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鬍子被手銬鎖住,一反剛纔臊眉搭眼的樣子,神色激動地大叫大嚷,說自己沒有謀財害命。
“你冰櫃裡果凍一樣的東西,是傳說中的追魂膏吧,我要將它的材料,一樣一樣說出來麼?”我緊盯著山羊鬍子,直接揭破對方老底。
山羊鬍子動作一滯,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愣愣盯著我。
追魂膏是一種非常惡毒的藥膏,這玩意比鴉片還害人,而且製作材料也讓人心悸,是用屍油精煉出的屍膏,混合了其他材料製成,一旦用過一次,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山羊鬍子目光充滿忌憚。
老劉一臉佩服地看著我,沒想到如滾刀肉般的山羊鬍子,被我一句話就擊破心防。
“我不僅知道你是鬼醫,還知道冰櫃裡的惡毒藥膏,都是你親自提煉的。”我緊盯著對方焦黑的手指。
對方那焦黑的手指,可不是煙燻的,而是因爲常年接觸屍體,被屍氣侵染的。
山羊鬍子見我對他底細,瞭若指掌,一臉頹然,說:“你想要問什麼,直接問吧。”
“厲害!”老劉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豎起大拇指。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有什麼厲害的?還不是靠著殘破相經,對圈子裡的一些隱秘,多一份瞭解。
“你那天晚上去了哪裡,滅門案是不是你做的?”我沒和山羊鬍子客氣,開門見山地問。
“那天晚上,我確實不在家,至於說滅門案,你看我細胳膊細腿,像敢殺那多人的兇神麼?”山羊鬍子揚了揚自己細胳膊,在那裝可憐。
我冷笑一聲,這傢伙氣質不像殺人狂,可也絕對不是什麼好鳥,敢配置追魂膏這種惡毒藥品,讓他在監獄蹲一輩子都不冤。
“怎麼,到了這一步,不老實交待,還想耍花樣?”我用玩味的目光,盯著對方。
“殺人的傢伙,是我師兄,我過去那邊,是想偷偷摸摸,採集一點材料,不過沒想到那傢伙太瘋了,殺了一村子人,我被嚇跑了。”山羊鬍子猶豫了一下,吐露出一個讓人振奮的線索。
“你師兄是誰,他在哪裡?”老劉一臉激動地問。
老劉同事是個剛入行的小年輕,見我三言兩語,就問出這麼重要的線索,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崇拜。
“他神神秘秘的,我哪知道他行蹤,而且他那麼瘋,我躲他都來不及。”山羊鬍子唯唯諾諾說。
“那你師兄面相,有沒有什麼特徵?”老劉緊追不捨地問。
“他以前被火燒過,全身就沒一塊好皮,很容易認。”山羊鬍子有問必答。
我心裡咯噔一下,預感再次應驗了,小村的滅門案,還真與變態遺容師有關。
“你師兄是不是在火葬場,當過遺容師?”我盯著山羊鬍子,問了一句。
山羊鬍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這事很隱秘,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見過那個兇手,太好了!”老劉緊接著說。
我
和鬼探徐,王胖子對視一眼,心想這個世界還真小,當時也是疏忽,只關注對方遺容師身份了,沒想到對方能那麼熟練剝皮,沒有一定的醫術功底,是不可能辦到的。
我見老劉和他同事,都盯著這邊,便開口說:“曾經和他打過一個照面,若是再遇見,絕對能一眼認出來。”
“那這樣,一會兒我讓肖像專家過來,你口述,他繪畫,爭取把兇手的模樣,趕緊畫出來。”老劉語氣振奮地說。
一樁性質惡劣的滅門案,能這麼快鎖定兇手,他身上的壓力,無形中去了一半。
“說說你師兄的事吧。”我盯著山羊鬍子,語氣平淡地說。
“那傢伙年紀比我小,而且還後入門,就是因爲心狠手黑,一下子爬到我頭上,做了師兄,其實我們關係,並不太好,他殺人的事情,可與我無關。”山羊鬍子一臉冤屈地辯解。
“你是怎麼知道,他要去殺人的?”我問出事情的一個疑點。
“在他殺人的前幾天,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要不要材料,他可以便宜賣我點,你也知道,這一行材料難搞,我就同意了,然後他約了那天晚上見。”山羊鬍子講述著。
我沒有打斷對方,他口中“材料”,其實就是指的死人屍體,一想起對方的噁心行徑,我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你師兄當遺容師,就是爲了方便收集材料?”我趁著對方停頓,問了句。
“是的,所以在那之前,我經常從他手裡買材料,天地良心,我材料都是花錢買的,可沒幹過什麼缺德事。”山羊鬍子時時刻刻,都不忘給自己辯解。
