剛跑出幾步,就感覺后背一股劇痛,鐮刀爪剛好扣在張淳后背上,它把張淳按趴在地上,腳上巨大的奪命彎爪已經深深插進了他的肉里。這股鉆心的疼痛使張淳連叫也叫不出來,只能**起來!這時嚇壞了還沒上車的馬丁!
“救我…救…….”張淳的呼救聲很快就沒了。
“馬丁快上車!快!”馬宗文咆哮道。
這時坐在后座的劉勝嚇得尖叫了起來。
馬丁跳上車,當關車門的時候突然竄出一只恐爪龍用牙齒叫著馬丁的左手,馬丁感到刺骨的疼痛。然后一腳向恐爪龍頭部猛踢去,它松開了嘴巴,馬丁立即關上車門。
這時候,他們開始點火啟動汽車。馬丁的左手已經血流不止。他們發現,車外全是恐爪龍,好像呈“O”形靠近越野車,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馬丁,開車沖出去!”
馬丁猛地用腳轟動油門,越野車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一路猛沖。方向盤沾滿了馬丁手上留下來的鮮血。他們發現,這群恐爪龍的奔跑速度相當快,有幾只還跑在了車的前面。
“這樣追下去,它們會追到村子里的!”驚恐的劉勝說道。
“管不了這么多了,馬丁受了傷,需要包扎!”馬宗文吼道。
車子一路開了9分鐘,這群恐爪龍還是緊追不舍,它們似乎認為越野車這頭“獵物”會因為疲憊而停下。一頭恐爪龍跑到馬宗文坐的的右邊車窗前,它一口咬住后視鏡,但一下就被疾駛的越野車給托倒了。另一頭恐爪龍企圖跳到車背上,它跑在車的左前方,然后轉身一躍而起,跳到引擎蓋上,后腿的爪子踢在上風玻璃上。擋風玻璃已經被它的腳爪給踢開個幾處裂紋了。它的身軀擋住了馬丁的視線,馬丁驚慌的不知所措。
“先停車!用急剎的慣性把它甩下去!”馬宗文咆哮道。
越野車一個急剎,引擎蓋上的恐爪龍立刻甩了出去。這個急剎讓前座上的馬丁與馬宗文差點碰到擋風玻璃上,還好在崎嶇的山路上有大的摩擦力。
馬丁又猛轟油門,車子從這頭摔下來的恐爪龍身上碾了過去。
只見車子飛快的開出森林,一路向村莊駛去。這群恐爪龍追到公路上不到100米后,就停止了腳步。
這時馬宗文看了一眼后視鏡,然后將頭探出車窗向后望去,看見它們好像沒追上來了。馬宗文松了一口氣,他讓馬丁停下車,坐在副駕駛,他到駕駛座上來開車。車子開往了附近的一家醫院。
馬宗文和劉勝兩人扶著馬丁進入了醫院,這時候馬丁已經開始昏迷了,他似乎只覺得左手有一點刺痛的感覺,并聞到了手上沾滿的恐龍唾沫很臭的味道,但已經漸漸失去意識了。
“醫生,我朋友整么樣了?”
此時給馬丁包扎的就是上次給小女孩包扎的王醫生。他所在的這家醫院除去他和院長,剩下的只有7名醫護人員。這和一個小診所差不多,但里面的設施和環境卻堪比大型醫院。它的一樓有兩個診室,二樓是3個病房,每個病房有兩張床,一個洗手間和一個窗戶。它們來到左邊的一個病房,在第一張床躺下。醫院里沒有其他病人,床鋪非常干凈整潔。
“他目前只是暫時暈過去了,隨時可能醒過來。不過傷勢比較嚴重,我建議住院。”
“住幾天?”
“他什么時候傷勢好轉就可以出院了。這么重得傷你還讓他走?”
“不是的醫生,聽我說,我們的情況很糟糕!”
“這我知道,你朋友是被動物咬的,而且是非同尋常的動物。我說的沒錯吧?”
