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永福公主對段飛說道：“段大人請坐，真沒有想到，朱宸竟然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來，讓大人看笑話了。”

段飛答道：“公主殿下，朱宸所爲(wèi)雖然乖張，但也不算奇怪，是微臣辦案不力，若能迅查知興王消息，也就不會生後面這些事了，此事現(xiàn)在沒有外人知曉，微臣可以替公主守密，不過……公主打算如何處置朱宸呢？此事還是早做決定爲(wèi)好?！?

永福公主輕嘆一聲，說道：“我現(xiàn)在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段大人替我出個主意吧?！?

段飛道：“微臣以爲(wèi)現(xiàn)在不外乎兩個選擇，第一，將朱宸法辦，如此一來朱宸勢必被重判，斬都是最輕的，第二，春熙實乃自盡而死，朱宸所犯只是強(qiáng)暴罪，將其交給內(nèi)務(wù)府處理即可?！?

內(nèi)務(wù)府專門處理皇家後院的事，再齷齪的事他們都能掩蓋得點滴不漏，朱宸這點小事算什麼？

永福公主輕嘆道：“我爹幼年時朱宸便已開始追隨在他身邊，我和哥哥姐姐都是他照看著長大的，他雖然做出這樣的事，但畢竟難掩其功，我實在不想處罰他，但是他對春熙的所爲(wèi)我又實在無法當(dāng)做從未生過，段大人，我該怎麼辦？”

段飛答道：“公主殿下，朱宸剛纔便已當(dāng)場認(rèn)罪，不辦他是不可能的了，倘若公主有所偏袒，雖然大家嘴上不說，心中總是有些不服，甚至?xí)纳钗＜肮?，所以朱宸必須?yán)懲，而且要儘快，讓大家心服口服才行?！?

永福公主了一會怔，段飛清咳一聲她纔回過神來，她輕嘆道：“段大人說得沒錯，我打算將他交給內(nèi)務(wù)府，段大人覺得怎麼樣？”

段飛答道：“如此處置最爲(wèi)妥當(dāng)，另外，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安排春熙的後事呢？”

永福公主道：“春熙一心爲(wèi)主，我絕不會虧待了她，找到了哥哥之後我會勸他給春熙一個名份，然後扶棺回安樂州將她厚葬在王陵之中。”

段飛沉默不語，永福公主偷瞥了段飛一眼，突然垂淚道：“雖然明知哥哥兇多吉少，但我還是不肯相信哥哥已經(jīng)死了，段大人，你明白嗎？”

段飛道：“微臣明白?！?

段飛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公主，普通人還罷了，公主的身份橫戈在兩人面前，段飛可不敢做出什麼逾越了身份的事情，否則朱宸還沒被砍頭，他可得先送了小命。

永福公主嚶嚶地抽泣道：“有時候我真恨自己爲(wèi)什麼生在王府，倘若我不是公主，哥哥不是王爺，這一切就不會生了?！?

段飛勸道：“公主，這些都是上天註定的事，公主還是不要想那麼多爲(wèi)好，興王是有福澤的人，突遭橫禍定是天意使然，說不定興王已得道成仙，或是即將轉(zhuǎn)世繼續(xù)享受富貴去了?！?

永福公主雙眼一亮，說道：“段大人，你不是說過這世上沒有神仙的嗎？既然沒有神仙，轉(zhuǎn)世和天意這些說法豈不是都不存在了？”

段飛苦笑道：“公主殿下，微臣不敢說世上真沒有神仙，只不過那些整天嚷著自己是神仙的人多半都是騙子而已，轉(zhuǎn)世和天意是否真的存在，微臣也說不清，只不過人類需要一些心理上的寄託，不管有沒有，只要大家能夠心安即可。”

永福公主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wèi)段大人完全不信神鬼呢，其實我就認(rèn)得一位仙長，他老人家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過去未來，哥哥就是聽了他是話，才特地親自來到京城避難的，沒想到避來避去，還是沒有避過，都是我害了哥哥，若不是我逼哥哥回家，他或許就不會死了?！?