“你缺德事,還乾的少了?”我瞪了對方一眼。
老劉在一旁拉住鬼探徐,低聲詢問,我們口中的材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是屍體。”王胖子插了一句。
我見到一旁那個小年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就連身經百戰的老劉,眼中也是露出震撼。
“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老劉喃喃自語。
山羊鬍子被我瞪了一眼,老老實實,開始講訴接下來的事。
“當時,我是真沒想到他會殺人,而且還殺了一村子的人,畢竟在火葬場,可以弄到很多免費材料,用不著殺人,這樣風險太大。”山羊鬍子說到這,吞了口唾沫。
“那天晚上,我過去的時候,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直接被嚇傻了,轉身就跑回家了,捂在被子裡,一夜沒睡。”山羊鬍子恐懼地回憶。
“那就是說,你沒有見到他,那你怎麼肯定,那些人就是他殺的?”我皺眉詢問。
“因爲他那天約的地點,就在那邊,而且後來給他打電話,他直接不接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露過面,不是畏罪潛逃是什麼?”山羊鬍子回答。
“就憑這些,你就武斷下結論?”我覺得對方的判斷,有些牽強。
“當然不只這些,他喜歡戴一雙黑色皮手套,當時,他把皮手套和刀,就丟在路旁,我怕這些線索,會牽連到我,就把手套和刀,丟進一
旁堰塘了。”山羊鬍子支支吾吾,又吐露出一個重要信息。
“你……”老劉氣的吹鬍子瞪眼,難怪他們什麼線索都沒找到,原來是山羊鬍子,在其中搞鬼。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一旁的小年輕,毫不客氣的質問。
“知道知道,我這不是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嘛。”山羊鬍子一臉訕笑。
“你確定那黑色皮手套,就是你師兄的?”我追問。
“我非常確定,那就是他平日戴的那雙,上面還有血跡。”山羊鬍子語氣肯定地說。
“你把東西丟到哪個堰塘了,快說。”小年輕一拍桌子,吼道。
山羊鬍子畏畏縮縮,說了那個堰塘方位,老劉立刻打了個電話,讓人想辦法把東西撈上來。
沒過多久,老劉接到一個電話,是他同事打來的,說東西撈上來,那把匕首經鑑定,確實是殺人兇器。
“太好了,真相總算水落石出。”老劉掛斷電話後,興奮地走來走去。
“殺人兇手,真的是那個變態遺容師?”我低頭思索著。
真相水落石出,本來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妥,可細細回想,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用力搓了搓臉,把亂七八糟的思緒丟出腦外,我和鬼探徐商議著,該如何把那傢伙找出來。
想起那晚對方逃走時,那怨毒的眼神,我有些不寒而慄。
我走出去,給甄青衣打了個電話,讓她最近注意安全。
甄青衣在電話中,關切地問我怎麼回事,我沒有細說,只是讓她近期加強安保。
掛斷了電話,我無意一撇,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好奇地點開,“救我!”兩個字,映入眼簾。
我瞳孔遽然收縮,短信是羅咪發過來的,剛纔忙著審問山羊鬍子,竟然沒有注意。
焦急地向前走出幾步,我給羅咪回撥了個電話過去,一直都是忙音,電話沒人接。
鬼探徐見我打個電話,半天都沒進去,好奇的尋了出來,見到我臉上神色,心中一驚,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咪估計出事了。”我把手機上的那條短信,展示給鬼探徐看。
“什麼人出事了?”老劉站在門邊,聽見後面半句話,語氣急促地詢問。
“我一位朋友,現在手機也打不通,我得過去看看情況。”我說著,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鬼探徐快步追了過來。
“我也過去看看。”老劉出於職業天性,對這事比較敏感。
王胖子不知道在墨跡什麼,半天沒見他出來,救人如救火,我等不及了,直接啓動車子。
“哎,你們去哪啊,怎麼不等我?”身後傳來王胖子的聲音。
我沒理會那慫貨,腳踩著油門,直奔羅咪的舞蹈學校。
景物在眼前飛馳,我緊盯著前方的同時,在心裡思索著,羅咪到底遇到了什麼意外,會不會與變態遺容師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