“不是,就是被一只…嗯…一只…野狗,被一只野狗咬傷的!”馬丁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島上哪來的野狗?我覺得你還不如說被一頭獅子給咬了,或者老虎也行。”王醫生鄒起了眉頭,嚴肅的說,“不瞞您說,我一個月前接到過一個被不明動物襲擊受傷的小女孩。當她說被恐龍襲擊了我還認為她亂說的,當時我也不能說出襲擊她的動物是什么。但今天又遇到了這樣一位傷者,看來這村里隱藏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您了,我朋友確實被恐龍襲擊了。我們是準備去考察的,但沒想到森林里有很多恐龍,而且不止一種。”
“哦天哪,我居然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恐龍不是滅絕了嗎?
“您在這島上您不知道嗎?”
“我是兩個月前來到這島上的,當時島上剛發生過地震,而之后的兩個月,就發生了三起動物襲擊人類事件。第一個被襲擊的村民在逃回來不久后由于整天說著‘怪物啊’什么的被家人以為患上了精神病,送到三亞去治傷了。至于第二次和第三次,兩名受傷者的傷口中的唾沫中含有毒素,但毒性不強,因此沒有危及到他們的生命。你的朋友很幸運,咬他的怪物比之前咬游客的還要大,但它的唾沫里居然沒毒。”
“醫生,這村子沒有保安或警察嗎?”
“這村子在2013年興建后就一直處于停滯狀態,是富翁投資修建的。他們為了降低成本,除了自己的豪宅,其他房屋都是由木板搭建的。我來的時候是2015年7月份,因為里在這里給其他富人看病,我的額外薪水會很高。有時候,一個星期就掙到了1萬元,嚇人吧?我來的那時候醫院才剛剛建立起不久,至于派出所還早著呢!”
“果然老趙擔心的沒錯,但愿那群畜生不會下山害人。”
“你們給我的感覺是恐龍變得越來越多了,這究竟整么一回事!”
“我們發現,山間有一個峽谷,峽谷中是一個時空隧道,它連接著恐龍生活的那時代,那群恐龍正一批又一批或者一頭又一頭的通過那個隧道來到這里。幾乎每隔幾天,森林里都會出現一群新的恐龍。而且有的恐龍還在那里筑起了巢穴,照這樣發展下去,村莊會有危險。而且我們已經有…有”
“你是說有人已經死了?”
“對,我不想在隱瞞這個消息了,至少我們已經完成了這次來的任務,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防范它們下山害人。必要的話,讓軍隊炸毀那座峽谷。”
“該死,也就是說恐龍的數量會隨著一天一天增多,到時候恐龍的數量遠遠超過這村子人口的數量,哦天哪,整個村子會遭遇一場災難。”
此時,坐在醫院椅子上的劉勝聽著他們的談話,他心想,要是能找來一艘船,然后偷走籠子里的那只小盜龍,這樣的話,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至于災難,對于他來說,只要能夠有益于他,他才管不了這么多。
天色漸漸暗下來,街道上的很多店都打烊了。這時靠在臥室床上的趙思彤玩著手機,用微信和閨蜜王娜聊著天兒。
“思彤,我能進來嗎?”門外的趙輝敲了敲門說。
“進來吧。”
趙輝走進來,把一部對講機放在桌子上。
“思彤,這是我隨身帶的對講機,我手機沒電了,先在這用你的充電寶充充電,我房間那插口是壞的。你有什么事用對講機跟我說。我現在要出去一趟。”
“爸,天快黑了,你要去哪里呀?”思彤不安的問。
“馬教授他們一行人回來了,他打電話讓我過去,說有事情商量。我會馬上回來的。”
“他們直接回旅館不就好了?”
“不是,在行程中發生了點意外,馬丁不小心在樹林里被長刺的植物把皮給擦破了,現在正在醫院包扎。”
在趙輝來思彤房間之前,馬宗文給趙輝打了個電話,說到他們在下山的路上遭到恐爪龍襲擊,村民張淳遇難了。而馬丁也受了重傷,在醫院治療。希望趙輝能過去一趟,商量點事。趙輝當然不能把真實情況告訴思彤,他怕思彤更加擔驚害怕起來。
這時,天已經被黑暗包圍了起來,但村子里還是燈火闌珊的。能聽見村里小孩的哭啼聲、大人打麻將的歡笑聲和麻將的碰撞聲、還有不時傳來的狗叫聲。
似乎事情沒有思彤想得那么糟糕,她看了看窗外,父親開著越野車離開了旅館。
她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又玩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