永福公主撲在官帽椅扶手上慟哭起來，段飛愣了一會才遲疑著勸道：“公主節(jié)哀，現(xiàn)在案子還未查清，興王究竟是被誰害死的還不知道，公主請勿將一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現(xiàn)在重要的是處理朱宸，其他的事就交給微臣吧?！?

永福公主哽咽道：“我知道，但是忍不住就這麼想……段大人能否陪我說說話？段大人會不會覺得不耐？”

段飛心中嘆口氣，嘴裡卻誠懇無比地說道：“怎麼會呢，微臣不勝榮幸纔是，公主適才曾提起一個仙長對興王的吉兇曾做過預(yù)言，不知他叫什麼名字？說不定就是他設(shè)計了此事，好證明他的高明，公主不妨告訴我他的名字，讓我查查他究竟是真神仙還是大騙子吧。”

永福公主搖頭道：“筇嶢道長是不會對我哥哥不利的，筇嶢道長是真有神通，大家都親眼目睹的，段大人不要輕易惹怒了他?！?

段飛暗中記下了這個名字，對永福公主道：“公主早些的時候告訴微臣說並不知道是誰預(yù)言了興王之事，爲(wèi)何公主不早一些告訴我呢？”

永福公主搖頭道：“有些話永福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段大人請不要追究了好麼？”

段飛點點頭，說道：“好吧，這只是案件的旁枝末節(jié)，微臣不問就是，公主殿下，微臣還是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及時處理朱宸的事，然後公主派個人或親自前往順天府確認(rèn)一下，我再護(hù)送公主去見皇上，將興王被害之事告知皇上，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永福公主輕泣道：“你就是不肯陪我說幾句話，好吧，你去叫褚華進(jìn)來?！?

段飛幾乎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他偷偷擡眼向永福公主瞥了一眼，永福公主幽怨的眼神可不會有假，段飛的心臟狂跳了幾下，急忙收攝心神答道：“微臣不是不願陪公主說話，只是查案事大，還請公主見諒，微臣這就去了……”

段飛退了出來，再也看不到永福公主的時候他才鬆了口氣，然後覺得背心出了一層毛汗，都是給永福公主嚇的。

小倩看到段飛的樣子想笑又不敢，段飛低聲叮囑道：“還不快進(jìn)去安慰公主？記住話不可太多，更不能亂說，知道嗎？”

小倩乖巧地答道：“是，多謝段大人提醒。”

段飛目送小倩去伺候公主，然後才走出小院，面對諸多關(guān)注的目光，段飛吩咐道：“王佐，派人去把總管太監(jiān)褚華找來?！?

王佐派人去了，來到段飛身旁，低聲問道：“大人，公主打算把朱宸交給內(nèi)務(wù)府嗎？”

段飛點點頭，來到朱宸身邊，朱宸被緊捆著跪在地上，帽子被摘去，花白的頭披散下來，嘴裡被塞了泥土，見到段飛他擡起頭嗚嗚直叫。

段飛俯身在他耳邊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嘴巴牢些死得快點，爲(wèi)你家王爺最後盡一份孝心吧?！?

朱宸聽了段飛的話，他不再掙扎，也不嚷嚷了，垂下頭默默地流著淚。

段飛直起身向興王府的人望去，連駱安在內(nèi)，他們一個個都垂頭喪氣沒了神采，有的人目光茫然，有的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段飛正要跟他們說些什麼，突見剛派去的那個錦衣衛(wèi)帶著總管太監(jiān)褚華快步走來，段飛正驚訝怎麼會這麼快的時候，褚華已帶著哭腔叫道：“段大人，不好了，王府侍衛(wèi)胡杰突然了瘋，見人就殺，已經(jīng)闖出王府去了！”